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拉著袁修月的手,鍾太後語重心長的道:“過去兩年,哀家一直以為你過的很好,卻不成想,竟有那麽多的不如意,不過此次出行迴來,哀家見皇上對你關懷備至,想來你們的關係也改善了不少吧!”


    知道鍾太後的意思,袁修月低頭答道:“如太後所見,臣妾跟皇上的關係,如今確實改善不少!”


    “是嗎?”


    輕撫袁修月的手臂,凝著袁修月的眸,鍾太後眸華淺漾,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如今算起,你已入宮兩年,過去的事哀家不再過問,但有一點,皇上登基至今,仍舊沒有哪個妃嬪誕下皇嗣,哀家希望,皇上的第一個皇嗣,是由皇後所出!”


    聽了太後的話,袁修月臉色微微一紅,虛應著點了點頭:“太後的意思,臣妾明白!”


    聞言,太後眸色微深!


    撫摸著袁修月手臂的略一猶豫,他終是淡淡的歎了口氣:“哀家知你剛剛迴宮,不該提這些,但皇嗣一事,事關社稷……皇後,你是個明白事理的孩子,當明白哀家心底的苦衷吧?”


    袁修月笑道:“太後一心為皇上著想,臣妾明白!”


    一連從袁修月口中得了兩個明白,鍾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好了,你好好歇著,哀家先迴福寧宮了!”


    “臣妾恭迎太後!”


    站起身來,袁修月對鍾太後恭敬福身。


    須臾,待鍾太後一行離去,袁修月才直起身來!


    輕輕一歎,她低眉撫上自己的手臂。


    她知道,方才鍾太後其實是有意要看她手臂上的那顆宮砂的,但也許是顧及到她的顏麵,她最終也沒有將她的衣袖挽起!


    輕顫著手,將衣袖挽起,看著自己潔白如玉的手臂上,那抹鮮豔刺目的紅色,袁修月凝眉許久,終是對身邊的宮人吩咐道:“去外麵瞧瞧,賢王妃可還在?”


    宮人聞言,忙低聲應聲,遂去了前殿。


    片刻之後,赫連棠眉眼含笑的進了內殿。


    甫一入殿,她便低眉斂目的對袁修月恭身福禮:“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對福身行禮的赫連棠涼涼一笑,袁修月嗔怪道:“你何時在我跟前兒成了奉禮之人?”


    “我一直都是奉禮之人,隻不過娘娘從不與我計較這些,我也就懶得行禮了。”微微抬眸,隱不去眸華中精光閃爍,赫連棠靜靜凝視著身前袁修月,唇角漾起一抹淺笑:“數日不見,我怎麽覺得娘娘清瘦了許多?”


    對赫連棠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袁修月拉著她往裏走了幾步,探手伸進她的襟口,仔細摸索起來。


    被一個女人抹著胸口,赫連棠這還是第一次!


    身形忍不住僵了僵,她輕蹙娥眉,俏臉微慍:“娘娘在找什麽?”


    “怎麽沒有?”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袁修月咕噥一聲,抬眸看向赫連棠:“你往日閑來無事,總喜歡帶到宮裏來玩兒的那些東西呢?”


    聽她這麽說,赫連棠瞬間了然。


    黛眉輕挑,她斜睨著袁修月:“娘娘在找易容膏?”


    “嗯!”


    輕輕點頭,袁修月對她道:“我以前明明見你帶著的。”


    “娘娘也說是以前了!”


    淡淡瞥了她一眼,赫連棠用兩個手指將她的手拿開:“你現在這樣子,讓我家王爺看到,保準又要吃一缸酸醋!”


    聞言,袁修月不由一樂:“我是女人唉!”


    “女人怎麽了?”


    閑閑的白了她一眼,赫連棠眉心一擰,輕聲問道:“娘娘要易容膏作甚?”


    靜靜的凝視著赫連棠,袁修月淡淡一笑,伸手將衣袖捋起,將臂彎上的守宮砂裸於赫連棠麵前:“方才太後來過,差點沒直接讓我捋開袖子親眼查看!你整日跟在太後身邊,她老人家的性子,你比我了解,我若不想辦法將它遮掩了去,她保不定會如何行事呢!”


    “你怎麽還……”


    看著袁修月潔白臂彎上的守宮砂,赫連棠微滯了滯,隨即哀嚎出聲:“既是怕太後發現,你用什麽易容膏啊,直接去找皇上不就成了!”


    不久前,在離灝淩牽著袁修月的手步下輦車之時,她還以為,他們經過此次出行,早已圓房了。


    可眼下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麽迴事!


    “我不管!”


    伸手扶住赫連棠的肩膀,袁修月沉聲說道:“反正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姐妹,你這次無論如何也得幫我!”


    “好!我幫你!”


    頷首點頭間,赫連棠看著袁修月一眼,不由心下暗暗思忖!


