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想不得的……


    ……


    翌日一早,雨過天晴,空氣清新無比。


    一夜飽眠,袁修月早早起來,簡單的梳洗之後,便提著藥箱,準備前往雅園。


    甫一出門,便見獨孤辰的人早已候在門口,她微抿了抿唇,跟著來人一起上了馬車,直往雅園而去。


    ……


    袁修月抵達雅園的時候,獨孤辰竟然親自出現身迎接。


    看著眼前獨孤辰一身錦藍色長袍,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樣子,袁修月不禁打趣道:“王爺這身裝扮,若是到脂粉堆裏逛上一逛,指不定會俘獲多少女孩子的心呢!”


    聞言,獨孤辰性~感的唇,優雅一勾,笑盈盈看著袁修月:“就不知出岫姑娘的心,可有讓本王俘獲?”


    眉心輕擰了下,袁修月冷笑了下:“王爺可是覺得在這聚仙樓裏太閑,才想著要開我這瘸腿丫頭的玩笑?”


    “你覺得本王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眸色微微一深,獨孤辰傾身在她耳邊道。


    “王爺覺得不像嗎?”


    迎著他微微深沉的視線,袁修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唇角有些牽強的勾了勾,她悻悻笑道:“看來王爺一點都不著急讓我與雷大人治傷!”


    “哪裏?”


    又是微微一笑,獨孤辰十分自然的拉起她的手,一路向前走去:“從受傷到醫治,他比本王挨的時間要長,本王覺得,他身上的毒素,應該耗得差不多了!”


    聞言,袁修月心下暗暗一驚!


    一時忘了自己竟被他拉著手,他怔怔問道:“王爺懂醫?”


    “隻是皮毛!”


    見她沒有掙開自己的手,獨孤辰溫潤一笑道:“本王曾研究過一些毒理,卻從來不知該如何解毒!”


    “是嗎?”


    嚴重懷疑這個腹黑王爺極有可能深諳醫理,袁修月半眯著眸,冷眼瞪著他的手。


    見狀,獨孤辰低眉斂目的笑了笑,而後卻不得不鬆開,並厚臉皮道:“因雷洛受傷,本王一時情急,冒犯出岫姑娘了!”


    “嗬嗬……”


    冷冷一笑,袁修月暗自在心裏把獨孤辰罵了個底朝天!


    從方才她下馬車,他般一直笑眯眯的樣子,她可從沒見他露出一絲情急之色啊!


    憶起昨夜他對自己的那個吻,知他皆有可能是有意如此,袁修月滿臉不痛快的撇了撇唇,而後抬步向裏:“拉本姑娘的手,一袋金子!”


    聞言,獨孤辰俊眉微皺!


    但隻是片刻,便見他會心一笑,含笑點頭:“這袋金子本王出的值!”


    因她的話,袁修月的一瞪眼,停下腳步:“與雷洛治傷,也得要一袋金子!”


    “呃?!”


    微怔了怔,獨孤辰眉心微顰的看著袁修月轉身向前,不禁自唇角逸出一抹淺笑:“還真是個貪財的女人!”


    雷洛所住之處,與獨孤辰所住的上房僅有一牆之隔的廂房裏。


    側臥在床榻上的雷洛雙唇泛黑,麵色蒼白。在昨夜他受傷之後,便早已扒去了外衫,此刻,他健壯有型的上身裸露在外,在他的肩胛之上,一道劍痕赫然醒目,與獨孤辰無異,這道劍痕並不深,卻不停的在往外流著黑血。


    在他床頭,光是用來接黑血的木盆裏中,黑血粼粼,其上還不時由他肩膀上滴下一兩滴,在木盆之中,蕩起一圈圈微小卻由裏向外微微蕩漾的血色漣漪。


    “吆……我道是誰,這不是雷大人嗎?”


    臉上,諷刺的笑容,在雷洛看來格外刺眼,袁修月提著藥箱自外麵進來,低眉看了眼他身上的傷口,又看了看地上盛了半盆黑血的木盆,她嘖嘖聲道:“看吧,讓你對本姑娘不留口德,遭報應了吧!”


    聞言,跟在他身邊的侍衛不禁暗暗為雷洛叫苦!


    他們誰都知道,雷洛對眼前這位女大夫意見很大,也跟她起了衝突!


    但好死不死,他中的這毒,還就他能解!


    流了一夜血,再有力氣的人,也得變得蒼白無力。


    淡淡抬眸,有氣無力的睨了袁修月一眼,實在沒力氣再跟她鬥氣,卻又心裏不服氣,雷洛氣息孱弱的動了動自己幹澀的唇瓣,卻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了。


    見狀,袁修月眉心一皺,快步上前行至床前。


    垂眸看了眼雷洛身上的傷口,她輕笑了笑,不禁暗自在心中將離灝淩痛罵了一番!


    這混賬小子,即便是惡人,也換著法子來整治啊!


    如今可好,人讓他禍害了一個又一個,到頭來還得讓她來醫治!


