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羅千語卻哭得更厲害了,她不知道離家這五年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看弟妹們的穿著打扮知道他們過得並不好,可是爹爹怎麽還不在了。

    “娘!”小木木適時地叫了她一聲。

    羅千語趕緊將小木木領過來,將他的小手放在秦氏的手裏,手上抹著眼淚,嘴裏卻笑道:“娘,這是您的外孫子大名叫羅子鑫,小名叫小木木。”

    秦氏身子一怔,摸了摸手裏嫩滑無比的小手,“外孫子?千語呀,你是說這是你的孩子?”

    “是,是我的孩子,叫小木木,是個男孩。”又對小木木道:“快叫外婆。”

    “外婆。”小木木脆生生地叫了一句,見秦氏滿臉是淚,就邁著小短腿爬上土炕,伸出小手給秦氏擦眼淚,“外婆不哭,娘親說了,遇到什麽事兒都不能哭,愛哭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我都不哭的,外婆也不要哭了。”

    “哎喲,真是個好孩子!”秦氏摸索著摸了摸小木木的小身子,又是哭又是笑又不住點頭,“這孩子真好啊,瞧這小身板長得比村口的白楊樹都直溜,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小木木被秦氏摸得有點癢,就咯咯笑了起來。

    羅千語之所以到現在才迴鬆石鎮,一來是怕外麵的流言蜚語會傷害到小木木,一直到她覺得小木木足夠承受這些的時候,所以才下了山。再者她更怕家裏人問她孩子的來曆,這實在是一件解釋不清楚的事情。有時候她也想可以說自己是領養了小木木,可是這樣一來對小木木又不公平,所以這問題一直讓她頭疼不已。

    果然秦氏還是沒忍住,歪頭道:“千語,這孩子……”

    “娘,別在孩子麵前說這事兒,晚一點我會和您說的。”

    秦氏剛剛點頭,卻見外麵褚慕白的娘親肖氏風風火火地就進來了,她連門都沒敲,直接氣勢洶洶地就闖進了羅家的正房,推門一見羅千語果然帶著一個孩子在屋內,張嘴就囔了起來,“我聽鄰居們說你們家二丫頭帶著一個孩子迴來,這話我可得說到前頭,你們家二丫頭離家一走就是五六年,誰知道在外麵認識了什麽人懷上了孩子,這孩子可別想往我們家慕白身上賴。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慕白連縣長的千金都看不上,馬上就要成為當朝駙馬了,誰要是敢從中惹事,壞了我們家慕白和公主成親,我就直接死到他們家裏。”

    這是明擺著被欺負上門的節奏,羅家其它人有意為羅千語出頭,但是這孩子到底是不是褚慕白的,他們也不

    知道內情,一家人幹著急,卻是接不上話。

    肖氏連珠炮似的轟完之後,坐在坑沿上上氣不接下氣地直喘,但是一雙綠豆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羅千語和小木木,好像他們是天大的仇人一樣。

    羅千語就莫名其妙了,要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真沒錯。她離家五年,肖氏居然還是這個樣子。

    剛剛迴到家,家裏一團亂麻,父親的事兒還沒有問清楚,所以她根本沒有心情和肖氏解釋這些,正想給她個準話打發了,卻聽小木木說話了。

    “娘親,這裏愛放、屁的人真多哦,怎麽又來一個,大家快捂住鼻子。”說完,皺著小臉將鼻子捂得嚴嚴實實,好像一鬆手就會中毒暈倒一樣。

    “撲哧!”羅千陽沒忍住笑出了聲音。

    肖氏的臉色立馬不好看了,“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沒規矩,真是個有人生沒有教的,你……”

    “肖嬸子!”聽見她要教訓自己的兒子,羅千語眼中立馬閃過一抹寒光,“我的兒子哪裏容得你教訓了?再說小木木說得有錯嗎?你這不是放、屁是什麽?何時我羅家的事容你來品頭論足了。”

    肖氏身子顫了顫,語氣軟了幾分,“我是說這孩了……”

    “孩子是我生的,和你們褚家有什麽關係?”羅千語的麵容又冷了幾分。

    肖氏隻覺得自己身在千年冰窖裏一樣冷,舌頭都有些不好用了,“千語呀,我是怕你和慕白……”

    “你放心吧,這孩子絕對不是褚慕白的,我和你兒子清清白白,止步於禮,您就不要自作多情的來認親了。”說完,羅千語又冷冷地笑了笑,“你沒看到嗎,我兒子根本不喜歡你,所以他不可能姓褚。”

    肖氏臉色又變了變,不過一聽說這孩子不是褚慕白的,心情放鬆了許多,“二丫頭,你這話可當真?說出的話可不能再吞迴去,既然現在說不是,以後可不能找慕白的麻煩。”

    羅千語就無奈了,人怎麽可以這麽無恥。

    她雙目溢滿寒光,指著門口就道:“現在請你離開我家,我說過了這孩子不是你們褚家的,與你沒有一點點關係。”

    “好,好,我這就走。”肖氏如釋重負,夾著尾巴一般,一步三扭的走了。

    羅千姿這才道:“褚慕白先是和縣長的千金定了親,縣長保送他到國子監讀書,一讀就是三年,三年之後一舉考中,不但國子監的祭酒想把女兒嫁他,就連皇上也看中了。褚慕白騙皇

    上說他沒有娶妻,也無定親,皇上直接就賜了婚,好像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與公主大婚了。”

    鄙視,嚴重的鄙視!

