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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是唿嘯風聲,傅銘天睜著眼看著含笑傅銘勤,千愁百轉。索性合眼,不想看某人笑顏如花臉蛋,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把人給毀了,一同拉入無限黑淵。皇家從來沒有童年,他那個如今六歲五弟上書房也開始算計起自己伴讀,何談自己那三個五六歲皇子,一幫人書房可是拉幫結派好不熱鬧。


    腳下借力,樹梢之間起起落落幾迴,稍稍避開了巡視侍衛,傅銘勤眼一亮。迴到自家宮殿,自然放下皇帝,然後拿迴自己心心念念孝敬吳後小玩意後,行了禮,淡定非常離開,徒留傅銘天一人傻愣了許久。


    良久,傅銘天捂著嘴嗬嗬笑了一會,才嗤笑著往乾清宮而去。


    主考官,閱卷官?


    哦,確隻有兩天時間需要來不及了~~~


    慢悠悠欣賞過路風景,三刻鍾後傅銘天終於來到了乾清宮,看了眼急團團轉乖乖,傅銘天抿嘴笑了笑,讓人換了套衣服,才往禦書房而去。


    “宣禮部尚書沈濟,禮部侍郎王德明覲見!”乖乖揮拂塵,斂聲道。


    傅銘天喝茶,腦袋裏邊跟小眼瞎扯,邊吐槽便宜老祖宗,總算幹了件好事,有先見之明!!雖然此朝代被架空各種奇葩,但集聚各朝代製度精華所。科舉自然不是明清八股取士,限製了眾舉子思維創作。


    耽國科舉分明經、進士兩科。進士考時務政策和詩賦、文章,明經考時務政策與經義。後者容易,隻需結合帶下時事政治用四書五經來解釋亦可。所以容易出現模板答題,小抄泛濫。而前者難度高,不僅時事政治需要了解,詩詞歌賦出口成章是必備技能。


    “微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兩個中年模樣大臣恭敬下跪行禮,低頭斂下心中惶恐與憂慮。兩天後會試可是傅銘天登基後第一次科舉,可是到如今皇帝還未宣布主考官之名,甚至皇帝說好了自己出題試卷亦未有一絲動靜,能不讓他們著急嗎?!!按照往年慣例,先前半個月前就有風聲傳出,皇帝中意誰,幾位大儒老臣已經進入貢院出題,閱卷人消息也漸漸放出,有門路者早已各顯神通,而如今……雖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官場亦有潛規則存。


    閱卷官雖由皇帝任意任免,但多年下來都默認遵循潛規則。例如:“憲綱”,閱卷官受皇帝委派時,就先以名次先後進行了排位,狀元隻能是由名列第一閱卷官錄取,依此類推,榜眼由名列第二閱卷官錄取,探花則由名列第三閱卷官錄取,循環不止。


    “起吧,兩位愛卿來得好巧,朕正有事找兩位!”傅銘勤不鹹不淡說道。他如今也沒這麽愚蠢,一下子雷厲風行就把科舉舞弊給連根拔起。眼裏融不進沙子,也必須懂得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你舞弊,那我就反抓,看誰技高一籌。


    再者,又不是中舉者全部得用。


    “微臣惶恐!”兩人又一致躬身。


    “兩位大臣也是為會試而來,朕曾經言之自己出題已示對今朝恩科重視。”


    “是,請恕微臣鬥膽!”禮部尚書沈濟出列,“陛下言之有理,可如今距離會試隻剩兩日,現今試題未現,主考人員未定,易造成人心浮動,臣懇請陛下三思。”


    “臣附議!”王德明看了一眼自家上司,將頭收斂低,雖然兩人黨政分屬不同派別,但是當有了共同目標,齊心協力也是效率百倍。“按照以往慣例,試卷應該早已送入貢院密封,選中者應該共同進入貢院,今夕陛下皇恩前,請恕微臣妄議,兩屆舉子盤旋於京,日間消費,臣等需擔憂考量,若出事故……”


    “兩位愛卿言之有理!”傅銘天皮笑肉不笑,他才剛說了一句話,兩人配合著一眼一語早已上升到祖宗法製,就差指著鼻子說再不出題,就會延誤科舉,後果很嚴重。


    “不知兩位愛卿舞弊應對措施做如何?”


