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薄中堂如此話語,白芷心中微微愣神,隨後也就迴道:“白芷隻求被原諒,其他再無所求。”


    薄中堂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韓夢儀當然不想就此真的什麽不和這個白芷有關係,她算是看清楚了,要想打壓白月樓,還是得從白芷的身上下手。


    她接過了白芷的話,緩聲說道:“什麽原諒不原諒的,大家以後好好的,比什麽都強。”


    薄少同看著韓夢儀的這股子熱乎勁兒,微微皺眉有些不悅,他最近可沒有什麽時間能夠用於去試探白月樓,那麽白芷於他,也是毫無用處。


    他望著白芷,終究還是開口說道:“二小姐還是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都是過去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還是向前看。”


    白芷緩緩的望向薄少同,那雙明亮透徹的眼睛裏,散發著濃濃的柔情,說不出來的感覺在月樓的心中自滋生。


    因為這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她似乎也看到了薄少同眼中的火花。


    “你和月樓幸福,也是我願意看到的,祝福你們!”她說著,月樓隻好應了下來:“多謝二姐。”


    薄中堂看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虛偽和客套,淡淡的說道:“菜都涼了,趕快吃吧,不然一會兒白二小姐迴去有些晚了。”


    這逐客令下得有些生硬,白芷也順勢就說道:“我和家裏的司機約的是八點半,這會兒應該過來了,我也該走了,歡迎二老去家中做客。”


    白芷起身離開,韓夢儀送她到門口,月樓和薄少同靜靜的坐著,薄中堂望著他們倆,沉聲說道:“你們,也早點迴去吧,就當今天沒有迴來吃過這頓飯。”


    “好,那我們走了爸。”說話的是薄少同,他說著就拉起了一旁的月樓,朝外麵走去。


    韓夢儀送完白芷返迴來,正好遇見正好離開的薄少同和白月樓,她看著月樓的神色格外陰沉。


    “少同,白二小姐談吐舉止都是優秀的,你考慮考慮。”她完全無視了月樓的存在,對著一旁的薄少同直接說道。


    月樓眉頭微蹙:“喲,想要效仿娥皇女英?我能弄死一個,就能弄死第二個,薄少同,你想都不用想!”


    韓夢儀瞪著她,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白月樓,你醒醒吧,別自個兒令不清!”


    “好啊,那你們繼續商量,什麽時候商量好了,告訴我一聲!”說著她微微側身便朝外麵走了過去,薄少同看著她的背影,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望著韓夢儀嚴肅的說道:“白芷的事情,我不會考慮,你也不要聽蓁蓁整天說什麽我娶她是交易,我們之間沒有什麽感情,白月樓確實是殺了秋子,我和她結婚的時候,也確實是沒有感情,但是秋子的事情我原諒她了,沒什麽原因,就是我對她有了感情。”


    薄少同的這席話,月樓沒有聽到,但是聽得真真切切的韓夢儀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兒子,許久之後顫抖著說道:“你就不能有一次是圓了我的心願的?你也看到了,白月樓她對我是什麽態度!”


    “你是我母親,我本應該偏袒你,但是你當街打了她,還放出了那樣的話,讓她名譽盡毀,你那麽做的時候,應該也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就當是你們的私人恩怨,今天你當著她的麵準備給她的丈夫牽線娶妾,要她笑對你說,媽,辛苦了!那是不可能的!”


    薄少同的話語理智而疏離,韓夢儀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沉聲問道:“那你這麽說,就是要告訴我,你愛上她了,不會娶姨太太?”


    “是。”


    聽到這句是,韓夢儀氣得良久才緩過來,她望著薄少同厲聲說道:“我還就明擺著告訴你,我並不是要你娶白芷做什麽姨太太,我要的,是你和白月樓離婚,娶白芷做正室!”


    薄少同站在那裏,昏暗的路燈下,他的臉色似乎越發的陰沉:“沒多少平和的日子可以過了,母親你要不要多廢心思了,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走向大門口,薄少同望著門口站著車旁的身影,很安靜的靠在車門上,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聽到了腳步聲,月樓微微抬頭,雙手插進風衣的衣兜裏,她縮著脖子,仰頭望著他。


    “你吃飽了沒?我們去街頭餛飩館吃餛飩吧。”她的言語間有些沒吃飽的怨氣,薄少同微微勾唇,不知不覺的就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頭。


    “嗯。”


    應著他拉開了車門讓她先上去,自己才緩緩的坐了進去:“你碼頭的工程就快要完成了吧?”


