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星,有月,有風。
月已朦朧,星卻還在閃閃發著藍光,我站在楓樹下看著幾顆寒星,聽著風吹過我發絲撩起的絲絲的哀愁聲。
輕舞,你還在等他迴來?
護封飄渺而平靜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邊轉到了我耳邊,我轉身看著護封,他還是那樣的望著我,眼睛依舊是有著朦朧的憂鬱神色,他說,也許他並不存在,那隻是一個夢而已。
我笑,月光透過楓葉的縫輕容照 在我的臉上,我說,不,那不是夢,我感覺到他的存在,他一定迴到我身邊和我在一起的。
護封歎息,眼睛的光黯淡,他 說,你已輕等了他一百年,就算是夢也該醒了。
我知道護封話裏的含意,我說,護封,你迴去陪父王吧,他需要你。
護封沉默,沉默的護封像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他的瞳孔有一點閃光的亮,那或許是淚,我想。
他說,我先迴去了,明天我再來。
我看著護封遠去的落寞的身影,忽然有絲絲是痛楚轉遍我的全身,對不起,護封,我們相見太晚了.....我喃喃念著,滿臉的淚水一滴一滴像落了的花瓣落在一枝一枝寂寞的菊花花瓣上,風一吹,花瓣便輕的溫柔離開了花枝的懷抱隨風飄像遠方,遠遠的遠方。
花落了自有流水流,葉落了自有風中舞,我呢?我望著紅色的楓葉,淚眼迷茫的問。
你在哪?
我又夢見了那個少年,他依舊遠遠靜靜的看者我,笑容燦爛而模糊,藍色的眼睛深處有著彩虹似的形狀,你是誰?我一如千百次前問他,為什麽在我的夢中?
他總是笑,笑的時候眼眉像秋月彎彎的淡淡哀愁,他說,這是你的夢?
他的眼神很迷惘,我也迷惘了,我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總是出現在我的夢中?
我也不知道,這不是我的夢?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這是我的夢,你是什麽來的?
我是聽見一陣飄渺的歌聲才來,那是你唱的歌?
我點頭,並微笑說,你真的聽見我的歌聲?
少年點頭說,你在等什麽?
我笑了,因為我唱的歌是為了等一個人,我記得父王對我說過聽見我唱歌的人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但當我問父王為什麽我唱的歌隻會他聽見,我的父王總是輕拍著我的頭,笑而不語,我能感受他笑裏的哀傷,可是我沒有說什麽安慰他的話,我隻是央求他把和我母後什麽認識並相愛的陳年舊事點點滴滴說給我聽,因為我發覺每次父王說到我母後的時候臉上總是煥發一種我說不清楚的色彩,像五月的暮春的霧又像十月的琥珀。
我在唱歌,輕輕的唱著歌,寂寞的唱著,我的歌我一個人聽,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唱的歌別人都聽不見,就連父王在內,而且我隻能唱三首歌,我不知道我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會唱三首歌的,對這個問題父王也沒有迴答我。
我一直居住在高峰穀一個叫落何的地方,一個人。在我二十歲的時候父王帶著護封來見我並告訴我,護封會陪著你等那個人出現。
我就這樣認識護封,他不喜歡說話,像我一樣,我們都喜歡呆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來迴徘徊仰望天空,從不同的角度。
我從來沒有問護封的來曆,護封也從未問過我的任何事,除了唱歌是事。
我知道我唱歌的時候護封總是遠遠看著我,他還是沉默,但有幾次我分明看見他眼睛的淚光像流星在夜的一劃而過痕跡。
在一天大雪紛飛的晚上,我見到了破涯,他說,我可以給你一個夢。我問什麽夢?他說,你看見那個人的夢。
我不說話,因為我在顫抖著。
破涯笑,然後他把右手伸到我的眼前說,割一滴血。
我相信了破涯的話,我能感受他法力的強大。我左手小指甲劃破右手拇指,一滴紅色竟發著淡淡像煙霧的白光血落入了破涯的手掌心,接著我看見破涯的有一個水晶球升起,破涯說,這個夢隻能存在你的腦中80年,因為在80年後,你會在一顆雪樹上唱者歌然後他會聽見你的歌聲來找你,那個人就是你的天命真子。
我說,為什麽你會知道我的一切。
我是神。破涯的說,聲音溫和,這一切都是天的安排,夢的輪迴。
破涯說,眼睛閉起來。
我閉上眼睛,接著我感到我的眼睛仿佛被蝴蝶翅膀輕輕弄了一下,一種說不清的痛在我的心裂開。
破涯走後,我看見護封一臉茫然的站在我的不遠處,我說,護封,你什麽了?
