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看著源源不斷搬進瑾宮的土儀,甚至還有一連串嘎嘎叫的雞鴨。


    傅銘天默默的捂臉,張了張口,竟然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嗬嗬,民望這玩意。(#‵′)凸


    朕要不是重生的,朕要不是心寬大度的,朕要不是對你有那麽一絲絲小曖昧,朕要不是……


    吸……吸氣,唿氣……要淡定,要淡定……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不行,忒不行了!


    微微側過頭看著正指點人般東西的傅銘勤,凝視了許久,那雙如黑曜石一般閃亮的眸子閃著耀眼的光芒。


    沉默了許久之後,最矜貴的柱子,皇帝陛下傅銘天稍稍挪開了位置。


    不就是保皇黨若有若無的暗示,不就是被斬斷了利益的勳貴們上躥下跳,不就是……不就是自己地位不穩嗎?


    嗬嗬!!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之後利益的重新劃分。


    江南亂了。沒三年五載江南官場恢複不過來。


    傅銘天深吸一口氣,看著眉目俱是喜色的傅銘勤,沒來由的蹙起了眉,不忿!憑什麽他累死累較勁腦汁的幹智力活,步步為謀,件件平衡,而他簡簡單單的一句‘太祖爺爺說了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就頂著一本刑律,把江南大小的官員一個不留砍了個一幹二淨。


    俯身從背後摟著人,把頭抵著他的肩膀,貼著臉,哀聲著,“卿兒出去一趟,收獲頗豐!”兔崽子,老子是不可能計較,但你也給收斂點啊啊啊啊啊!!


    “嗯!”點點頭,傅銘勤身體微微後轉,翻身抱著,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看著他,一副貼心的樣子,“皇兄,你瘦了。本來就抱不動我了,現在更抱不了……我讓廚房給你燉小雞蘑菇,可好吃了!柳婆婆說家養的小雞最嫩了。還有李大叔摘得野山菇最……”


    瑾宮裏的宮侍們望望天,小主子喲,做人不能這麽實誠。光天化日之下給皇帝陛下留著點麵子,否則他們日子定然不好過。


    “……”


    傅銘天不知怎麽的眼皮子跳了跳。江南這地界徹底清洗一遍有他的意思在,但是他沒想到傅銘勤居然還有空走街串巷。即使從另一方麵反應了他悄然無息的神策軍效率高超。


    可知道真相的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絕壁對靠臉刷的世界無語了!!


    初驚豔的那股高冷喂狗了啊!明察暗訪到成為大叔大媽的口中的小寶貝,這轉變速度太快了,絲毫承受不了如此親民!


    不對,狗?!!


    瞳孔迅速收縮,傅銘天視線對滔滔不絕介紹這階段的小嘴轉移到低下衝著他不斷咆哮的小狗,手一頓,表情瞬間的僵硬,但隨即恢複如常,隻不過眼神深邃了一分。不知老子怕狗啊,早已下過禁狗令的為什麽會躥出這小東西來啊?小時候淘氣被追著輦了好幾條街的惡犬到現在腿上還有一塊疤痕的人絕對不想在見狗。


    “汪汪汪……”一聲聲竟然帶著絲急促的吠叫突兀的打斷院子裏的靜謐。


    傅銘天下意識的想要運功,但卻被一臉歡喜的傅銘勤給拉了住,興致勃勃的介紹道,“皇兄,這是小藥!可愛吧?我向鬼穀爺爺要的,據說藥狗可是藥王穀的秘訣呢,可矜貴了!它鼻子可靈了,他訓練的方向是分辨出各種無害但擺在一起相衝的味道,平時很乖巧,隻要碰到毒他才會吠叫。當年鬼穀爺爺連父君都舍不得給哦,但是他對我可好了……”


    傅銘天嘴角一抽,克製著額頭上的青筋歡快的刷存在感,嘴巴打結,“等……等會,它什麽時候會吠叫?”


    “有毒物相衝撞的氣味啊!”傅銘勤蹲下-身子,正撫摸著小藥,忽地一愣,頓時目瞪口呆,腦袋僵硬的抬頭望了一眼傅銘天,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僵了一瞬才迴神,嘴巴不自覺的重複呢喃道,“有毒!”


    傅銘天跟著表情也是一僵,一臉陰沉的望著幾乎亢奮的小土狗,眼眸中閃過一道厲光。靜靜的站著,但冰冷的氣息,甚至是死亡的氣味一點點自他身上溢出,讓人不寒而栗。


    原本搬動土儀的宮侍們不由的抖了抖,他們可真算得上是禍從天降了!不由的放輕了腳步,免得幹擾到皇帝的思緒,成為手下的冤魂。


    目光巡視了一圈麵不改色恍若未聞的宮侍們,傅銘天抿著嘴笑了笑,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在哄三四歲的幼小孩童一般,“卿兒,答應皇兄最近不要出瑾宮,好嗎?”


