但是事到如今,卻又不知哪裏出了問題!


    待杜生退出大帳之後,離蕭然便抱著袁修月起身。


    簡單的替她洗漱過後,她解開她身下穴道,容她可以自行走動。


    ……


    中軍大帳中。


    安太後一身雲錦,穩坐高位。


    見離蕭然帶著袁修月進入大帳,她唇角得意一勾,冷冷的掃了眼離蕭然身邊的袁修月。


    摟著袁修月的腰,一路行至主位,離蕭然對安太後恭身行禮:“兒臣參見母後!”


    “皇上免禮吧!”


    慈愛一笑,抬手扶著離蕭然的手臂,安太後剛要示意他坐下身來,卻見袁成海自大帳外進來,一臉興奮之色:“啟稟皇上,皇後娘娘,離灝淩……此刻已然孤身進入我行營之中!”


    聞言,袁修月心弦一緊!


    離灝淩這個傻瓜!


    她難道不知,自己如此行事,到底有多危險麽?!


    將袁修月的反應盡收眼底,離蕭然似是生怕她想的多了,會引發體內的忘情蠱毒,隻見她皺眉,便驀地用力禁握著她的雙臂,將她摁在座椅上。


    側睨眼一臉不鬱的袁修月,安太後則是一臉喜笑顏開的怒罵出聲:“沒出息的東西,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聽聞安太後此言,離蕭然對她輕聲笑道:“母後,今日兒子所做的這一切,可都稱了您的心意?”


    安太後用力點頭:“然兒,哀家的好孩子,你能行今日之事,母後深感欣慰!”


    聞言,離蕭然心下暗歎,遂淡淡抿唇,對袁成海說道:“帶他進來!”


    “是!”


    垂首應聲,袁成海轉身退出大帳。


    隻是片刻,帳簾再次掀起,邁步而入之人,俊眉朗目,一臉冷峻,正是離灝淩!


    “月兒!”


    甫一入帳,便一眼看見坐在離蕭然身邊的袁修月,離灝淩劍眉攏起,隻上前一步,便被袁成海拔劍架在脖子上。“皇上,刀劍無眼啊!”


    腳步微頓,低蔑著袁成海架在自己脖子上利刃,離灝淩冷冽的瞳眸中,迸發出懾人的寒光:“袁成海,今日朕敢自己來此,便不怕你口中所謂的刀劍無眼!”


    語落,他冷哼一聲,無懼袁成海的威脅,驀地抬手隔開他手中寶劍,快步朝著袁修月走去。


    而此時,離蕭然竟也抬手,解開了袁修月的穴道。


    見狀,安太後眉頭緊擰:“皇上,你……”


    “母後莫急,今日離灝淩既敢單身來此,兒臣便會讓他有去無迴,人之將死……他們畢竟夫妻一場,容他們說兩句話的氣度,兒臣還是有的!”


    聞言,安太後微微釋然。


    “皇上!”


    重得自由的袁修月,根本不顧他們母子二人在說著什麽,也顧不得自己心底的陣陣抽痛,她驀地起身,便朝著離灝淩奔去。


    “月兒……”


    伸手拉過袁修月的雙手,離灝淩將她徑自帶入懷中。


    心底,有一陣陣鈍痛襲來,緊緊抱著他的腰,袁修月眉頭緊皺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跟你說一聲,便隨便亂跑!害的你如此涉險……”


    “朕不怪你!”


    淡淡抬眸,凝視上位上一臉平靜的離蕭然,離灝淩眸色微深,緊擁著袁修月後退一步,他神情冷漠道:“離蕭然,你以為朕到了這中軍大帳,便是你們贏了麽?”


    聞言,安太後神情微變。


    淡淡的,瞥著離灝淩,離蕭然俊美的臉上,淺笑依依:“離灝淩,如今你都落到我手裏了,卻還敢如此大言不慚麽?”星眸微眯,深凝著離灝淩鎮定自若的神情,她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事情不到最後,誰知鹿死誰手?”


    冷哼一聲,離灝淩伸手從自己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見劍,袁修月神情一愕!


    這把劍,是她的,一直都藏於腰帶之中。


    可昨日她來得太急,便沒有帶上,卻不想今日被他帶到了這裏。


    “袁成海!”


    冷睇著下方的離灝淩,安太後眸色陰鶩,不容事態再有絲毫變數,她高喊袁成海一聲,十分危險的微眯了眯眼。


    意會安太後的眼神,袁成海眸色一厲,提劍便上前直取離灝淩的麵門。


    見狀,離灝淩身形一閃,抬劍便朝著袁成海手中的寶劍甩去。


    “鏘——”


    清脆的刀劍相交聲響徹中軍大帳,帳內的侍衛,紛紛上前,將離灝淩和袁修月團團圍住。


    “淩……”


    仰頭凝望著離灝淩俊美無儔的容顏,袁修月斜睇了眼身邊圍著自己的侍衛,腳尖驀地點地,她身形一傾,抬腳橫劈踢在侍衛的手上。


    侍衛吃痛,手中長劍落地,而她則腳步一轉,將長劍撈如手中。


    “困獸之鬥!”