護封沒有說話,眼睛卻發出一種綠的光,像我死去多年的小貓——白礬,然後護封在我的震驚中像飛鳥展開翅膀倒了下去,我已蝴蝶的飛舞的姿態飛到了他身邊,接住他,護封一臉的笑,眼睛綠光綻放出流水般的光圈,然後我聽見護封說,小姐,我是白礬。
護封閉上了眼睛,他原來的紅色的頭發像染上了黑夜的翅膀拍出的黑光,一刹那黑了。
護封竟是白礬?我看者護封的臉又驚又喜,我用靈力把護封移放進了我的房間。
雪飄了近來,在屋子的每個角落像蝴蝶的飛舞,我看著那些雪花眼睛忽然感到一陣昏天的眩暈,接著我看見破涯給我的夢的水晶求浮在半空,我心裏空蕩蕩的,仿佛被什麽吞噬似的,好難過,我忽然想唱歌,我感覺有人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等著我的歌,
情人啊 情人 我遙遠的情人
你可知道我在遠方深深唿喚你的名字
我站在這裏已幾個世紀
風吹走了我的眼淚 雨下了我一地的寂寞
遙遠的你可聽見我聲聲唿喚
一千遍 一萬遍 一億的光年我如癡如醉
寂寞花開我心一如你花樣的年華
多少次想牽著你的手靜靜的走在大街上
看著我們一路走過的風景
多少年後一起老去
一起看黃昏落日
歌唱完了,我的淚也留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
你在傷心什麽?一個飄渺近乎像落何上空的煙霧聲音響在我的房間,我雪花飄飛的安靜的小屋,他的聲音仿佛也像雪花飄落的溫軟。
我靜靜看著從水晶球裏走出來的少年,他一臉迷惘看著我,那勾人心魄的發著藍色光芒眼睛深處有著淡淡的哀傷,我的心又痛了起來,我說,你是誰?
我不知道。他望著屋外的的紅色的楓樹說,那顆樹是不是叫夢魘?
我點頭並微笑說,你真能聽見我的歌聲。
很好聽,他笑了,藍色的眼睛有著深深的笑意,那藍色的發絲仿佛也受了感染隨著雪花飄飛。
我說,我在等你,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這是哪?他說,你為什麽要等我?
我的淚又湧了出來,我說,這是我住的地方叫落何,我是高唪穀的公主。
落何?公主?他喃喃念著,臉色很迷惘眼神有一種哀痛的神情,他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好象在哪裏見過,他閉上了眼睛輕皺著那劍一般鋒利的眉,我看著他的有些痛苦的模樣心好象被什麽撕裂了,我說,你是不是在夢被我的歌聲吸引而來的?
他輕輕的張開眼睛,藍色眼睛裏的哀痛奇跡般的不見了,他微笑,雖然很輕但卻那麽的動人,像四月春風吹過桃花花瓣輕輕撩動蝴蝶的觸須。他說,你是不是叫息影?
雪花,片片雪花在我的眼前飛舞,飛舞的雪花瞬間幻化成冰涼的霏霏細雨,我的不可思議看著雨下,雨落在我的發絲升起了朦朧的霧,接著我的頭顱陣陣痛,我痛苦嘶喊著,在嘶喊中我看見那個聽見我歌聲,一臉迷惘的少年的眼睛有兩道色彩斑斕的彩虹的他雙手抱著頭倒在都是鋪滿地的雪上,他蜷縮的身體像破裂的彎弓,他緊抿的唇已有了血絲的印痕。
風,冷風吹進了小屋,吹得霏霏細雨絲絲響,我感覺我的眼睛被什麽割裂似的,痛極了,在我閉上眼睛那一刻,我看見倒在雪地上的少年忽然被一柄發著淡淡藍光的刀劈成兩半,血飛濺,藍色的。我聽見了藍色的血的哀鳴聲,像亡靈鳥的嘶啞而淒切。
一地的藍色的血流水似的流在屋子每一角落,滲透的血竟冒出了乳白色的霧,霧彌漫在屋子,接著那個死去的被藍色的刀劈成兩半的少年奇跡站在門前,一臉的漠然,眉宇間有淡淡的哀傷,他微笑並說,輕舞,請忘記我的存在,一切都是夢的輪迴。
他說完,就走了。走得很慢很慢,似乎在留戀什麽似的。我眼睛恍惚什麽都看不見,睡倒在藍色的血中,我的耳朵聽見了血的淒涼哀鳴聲,我的右臉沾上血燙得像我站太陽底下陽光在我臉上四處狂奔,狠狠的傷我的心。
我站在楓樹下,看著黑色的天,紅色的楓葉落在我的手掌,一片,兩片....我把落了的楓葉埋葬在我種的開著一枝一枝菊花的地底下,我知道它們都寂寞一如我的寂寞,我把他的名字刻在落了楓葉和菊花花瓣上,我總是輕輕輕輕輕輕的寫著他的名字,唿喚他的名字,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但我給了他起了一個名就叫南柯,我想他會喜歡的。