    話音剛落,空氣瞬間凝滯,搬運的宮侍腳步不自覺的放緩,仿佛隻要一聲令下,就能豎旗而反。


    抱著小藥的傅銘勤聞言,詫異望了一眼傅銘天,不解。


    “小兔崽子……”


    被背叛的往事一幕幕血淋淋的展現在眼前,他不可否認對人的信任感壓根為無,但是不願意懷疑到傅銘勤的身上,但是卻難保他的手下,追隨吳家的眾人會有自己的思量。


    難以抉擇的痛楚,割肉一般的背叛之感,他不想懷裏的人嚐試。


    疏離也是種保護。


    傅銘天伸手將人攬在懷裏,環在腰間的手越手越緊,漫長的沉默過後,壓下了內心的翻湧,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笑了笑,“這件事暫時不要泄露出去,我自有安排!”


    “嗯。”他本來就不愛出門,現在能呆著練劍正好,不過……傅銘勤垂了垂眸子,心中劃過一股難以喻明的酸澀之感。


    明明父君把什麽可能都給他猜測到了,但是一旦現實裏接受起來,饒是有準備,還是微微有些的不爽,想要揪著人狠狠的揍上一頓。


    但是理智又告訴他,對方是皇帝,天下殺生大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老祖宗留下的血咒至今無法解開,作為吳家家主的後代,他必須承擔起對吳家族人負責的重擔。


    最重要的是明明是對方貼著上來,如今卻是突發出一股莫名的隔閡疏離。


    真是莫名其妙。


    幸虧隻是小妾!


    傅銘勤咬咬牙,不過是被啃了幾迴,他才不怕呢。要是被欺負了,就下蠱,然後自己逍遙天下當大俠,哼!


    ----


    接下來的日子,當立下了大功勞的祚皇爺又病了,大內侍衛貼身護著,太醫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護航,某些利益被斬斷的大臣們即使想要狗急跳牆,也飛不進層層把關的瑾宮,隻好暗搓搓的上奏,不是引經據典說些前朝皇子爭權奪利便是拐彎抹角提醒著祚皇爺似乎屬於晚婚人士,可以娶皇妃了。


    皇帝的工作量就這麽唰得一下子多了一桌的奏折。廢話連篇,偏生下麵內閣跟他作對似得,認為此乃關乎社稷存亡的大事,要他自己斷絕。


    加上最近江南這大蛋糕人人眼紅,各方勢力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都想插上一腳,另一邊磨道霍霍向吳家寶藏的三腳貓越來越多。


    傅銘天抑鬱的整張臉都是烏雲一片,尤其是實驗了一遍遍,發現某隻寶貝狗真的是鼻子很靈。


    自古高手出民間!


    對著太醫院傅銘天的好感下降了不知道幾個百分點。不管是他皇帝老爹千叮嚀萬囑咐的心腹院首,還是吳仁指定傅銘勤專屬的太醫,隻要是太醫院的,傅銘天都派了人,準備把對方祖宗十八代查個遍,尤其是師承何人,哪家能教出有毒的說沒毒的大夫來。


    一直以為太醫是後宮爭鬥常用的伎倆,但沒想到有人膽子肥的敢對付起皇帝來。


    真不明白為什麽傅銘哲不再朝堂上依政事來pk,偏生損招不斷。


    --


    沈白吸一口氣,掩藏在袖子裏的雙手狠狠的握成拳,隨後又緩緩的鬆了掌,眼中閃過一絲的愧疚,快的讓人抓不住。


    收迴金絲,望了一眼吃得正歡的傅銘勤,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他是幫兇,但是—


    眸子閃過種種的猜測,摸了把胡子。已經上了賊船,他沒有了迴頭路,硬著心腸,扯出一絲的笑容來,“祚皇殿下,您最近很愛吃辣的?”


    “還行,沈大人,對了—”傅銘勤對從小照顧他,是他專屬大夫,幾乎陪著他長大的沈白,沒有絲毫的架子,眯著眼,笑著,“我問鬼穀爺爺要了醫書!”


    聞言,垂下了頭,唯恐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的神色。沈白自然是知道鬼手神醫的分量,從百年前便是天下杏林出藥王穀,而他們這些老牌的醫藥世家也漸漸的沒落了。


    說起來,當初他答應,不也是為了重震先祖的榮光。


    畢竟,同行相輕。


    再者,按著爺遞的秘方調劑的藥物,至今無人發覺。


    瞅了一眼至今未查的傅銘勤,沈白目光閃過一絲的憐憫,要怪就隻怪你身在帝王家,偏又血統高貴,吳家實力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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