    一個為了仕途什麽都不顧的男人,可憐又可悲!

    “那縣長呢?”羅千語問道。

    據說是褚慕白曾經私下迴到穀陽縣直接和縣長挑明了此事,不但贈送了縣長若幹金銀財寶,還在京中找關係將寇古山調至比較富裕的縣城為官。寇古山也知道現在的褚慕白他得罪不起,所以也就認了這個啞巴虧,帶著女兒從穀陽縣調走了。

    原來如此,羅千語終於明白寇古山為什麽移官至寧安縣了。

    晚飯前,趁小木木不在身邊的時候,羅千語對著一家人極鄭重地說道:“娘,你們就不要問我孩子的父親是誰了,總之肯定不是褚慕白。小木木就是我的兒子,我要將他撫養長大,如果你們還認我,就不要逼問我孩子父親的事,行嗎?”

    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了秦氏,秦氏都沒猶豫就點了點頭,“千語啊,隻要你能迴來,我還在乎得了那麽許多嗎?娘還能活到今天,不就是盼著能再見到你和你大哥嗎?不然我活在這世上還有啥意思。”

    雖然羅千語長舒了一口氣,但一家人還是吃了一頓極為沉悶的晚飯。

    飯後洛水寒和羅千圖帶著小木木去河邊摸魚,羅家母女四人圍在小炕上說起了這幾年發生的事兒。

    別人都不說話,秦氏沉著嗓子道:“那一年也不知道為什麽你突然就離了家,我和你爹到處找你,也沒有找到。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馮十八總是來找鄰家的慕白,今天問這個,明天問那個,有一次好像還動了手,幾次之後,馮十八就找到了咱們家,說你喬裝成男人到他的賭坊去騙錢,一共騙了他百兩之多,非要讓咱們還錢,如果不還,就要把你姐姐賣了當妾。”

    聽到這兒,羅千語心裏又“咯噔”一下,看來還是東窗事發了,本想救過祖父欠債的那場火,沒想到卻引來了更大的災。

    秦氏繼續道:“馮十八來了幾次之後,終是沒有耐心了,就要把已經訂了親的千姿拉出去賣掉抵債,你二弟氣極就拿著鐵稿與馮十八等人打到了一起,混亂之中那馮十八不但砍傷了你二弟的一條胳膊,還將一塊大石頭砸到了你爹頭上。”秦氏抹了抹淚,哽咽道:“你爹腦袋一歪,吭都沒有吭一聲,就沒氣了。”

    羅千語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氣得直哆嗦。

    本來

    這件事情馮十八是不會知道的,一定是褚慕白,是他出賣了自己。

    “那後來呢!”羅千語忍著胸中的怒火,準備將話問道。

    秦氏接話道:“後來馮十八一見鬧出了人命,就沒有再那麽逼迫了,而且你姐姐當時就將話說了,既然爹爹都死了,自己這條命也不要了,若是他們再來搶人,她就當場撞柱。”

    羅千姿點點頭,“馮十八怕事情鬧大,也就沒有再來鬧。”

    “那你們為何不告官?”羅千語憤然得肺子都快爆炸了。

    “報了。”羅千姿搖搖頭,“可有什麽用呢,那縣官和馮十八好得幾乎是穿一條褲子,平時就稱兄道弟的,又怎麽會治他的罪。如此一來娘受不了連番打擊就整天哭,一直哭得眼睛越來越不好,後來看都看不見了。”

    羅千語這才意識到她應該給母親診一診。手指搭上秦氏的脈博,好半天手腕處沒有出現任何顏色。赤、橙、黃、綠四種顏色都不是,看來娘親的病真的不好調理。

    她就在心裏暗暗打算,小碧在空間不是做了一些調養身子的藥嗎,不如先給娘親吃著,先把她身上的火氣除掉,然後再慢慢治病。

    秦氏歎了一聲道:“這幾年,我是天天能夢到你和你大哥,有時候還能夢到你爹。自從你爹走後,我這眼睛一天不如一天,這個家若不是有你姐夫和二弟撐著,恐怕早就塌了。”想了想又道:“你二弟現在也不比以前了,自從你爹走後他性情大變,生怕有人欺負了我們孤兒寡母,對誰都以武力解決,倒是練就了一副好身板,可那念書之事算是耽誤了,還有你姐夫也是,本來書讀得好好的,都是被咱們拖累了。整天務農幹活,要不然就出去打零工,還哪有時間讀書呢!”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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