    “嗯,快了。”


    “完了好好休息一下,你最近似乎瘦了一圈了。”


    月樓抿了抿唇,拉過他的手,有些俏皮的問道:“真的瘦了一圈了?”


    “嗯。”


    “看來我是真的累著了,想想又是好久沒有逛街,沒有去聽戲,也沒有去買那家桂花糕,頓時懷念!”她說著這些的時候,眼神中都放著光,薄少同癡癡的望著她,人既可以複雜,也可以簡單,她似乎天生就長了一張會騙人的臉,演起天真無邪來最為致命,時間就了,好似那也就是最真實的她一樣。


    薄少同曾無數遍的告訴自己,這就是真實的她。


    “忙完的時候,想去做什麽就去做。”薄少同說道。


    月樓微微鼓起了嘴巴,小腦袋瓜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要說什麽就直接說,還想這麽久?”


    聽著薄少同的話,月樓笑道:“你也休息啊兩天陪陪我?”


    這話一出來,薄少同微微一愣,隨後說道:“我盡量。”


    車子在緩緩的潛行著,薄少同和月樓都發覺了身後跟著他們的車輛,雖然聊著看似很輕鬆的話題,可兩人空閑的另一手中,拿著的,都是手槍。


    可後麵那人良久沒有動作,月樓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收起了手中的槍。


    兩人在餛飩館麵前下了車,進了餛飩館,白芷坐在車內,從在薄家老宅她就跟著了,一直跟到這裏,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五妹確實夠厲害,讓她小瞧了。


    “小姐,咱們還繼續跟嗎?”


    “不跟了,迴去吧。”


    白芷迴到白家,以及快十點了,白正霆還在書房,見她迴來,直接喊了她過去。


    看著父親嚴肅的表情,她沒有多想什麽,直接坐在了對麵的椅子上,底氣十足的望著白正霆說道:“父親要說什麽?”


    “你去薄家了?”


    “是啊,路上遇到了韓夢儀,她很熱情的邀請我去,無法推脫,就去了。”


    “偶遇?你什麽時候會喜歡逛裁縫店,竟然能夠在裁縫店偶遇韓夢儀,說給別人聽也就算了,瞞不過我!”白正霆的話語也很平靜,聽不出來他是不喜白芷這樣做,還是另有原因。


    “你母親一直想要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原來定的薄少同,現在也許已經算不上好。”


    “我隻要我想要的,無需別人評說好還是壞,父親說的算不上好,是因為有月樓了嗎?他們今天我都見了,薄少同,我嫁定了!”


    白芷話語堅定,她說得底氣十足,白正霆微微歎氣:“你就這麽相信你自己嗎?”


    “我當然相信,而且我想要的,我很快就會做到,父親你不許偏袒月樓,這門婚事,雖然是我逃跑在先,但是我也沒有說她白月樓就可以趁虛而入,她該享受的,該得到的,都得到了,該迴到自己的位置上,父親說對嗎?”


    白正霆望著白芷,聽著他伶牙俐齒說出來的話語,良久沒有說話。


    “對了,我今天就我逃婚的事情向薄家二老道歉了,他們原諒我了,父親可以不幫我,但是不要阻攔我!”她說得很是堅定,說完就迴去睡覺了,白正霆莫名的替月樓擔憂了起來。


    而此時的月樓,正趴在薄少同的背上,昏昏暗暗的街道上,薄少同背著她緩緩的朝督軍府走去。


    吃完了餛飩出門,發現車子已經走了,薄少同不用多想,都知道肯定是月樓讓劉明洋開走了,所以隻好陪著她走路,走了一會兒她就喊累了,撒著嬌爬到了他的背上。


    她雙手在他的肩頭,頭靠在他的耳邊,月樓心中感慨萬千。


    “等我八十歲的時候,也不知道你還背不背得動我。”她的話很簡單,可這一句話打在薄少同的心尖上,忽然有些難以抑製的酸楚,慢慢襲來。


    “你不吃胖點的話,八十歲估計更瘦了,我肯定還能背你。”


    “哈哈,那可不一定,我八十歲的時候,你快九十了,瘦骨嶙峋的一老頭,還怎麽背我,趁現在,你多背背我,那個時候我再累也陪你走路,不用你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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