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瓷磚地上灑上暖暖的陽光。


    冰涼的地麵涼得能使人一大早起來的瞌睡蟲都消散,隻是平鋪在上麵柔軟的羊毛地毯此刻讓人感到溫暖。


    本該是個一看上去就各種溫馨的場麵。


    可是……


    “不是真的吧…”蕭苒苒身體前傾手撐著洗手台,一臉崩潰呆滯地盯著鏡中的自己。


    穿越,赤司征十郎,浴室,看光光,【嗶——】的size……


    這個夢境真他媽真實。


    剛剛起床的蕭苒苒依照她那腦容量還無法接受這麽一大串複雜的事情。這樣就是為什麽她現在還一臉女(蠢)神(貨)的樣子。


    *


    剛運動好的赤司征十郎走進大廳,一身運動裝露出手臂和小腿結實的肌肉。


    他拿著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跡上流淌下來的汗水,如同往常一樣準備上樓去浴室衝澡。


    然後同樣習慣性的踏上樓階的時候一個抬頭,於是就看見迎麵撲來的一朵“黑雲”。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對。就是“我閉上眼,就是天黑。”


    “唔…好痛。”蕭苒苒吃疼地撐起身子,但從掌心傳來的觸感使好奇大過了疼痛,“好奇怪的枕頭。”


    剛這麽說完,“枕頭”先生就出聲了。


    “蕭桑,你可以起來嗎。”


    被嚇到的蕭苒苒慌忙之間低頭探去,隻見渾身還濕漉漉的赤司正躺在身下充當著自己方才以為的“枕頭”。一件白t恤衫大概是在剛剛的衝撞下被蕭苒苒的一隻手給壓得露出細嫩的香肩。而被這麽“非禮”的赤司嘛,神情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板著臉一副生氣的樣子。


    這麽看著,蕭苒苒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笑什麽?”赤司有些語氣不悅地問道。


    “沒什麽。”笑著搖了搖頭,蕭苒苒果斷地直接從赤司身上爬了起來,看著很快站起來的赤司,心裏有些惡劣地想著:總不好意思告訴你和兩年後中二的你比起來,現在簡直更像虛張聲勢的小子嘛。


    在赤司站起後有直接無視她的可能後,蕭苒苒:“剛晨練完嗎?”


    對於蕭苒苒突然的問題,赤司隻是看了對方一眼,“嗯”了一聲就直接走上樓梯,卻不料身後又響起聲音。


    “6點半啊,赤司君不會是6點起床的吧?”蕭苒苒看著掛在牆上的鍾表。


    “嗯,怎麽有問題嗎?”


    “沒,隻是我原本以為會5點起來的。”


    “為什麽這麽以為?那麽早起床對身體也不見得會好吧。”


    “也是呢,這句話當初真該和他說說。5點起床晨練什麽的真是慘無人道!赤司君以後可不能發展成4點起床什麽!會早死的!”


    “謝謝蕭桑的關心。不過我現在隻是6點起床吧。”


    聽見這麽沒意思的迴答,蕭苒苒有些不滿了:“什麽嘛~赤司君都不好奇那個比你還厲害的人是誰麽?”


    “為什麽要好奇,和我無關不是嗎。”


    “這就不對了喲,怎麽會和赤司無關呢~”


    她像是調皮的孩子一般笑著等待赤司的反應,果不其然,赤司迴頭看向她。那眼神分明就是□|裸的“why?為什麽?”。


    “嘛嘛~~~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頓了一下,蕭苒苒惡劣地笑著補充,“啊,意思不知道吧?上網google一下要不,中國古話。”


    說著,她就轉身蹦蹦跳跳著跑向廚房,因為太過高興,那跳躍著的背影讓赤司覺得是一個用酒瓶子突破了重重防禦,從東京愛光病院(東京一家知名精神病醫院)跑出來後宿醉一夜的精神病人,而這個病人此刻正衝著他家的酒(啊不是,是廚房)一路撞去。


    赤司:“……”


    “天,是指自然;機,是指機會機遇。民間認為世事都由上天安排,而現實卻不能泄露,我說的對吧?蕭桑。”


    突然的,少年的聲音響起。


    現在的赤司還不像兩年後的他,還明顯地能聽出作為14歲少年那稚嫩的嗓音,以及那蘊藏在平淡下的驕傲和得瑟勁(準確的說是得瑟勁)早就穿破了“冷靜”這層薄紙,顯露了出來。


    他看著本在跳躍著的身影一個停頓,嘴角的微笑不禁又上揚了一分。


    “日本教學也會學習中國古文詩句?”蕭苒苒不樂地撅了下嘴。


    “你也太小看日本教學了吧。”赤司驕傲得勾著嘴角。


    “切,就算是這樣你也不必笑得跟剛在選美大賽上拿了冠軍的野火雞一樣吧?隻不過是這麽簡單的一句有必要那麽驕傲麽。”


    “……”赤司的臉一僵。


    “蕭桑作為一個女生一定要用野火雞這種詞嗎?”