    麵對皇帝另起話題,兩人啞然無言一會兒,才微微斂神,淡定背書著,“啟稟陛下,我朝科舉預防措施堪稱完備。棘圍、隔離、監督和巡視是必不可少。不管是舉人還是主考任職官員都實行結保製度,三人一保,互相監督,同等受罰,為防止夾帶,考生進入考場前會經曆嚴格搜擦,從頭到尾,力求達到片紙隻子皆不得帶入考場……”


    王德明笑眯眯附和著,“請陛下放心,我朝人才濟濟,定不會有如此下作自辱之人!且……”恰似想到什麽樂事,故意拉長了聲音,果然聽到上方頗有興趣一聲哦,眸子亮光一閃,似是懷戀,“循王爺曾戲言,應試之苦“秀才入闈,有七似焉:初入時,白足提籃似丐;唱名時,官嗬吏罵似囚;其歸號舍也,孔孔伸頭,房房露腳,似秋末之冷蜂;其出場也,神情惝怳,天地異色,似出籠之病鳥……”


    “是嗎?循王?”傅銘天淡淡飲茶,跟上輩子何其相似啊,他也以為傅銘哲是個好,科舉交付不必說,此後也是倚重非常,甚至封地也是富饒之地。


    傅銘天手一抖,臉一沉,


    傅銘天按壓下心中滔天怒意,臉上笑意寒到極致,“王德明你確定是循王爺,朕之四弟所作?”


    被帝王突如其來怒氣搞得莫名其妙,王德明壓下心中狐疑,故作鎮定道,“迴陛下,微臣確定。王爺當年是觀舉人進場後,脫口而出,淋漓致描寫引得滿堂喝彩。”


    “很好,循王文思敏捷啊!”傅銘天眼中殺意一閃而過。當年他是文盲,被人耍得團團轉,認了,但是他!媽,傅銘天特想揪著人到跟前,咆哮,不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你就壓根沒點有愛心嘛?成王敗寇,同是穿越老鄉,怎麽就能亡國了呢,割地了呢!!!


    兩人聽不出帝王言語中是喜是貶,但對於他們來說,皇帝耳邊多一提循王,讓其簡帝心,一個出身卑微,母族不顯庶子王爺,總比有著兩家血統嫡子傅銘勤來要強。


    “啟稟皇上,王爺孝……”


    “閉嘴,朕乏了,你們退下!試題明日朕會親臨貢院公布,主考官者朕心有簡章,兩位大臣不必多言。”傅銘天發現自己能很好控製外情緒流露,小眼叮叮咚咚情緒波動聲也少了許多。


    “是!”


    “乖乖,你們也全部退下,讓朕靜一靜!”


    “是!”乖乖望了眼神情不喜帝王,想了想,還是咽下了今晚翻誰話題。


    他家主子,真如師傅所言,長大了,不遊戲人間了。


    夜幕緩緩降臨,禦書房燈火通明了一夜。


    ——————————————————


    “父後~~~”傅銘勤熟門熟路往人懷裏奔過去,隨後興奮說著今日所見所聞。


    “是嗎?”


    “嗯,父後,子卿攢了很多很多錢,足夠養活父後了!”傅銘勤滿臉興奮求表揚眨著黑漆漆眼睛,就差後邊翹起尾巴來應和。


    “乖,父後知道了!”吳仁耐心聽著,十分淡定說,好像聽不出裏麵潛台詞一樣,隻是揉揉自家寶貝兒子柔順頭發。


    聞言,臉上開心笑容不見了,眼睫垂了垂,往吳仁懷裏蹭了蹭,沉默很久,傅銘勤才低聲說,“父後,子勤不喜歡父後不開心。”


    “怎麽會呢!”吳仁梳理發絲手一頓,鋪天蓋地洶湧而來酸澀,壓他幾乎喘不過氣,但卻又很收斂深吸,其實萬般無奈重重屈辱處處提防如履薄冰又如何,上天還是憐惜於他,有個乖巧孩子,按照他心中所想那般慢慢長大成人也就足夠了。


    “父後這過很開心,一眨眼子卿也這麽大,馬上……”吳仁望了眼撒嬌孩子,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無奈但又寵溺笑意,看著人隨著自己話語,抬頭追尋模樣,揉揉人臉,道,“再也拖延不下去,要成親了呢!”


