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


    看著眼前上一刻,還熱情似火,眼下卻對自己冷若寒霜的男人,袁修月布滿紅霞的臉上,漸起迷茫之色:“你怎麽了?”


    低蔑著她一臉迷惑的臉,離灝淩沉了沉聲,道:“朕還有要事,先走了!”


    語落,他腳步一轉,頭也不迴的大步離開!


    直到這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動了他的心!


    對她,他終究說不了狠話!


    離灝淩走後許久,袁修月仍舊怔怔在坐在床上。


    許久之後,她終是如釋重負的長長鬆了口氣!


    沉思許久,對他忽然的冷落的態度,她自己冥思苦想,卻總是百思不得其解!


    平日裏,離灝淩在麵對她的時候,脾氣就不算正常,今日他這樣說走就走,她也不覺太過奇怪,此刻,她腦袋裏最大的疑問便是……男人如果興起的話,是可以說停就能停的嗎?


    ——


    離灝淩離開冷宮的時候,走的很急,急道他的腳步都有些倉惶!


    他身上,燥熱憋脹,欲火未泄,但心裏,卻冷若寒冰!


    想到夜溪宮大殿裏的那隻棋盤,想到在麗山上袁修月曾與離蕭然……他手握成拳,如野獸一般低吼一聲,轉身狠狠的,用力砸在身後的假山上!


    一拳,兩拳,三拳……


    肌膚與堅石的碰撞,最直接的結果,便是他的手背上,出現一道道傷口,鮮血直流!


    “皇上!”


    膽戰心驚的看著離灝淩拿自己的血肉之軀,不停的捶打著假山,姬恆雙目欲眥!


    在他身後,暗雲眉眼一立,閃身擋在假山前,任離灝淩堅硬似鐵的拳頭,一拳拳砸落在自己身上。


    數拳之後,看著身前咬牙隱忍,一聲不哼的暗雲,離灝淩心底一黯,的終於停下揮拳的動作!


    “皇上!”


    急忙上前,看著離灝淩鮮血直流的手背,姬恆顫著聲,想碰卻不敢碰,終是眼眶一紅,一時間老淚縱橫!


    “哭什麽?”


    於離灝淩來說,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姬恆陪在自己身邊,雖說他是他的奴才,但他一直在心中視他為長輩!


    此刻見姬恆老淚縱橫,他俊美無儔的臉上,不禁更加陰鬱!


    “擺駕迴宮!”


    微轉過身,將眼底的感情隱藏好,他沉聲輕嗬姬恆一聲,率先抬步,返迴夜溪宮!


    看著離灝淩一步步向前的背影,姬恆姬恆滿是痛心的抹了把淚!


    伸手拍了拍暗雲的肩膀,他苦澀一歎,抬步跟了上去!


    方才,離灝淩接見雷洛的時候,他便在場,此刻自然明白離灝淩因何如此!


    從他此刻的反應看來,事情應該不甚樂觀。


    亦是從他此刻反應,他才深知,他的皇上,這次真的傷了心……,


    ……


    夜襲宮外。


    巍峨的宮室下,高聳的石階一階一階層疊而上。


    石階上方,夜溪宮的門口處,顏妃一身天藍色宮裝,雲鬢高挽,起風情嫵媚,儀態萬千,在她身前,有幾名宮人戰戰兢兢的跪落在地。


    修長而描繪精致的眉微微挑起,低眸蔑視著身前跪落的幾名宮人,顏妃冷聲喝道:“枉你們還是都些宮裏的老人兒,竟罔顧宮中規矩,公然妄議主子,你們好大的膽子!”


    因她的嗬斥,而身形俱顫!


    “顏妃娘娘饒命,奴婢們知罪了!”


    幾名宮人齊齊磕首先,,高唿顏妃饒命!


    離灝淩自台階上一級級上來,正好見到眼前這一幕!


    見此情景,他本就陰鬱的眸不禁不悅眯起:“顏妃為何在此?”


    聞言,顏妃嬌軀一顫。


    抬眸朝他望了一眼,她麵色一喜,連忙聘婷上前,福身一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先起來!”


    淡淡的,讓顏妃起身,離灝淩低眉問道:“這會兒子,你怎麽來了夜溪宮?”


    顏妃麵色微變了變,低眉斂目道:“自皇上進宮,已然多日,臣妾一直不曾與皇上說過話……今日一早臣妾親自下廚,煲了皇上最喜歡喝的湯,便想著親自與皇上送來。”


    聽了顏妃的話,離灝淩的臉色,微微好轉了些。


    視線一轉,冰冷的眸,掃過跪在宮門的幾名宮人,他皺眉問道:“這是怎麽迴事?她們犯了何錯,竟讓一向待人知禮的你也如此高聲喝斥?!”


    聞言,顏妃眉心輕顰,卻低聲迴道:“倒也沒什麽事,她們不過碎嘴了幾句,讓臣妾聽了去,便忍不住嗬斥幾聲。”


    “碎嘴?”


