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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梁應了聲是,轉身便在前麵帶路,他出了房間之後,墨離一把按住龍禹的肩膀。


    龍禹愕然:“怎麽了?”


    墨離的表情有點糾結,猶豫了一下,道:“禹兒,戰場的情況,可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


    墨離忍不住的有些擔心,他是常年跟在龍禹身邊的,又曾經是錦帝特意培訓出來的,殘忍的事情見的經的多了,也深知其到底有多殘忍。


    如果現在龍禹還是以前的龍禹,那麽倒也不在他之下,那是殺人不眨眼,見血一轉頭的,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但是現在這個龍禹卻不一樣,在公主府的時候,龍馨中蠱毒而死的那時候,眾人便很有默契的將龍禹趕了出去,都覺得她實在是不宜觀看。


    現在也是一樣,龍禹有些擔心,戰場上那些血肉橫飛,死亡遍野的場景,龍禹是不是能接受的了。更何況還有何梁所描述的妖兵,那隻怕不是一般的死亡方法。


    看著墨離不可掩飾擔心的表情,龍禹也不再嬉皮笑臉,想了想,道:“我會盡量,盡量鎮定的。”


    龍禹也不敢說的大了,死人她算是見過了,但是很殘忍的場麵,確實是隻存在於想象中,甚至於都不太願意去想象。


    誰也不是生下來就看慣了殺人的,第一次要見著如此重口味的東西,龍禹說不緊張,那也是假的。


    完顏長風就走在兩人身邊,腳步頓了頓,從腰包裏拿出顆藥丸,示意龍禹張嘴:“啊……”


    龍禹眨了眨眼,沒問是什麽,先張開嘴。


    酸酸甜甜的一顆小藥丸,像糖豆豆一樣。進了嘴抿抿就化了。


    龍禹砸吧了砸吧味兒:“師父,這是什麽呀?”


    總不是說因為見她緊張,所以給個什麽口香糖一類的舒緩一下情緒吧。


    “克製翻胃的藥,至少讓你別當時吐出來。”完顏長風道:“公主,在公主府裏,誰也不會讓你衝在前麵見那些血腥的東西。但是現在是在北行軍和飛翼營幾萬大軍麵前,是在株平數十萬百姓麵前,再難,也要硬起來。”


    說完,完顏長風麵無表情的走了。留下龍禹看了看墨離,摸了摸臉。


    乖乖,完顏長風到了戰場上。這氣場完全不一樣了。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麽嚴肅這麽嚴厲的跟自己說過話。


    不過完顏長風說的這話雖然沒有情麵,卻是再實在不過,龍禹調整了一下心態,舉步跟上。


    隻有在這一件事上,她知道自己肯定不如以前的福寧公主。但是這件事關乎重大。就算不能出彩,也千萬不能示弱了。


    株平城是東錦北邊的第一道屏障,現在國泰民安沒有戰事,所以也就不覺得什麽。但在未完全平定之前,卻是戰火不斷,還夾雜著土匪流寇一類。所以城牆修建的高而堅固,城中的百姓也是大部分彪悍,壯實男丁抄起家夥可以抵一個士兵。


    國破便是家亡。雖然誰也不想上戰場,但是這些日子看了臨洛妖兵的那些可怕舉動,株平的百姓心裏都知道,如果一旦破城,那後果不堪設想。


    龍禹趕到的時候。株平城牆上已是燈火通明。遠遠的便聞到濃重的血腥的味道。不知道要多少的血,才能產生這麽濃重的味道。在冬季的寒風中四散開來,讓人作嘔。


    龍禹確實是不適應,血腥味進入鼻子,隻覺得有些微不舒服的感覺從胃裏翻上來,臉上還是保持著絕對的麵無表情,眉頭卻微微的皺了起來。


    血腥味,火光和焦灼的味道,男人變了調子的嘶嚎,這一切混在一起,讓龍禹忍不住的緊了緊裹在身上的風衣。


    墨離稍微有些緊張,走在龍禹左手邊幾乎要挨著她,雖然這不合規矩,但是這非常時刻不會有人注意太多。何況福寧公主本身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


    完顏長風在龍禹身側兩步的地方,他的心思倒是並沒有放在龍禹身上,而是用來觀察戰況,指標還得治本,不把妖兵解決了,龍禹再是英勇也沒有用。


    丹殊似乎是這裏麵最閑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不過以往龍禹本身就足夠強,所以他並不太上心。這一次情況不同,倒是格外的留意各方麵的情況。


