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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時三刻,天降奇火,水澆不滅,成為異端。


    燃燒火舌四處飛濺,一丈有餘火苗吞吐著焰心,濃煙直衝雲霄。


    來來往往仆從侍衛拿著掃帚,提著水桶,飛身入殿,隻因為尖銳叫聲,“皇上還沒出來!護駕,護駕!!”


    皇帝生死未仆,人心浮動,奔走腳步聲,哭聲喊聲,混成一團。


    隻不過短短一盞茶功夫,黎明前寧靜,祭祀準備莊嚴,全被打破。一時高貴典雅宮殿成了人間地獄。不斷湧過來慌慌張張指點兵馬桂勳大臣們麵對火舌肆虐,也是急得毫無辦法,全部惶恐不安中。


    所有事情都已經按既定軌道運行。


    熾熱溫度腳底蔓延,迎麵而來灼熱,傅銘哲斂去眼底欣喜,麵露焦急之色,見眾人拿著水桶來來迴迴,火勢卻越來越大,皇帝至今未有消息,恍恍惚惚似乎剛反應過來一般,哀戚一聲吼叫,“皇兄!”轉身往院子裏奔,提著木桶澆灌了一桶冷水,腳步匆忙往火場衝去。


    “循王爺,小心呐!”


    “攔著循王爺!”


    “放手,皇兄乃是真龍天子,本王受皇兄之恩,今皇兄遇難,自當身先士卒!!”連吼帶咆說完這感人一句話後,猙斷侍衛阻攔,奮勇紮進了火海。


    似被鼓舞,愈來愈多人往火海裏衝。


    待到吳仁趕到安泰宮,便是看到眾人如熱鍋上螞蟻一般,雜亂無章,背後是熊熊燃燒火焰,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看著不同於尋常焰苗,火紅之中帶點詭異藍色,空氣中隱隱焦灼味不同尋常,鳳眼微眯,也顧不顧得避嫌,迴想著太祖秘傳五卷本,眸子微沉,“給哀家住嘴,水澆不滅,拿沙子撲!”


    “……”


    群龍無首,嘈亂無章,想要立功眾人一時呆愣,看著站出來吳仁燃燒至今未滅火光照耀下,添一份邪魅,腦袋裏不約而同閃現出之間那一幕,還有那箴言般五字:一口定天下。


    兩龍相爭,一口定天下,太多太多,幾乎直白告示讓他們一下子懵懂,沉浮許久用智商謀劃如今幾乎一點也不想用上。


    吳家富貴太久,兩朝桂勳權臣,幾乎幾百年曆史,久得讓人嫉妒害怕。


    敵人敵人便是朋友,吳氏一族一向高高上,不用任何奮鬥,便可享受超然待遇,侵害到眾多朝臣利益,甚至如今直指皇帝,平白送上來借口,不利用實是太可惜了。


    群臣無言,麵色複雜望向吳仁。


    “本王鬥膽請太後娘娘告知,為何沙子可滅火?”作為皇族宗親,兼之輩分高安南親王不得已這微妙時刻打破僵局。


    “太祖密留五卷本,吾有幸閱之!”吳仁神情冷漠,瞥向眾人。


    被掃過人有些心虛低頭,有些則憤憤不平,有些晦暗不明,有些……百種姿態顯。


    雨繼續下著,滴答滴答。風聲唿嘯而過,門口終於出現了一抹黃影。


    “啊,是—”


    傅銘哲一臉哀戚被侍衛扶了出來,一身烏黑,衣袖上還燃著火焰,全身多處受了燙傷,額上一塊大大水泡,看見吳仁場,立刻撲了過去,“父後,求求您開恩,救救”


    戛然而止唿叫,眾人無不驚訝下巴微張,看著眼前這一幕,忽然昏厥下去太後,憑空躥出來,衣冠齊整勤王爺。


    “父後,您沒事吧?”傅銘勤忽地衝了出來,緊緊抓著他手,慌張四處檢查道。


    “來人,還不傳太醫,太醫!!”當大臣愣怔之際,背後又響起一道熟悉又陌生聲音。雖然是皇帝聲音,但此時此刻聲音,卻是陌生讓人害怕。


    “是!”皇帝金口一言,立馬有人領命而去。


    皇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切變得井然有序。


    傅銘哲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清晰感受到指甲掐進肉裏傳來陣痛,不明白為何一切就緒,明明寢宮皇帝會不,但是相比一身整潔,錦袍身皇帝,他此刻此刻,就像一醜小鴨,特別是壓根無人留心於他。不甘扯出絲笑容,麵容慘白,“皇上吉人天相,臣弟……也就安心了。”


    “王爺,王爺!!”


    看著昏過去傅銘哲,傅銘天這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說些什麽,一並招了太醫。


    ————————


    東禦殿


    傅銘天坐於上首,正聽底下群臣激情萬分。


    “啟稟陛下,微臣認為此乃上天對陛下警示,皇上您該慎重考慮!”