我站在楓樹下的時候護封就站在我的後麵背倚著樹,我還是喜歡叫他護封而不是白礬,因為白礬已經離開我很久很久了,那是痛的迴憶。迴憶總是惹人愁就像南柯離開我時說 的話,一切都是夢的輪迴。
南柯是我的夢,一場漫長而憂傷的夢仿佛是看不見的東去的河流,夢的河流把我的哀思寄托在時間溫柔的囈語中。
我在等待,等時間的流逝,我看著花開又花落,我數著片片飄落的楓葉,我唱著哀傷的情歌,在等南柯,在等我的情郎。
護封依舊在我身後,沉默看著我,沉默的看著我的孤單的影子,沉默的聽著我的歌,盡管他聽不見,他很久沒有和我說話了,我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
父王很長時間沒來看我了,我忽然想他了,想起了他和母後的愛情故事,我哭了,父王一定很孤獨,我要迴去見父王。在一片楓葉落在我手掌而後天忽然下了雪我說,對著護封遊離般眼睛。
護封久久不說話他隻是望著我,眼神有哀傷,他說,他已經仙遊了。
奇怪而詭異的我沒有任何哀痛的表情仿佛什麽也沒發生,我說,聲音很平靜,他隻是在做一個人的夢而已。
護封眼睛的綠光忽然像遙遠天邊寒星的閃動一下又沉寂了,他說,是的,他在做著一場我們看不見的夢,有一天他會醒來的。我沉默,我知道我說不出話了,因為有一種傷痛正在我的心和眼睛彌漫,於是我的眼睛看到的雪是灰色的,灰色的雪飄在我的柔軟的嘴唇上我感到唇像被刀割,那寂寞的菊花花瓣竟也落了,落了一地又被雪輕輕埋葬在下麵,灰漫漫的天空到處是飛著的亡靈的影子,亡靈鳥在唿喚什麽?它們的金色的翅膀投下的影子在我眼睛是藍色血,藍色的就像曾經南柯流的哀鳴的血,我眼睛一片昏眩,然後我看見亡靈鳥,幾隻巨大的亡靈鳥以一種我不曾見過的飛的姿態詭異穿過了我的身體,我聽見了心破碎的聲響,輕的像情人的撫摩,我張開雙臂像亡靈鳥的飛的翅膀往後倒去,護封唿喊的聲音在我破碎的心像滔滔海浪聲響起,我微笑,楓葉瞬間撕裂,片片的楓葉裂成兩半,分離。
我夢見了南柯。在夢的河流,他的笑在太陽的照耀下是一種奪人心魄的昏眩,我不知所措,我看了四周,一片沙漠卻不是灼熱的而是散發溫和的氣息,他說,輕舞,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我恍惚看著他,說這是你的夢境?
南柯看了遠方的夕陽低沉說,是的,你是在我的夢中。
火紅的夕陽使得南柯藍色的眼睛詭異而妖豔,我心一顫,說,我是被亡靈鳥發的光穿越身體而來這裏的。
南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影子說,亡靈鳥是一種不吉祥的鳥帶來的是無窮無盡的哀傷。
無窮無盡的哀傷?我也低下頭看自己的影子,但是我什麽也沒有看到,我的影子呢?我恐懼的看著南柯說。
南柯看我恐懼而痛苦的表情,輕的撫著我的發絲聲音溫柔說,我想它是被亡靈鳥放在火山裏了。
火山?我恐懼的心漸漸安靜下來,那是一個什麽地方?它離這裏遠嗎?
南柯藍色的眼睛看著遠方的夕陽臉上是一種我心碎的悲傷神情,他是聲音像碎雲似的迷離,那是亡靈鳥的家,也是這個夢境的盡頭,好象離這裏很遠但仿佛又很進。
我迷糊了,我說,你去過那裏?
南柯笑,他說,我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那是我失去影子後去的。
你也失去過自己的影子?
南柯點頭,他說,來這裏的人都會失去。然後他們會去找迴自己影子。
如果他們找不會自己的影子呢?
永遠迷失在這裏直到死去。
我看著南柯平靜的臉說,你為什麽不指引他們去找?
南柯微笑,那麽的燦爛那麽的溫和,他說,隻有自己才能找到自己影子然後走出這個夢境的河流,別人是沒有辦法的,你也是一樣。
我看著南柯溫柔的笑忽然有一種想落淚的感覺,那可是風吹的哀傷?我說,你一個人在這裏很久了,為什麽不出去?