    “父後,不許捏,子卿要生氣!”


    “噗!”


    主子兒控屬性又犯了,跟著伺候了二十幾年宮女們紛紛低下了頭,忍住笑意,雖然自己也很想動手掐一把,看看能不能掐出水來,但是無奈主子太厲害,“欺負”小主子,後果很嚴重,不過……年長者終是帶著一絲愧疚,當年風華無雙公子爺如今日子無聊到靠挑逗小主子生氣為樂趣!!


    其實公子爺還是想跟小主子離開皇宮囚籠吧!


    可惜


    他是吳仁。


    吳者,堪比國姓,世襲將軍尊榮。


    仁者,帝欽賜之,儒家精髓內涵。


    不是為了滔天權勢,而是肩負責任。


    父子兩溫情了一會,吃完晚飯,傅銘勤便被“嚴厲”趕了迴去。


    時間默默流逝。


    “主子,小主人已經打坐練功。”半個時辰後,一道黑影飄下。


    “,主子,奴婢藥熬好了!”從小跟一旁伺候,如今是大宮女慈和板著臉氣洶洶端著一碗濃鬱至極藥,“主子!”


    “好了,慈和,我又不是不喝。”吳仁聞言一曬,“你家公子這點信用還是有!”


    “主子,您說過信用又不能當飯吃,利益才能吃飯。”慈和強撐著笑顏應對迴去,心裏早已苦澀不已。蠱毒反噬,無力迴天不說,一日日消瘦下來,若不是功力深厚,延緩了速度,早已……


    “好了,無事!”吳仁對著一同伺候他長大婢女,被噎得也無話可說,整個人如今早已沒了先前提拔身形,早已斜靠著軟墊,氣息有些紊亂。喝完藥,看完密件,清咳了一聲,掩飾住上彎嘴角,手輕輕摩挲著茶沿,沉默了許久,終是開口,淡淡道,“讓小敵準備祭祖儀式吧。”


    “主子。”暗衛波瀾不驚眸子一沉,身形微蕩。自古帝登基總有一番權勢動蕩,若是帝皇年幼,外戚權臣,保皇輔臣之間總會有一番博弈,若是皇帝成年上位,則是權臣與皇帝之間較量,還有之前各位皇子遺留下權勢。吳家祭祖儀式一開,家主下跪,則代表吳家站了皇帝身後,對他臣服。如今朝廷局勢微妙,各方勢力各自為陣,說白了,無非是想趁皇根基未穩,多撈點權勢,還有一種隔岸觀火,想看龍爭虎鬥,收漁翁之利。


    吳仁含笑,對跟了二十幾年忠仆,心情頗好解釋著,“難得卿兒開心,可若是皇帝心思大了,我也不介意埋了他。若不是,那他自然會得到相應迴報,超越先皇,千古一帝,亦可。”


    清冷話語寂靜宮殿顯得格外清晰。輕飄飄看似平常一句吃飯品茶語調,讓人心驚卻又安心,當年那個翻手雲覆手雨,運籌千裏之外將軍他迴來了。


    隻不過這一次不是為了皇家權勢,而是為了孩子。


    身為人母責任支撐著他奮鬥。


    這一笑,這一句,驚豔無雙,讓一同沉寂暗衛死士們重跟著心動。


    這一笑,這一句


    不遠處屋簷下,震驚而返某人耷拉下腦袋,靜坐了一夜,輕聲呢喃著,“父後~~~”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桑落姑涼地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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