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傅將賬本也遞過來:“這是金家統計的賬本,裏麵有每家鋪子的對應的營收。”


    金傅怕他看不懂,解釋道:“賺得最多的,是開在京城和富饒州府的那三家店鋪,其中三百七十兩的利潤,都來自雕工和設計最好的那幾套車。”


    “單車五兩,三十兩一套共八輛車,都有不少人成套成套地買,這裏麵利潤最多。”


    ……


    金傅解釋得很詳細,像是生怕顧璋覺得他們在賬本上做了手腳一樣。


    按理說,他們金家是從來看不上那個農家子的,即使有方子,買來便是。


    原本金家也隻是看在燕老的麵子上,打算做個不偏不倚的公正生意。


    但顧璋出的那一個個點子,效果好的有些驚人了。


    讓金家不得不心生敬畏,誰也不想給自己豎一個這樣恐怖的敵人,尤其是傻得從合作的友人變成敵人。


    更別說,這個人日後可能還會步入官場。


    金家為表重視,特意派了金傅走這一趟。


    金傅解釋完,問道:“顧小友可還有疑惑?”


    “金家有心了。”顧璋接過賬本。


    金傅頓時鬆了口氣:“那這一季的分紅,金某就算送到了。以後每一季度,金家都會派人來送賬本和分紅,不過後麵應該就沒有這麽高的入賬了。”


    顧璋檢查過八百六十兩的銀票,將其收好:“這是自然,自行車又不是消耗品,第一輪買過之後,日後就是做細水長流的生意了,仿製也是免不了的。”


    提起仿製,金傅就忍不住心中震撼,他誇道:“顧小友的那些辦法,效果可真出奇。”


    顧璋:“不過隨口提提,還是金家實力強。”


    金傅感慨:“也許顧小友不知,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難處,放眼天下,有多少東西,根本找不到出處和歸屬?”


    “不知道多少營生,還沒起步,就被蜂擁而上的蒼蠅和螞蟥吸幹了血,掙不到錢也就罷了,血本無歸都是好的,要是再被人潑一身髒水,名聲就臭了,這輩子都難翻身了。”


    金傅說起這話,語氣頗為傷感。


    要不是見得太多了,也不會苦熬三代,也要把他們這一支摘出來參加科舉了。


    顧璋聽到這一番話,也猜到金家可能吃過這方麵的虧。


    商人哪有真那般善良的?


    拿出大半家底支援燕老,可能也是為求一層關係和庇護。


    若是原本的營生如日中天,又怎麽會想到另辟蹊徑來做旁的營生。


    顧璋心中有了點猜測,敢將鋪子開在金家鋪子隔壁的,恐怕是勁敵。


    甚至是風頭蓋過金家、壓著他們打的那種勁敵。


    顧璋感慨。


    果然還是要科舉當官,否則連做生意都不得安生。


    他全當不知這些,隻是笑道:“勞煩您走一趟了。”


    金傅:“金某閑人一個,可談不上勞煩,若日後再有什麽新鮮玩具,不論大小,能交與我們金家合作就再好不過了。”


    “那是自然。”顧璋對這次合作還算滿意,各個州府鋪貨的魄力,處理各種事的手段,都能算得上不錯的合作對象。


    在準備離開之前,金傅拱手道:“對了,還有一事要告知顧小友。”


    顧璋抬手:“請講。”


    金傅道:“雖然自行車玩具沒太多人仿製,但許多精巧木匠,改裝出各種新式自行車,比如三個輪子的,或者後麵加裝板車……”


    顧璋不意外,這個時代也有技藝精湛的木匠,遇到激發靈感的東西,自然就會創造出新的東西。


    畢竟對大多數人來說,腿上的力氣,就是比胳膊的力氣大。


    用雙腿使勁,肯定更輕鬆,同一時間能運輸更多的重量。


    金傅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除了這些,聽說邊關都改裝了戰車。”


    “據說還有一種特殊的車被送往邊關,那種車也是兩個輪子,車身不大,卻能承重幾百上千斤,上坡靠推,下坡時速度飛快。”


    顧璋挑眉。


    果然每個時代都有聰明人。


    這麽快連戰車都改裝了。


    “您和我說這些,是?”