南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我看見染了夕陽顏色的雲降落在他的頭上,他的發絲隨風飄動著,他說,我是這裏的守護者,這個夢境是我設下的心結界,我在等一個人來破解。
可是,我說,我在等你,你是在等你愛的人?我聽見我眼睛破裂的聲響,那是痛的傷痕。
南柯好象看見了我的痛,他冰涼的右手掌輕的觸摸我的臉頰,我感到了一陣冰冷,他說,我的冰冷是因為那個人在悲傷著,你會找到那個聽見你唱歌的人,那個人就是我的化身。
南柯說完,我驚異看見他的臉蒼白如雪,然後他的嘴唇有妖紅的血,一滴一滴的,他笑了,嘴角揚起的笑使他上空的火紅色的雲裂碎,然後雲消失,他說,我隻能告訴你這些了,你去找迴自已的影子然後出去在幽冥城一顆雪樹上唱歌等著他。
我看著南柯妖紅的血滴,說,你會一直在這裏,一個人?
南柯輕輕一笑眉宇間有淡淡的憂傷,他說,或許吧,這是一個永恆的夢境,有人活必須有人死,誰都無法逃避,人生本就是一場的夢,一切的都是夢的輪迴,亡靈鳥的存在是夢的一個結,希望你可以解開結去歌唱,縱然是痛苦的結局也要麵對。
我低下頭任風吹過發絲帶來的冰涼的感覺,我抬起頭說,我們的結果是如何?我看著南柯的眼睛,很認真很認真。南柯沉默,我看見他的藍色的眼睛是月光的淡淡色,他望著我,很久才說,我也不知道,我無法猜破這個夢的劫數。
我說,這不是你的夢?
南柯仰起頭看天,紅色的天,低矮而厚重,仿佛就在眼前,他把手舉起像要抓住那一停在山腰的夕陽說,順著夕陽去尋找影子和出路,然後輕歎息說,亡靈鳥的夢就是我的夢,隻要我走出夢我會幻化成亡靈鳥,你走吧,夕陽要落山了。
我似懂非懂,看著快要落了的夕陽說,明天還會有的。
即使還是卻已不是昨日的。
我和南柯告別後就朝著那座我看起來在很遙遠的山走去,我走得很慢並且四處觀望,因為南柯告訴我走的時候注意看看有什麽風景你熟悉的那或許是進入火山的密道。我看到全是被夕陽染紅的沙子,一粒一粒以一種漂浮的狀態,我看著這些詭異的沙粒眼睛一陣昏眩,我輕蹙著眉想著火山的密道在哪裏,夕陽的顏色愈顯得淡薄了,快落山了,我有些慌亂了,南柯說夕陽一下便是黑夜,黑夜是亡靈鳥出沒最多的時候,亡靈鳥一出便是有人將要死亡的隱語。我惘然看著那淡紅的夕陽不禁傷心起來,難道我真會死在這裏?我還沒有等到我愛的人,我還沒有唱歌給他聽我不甘心啊,一滴一滴的淚落在沙漠,然後有一圈白氣升起,白氣消失以後漂浮在空中的沙粒像煙花的落了下來並且發出淡紅的光芒,就像夕陽,在我的驚愣時候我感到我站的地方猛烈振動,我踉蹌要倒下,一陣風竟詭異的把我吹起來像葉子的飄蕩,隆隆的聲音突然響起,我看著剛才我站的地方已經裂了一道深看不見底的縫,接著一座滿是火焰跳動的山拔地而起,我忘記唿吸,眼睛卻好象被下了魔咒瘋狂像火焰跳動,這就是火山也是亡靈鳥的家?
歡迎你的到來。一個嘶啞而低沉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
火山忽然像被刀劈成兩半裂出一條飄滿火焰的路,一隻黑色眼睛的巨大的亡靈鳥現在空中,它的翅膀顏色一邊是耀眼的紅色,一邊是漆黑的黑色,我感到的眼眉熾熱像火在燃燒,我看著亡靈鳥的黑色卻透明 的眼睛說,我想找迴自己的影子然後出去。
亡靈鳥抖動翅膀,一股冷風吹向我,我強忍冷帶來刺骨的感覺,我說,請把影子還給我。
亡靈鳥笑了,是一種殘酷無情的笑,它說,失去的隻有才能自己找迴,看見這條路了它就是夢的河流,河流是冰與火的幻化,你的影子就是河流的岸邊。
我看不見河流的盡頭,或許它沒有盡頭,我說,我會走過去的,即使死了我都要迴到高峰穀,那裏有我要等的人。
亡靈鳥沉默,它的翅膀像火焰似的跳動,很詭異,它說,也許你等的是痛苦的愛而不是幸福的。
我笑了,很勉強卻坦然,我說,縱然是痛苦的愛我依然會愛,因為那是天意,隻要我愛了,活在這世界上且在我死的時候能無悔就足夠了。
亡靈鳥合上了黑色讓人心寒的眼睛,說,知道亡靈鳥的傳說嗎?