    眼下若要幫她,隻有兩個辦法,要麽她給她易容膏,要麽她推她和離灝淩一把,讓他們把事情辦了!


    心中思緒轉了又轉,想來想去,她都覺得,前一種治標不治本,而後一種則是一勞永逸啊!


    念及此,她暗暗點頭,抬眸對袁修月道:“過去這些天,我家王爺一直代皇上處理朝政,如今算來,我都有兩個月沒迴王府了,易容膏我留在王府了,這幾日裏若能迴去,我一定給你帶來!”


    赫連棠都這麽說了,袁修月還能說什麽?


    無奈頷首,她蹙眉督促道:“你且要記著!”


    “放心!我一定會記著!”


    靜靜凝視著袁修月略顯憔悴的容顏,赫連城嘴角的笑緩緩加深……


    凝著她別有深意的笑,袁修月微蹙了蹙眉!


    “哦……外麵宴席雖散了,要忙的事情卻還有不少,我再去瞧瞧!”不等袁修月多想什麽,赫連棠輕笑著如是說了一聲,便急匆匆的離開寢殿。


    赫連煦剛走,姬恆便帶著汀蘭進入內殿。


    “娘娘!”


    遠遠的,看見袁修月,汀蘭急切的喚了一聲,不禁喜極而泣!


    轉身望向殿門處,見汀蘭眸話似水,袁修月心意一動,雙眸之中亦浮上淡淡水意:“汀蘭!”


    “娘娘!”


    疾步上前,噗通一聲跪落在袁修月身前,汀蘭緊抿著唇,顫聲道:“您可想煞奴婢了!”


    對於汀蘭而言,自她懂事以來,便一直跟隨在袁修月身邊,從不曾如這次,與她分開過這麽多時日!


    “起來說話!”


    對汀蘭展顏一笑,卻忍不住眼中濕意,袁修月吸了吸鼻子,伸手扶她起身。


    順著袁修月的力道起身,汀蘭上下打量著袁修月!


    見她臉色不好,她眉心一蹙,忙出聲問道:“來時姬總管跟奴婢說,娘娘身子有些不適,現下可好些了?”


    袁修月搖了搖頭:“隻是偶感風寒,沒礙的!”


    聽她這麽手,汀蘭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主仆二人許久不見,再見時要說的話必然不少!


    吩咐宮人若無事誰也不準打擾,姬恆也便輕笑著退了出去。


    寢殿內,汀蘭拉著袁修月的手,不時的問東問西!


    一一迴答了她的問題,袁修月對她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時日,你過的好麽?”


    汀蘭點了點頭:“荷兒什麽事都跟奴婢搶著做,一直都很照顧奴婢!”


    “荷兒?”


    聽汀蘭提到這個名字,袁修月眸色驀地一緩!


    她可沒忘記,自己到底是怎麽被離灝淩擄出宮去的。


    “奴婢方才來時,荷兒便一直央著奴婢,讓奴婢一定為她與娘娘求情……”抬眸迎著袁修月的視線,料到她心中感受,汀蘭抿唇道:“娘娘,您就饒了她這迴吧!”


    對汀蘭淡淡一笑,袁修月嗔怪道:“好了好了,這才幾日啊,你便荷兒長荷兒短的!”


    聞言,汀蘭不禁笑了笑!


    見狀,袁修月也笑了。


    忽然間,女子啼哭之音伴隨著姬恆的喝斥聲自寢殿外傳來。


    與汀蘭對視一眼,袁修月眉心蹙起,滿臉疑惑的起身向外走去。


    寢殿外,一名歲數不大的宮人,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在她身前,姬恆手持一張畫卷,麵色陰沉,難看非常!


    自寢殿出來,低眉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宮人,袁修月淡淡抬眸,問著姬恆:“發生何事?”


    “皇後娘娘!”


    麵色一凝,姬恆惱怒的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宮人,對袁修月恭身稟道:“奴才吩咐這丫頭到畫室去除塵,這丫頭毛手毛腳的,竟將汙水不小心灑在了畫卷上,此事若讓皇上知道了,她的小命隻怕也就不保了!”


    袁修月淡淡哼了一聲:“隻不過一幅畫而已,能比得上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嗎?”


    “娘娘有所不知!”


    輕歎一聲,姬恆臉色陰鬱的低眉看了眼手裏的卷軸,“這畫是多年前皇上親筆所繪,平日根本不讓人碰的!”


    “什麽畫那麽金貴!”


    輕輕呢喃一聲,袁修月看了姬恆一眼,道:“你把畫拿過來,本宮看看還有沒有辦法補救!”


    “是!”


    微微頷首,姬恆將手中畫卷移至袁修月麵前。


    視線輕輕落於畫卷之上,待看清畫上所繪為何,袁修月目光微滯,旋即心下釋然!


    那花卷上所繪,是一名正在采藥的女子,那女子五官清麗,美麗絕倫,仿若誤墜人間的仙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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