    “可是說孔雀的話又很不適合啊…那明明是我家大爺的。”蕭苒苒輕聲嘀咕。


    說完,她抬頭看到的卻是赤司走上樓梯的背影。


    …………!??


    怎麽可以這樣不聽人把話說完呢!


    蕭苒苒不滿地轉身走向客廳,看上去就像是隻被潑了一身水的野火雞。


    這隻淋水的野火雞剛進客廳就被等待在那裏的驚喜給驚嚇到了。


    “睡得好嗎?”羽山霖坐在沙發上笑著,活生生的一個千金大小姐。


    “……”想到在腦內出現了一晚,害得自己睡不著的某個玩意,蕭苒苒臉紅地撇頭,“嗯。”


    “那就好,我本來還擔心征十郎昨天嚇到你了呢。”


    “謝謝關心。”如果笑容中沒有名為“欠扁”的深意的話……


    羽山霖神色照舊,優雅安然地輕抿純白瓷杯中的摩卡,咖啡濃鬱醇厚的芳香環繞在大廳內:“蕭桑昨天下午出現在帝光中學門口攔住征十郎,然後一路尾隨到家裏,最後因為下雨緣故才進來了。你說我說的對嗎?”


    因為語氣太過平淡,而且那口吻就仿佛是隨口提的一句“今天天氣真好啊。”


    蕭苒苒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羽山霖精致的麵容,一言不發。


    羽山霖也不急著提醒她,隻是微笑著看著站在麵前的女生。那篤定的樣子,渾然天成散發出的高傲氣勢,讓蕭苒苒忍不住在心中讚歎著


    不愧是赤司征十郎的姐姐。


    簡直就是一個模樣


    一個模樣的帝王模樣,話說她不會也有能看穿未來的本事吧?


    蕭苒苒突然驚悚了。


    “不要這麽緊張啊,我隻是很好奇。蕭桑口中多次提及的2年,是什麽呢?”羽山霖估計是看到蕭苒苒的驚恐和防備,輕笑著出聲。(我該怎麽說的,別人驚悚的原因完全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啊--)


    “這件事恕我現在不能說。不是不想說,實在是現在說了也沒有任何用……一年後我相信征,赤司君會明白的。到時候羽山桑問他比較好,不是麽?”蕭苒苒擺著副蒙娜麗莎式的微笑,說道。


    絕對不承認“我說的對嗎?”、“不是麽?”這種結尾的話實在是氣勢大發!


    結對不承認自己覺得赤司姐姐實在是氣勢太強,忍不住給自己壯壯膽…


    蕭苒苒在心中默默念叨。


    “那就按蕭桑說的了。”羽山霖也不惱怒,微笑。


    這麽說來,兩女人之間的對話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赤司的聲音就及時地插了進來。


    “你們在說什麽呢?”已經穿著打扮好,穿著帝光校服的赤司如太陽神阿波羅一樣出現了。


    ……隻能說一樣耀眼啊!


    “赤司君準備上學了嗎?”蕭苒苒一出聲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鄙視了。


    而等來的並不是被鄙視的結果,赤司因為良好的教養,隻是點了點頭算是迴答。也不管這個問題是多麽的顯而易見。


    蕭苒苒突然不開心了。


    雖然知道事情沒有任何的不妥,赤司上學,她一個黑戶能混進赤司家已經得偷笑了。至於讀書?還是洗洗睡吧別想了。可是想到自己要一個人呆在家裏等待著赤司迴家,那份寂寞不安分的冒了出來。


    “你就讓我一個人呆家裏嗎?”腦中突然浮現出赤司平日裏對自己的寵溺,雖然明麵上看不出來,但會因為她說想要吃粢飯就早上跑去買(雖然是順路),因為她離家出走會在外麵找她好久(雖然剛開始是她以為他不見了)……


    大概是在這樣理所當然,順其自然的兩年裏,蕭苒苒在不知不覺中對赤司的依賴讓她現在不能接受自己要留在家裏等待這樣的事。


    理所當然的,她直接問出了“你就讓我一個人呆家裏嗎?”這樣的話。


    “蕭桑看起來應該是學生吧,當然是上學去了。”赤司隻是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苒苒,坐在大沙發上邊不忘迴答著。


    “……”知道自己是黑戶的蕭苒苒閉嘴了。


    “征十郎睡得好麽?蕭桑睡得很好呢。”被無視太久的羽山霖出聲了。


    坐在一旁的蕭苒苒整個人一囧。


    ……羽山大姐您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這性格實在是太惡劣了我勒個去。


    “姐昨晚睡得不好嗎,綠間昨天和我說巨蟹和雙子相衝,很容易有矛盾。”一句看似完全無關的迴答成功讓羽山霖也閉嘴了。


    於是使兩位女士統統閉嘴的赤司征十郎,你才是當仁不讓的大boss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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