我搖頭淚水輕輕的滑落,不知道為什麽。
月已朦朧,星卻還在閃閃發著藍光,我站在楓樹下看著幾顆寒星,聽著風吹過我發絲撩起的絲絲的哀愁聲。
輕舞,你還在等他迴來?
護封飄渺而平靜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邊轉到了我耳邊,我轉身看著護封,他還是那樣的望著我,眼睛依舊是有著朦朧的憂鬱神色,他說,也許他並不存在,那隻是一個夢而已。
我笑,月光透過楓葉的縫輕容照 在我的臉上,我說,不,那不是夢,我感覺到他的存在,他一定迴到我身邊和我在一起的。
護封歎息,眼睛的光黯淡,他 說,你已輕等了他一百年,就算是夢也該醒了。
我知道護封話裏的含意,我說,護封,你迴去陪父王吧,他需要你。
護封沉默,沉默的護封像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塑,他的瞳孔有一點閃光的亮,那或許是淚,我想。
他說,我先迴去了,明天我再來。
我看著護封遠去的落寞的身影,忽然有絲絲是痛楚轉遍我的全身,對不起,護封,我們相見太晚了.....我喃喃念著,滿臉的淚水一滴一滴像落了的花瓣落在一枝一枝寂寞的菊花花瓣上,風一吹,花瓣便輕的溫柔離開了花枝的懷抱隨風飄像遠方,遠遠的遠方。
花落了自有流水流,葉落了自有風中舞,我呢?我望著紅色的楓葉,淚眼迷茫的問。
你在哪?
我又夢見了那個少年,他依舊遠遠靜靜的看者我,笑容燦爛而模糊,藍色的眼睛深處有著彩虹似的形狀,你是誰?我一如千百次前問他,為什麽在我的夢中?
他總是笑,笑的時候眼眉像秋月彎彎的淡淡哀愁,他說,這是你的夢?
他的眼神很迷惘,我也迷惘了,我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總是出現在我的夢中?
我也不知道,這不是我的夢?
我看著他的眼睛說,這是我的夢,你是什麽來的?
我是聽見一陣飄渺的歌聲才來,那是你唱的歌?
我點頭,並微笑說,你真的聽見我的歌聲?
少年點頭說,你在等什麽?
我笑了,因為我唱的歌是為了等一個人,我記得父王對我說過聽見我唱歌的人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但當我問父王為什麽我唱的歌隻會他聽見,我的父王總是輕拍著我的頭,笑而不語,我能感受他笑裏的哀傷,可是我沒有說什麽安慰他的話,我隻是央求他把和我母後什麽認識並相愛的陳年舊事點點滴滴說給我聽,因為我發覺每次父王說到我母後的時候臉上總是煥發一種我說不清楚的色彩,像五月的暮春的霧又像十月的琥珀。
我在唱歌,輕輕的唱著歌,寂寞的唱著,我的歌我一個人聽,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唱的歌別人都聽不見,就連父王在內,而且我隻能唱三首歌,我不知道我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會唱三首歌的,對這個問題父王也沒有迴答我。
我一直居住在高峰穀一個叫落何的地方,一個人。在我二十歲的時候父王帶著護封來見我並告訴我,護封會陪著你等那個人出現。
我就這樣認識護封,他不喜歡說話,像我一樣,我們都喜歡呆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來迴徘徊仰望天空,從不同的角度。
我從來沒有問護封的來曆,護封也從未問過我的任何事,除了唱歌是事。
我知道我唱歌的時候護封總是遠遠看著我,他還是沉默,但有幾次我分明看見他眼睛的淚光像流星在夜的一劃而過痕跡。
在一天大雪紛飛的晚上,我見到了破涯,他說,我可以給你一個夢。我問什麽夢?他說,你看見那個人的夢。
我不說話,因為我在顫抖著。
破涯笑,然後他把右手伸到我的眼前說,割一滴血。
我相信了破涯的話,我能感受他法力的強大。我左手小指甲劃破右手拇指,一滴紅色竟發著淡淡像煙霧的白光血落入了破涯的手掌心,接著我看見破涯的有一個水晶球升起,破涯說,這個夢隻能存在你的腦中80年,因為在80年後,你會在一顆雪樹上唱者歌然後他會聽見你的歌聲來找你,那個人就是你的天命真子。
我說,為什麽你會知道我的一切。
我是神。破涯的說,聲音溫和,這一切都是天的安排,夢的輪迴。
破涯說,眼睛閉起來。
我閉上眼睛,接著我感到我的眼睛仿佛被蝴蝶翅膀輕輕弄了一下,一種說不清的痛在我的心裂開。
破涯走後,我看見護封一臉茫然的站在我的不遠處,我說,護封,你什麽了?