    雖然他和龍禹之間還是有著諸多隔閡,但是在這個時候,卻還是把自己劃歸公主府的範圍。還是不能允許旁人傷了龍禹。


    城牆上此時沒有人有時間來分心迎接龍禹,士兵們一個個忙的熱火朝天,蘅子衍帶著龍禹上了城門,向城門中一個穿著盔甲高大的身影走去。


    “那就是朱將軍。”蘅子衍道:“將軍從來都是親身上陣,衝在最前麵的。”


    龍禹點了點頭,東錦國泰民安,這幾位大將功不可沒。


    朱燁此時正心裏焦躁之極,他從軍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仗打過無數,大部分勝了,自然也有敗的,但是那都沒有什麽,這世上沒有常勝將軍,勝敗乃是兵家常事。


    艱險異常的情況他也不是沒有經曆過,死亡麵前更是來迴走過幾遭,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的煩躁不安。


    朱燁不怕死,將軍難免陣上忘,當兵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一點,覺得怕死的人都該窩在家裏,好兒郎誌在四方,保家衛國血染沙場,這從來就不是一件應該畏懼的事情。


    但是和臨洛妖兵對抗的這幾天,他卻都徹夜難眠,因為往常的戰爭,都是刀對刀槍對槍,就算是有計有策略,也都是可以你來我往的事情。


    但是這次不同,這次的敵人的狀況,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朱燁覺得自己不怕和任何人打仗,但前提是,對方是人。


    臨洛的妖兵就不是。


    有誰是可以被一箭射中心髒之後,毫不猶豫的反手把箭拔出來,繼續進攻的。有誰可以是被砍了手之後,一點兒痛楚都沒有的用牙能活活咬斷你的咽喉的,有誰是身上被雷火彈炸了個窟窿,頂著還剩半邊的頭顱,還能舉著刀砍過來的。


    朱燁這幾天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他不相信怪力亂神,但是他不得不和這樣的人打仗。他不得不把自己那些平日裏相處的像是兄弟一般的兵派出去。


    剛剛擊退敵人的一輪進攻,朱燁正在難得的間隙裏坐著喘一口氣,剛揉了揉額頭,便看見城牆上湧上來一群人。


    戰場重地,可不是誰想上來就上來的。朱燁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福寧公主來了。


    朱燁站起身,大步向龍禹迎去,此時暮色已經深了,火光映照著明明滅滅,他看著龍禹從盡頭走來,心裏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個東錦第一的戰將,怎麽竟是個看起來如此文弱,纖纖不堪一握的女子。一點兒都沒有那種嗜血冷酷的感覺。


    這念頭在朱燁腦中一閃而過,然後便沒有時間再去多想。好在龍禹身邊帶著的墨離和丹殊是真正曾經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雖然她的氣場弱了些,但是有兩人幫襯,卻是也壓了下來。


    “福寧公主。”朱燁幾步迎到麵前:“末將盔甲在身,恕不能全禮。”


    朝中有朝中的禮節,軍中有軍中的禮節,朱燁在這裏見了龍禹,也便一切從簡。


    龍禹揮了揮手,半句廢話也不說,單刀直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龍禹將心比心的想,姑且不論以前的福寧公主在旁的事情上是什麽樣的作風,單在戰場上,一定是這樣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的性子。


    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是沒有辦法在瞬息萬變,每一變都有可能致命的沙場上無往不利的。


    朱燁那一恍惚的錯覺轉瞬即逝,定了定神,道:“傷亡比較嚴重,妖兵似乎全無痛楚,所以我軍有些不太適應。有時兩方相遇,明明是一刀可以製敵死地的,卻反而被對方拉下城樓。”


    這可不是麽,本來敵兵攻城,架了梯子爬牆,就算是到了城牆邊沿的,一刀砍上去,也就會鬆手掉落下去,而且還能壓下後麵的一串人。


    但是這次的臨洛妖兵卻不一樣,一刀砍下去,噗嗤一聲,有血有肉,但是對方卻往往直接一把抓住刀柄再往自己的身上按深一點,同時往外一扯,讓人抽不出刀來,甚至是被拉扯出去,或者被後麵的人從後麵一刀砍中。


    朱燁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更糟糕的是,這些妖兵的血裏似乎都有毒,一旦沾上,連著皮肉都會潰爛。即使我們的士兵已經包裹的很嚴實,可是難免的,還是會被血濺到。”


    這一點已經聽何梁說過了,完顏長風接了朱燁的話,道:“這裏可有被妖兵的血濺到的士兵,朱將軍可否喊來我看看。”


    何梁忙像朱燁介紹了一下完顏長風,對於公主的師父這個匪夷所思的身份,朱燁也不由的肅然起敬。


    雖然開始受傷的士兵全在營中,但是剛經過一輪激戰又有幾個士兵被毒血濺到還來不及撤下,朱燁一聽完顏長風是這方麵的行家,連忙讓人喊他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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