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尋開心的吧,本掌櫃和你廢話的工夫能進帳幾十粒能量豆,你丫耽誤得起嗎?”


    這些個商家還隻是動動嘴,當著王恆的麵挖苦他,不信任他,根本不給他證明的機會。


    更有幾次,王恆好險沒被商家招來的看店護衛惡狠狠地打出去,把他當成了商業對手派來用劣質丹藥毀自家生意的愚蠢小卒子。


    接二連三的讓人掃地出門,王恆終於整明白了羅肥子所言,各個藥鋪都歡迎煉丹師到自己店裏出售丹藥,這句話的深層次含義。


    首先,自己須要通過煉丹公會的星級煉丹師資格考核,得到星級評定後,煉丹公會就會頒發資格認證證書,九成商家認證書不認人。


    否則憑一麵之言,如果自己不是碰上資深煉丹師周老,鬼知道自己手上的丹藥到底是偷來的,搶來的,還是從不正當途徑獲取的?店主犯不著為了這丁點利潤,冒險讓自家店子遭受牽連。


    “賣藥的是大爺,煉藥學徒是孫子,星級煉藥師的身份最尊貴。”王恆吐槽這倒黴孫子不好當,但凡見到的店家就長自己兩個輩份,自己挨揍不能還手(護衛太厲害),罵不能還口(還嘴人家關門放護衛)


    十幾家大小藥鋪走下來,王恆想不放棄都不行,他受夠了那些商家不屑一顧的神態和不留情麵的嘲笑。


    “呸,以後你們跪下來求我,我再不會踏進你們店裏一步!”這番話,王恆說得是擲地有聲,底氣十足。


    不久,他走進街尾一家小型寄售行,“享受”到了該店瘦掌櫃兼跑堂夥計的親自接待。


    “三十三顆藥性低劣的半成品寧神丹,你須支付六天的寄售費用,共計兩粒能量豆。寄賣價格由你自定。”


    瘦掌櫃埋頭饒有興趣地用放大鏡觀察著,王恆放在櫃台上麵的寧神丹,十分好奇。他經營這間寄售行七八個年頭了,第一次見到無星紋的丹丸。


    “一起標價五十粒能量豆。”王恆估摸著給出價格,尋常的一星寧神丹是六粒能量豆一顆,自己拿劣質藥材煉製的丹丸,藥性隻有其三分之一,按兩粒能量豆的售價出售,隻要腦子沒抽的人都不會購買。


    寄售行裏的寄售商品千奇百怪,零零散散,其中什麽樣的商品供不應求,那些物件有價無市,瘦掌櫃心中門清,經營寄售行的同時也開拓了他的眼界。


    豐富的行業經驗告訴他,這三十三顆無星寧神丹,服下後如無不良的負作用,將會非常搶手,畢竟價格實惠,一個便宜三個愛,大多數底層修煉者的手頭並不寬裕。


    此外,瘦掌櫃完全不必顧忌,允許來曆不明的丹藥放在店中寄售會招致麻煩上門。


    寄售行和藥鋪不同,若有人質疑說這件寄售商品是偷竊來的,行,誰拿出確鑿證據證明是他的,東西他拿走。


    有人傾巨資買到一件看似稀罕,實則百無一用的“神秘物品”,覺得吃虧上當想要退貨,抱歉,寄售行是公認的最公平的淘換物件的大眾平台,商品明碼標價,童叟無欺,顧客您沒有這個眼力勁,就別他-媽充大尾巴狼!請問,淘到稀世奇珍您退是不退?


    有人服用過淘來的丹藥,吃死了腫麽辦?好辦,寄售行可以淘到高檔適居的壽材,合身的壽衣……


    總之,三百六十行,各行有各行的行規,寄售行的行規簡潔明了:店家有義務提供寄售人所持商品的真實、詳盡信息,不得誇張虛構,而買方則靠眼力撿漏、被撿漏,風險自擔!


    誰要壞了規矩,就是跟整個行業作對,斷大夥的財路,下場鐵定很慘。


    “那個,那個,寄售的費用我可以先賒欠著嗎?”王恆吞吞吐吐地說,挺難為情的,頭迴買賣就和人賒賬。


    瘦掌櫃聞言似乎並沒有感到太意外,王恆甚至見他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想想也對,低階修煉者對寧神丹的需求很盛,如果不是手頭緊誰肯廉價出售?除非明知丹丸變質影響服用。


    “行,寄售費用象征性的漲一粒能量豆。”瘦掌櫃爽快的答應道,他仿佛預見價廉物美的無星丹藥,為店裏帶來了可觀的收益,吸引到海量中低端客流,讓自家店子聲名遠播。


    “不過嘛,我和你須要訂一份口頭協議,往後無論你從何處渠道收獲到的無星丹藥,都要優先考慮拿來我店裏寄售。”


    見王恆低頭沉思,猶豫不決,瘦掌櫃察言觀色,揣測定是他手上丹源充足,知曉他擔心什麽,於是信誓旦旦的承諾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業內有明文規定,我不得向包括父母子女在內的任何人,泄露顧客的身份及年齡外貌等相關信息,違者關店停業!”


    瘦掌櫃拍胸保證的話,在王恆聽來頗感不是滋味,對於無星丹藥的煉製人,瘦掌櫃竟然沒有懷疑過他。


    “可以。”拋開被人看輕的不快,王恆欣然接受了這份利人利自的口頭協議。


    笑得一臉褶子的瘦掌櫃,拿起一支筆杆被握泛紅的毛筆,唰唰唰……在宣紙上畫了一串王恆看不懂的鬼畫符。


    “給,過個三五天你憑收據來領取寄賣的收益,或者你拿寄售的收益在店門口雇個跑腿,一有售出的消息我會叫他通知你。”


    王恆揺頭道:“免了,到時候我自己跑一趟好了。”


    “啊切”剛離開寄售行,王恆就打了個噴嚏,“誰在背後念叨我?”


    仁藥堂頂層,格調簡約雅致的書房中,周老與一位鶴發童顏,錦衣華服的老者,交談甚歡。


    周老無意中提起了王恆煉製的寧神丹:“林兄你任藥堂分店掌櫃有三十多個寒暑了吧,可曾見識過沒有星紋的無星丹藥?”


    “噓!”林掌櫃聞言大驚,右手猛地一抖,青瓷茶盞中的香茶灑了出來,險些連茶盞都扔在地上,忙起身將書房門掩好,落下門栓,肅容道:“周兄是從何得知張藥師的秘密?”


    看到老友林掌櫃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武的架勢,周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剛還談的好好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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