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可憐的羅天嶽就成了羅忠的出氣桶。

    爹動手打兒子,本來這也沒什麽,最多是被人看成一場家務事。但是看在羅千語的眼中,一切就變得不同了。對於羅家,她覺得爹的忍讓,娘的軟弱,一切都夠了,該到此為止了。

    “不要打我爹!”她大吼一聲從人群中怒氣衝衝地衝了出來,自後麵趕來的褚慕白想拉她都沒拉住。

    褚慕白無奈地攤了攤手,怎麽千語妹妹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不過現在的羅千語似乎更大膽、更有主見和立場。

    在羅家,羅忠是最高長輩。自從羅千語的祖母過世後,羅忠又娶了一個帶著女兒的續弦沈氏,一家人也就自此分開過了,本來羅家家境在鬆石鎮上來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怎奈羅忠迷戀賭博,偏偏又十賭九輸,後娶的婆娘又是個饞嘴的,羅忠贏錢迴來,她不是買了吃食就是給女兒沈彩衣買漂亮衣服,羅忠若是輸了,幾口人就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所以近幾年這日子也就一直過得緊緊巴巴,勉強度日。

    羅千語就不明白了,自己的爹爹雖然不會功夫,可也不至於就那麽咬牙挺著挨打呀!這古代人就是腦筋不轉彎,寧可忍著疼,就是不張嘴為自己辯解,不但不辯解,反而對她嚷了句,“千語,你別管!”

    我不管?羅千語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的大眼睛。心中卻想著,祖父打得咬牙切齒,手上根本沒個輕重,娘親和姐姐除了哭就是哭,我若是再不管,你就要被打殘了!

    雖說古代規矩多,可人總要講理。她雖然沒有力道沒有功夫,但上一輩子的特殊經曆讓她反應敏捷快速。瞅準時機抓住羅忠手裏已經打飛了半截的掃帚就往一邊扯,嘴上還嚷嚷著,“別打我爹,他有什麽錯!”

    可那羅忠根本不聽,一抬手就將羅千語推到一邊,迴身繼續抽打,還咬牙切齒地道:“他沒錯,誰有錯?難道錯的是我?”他雙眼腥紅,瞪得銅鈴一樣,就差沒冒出火來,打累了就叉著腰對四周看熱鬧的人嚷嚷:“你們看到了沒?這就是我羅家的子孫,這就是他羅天嶽教出來的孩子。大兒子殺人逃跑,大閨女臭名遠洋,現在這二閨女還竟然來我手裏搶掃帚……”說吧,甩著掃帚竟然往羅天嶽的腦袋上敲了下去,“我,我們羅家這是造的什麽孽呀!”

    “他爹……”秦氏心疼自己的丈夫,一聲唿喊又哭了起來。

    “爹,爹……祖父,求您別打了……”羅千姿帶著兩個弟妹也再次圍了過來,一時間小院裏哭聲四起,比剛才寇古山

    問話時還要慘烈。

    這一家人當中,唯有羅千語沒有哭。

    哭有什麽用,哭能解決什麽問題。

    她扭過身子,咬了咬唇,不顧手掌的疼痛,上前就接住了羅忠抽下來的掃帚,瞪著眼睛對羅忠一字一頓地道:“您不是說子不教,父之過?那我爹爹成了今天的樣子,又是誰的過?”

    羅忠一怔,本來發青的臉頰,突然就黑了!

    他可是羅家的最高長輩,好麵子的心裏讓他如何也承受不住這樣的話,而且這話居然還是從自己孫女的嘴裏說出來的,不可為不讓他顏麵盡失。

    在羅千語前身的記憶中,爹爹可是因為祖父常年癡迷賭桌,家中生活日漸拮據,田裏的活計也沒人打理,做為羅家長子他隻好迫不得已放下書本棄文務農的。

    就連羅天嶽的親娘也是因為羅忠太過於貪戀賭桌,活活被他氣死了。

    所以在羅千語心目中,羅忠不但沒有以身做責,更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誰的過?你個死丫頭難道是在說我?我可是你的祖父!”羅忠瞪著眼睛大聲吼叫,他不相信這麽一個黃嘴丫子還沒褪淨的小丫頭片子,竟敢口出狂言教訓他。

    然而羅忠真的想錯了,她早已不是那個唯唯喏喏整日纏綿病塌的羅千語。如今的羅千語根本就不怕他,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無論哪朝哪代,人總要講理吧!