    這辛苦來辛苦去,數她最辛苦了!


    看著袁修月臉上的笑,以為他是在幸災樂禍,雷洛的臉色不禁僵了僵!


    不曾關心雷洛的臉色,袁修月在查看過他的傷口之後,便動作俐落的開始從藥箱裏往外取藥。


    須臾,一切準備就緒,她如昨夜一般,拿著布團在雷洛眼前晃了晃:“要用嗎?”


    如她所料,雷洛輕搖了搖頭。


    見狀,袁修月倒也不強求,將布團丟迴藥箱,她伸手又從藥箱裏取出一隻一瓷碟,而後將三個瓶子裏的藥悉數都倒出,而後仔細攪勻。


    見她如此,邊上的獨孤辰不禁蹙眉輕問:“為何你與雷洛治傷,與救本王的時候步驟不一樣?”


    聞言,袁修月正攪著藥粉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抬眸看他,“因為你們所中的這種毒藥,我昨日也是第一迴解,於你解毒之時,我尚不完全通曉這三種藥用於這種毒到底會有何反應,因而才會小心行事,如今既是王爺用了這三種藥都無大礙,如今自然不必再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受疼了!”


    聽懂了她的話,雷洛的眸底,不禁流露出一種十分詫異的眼神!


    天知道,若袁修月照著昨日替他家主子治療的辦法,再在他身上來一次,他一點都不會覺得有何不妥!


    她完全可以照葫蘆畫瓢,狠狠的整他一迴!


    但是,她……竟然沒有!


    微一抬眸,望進雷洛眼底,意會他心中想法,袁修月輕笑了下:“別把人想的都跟你一樣好不好,本姑娘心地純善,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子!”


    聞言,雷洛嘴角不禁輕抽了抽,一臉不敢恭維的樣子。


    見兩人如此,獨孤辰不禁再次出聲道:“前日也就罷了,昨日為何你還是將藥分開與本王用的?”


    眉心一擰,暗道這人為何一定要如此精明?


    袁修月迴眸又看了他一眼:“那是因為要一次一次效果菜最好,但雷洛現下這麽虛弱,你看他還能容我一次一次來嗎?”


    “呃……”


    被她如此一問,獨孤辰徹底緘默了!


    也就在此時,袁修月手腕一側,將瓷碟裏的藥粉,悉數傾倒在他的一直流血不止的傷口上。


    “啊——”


    劇烈的痛,噬骨的痛,各種各樣讓人無法經受的痛楚,同時衝上雷洛的腦海。在巨大的痛楚下,他雖緊咬牙關,卻仍是忍不住嘶吼出聲。


    “痛就叫出來,何必忍著?!”


    冷冷的睇了眼,馬上就要疼暈過去的雷洛,袁修月暗歎一聲,從第四個瓷瓶裏取了止疼的丹藥遞到他嘴邊:“吃了這個,疼痛應該會減小些!”


    見狀,雷洛看著袁修月的眼神不禁微微一變!


    半晌兒,不見雷洛將丹藥吞下,袁修月以為他疼的沒了力氣,不禁起身扶起他的頭,將丹藥塞到他的嘴裏。


    就在雷洛將丹藥含進口中之時,獨孤辰溫和淡雅的聲音,不禁再次在袁修月身側響起:“為何昨夜你與本王治傷的時候,不曾讓本王吃過這個止疼的丹藥?”


    他說話的語氣,酸溜溜的,好似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聞他此言,袁修月唇角一勾,一臉好笑的轉頭看著他:“王爺昨夜用到第三種藥的時候,便昏睡過去了,你怎麽知道自己不曾吃過這止疼的丹藥?”


    “有嗎?”


    獨孤辰微眯著眸,心裏嚴重懷疑。


    “有!”


    將口中丹藥吞下,雷洛沙啞出聲。


    想到昨夜獨孤辰吃藥的情景,她不由側目看了袁修月一眼,便虛弱不堪的閉上眼睛。


    罷了!罷了!


    雖然昨夜她讓王爺服用丹藥時,已然晚了幾個時辰,但她今日卻讓他現下就吃了,即便他對王爺再如何忠心,也不能恩將仇報,再去拆她的台啊!


    ……


    與雷洛治好傷後,袁修月並未在雅園久留,隻收了診金,便直接迴了藥園!


    雅園之中。


    獨孤辰坐在雷洛床前,神色深沉的看著方才轉醒的雷洛,又低眉看了看比雷洛好不到哪裏去的自己,不禁薄唇彎起,緩緩揚起一抹微冷的笑弧:“眼下看來,這聚仙樓也不安全了。”


    “王爺!”


    臉色仍舊有些蒼白,雷路眸色閃爍道:“我們此行是為求和而來,他們去百般如此,離灝淩欺人太甚了!”


    聞言,獨孤辰低下頭去:“若是我與他兩人身份調換,我也會如此對他!”


    雖然,從南嶽一路過來,他們被人追殺了不下數次,不過他卻一點都不怪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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