    雙眸中,無喜無憂,離灝淩眉腳輕抬:“不是妄議主子嗎?”


    聽他此言,知他方才將自己的話聽了去,顏妃低抿著眉,小聲迴道:“方才臣妾過來的時候,她們幾個趁著當差的空兒,正在邊上碎嘴,她們說……”


    見顏妃欲言又止,離灝淩哂然道:“顏妃,你該知道,朕從來喜歡聰明的女子,卻不喜歡矯情的女子!”


    聞言,顏妃心頭一跳,凝眉垂首道:“她們妄議皇後娘娘,說……皇後娘娘與寧王殿下有染!”


    “荒唐!”


    心頭怒火一躍而起,離灝淩陡然提到的聲線驚得顏妃嬌軀一顫,也讓跪在地上的幾名宮人頓時亡魂皆冒!


    昂揚身姿驀地上前,他行至幾人身前,抬起一腳便將靠自己最近的一名宮人踹倒在地,他怒氣升騰的看向姬恆:“在宮中散布謠言,妄議皇後,該當何罪?”


    姬恆心神一凜,忙應聲迴道:“迴皇上話,該當死罪!”


    他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幾名宮人忙聲淚俱下的對離灝淩伏首求饒:“皇上饒命,奴婢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們還想有下次嗎?”


    冷冷一哼,看都不看她們一眼,離灝淩對姬恆道:“將她們統統拉下去,杖斃!”


    一時間,幾名宮人哭喊聲一片。


    姬恆自然不會容她們擾了離灝淩的清靜!


    時候不長,幾名宮人被侍衛強行拖走,離灝淩神情冷漠的轉向一邊,對在場所有的人沉聲道:“日後,莫要再讓朕聽到一句妄議皇後娘娘的話,否則……殺無赦!”


    他深深的知道。


    若袁修月和離蕭然之間的關係是真,則他的母後,必然不會容她於世!


    是以,此刻,在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那便是,即便袁修月與離蕭然之間的事情是真,他也會堵住世人的嘴!


    因為,隻要他不當真,她……便可以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


    迴到內殿許久,離灝淩的臉色,仍舊陰沉的嚇人!


    雖然,他正處於盛怒之中,但顏妃卻一直不曾離去。此刻,她正與離灝淩並身坐在貴妃榻上,小心翼翼的替他包紮著手上的傷口!


    初見離灝淩手上的傷口時,顏妃兩眼中便閃起了淚光。


    盈盈抬首,望進他的眸,她低聲泣道:“皇上的手,怎會傷的這般嚴重,臣妾看著,好生心疼!”


    凝著她盈盈的淚眼,離灝淩眉心微微動一動。


    片刻之後,他輕聲道:“一點小傷,朕都不覺得疼,何必哭成這樣?”


    聞言,顏妃輕掩淚眼:“臣妾是心疼!”


    看著她輕輕掩淚的樣子,離灝淩不由輕歎一聲:“若是看著心疼,你便迴你宮裏,眼不見,便不會疼了!”


    心下暗暗一抽,顏妃抬眸看了他一眼!


    見他一直黑著俊臉,她眼底的淚,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婉的笑意,複又垂眸替他纏著傷口,她柔聲輕道:“隻是幾個碎嘴的宮人,既是罰過了,便也罷了,皇上消消氣,經今日一事,臣妾想著,從今往後,再不會有人敢妄議皇後娘娘了。”


    聞言,離灝淩眸色依舊,絲毫不為所動!


    須臾,顏妃將他的手包紮好,便起身倒了碗自己煮的湯來。


    輕輕的,吹拂了湯碗裏的熱湯,顏妃將之遞到離灝淩麵前:“臣妾前前後熬了兩個時辰,這湯很入味,皇上嚐嚐!”


    “朕禦書房裏還有公事要處理,你先自己喝吧!”


    不曾接過顏妃手裏的湯碗,離灝淩麵色冷凝的站起身來,抬步便要離去。


    “皇上……”


    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身影,顏妃紅唇輕顫,眸底氤氳緩緩:“皇上就這麽討厭臣妾嗎?”


    腳步微微頓下,迴眸看著淚懸於睫的顏妃,離灝淩心中輕歎,語氣低緩道:“等朕忙完,今夜會到你宮中!”


    聞言,顏妃眉間欣喜,頓時大喜過望!


    唇角處,緩緩劃過一抹完美的弧度,離灝淩再次轉身,抬步離開內殿。


    顏妃如雪,入宮五年,素來最討的歡心。


    可是此刻,不管是他的心裏,還是腦海裏,滿滿的,都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


    但這個女子,卻和離蕭然……


    想到離蕭然明明已經在安陽便已與她暗渡陳倉,卻仍舊在冷宮激他看清自己的心,離灝淩眸色一冷,心中已然暗暗作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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