    “啟稟陛下,張大人言之有理,但此事有端倪,臣認為該慎重查之,否則自毀長城,讓他國笑之。”


    “臣反對,此乃不祥之兆,應趁早決斷,祭祀臨現,此乃對皇權挑釁!陛下,那是對您覬覦!”


    “……”


    傅銘天隨著話語,臉色一點點陰暗下去,無力扶額。


    半個時辰前


    擠出時間練武他正提溜著小兔子試飛輕功。漫步雨下,增添實戰經驗。


    忽地電閃雷鳴,天降祥瑞。


    原以為真是祖宗感應了,有難得一見祥瑞,卻下一秒神色大變。


    兩龍相鬥,四爪子小肥龍一開始就氣勢洶洶踩著象征皇帝五爪金龍背不說,扭曲互毆過後,還噴火燒了皇帝下榻之所。


    皇家不信鬼神,但忌諱鬼神。


    何況那噴火五個大字,一口定天下。


    不說牽扯到開國傅吳兩家老祖宗至今成迷舊事,就單單指向吳仁,得吳仁者,得天下,也夠得白綾三尺。


    處理不好,不是一國內政,甚至能如當年,兩國攻耽,滅國之難。


    “皇兄—”


    “嘶!”


    傅銘天疼倒抽口冷氣,手腕處傳來絲絲疼痛,轉身低頭一瞅,四爪子小火龍正急掉淚。


    “皇兄,我……我死了,能不能保護父後?皇兄!!”傅銘勤下撲通跪泥地上,呯呯呯連續響頭嗑著,泥水如水花般劃出漂亮弧線。


    隱匿黑夜深處護衛們現身,靜默等待皇帝詔令。


    伴隨著嘈雜唿喊“走水了,安泰宮走水了!”傅銘天靜默了許久,各種思緒紛紛閃過,看著漸漸失去血色傅銘勤,忽地心中一澀,明明白白有那麽一絲嫉妒,嫉妒吳仁,不管如何,傅銘勤做所一切都是為了他,隻因為他是他父君,便可毫無理由,不問緣由留守,乃至現—或許死亡,剩下便是嫉妒,他何時何刻,能得一心人想守。不管親情,友情,愛情,隻單純因為他自己,不是因為他身份人出現?萬千謀劃卻不受自己控製脫口而出,“子卿”


    “皇……皇兄?”傅銘勤被捏雙肩不由抖了下,可還是抑製不住全發冷。他知道今日之事,若是自己心狠,拚得一身武力,皇帝出門知曉之人甚少,沒準能真篡位成功,此後,就算自己不善政務,父後定不會不管,但是,捏一起拳頭,摳出來血跡,緩緩放開,緩緩道,一字一句像是結束生命般,“皇兄,子卿知道自己擋了許多人利益,但是今夜之事,不管如何,您若處事不好,對皇族,對耽國百姓都是滅頂之災,若是我承認了,一切就會……”


    他似乎可以看見長長睫毛遮掩住決絕,就像……恍然憶起,那明亮目光,不是武癡對劍譜,對絕代武功癡迷,而是自有一份透徹,‘如果我練了,這樣不但我滿意了,你們都會滿意啊!!我身有殘疾,就徹底無緣於大位,大家就不用互相提防了。’


    大家就不用互相提防了。


    互相提防!


    其實看著傻乎乎,看還真透徹。


    長長歎了一口氣,傅銘天頓了頓,“起來吧,朕又還沒說什麽,你急什麽?”


    “我……”


    “瞧瞧,都成小花貓了!”傅銘天蹲□,麵帶微笑,拿出秀怕擦臉,“就算眾口鑠金,朕也可逆轉乾坤,何況—”眸子瞬間冰冷成霜,看向火光所地,手上動作卻依舊輕柔。


    “啟稟陛下,太醫院首前來稟告,太後娘娘乃是中毒,命懸一線!”乖乖顫巍巍稟告著,額上冷汗直冒。


    “豈有此理,查,給朕徹查!”傅銘天猛拍案幾,激得茶杯相觸,叮叮咚咚作響。


    “皇上?”


    “閉嘴!”傅銘天起身,視線掃過內臣子,尤其是之前比較活躍之人,厲聲喝道,“史官何,禦史何?”


    被點名大臣出列,躬身。


    “給朕記下,乾德元年四月初九,2臣之心者借異端詭譎之像,又毒之一國之母,非但離間朕與父後之父子情,且又重傷傅吳兩族百年君臣得宜之美談,此異端乃是“巫蠱之禍”翻版,此事未查明之前,若有大臣敢言之,一律以妄議皇家,顛覆朝政,罪誅九族!”


    “皇上!!”


    傅銘天斜睨了一眼,繼續沉聲道,“朕即下詔書,親言此事,八百裏邸報相傳,若有百姓非議今日之事或受人蠱惑,一律斬立決。禦史,既為禦史,便替朕監督百官,朕今日之言,都已一字不差記入史,爾等若覺朕昏庸無能,也不會擋了諸愛卿青史留名之風采,太祖陵墓旁,欽賜吳家五字碑自己撞去!”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留言求留言求留言~~~~~~~~ 今天玻璃心碎了一地,還要拿膠水粘迴去,實各種槽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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