    金傅道:“隻是知會顧小友一聲,這可不是我等能管的。”


    他滿臉鄭重:“我們隻是賣些玩具罷了。”


    顧璋笑:“當然,我們賣得不是玩具是什麽?”


    金傅見此,也笑了出來:“前線打得激烈,聽說征兵都征到楚北了,小心些為好。”


    兩人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顧璋送走金傅後,心中卻憂慮起來。


    楚北。


    這個地方好生熟悉。


    他閉眼想了好一會兒,猛然睜眼。


    楚北不就是寧都旁邊的州府嗎?


    他在那張燕老畫的地圖上見過的!


    征兵都已經征到家門口了。


    他們寧都雖然偏北,但是也算是宣朝國土中間點的位置。


    可見戰局之激烈。


    ***


    這日。


    顧家老宅院子。


    一群男女老少聚集在這裏,目不轉睛地瞧著顧璋和他手裏的草。


    顧璋道:“我手裏的這種草藥就叫做顛茄草,一年可以采收2-3次,從六月到十月……”


    “這個草藥對大夥來說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冬季生長發芽,那兒正農閑,不會那麽辛苦。”


    他仔細講解了這種草藥的特點,喜歡生長的環境,采摘時的注意事項。


    “今日就講這麽多。”顧璋喝了口水,“至於如何炮製,有什麽功效,且等你們采些來,明日再講。”


    他這話一說完,下麵家家戶戶都趕緊交流了起來。


    生怕自己給記岔了。


    在掙錢方麵,農家人的記性可一點也不差。


    等交流完,又找顧璋確定了幾個點,就慢慢散去。


    王氏也把老宅收拾了一遍,關上門,和大夥一起往外走。


    “你們聽說沒有,前頭在征兵了。”


    這個消息,是這幾天傳到寧都的,慢慢傳到了縣城、傳到了附近的村子裏。


    提起這個消息,原本高興帶著喜氣的人群,臉上都帶上了擔憂。


    德貴叔歎了一聲,“也不知道邊關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村長家媳婦也愁:“要是真的征兵征到咱們寧都,可要怎麽辦?”


    “要是真去打仗,咱們在家不是守活寡嗎?萬一迴不來,怎麽活啊?”


    “你家那麽多兒子,要一個去也不傷筋動骨,我家的都還小,要真的當家的去了,我才叫抓瞎。”


    焦慮最容易傳染。


    沒有錢財傍身的底層百姓,更容易陷入這樣的情緒裏。


    顧璋寬慰道:“還沒征兵到咱們這兒,大夥先別慌,說不定楚北這一波征完了,薛將軍就把敵人打跑了。”


    其實他心中也有些擔憂。


    尤其是想到係統的那個任務,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馬上步入冬季,正是缺衣少食的時候。


    不知宣朝敵人到底是什麽人,但如果長期靠打仗掠奪為生,沒有自己資源儲備,這個時候,肯定是打得最兇的時候。


    徭役、征兵。


    對古代百姓來說最可怕的事情。


    當隔壁州府征兵的細節傳過來後,全村都開始慌張擔憂起來。


    “我家小石頭愁什麽呢?”顧大根一把將兒子抱起來。


    他兩指按在兒子嘴角,撐開:“笑笑。”


    顧璋握著他的手想挪開。


    顧大根感受到兒子手上的勁兒,笑得開心:“你這點小力氣,還想掰開爹的手?”


    “滴!(爹)”顧璋口齒都含糊了,他給自己調養了這麽久,還配合藥浴,勉強恢複到普通人的身體素質。


    顧大根鬆開手:“是不是聽了村裏的那些話,在擔心征兵的事?”


    顧璋抿唇。


    他確實有些擔心。


    其實他不該抵觸征兵的,曾經他作為一線作戰人員和喪屍作戰,有時候持久戰時間太長,異能者顧不過來的時候,基地的普通人都要上來幫忙。


    他死前的那一次喪屍圍城,連基地裏八歲以上的小孩子,都被派上了一線。


    他從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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