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


    許靜安諷刺地看著他,嗓音微涼,“鬱總,我們已經離了。”


    鬱辭漫不經心道:“一張紙而已,去民政局換個本就是。”


    他說的如此淡然,結婚離婚像跟吃飯睡覺那麽簡單,就如五年前,他明明不想娶自己,卻仍然和自己領了結婚證。


    讓她一困就是五年。


    明明愛的是紀悠染,因為無法娶她,給不起婚姻,便給她全心的愛和戀。


    渣狗!


    “誰跟你迴家?誰愛去誰去,我和你不是一家!”


    許靜安推開鬱辭,突然兩手緊緊拽著他的襯衣,衝他嫣然一笑。


    鬱辭輕笑,“老婆,想幹嘛?”


    許靜安邪魅一笑,雙手朝兩邊奮力一扯。


    鬱辭襯衫上的衣扣瞬間全崩飛了。


    趁鬱辭低頭看衣服的工夫,許靜安拉開車門,拔腿就往劇團跑。


    鬱辭沒想到她直接上手,而且說跑就跑。


    他打開車門,長腿邁了幾步追上她,一把拽住她,“還沒跟你算賬,跑什麽跑!”


    許靜安掙紮著去掰他的手,卻屈服在男人的絕對力量下,被鬱辭摟抱著強塞進副駕駛座上,還替她扣上了安全帶。


    許靜安衝他吼,“我包還在裏麵!”


    鬱辭手搭在車門上,垂眸睨著她,淡淡出聲:“打電話讓你同事送過來,或者我陪你進去拿。”


    許靜安認命地塌下腰,癱坐在副駕駛座上。


    “嘭”一聲,車門被關上。


    鬱辭繞過車頭上了駕駛位。


    雲蔓打來電話,聲音裏透著慌張和焦急,“小滿,他幹嘛把你拖上車?他想對你幹嗎?”


    許靜安望向窗外,見雲蔓打著電話慌張地跑下台階。


    “沒事,蔓姐,我出去一趟,你幫我把包鎖起來。”


    “小滿,他是不是要對你胡來?”


    許靜安打開車窗,衝她擺擺手,示意她快走。


    她不想讓鬱辭知道雲蔓。


    雲蔓頓住腳步,擔憂地看著車裏,視線掠過她,隻見到一個異常冷峻的側臉。


    掛斷電話,許靜安發了條微信給雲蔓:【放心蔓姐,他不是壞人,我有些事要和他說清楚,小舅舅那你先別說,我到時解釋給你們聽。】


    雲蔓三步兩迴頭地朝劇團走去。


    鬱辭冷冷地看著她,車裏氣壓頓時低下來。


    “還拿不拿包?”他問。


    許靜安衝他翻了個白眼,語氣疲憊,“算了。”


    車子緩緩開出停車場。


    路燈一盞盞後退,涼風刮在臉上,順著領口灌進衣服裏,身上的冰涼趕不上心裏的寒冷。


    許靜安一手撐在車窗上,失神地看著道路上疾速行駛著的車,心中五味雜陳。


    和鬱辭一起迴家,是她過去幾年做過的美夢。


    上這輛車,坐在鬱辭身邊,也是她幻想過無數次的。


    一切都顯得那麽諷刺。


    隻因她這具身體對鬱辭還有些吸引力,他還沒有完全厭倦她,她就很榮幸地坐到了這個位置。


    都離了,為什麽還糾纏不清呢?


    她心裏湧起一陣濃濃的無力感。


    許靜安將目光懶懶地收迴,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假寐。


    車窗徐徐關上。


    許靜安想起那個下雨夜,鬱辭撐著傘,半邊傘側在紀悠染那邊,他和她深情相擁,護著她上了這輛車……


    她的唿吸陡然變得不順暢起來。


    空氣裏似乎飄著另一個女人的味道,幽幽的鈴蘭暗香……


    等許靜安再度睜開眼睛,看著車外陌生的景致,她驀地挺直腰身。


    “你帶我去哪?”


    鬱辭冷冷迴了句“一會你就知道了”。


    璽園對外人來說是很神秘的地方,能住這裏的非富即貴,除非業主,外麵的人和車進不來,裏麵的人和車也出不去。


    許靜安看著門口的鎏金大字,還有小區外圍高高的圍牆,神情木木的。


    真沒想到,有生之年,她還能踏進璽園!


    車子開進小區,拐了幾個彎,駛過一段上坡路,高高的雕花鐵門打開,身穿灰色製服的小哥滿臉笑容,拿起對講機說著什麽。


    車子停在草坪磚上,頂上搭著玻璃頂棚,四周圍著薔薇籬笆,枝蔓順勢攀沿上去。


    可以想象,等春天薔薇花開的時候,這個車位都是道美麗的風景。


    鬱辭解開安全綁帶,拉開車門,見許靜安仍一動不動坐著,他傾身過去解開許靜安的安全綁帶。


    “下車。”


    許靜安不滿地嚷著:“為什麽把我帶到這兒來?”


    “不為什麽,這裏清淨。”


    許靜安低垂著眼眸,視線落在自己掌心的紋路上,縱橫交錯,又多又亂。


    她語氣極淡,“我不想進去。”


    鬱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推門下車。


    嘭——


    關門聲很大,整個車身隨之一震。


    許靜安有些心酸,她和鬱辭的關係是如此不對等,那五年婚姻裏,鬱辭一直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如今他們都離了,鬱辭為什麽還插足她的生活?她為什麽還要聽他的?


    她再也不想做那個弱小無助、卑微的許靜安。


    車門從外麵打開,鬱辭一手搭著車門,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使小性子,是想讓我抱進去嗎?”


    他話音剛落,幾聲狼嚎聲傳來,兩條棕黑相間的影子疾衝過來,往鬱辭身上扒。


    見鬱辭不搭理它們,兩條大狼狗齊齊把注意力轉到許靜安這。


    它們吐著長長的舌頭,興奮地扒在車門上,狗眼死死地盯著許靜安,衝她兇惡地嚎了幾嗓。


    許靜安嚇得小臉慘白,身子拚命往裏麵縮,雙手揮舞著,“快把它們弄開,它們想咬我!”


    鬱辭抱胸靜靜看著,嘴角噙著壞笑,“它們不咬好人,你拋夫,滿嘴謊言,到處勾三搭四,狗都看不下去了!”


    那兩條大狼狗似乎聽懂了鬱辭的話,叫得更兇了,狗鼻子皺成一團,對許靜安呲出尖利的大白牙。


    許靜安嚇得明城話都冒了出來,“鬱狗,你給勞資把它們弄走!”


    鬱辭哼道,“不是不想下來嗎?那你就和它倆在這裏玩吧。”


    說完,他轉身朝別墅走去。


    許靜安氣得想罵鬱辭祖宗。


    那兩條狗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前腿往前伸了伸,扒到了許靜安的腿,嚇得她一哆嗦,抓緊車座靠背,朝駕駛位那邊躲,屁股則完全僵在座位上。


    許靜安打小就怕狗,她小時候被大狗撲倒過。


    她顫聲哀求:“喂!你迴來,我害怕。”


    鬱辭低沉的笑聲傳來,“我不叫喂。”


    “鬱總,求你了,快迴來,它們想啃我的腿。”許靜安輕輕抖了抖腿,兩隻大狼狗的爪子竟朝她腳背撓去。


    許靜安汗毛倒豎,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鬱辭轉身,看好戲一樣的看著許靜安,“前妻,你喊鬱總太生分!”


    惡魔!


    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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