護封沒有說話,眼睛卻發出一種綠的光,像我死去多年的小貓——白礬,然後護封在我的震驚中像飛鳥展開翅膀倒了下去,我已蝴蝶的飛舞的姿態飛到了他身邊,接住他,護封一臉的笑,眼睛綠光綻放出流水般的光圈,然後我聽見護封說,小姐,我是白礬。
護封閉上了眼睛,他原來的紅色的頭發像染上了黑夜的翅膀拍出的黑光,一刹那黑了。
護封竟是白礬?我看者護封的臉又驚又喜,我用靈力把護封移放進了我的房間。
雪飄了近來,在屋子的每個角落像蝴蝶的飛舞,我看著那些雪花眼睛忽然感到一陣昏天的眩暈,接著我看見破涯給我的夢的水晶求浮在半空,我心裏空蕩蕩的,仿佛被什麽吞噬似的,好難過,我忽然想唱歌,我感覺有人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等著我的歌,
情人啊 情人 我遙遠的情人
你可知道我在遠方深深唿喚你的名字
我站在這裏已幾個世紀
風吹走了我的眼淚 雨下了我一地的寂寞
遙遠的你可聽見我聲聲唿喚
一千遍 一萬遍 一億的光年我如癡如醉
寂寞花開我心一如你花樣的年華
多少次想牽著你的手靜靜的走在大街上
看著我們一路走過的風景
多少年後一起老去
一起看黃昏落日
歌唱完了,我的淚也留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
你在傷心什麽?一個飄渺近乎像落何上空的煙霧聲音響在我的房間,我雪花飄飛的安靜的小屋,他的聲音仿佛也像雪花飄落的溫軟。
我靜靜看著從水晶球裏走出來的少年,他一臉迷惘看著我,那勾人心魄的發著藍色光芒眼睛深處有著淡淡的哀傷,我的心又痛了起來,我說,你是誰?
我不知道。他望著屋外的的紅色的楓樹說,那顆樹是不是叫夢魘?
我點頭並微笑說,你真能聽見我的歌聲。
很好聽,他笑了,藍色的眼睛有著深深的笑意,那藍色的發絲仿佛也受了感染隨著雪花飄飛。
我說,我在等你,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這是哪?他說,你為什麽要等我?
我的淚又湧了出來,我說,這是我住的地方叫落何,我是高唪穀的公主。
落何?公主?他喃喃念著,臉色很迷惘眼神有一種哀痛的神情,他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好象在哪裏見過,他閉上了眼睛輕皺著那劍一般鋒利的眉,我看著他的有些痛苦的模樣心好象被什麽撕裂了,我說,你是不是在夢被我的歌聲吸引而來的?
他輕輕的張開眼睛,藍色眼睛裏的哀痛奇跡般的不見了,他微笑,雖然很輕但卻那麽的動人,像四月春風吹過桃花花瓣輕輕撩動蝴蝶的觸須。他說,你是不是叫息影?
雪花,片片雪花在我的眼前飛舞,飛舞的雪花瞬間幻化成冰涼的霏霏細雨,我的不可思議看著雨下,雨落在我的發絲升起了朦朧的霧,接著我的頭顱陣陣痛,我痛苦嘶喊著,在嘶喊中我看見那個聽見我歌聲,一臉迷惘的少年的眼睛有兩道色彩斑斕的彩虹的他雙手抱著頭倒在都是鋪滿地的雪上,他蜷縮的身體像破裂的彎弓,他緊抿的唇已有了血絲的印痕。
風,冷風吹進了小屋,吹得霏霏細雨絲絲響,我感覺我的眼睛被什麽割裂似的,痛極了,在我閉上眼睛那一刻,我看見倒在雪地上的少年忽然被一柄發著淡淡藍光的刀劈成兩半,血飛濺,藍色的。我聽見了藍色的血的哀鳴聲,像亡靈鳥的嘶啞而淒切。
一地的藍色的血流水似的流在屋子每一角落,滲透的血竟冒出了乳白色的霧,霧彌漫在屋子,接著那個死去的被藍色的刀劈成兩半的少年奇跡站在門前,一臉的漠然,眉宇間有淡淡的哀傷,他微笑並說,輕舞,請忘記我的存在,一切都是夢的輪迴。
他說完,就走了。走得很慢很慢,似乎在留戀什麽似的。我眼睛恍惚什麽都看不見,睡倒在藍色的血中,我的耳朵聽見了血的淒涼哀鳴聲,我的右臉沾上血燙得像我站太陽底下陽光在我臉上四處狂奔,狠狠的傷我的心。
我站在楓樹下,看著黑色的天,紅色的楓葉落在我的手掌,一片,兩片....我把落了的楓葉埋葬在我種的開著一枝一枝菊花的地底下,我知道它們都寂寞一如我的寂寞,我把他的名字刻在落了楓葉和菊花花瓣上,我總是輕輕輕輕輕輕的寫著他的名字,唿喚他的名字,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但我給了他起了一個名就叫南柯,我想他會喜歡的。