    冷冷的睇著下方被自己的人馬團團圍住的離灝淩,安太後冷冷一笑。


    但,尚不等她臉上的笑意抵達眼角,便見中軍大帳的帳簾自外麵被人掀起。


    而此次,進入大帳的,正是朝廷統帥三軍的大將軍鍾文德。


    “這怎麽可能?”


    眼看著衝入大帳的朝廷兵馬,將自己的侍衛一一繳械,安太後自座位上霍然起身,一臉的不置信。


    “這為何不可能?”


    冷冷出聲,鍾文德抬眸深看了眼離蕭然,雙眸之中,隱隱閃過一絲亮光,他對安太後冷聲說道:“安太後,如今你安氏一族大勢已去,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這不可能!”


    即便安氏大軍昨日慘白,卻也不該在無聲無息中,被鍾文德圍剿俘獲?!


    恍然之間,她瞳眸大睜著,轉頭看向身邊的離蕭然。


    見事到如今,他竟仍然淡淡的坐在那裏,她的心,仿若墜入冰淵一般!


    她的兒子,終究為了那個女人,擺了她一道麽?!


    看著安太後的反應,再看向一臉淡然的離蕭然,袁修月心下思緒,瞬間紛亂。


    若她猜的沒錯,讓安氏兵馬停止抵抗的是他。


    但,既是他要如此,昨夜又為何那般對她?!


    他,到底在做什麽,有要做什麽。


    何以此刻,她竟被他搞糊塗了?!


    “安兒!”


    憑借著自己的敏捷的伸手,袁成海快步衝到安太後身側。


    視線微轉,瞥見袁成海手中寶劍,安太後眸色一凜,伸手搶過寶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袁修月身上刺去。


    見狀,離蕭然的唇角處,不禁蕩起一抹淒然的弧。


    就在此時,一直安坐的他,竟然動了,且生生的擋去了安太後的前路,任那寶劍無情的刺向他的身體……


    離蕭然的突然出現,讓安太後措手不及!


    “不要!”


    瞳眸大睜,她驚叫一聲,傾盡全身之力,想要改變手中寶劍的方向。


    但,她的速度太猛,與袁修月距離太近,想要收住手中寶劍,已是迴天乏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


    不要……


    眼看著劍刃即將刺入離蕭然的身體,安太後花容慘白,心中不停的嘶喊著。


    “鏘——”


    千鈞一發之際,被離蕭然擋在身後的袁修月眸色一斂,抬手便將自己手中的軟劍甩在安太後手中的寶劍上,將那把險些刺入離蕭然體內的寶劍,瞬間自安太後手中擊飛。


    嗖的一聲後,便是一沉沉悶之音,明晃晃的寶劍,瞬間沒入地毯,隻那铖亮的劍身,因巨大的衝擊力,不停的輕顫著。


    “然兒……”


    雙手,忍不住的輕輕顫抖著,安太後慘白著俏臉,怔怔的看著離蕭然,一時間難以迴神。


    方才……隻差一點兒……


    隻差那麽一點,她便殺了自己的兒子!


    “離蕭然!”


    握著軟劍的手,微微輕顫著,袁修月抬眼看向離蕭然,眸色已然冷的不能再冷:“你真是瘋了!”


    “為你死,我心甘情願!”


    離蕭然眸色微緩,笑的動人心弦。


    “你……”


    迎著離蕭然絢爛的笑容,袁修月思緒一陣混亂。


    恍然之間,對於離蕭然的所作所為,她的腦海中,似是閃過了什麽,但就在她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意欲何為時,卻見袁成海快速衝至安太後身側。


    “安兒,跟我走!”


    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時,袁成海疾步上前,驀地拉住安太後的手,作勢便要待她衝出大帳。


    但,此刻大帳裏,離灝淩在,鍾文德也在,他們豈會容他輕易脫身?!


    見袁成海欲要帶安太後逃離,鍾文德眸色一冷,隨即快步上前,便要擋住了袁成海和安太後的去路。


    同一時間,離蕭然俊眉緊皺。


    倏地伸手,拔起沒入地毯的寶劍,他手腕一抬,將那冰冷的劍鋒,直接刺向袁修月身後不遠處的離灝淩!


    看著自眼前穿過的寶劍,直直刺向離灝淩的寶劍,袁修月可以從那明晃晃的劍體中,明辨自己滿是震驚和倉惶的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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