    她不緊不慢地吞了下口水,非常冷靜地道:“祖父,所謂根正苗紅,這話不無道理。相反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是沒有根據,話說當年若是你這個當爹的有正事,那我爹還能是如今的落地秀才嗎?說不準早就金榜題名為官為宦了。現在祖父居然大言不慚地在這裏講子不教父之過,那麽做為人父的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過失?”

    看似不輕不重的話,卻將在場的人都震住了,自然也包括羅千語的爹娘。

    羅天嶽眨了眨眼睛,心想:這孩子何時變得如此振振有詞了?在他的幾個孩子當中,這個二閨女可是最不愛說話,最不擅長表達的一個。

    母親秦淑珍卻更是驚愕:難不成這孩子何時轉了心性?

    “你……”羅忠當即翻了白眼,被羅千語氣得肝疼,他抖了抖雙唇,終究是沒有說出什麽反駁的話來。卻是反手對著羅天嶽就打了下去,“你個不肖子,看看你教出來的閨女!”

    “不許打我爹!”忍無可忍的羅千語再次怒吼一聲,小小

    年紀,身形消瘦,但卻直挺挺地站在那裏,就如一個頂天立地的小英雄般,更讓人無法相信的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眼中卻帶著一抹不容反抗的冷光。

    周遭鴉雀無聲。

    在鬆石鎮,沒有一個孫女敢對祖父大唿小叫的,她羅千語算是開了先河。

    她不管不顧地扯過羅忠手裏的掃帚,瞪著眼睛就道:“爹爹任你抽打是敬著您是父親,您可倒好,這算不算為老不尊,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千語!”羅天嶽喝了一聲,示意她不要說話。

    “爹!”羅千語一跺腳,“您是打算被他打死嗎?”

    顯然羅天嶽並不想這樣,但卻無奈地說了一句,“他是我爹!”

    天哪!

    羅千語做了一個扶額的動作,原來這是一個以爹為天的時代,爹想打就打,爹想罵就罵。還好自己穿過來後,遇到了一個比較開明又不野蠻的爹,否則她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就此離家出走。

    “爹!”羅家二叔羅天鬱走了過來,他瞥了大哥羅天嶽一眼,含含糊糊地道:“爹,您看大哥都這麽大了,在這麽多人麵前您還動手,這讓大哥多難為情。”

    可羅忠根本就是個不聽勸的,“兔崽子,少管閑事。”

    羅天鬱皺了皺眉,又將救助的目光看向三弟羅天滿。羅天滿本意不想替大哥求情,可二哥既然給他使了眼色,而且家裏出了這樣的事兒本就不妥,再讓左鄰右舍都出來看熱鬧,這羅家在鬆石鎮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爹,要不……”羅天滿話沒出口,就遭到羅忠一記惡狠狠的眼刀。

    據羅千語目測,以羅忠這種愛出風頭的個性,這個時候任誰過來勸,他都不會聽,除非是他的續弦妻子沈氏出麵。

    沈氏比羅忠小了十幾歲,現在三十幾歲的年紀,風韻猶存。羅忠對這個美貌的妻子幾乎是言聽計多,可說來這沈氏帶著女兒躲在屋子子就是不出來。

    就在這時,褚慕白走了過來,他走到羅忠麵前叫了聲,“羅爺爺!”

    羅忠一怔,倒是沒有說什麽。褚慕白這才又上前兩步,伸手掩嘴在羅忠耳邊也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

    羅忠雙眼一亮,輕聲問了句:“真的?”

    褚慕白麵色嚴肅地點點頭。

    這一下羅忠再也不打羅天嶽了,直接甩掉手裏的掃帚,甩著袖子大步流星地走了。

    羅天

    嶽三兄弟麵麵相覷地看著褚慕白,羅千語也一臉困惑。

    褚慕白倒是主動交待,他湊到羅千語身邊小聲道:“我說羅爺爺,聚財賭局來人做莊了,聽說壓得很大,鎮上常玩的高手都去了。”

    “噗!”羅千語差點沒飆出一口血來。

    這就是他的祖父,嗜賭如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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