我站在楓樹下的時候護封就站在我的後麵背倚著樹,我還是喜歡叫他護封而不是白礬,因為白礬已經離開我很久很久了,那是痛的迴憶。迴憶總是惹人愁就像南柯離開我時說 的話,一切都是夢的輪迴。
南柯是我的夢,一場漫長而憂傷的夢仿佛是看不見的東去的河流,夢的河流把我的哀思寄托在時間溫柔的囈語中。
我在等待,等時間的流逝,我看著花開又花落,我數著片片飄落的楓葉,我唱著哀傷的情歌,在等南柯,在等我的情郎。
護封依舊在我身後,沉默看著我,沉默的看著我的孤單的影子,沉默的聽著我的歌,盡管他聽不見,他很久沒有和我說話了,我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
父王很長時間沒來看我了,我忽然想他了,想起了他和母後的愛情故事,我哭了,父王一定很孤獨,我要迴去見父王。在一片楓葉落在我手掌而後天忽然下了雪我說,對著護封遊離般眼睛。
護封久久不說話他隻是望著我,眼神有哀傷,他說,他已經仙遊了。
奇怪而詭異的我沒有任何哀痛的表情仿佛什麽也沒發生,我說,聲音很平靜,他隻是在做一個人的夢而已。
護封眼睛的綠光忽然像遙遠天邊寒星的閃動一下又沉寂了,他說,是的,他在做著一場我們看不見的夢,有一天他會醒來的。我沉默,我知道我說不出話了,因為有一種傷痛正在我的心和眼睛彌漫,於是我的眼睛看到的雪是灰色的,灰色的雪飄在我的柔軟的嘴唇上我感到唇像被刀割,那寂寞的菊花花瓣竟也落了,落了一地又被雪輕輕埋葬在下麵,灰漫漫的天空到處是飛著的亡靈的影子,亡靈鳥在唿喚什麽?它們的金色的翅膀投下的影子在我眼睛是藍色血,藍色的就像曾經南柯流的哀鳴的血,我眼睛一片昏眩,然後我看見亡靈鳥,幾隻巨大的亡靈鳥以一種我不曾見過的飛的姿態詭異穿過了我的身體,我聽見了心破碎的聲響,輕的像情人的撫摩,我張開雙臂像亡靈鳥的飛的翅膀往後倒去,護封唿喊的聲音在我破碎的心像滔滔海浪聲響起,我微笑,楓葉瞬間撕裂,片片的楓葉裂成兩半,分離。
我夢見了南柯。在夢的河流,他的笑在太陽的照耀下是一種奪人心魄的昏眩,我不知所措,我看了四周,一片沙漠卻不是灼熱的而是散發溫和的氣息,他說,輕舞,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我恍惚看著他,說這是你的夢境?
南柯看了遠方的夕陽低沉說,是的,你是在我的夢中。
火紅的夕陽使得南柯藍色的眼睛詭異而妖豔,我心一顫,說,我是被亡靈鳥發的光穿越身體而來這裏的。
南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影子說,亡靈鳥是一種不吉祥的鳥帶來的是無窮無盡的哀傷。
無窮無盡的哀傷?我也低下頭看自己的影子,但是我什麽也沒有看到,我的影子呢?我恐懼的看著南柯說。
南柯看我恐懼而痛苦的表情,輕的撫著我的發絲聲音溫柔說,我想它是被亡靈鳥放在火山裏了。
火山?我恐懼的心漸漸安靜下來,那是一個什麽地方?它離這裏遠嗎?
南柯藍色的眼睛看著遠方的夕陽臉上是一種我心碎的悲傷神情,他是聲音像碎雲似的迷離,那是亡靈鳥的家,也是這個夢境的盡頭,好象離這裏很遠但仿佛又很進。
我迷糊了,我說,你去過那裏?
南柯笑,他說,我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那是我失去影子後去的。
你也失去過自己的影子?
南柯點頭,他說,來這裏的人都會失去。然後他們會去找迴自己影子。
如果他們找不會自己的影子呢?
永遠迷失在這裏直到死去。
我看著南柯平靜的臉說,你為什麽不指引他們去找?
南柯微笑,那麽的燦爛那麽的溫和,他說,隻有自己才能找到自己影子然後走出這個夢境的河流,別人是沒有辦法的,你也是一樣。
我看著南柯溫柔的笑忽然有一種想落淚的感覺,那可是風吹的哀傷?我說,你一個人在這裏很久了,為什麽不出去?
南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我看見染了夕陽顏色的雲降落在他的頭上,他的發絲隨風飄動著,他說,我是這裏的守護者,這個夢境是我設下的心結界,我在等一個人來破解。
可是,我說,我在等你,你是在等你愛的人?我聽見我眼睛破裂的聲響,那是痛的傷痕。
南柯好象看見了我的痛,他冰涼的右手掌輕的觸摸我的臉頰,我感到了一陣冰冷,他說,我的冰冷是因為那個人在悲傷著,你會找到那個聽見你唱歌的人,那個人就是我的化身。
南柯說完,我驚異看見他的臉蒼白如雪,然後他的嘴唇有妖紅的血,一滴一滴的,他笑了,嘴角揚起的笑使他上空的火紅色的雲裂碎,然後雲消失,他說,我隻能告訴你這些了,你去找迴自已的影子然後出去在幽冥城一顆雪樹上唱歌等著他。
我看著南柯妖紅的血滴,說,你會一直在這裏,一個人?
南柯輕輕一笑眉宇間有淡淡的憂傷,他說,或許吧,這是一個永恆的夢境,有人活必須有人死,誰都無法逃避,人生本就是一場的夢,一切的都是夢的輪迴,亡靈鳥的存在是夢的一個結,希望你可以解開結去歌唱,縱然是痛苦的結局也要麵對。
我低下頭任風吹過發絲帶來的冰涼的感覺,我抬起頭說,我們的結果是如何?我看著南柯的眼睛,很認真很認真。南柯沉默,我看見他的藍色的眼睛是月光的淡淡色,他望著我,很久才說,我也不知道,我無法猜破這個夢的劫數。
我說,這不是你的夢?
南柯仰起頭看天,紅色的天,低矮而厚重,仿佛就在眼前,他把手舉起像要抓住那一停在山腰的夕陽說,順著夕陽去尋找影子和出路,然後輕歎息說,亡靈鳥的夢就是我的夢,隻要我走出夢我會幻化成亡靈鳥,你走吧,夕陽要落山了。
我似懂非懂,看著快要落了的夕陽說,明天還會有的。
即使還是卻已不是昨日的。
我和南柯告別後就朝著那座我看起來在很遙遠的山走去,我走得很慢並且四處觀望,因為南柯告訴我走的時候注意看看有什麽風景你熟悉的那或許是進入火山的密道。我看到全是被夕陽染紅的沙子,一粒一粒以一種漂浮的狀態,我看著這些詭異的沙粒眼睛一陣昏眩,我輕蹙著眉想著火山的密道在哪裏,夕陽的顏色愈顯得淡薄了,快落山了,我有些慌亂了,南柯說夕陽一下便是黑夜,黑夜是亡靈鳥出沒最多的時候,亡靈鳥一出便是有人將要死亡的隱語。我惘然看著那淡紅的夕陽不禁傷心起來,難道我真會死在這裏?我還沒有等到我愛的人,我還沒有唱歌給他聽我不甘心啊,一滴一滴的淚落在沙漠,然後有一圈白氣升起,白氣消失以後漂浮在空中的沙粒像煙花的落了下來並且發出淡紅的光芒,就像夕陽,在我的驚愣時候我感到我站的地方猛烈振動,我踉蹌要倒下,一陣風竟詭異的把我吹起來像葉子的飄蕩,隆隆的聲音突然響起,我看著剛才我站的地方已經裂了一道深看不見底的縫,接著一座滿是火焰跳動的山拔地而起,我忘記唿吸,眼睛卻好象被下了魔咒瘋狂像火焰跳動,這就是火山也是亡靈鳥的家?
歡迎你的到來。一個嘶啞而低沉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
火山忽然像被刀劈成兩半裂出一條飄滿火焰的路,一隻黑色眼睛的巨大的亡靈鳥現在空中,它的翅膀顏色一邊是耀眼的紅色,一邊是漆黑的黑色,我感到的眼眉熾熱像火在燃燒,我看著亡靈鳥的黑色卻透明 的眼睛說,我想找迴自己的影子然後出去。
亡靈鳥抖動翅膀,一股冷風吹向我,我強忍冷帶來刺骨的感覺,我說,請把影子還給我。
亡靈鳥笑了,是一種殘酷無情的笑,它說,失去的隻有才能自己找迴,看見這條路了它就是夢的河流,河流是冰與火的幻化,你的影子就是河流的岸邊。
我看不見河流的盡頭,或許它沒有盡頭,我說,我會走過去的,即使死了我都要迴到高峰穀,那裏有我要等的人。
亡靈鳥沉默,它的翅膀像火焰似的跳動,很詭異,它說,也許你等的是痛苦的愛而不是幸福的。
我笑了,很勉強卻坦然,我說,縱然是痛苦的愛我依然會愛,因為那是天意,隻要我愛了,活在這世界上且在我死的時候能無悔就足夠了。
亡靈鳥合上了黑色讓人心寒的眼睛,說,知道亡靈鳥的傳說嗎?
我搖頭淚水輕輕的滑落,不知道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