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肌肉,在胸、腹結合外的部位,鑽出一個直徑三厘米左右的孔。


    對於海因裏希來說,這一刻充滿死樣的寂靜。他的耳朵已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的世界隻有紅與白兩種色彩。肌肉條紋與骨胳分布,就像小時候看過那些舊時代書籍上描述的完全一樣。老婦圝人,赤,裸,的身圝體對他絲毫沒有產生女性應有的誘圝惑,更像是一個結構複雜,奇趣妙生的玩具。


    鋒利的刀尖,準確割斷了與胃袋底部連接的小腸。銳三角形狀的鋒口,傾斜著紮進腸管,將斷口從身圝體表麵的孔洞靈活挑出,在刀身上來迴纏繞,巴緊,連通裹附在腸體表麵的粘圝膜組圝織與淡黃圝色脂肪,毫無阻礙地拖出體外。


    海因裏希做的非常仔細。他死死卡住老婦圝人拚命向下伸展,想要抓圝住外溜腸子重新塞迴身圝體的雙手,如同一名剛剛接圝觸人圝體,對一切器官與組圝織都感到強烈好奇心的醫生,認真、緩慢、絲毫不滯地抽拉著仿佛肉圝色繩索般的腸子。


    再也沒有什麽比眼睜睜看著身圝體器官被人割下,自己卻絲毫沒有反抗能力更加恐怖的事。


    舌圝頭與腹部的傷口都不大,血流的不多。即便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老婦圝人至少還能活上三至四個鍾頭。


    “斯威爾娜夫人。。。。。。你,隻是第一個。”


    扔掉握在手中長達數米的柔圝軟腸管,海因裏希站起身圝子,湊近已經慘叫得失去本音,奄奄一息的老婦圝人耳畔用輕微柔和的聲音喃喃:“我會殺光卡拉撒微森家族的每一個人。你的兒子、孫圝子、兄弟。。。。。。至於那些女人。。。。。。如果把她們送給北部礦山中的奴圝隸暴圝民,肯定能夠享受到被上萬人輪流幹上幾次的優厚待遇。放心吧!你暫時還不會死,艾拉布勞克家族的私庫當中,還存有幾支價圝格昂貴的強效維持藥劑。你會被掛在這裏,好好看著那些親戚被我一個一個活活玩死。嘿嘿嘿嘿。。。。。。就像你把我的家人腦袋全部砍下做成標本一樣,他們也會享受到相同的,甚至更加有趣的遊戲————”


    突入艾拉布勞克城堡的過程毫無懸念。這座被家族聯盟武圝裝占據的城市,在不到半小時內就徹底陷入混亂。普通進化人根本不可能與強大的寄生士抗衡。雖然守城軍圝隊數量多達四千,可是對於不打陣地戰,而是單純以速度靠近,專門獵殺指揮官以及家族圝腦。同時,在海因裏希要求下保持中立甚至當場嘩變士兵們的驅使下,已經被卡拉撒微森家族降伏的舊艾拉布勞克家族私軍,也開始掉轉槍口,轟殺著一個個曾是自己戰友的對手。


    連同林翔在內,攻入艾拉布勞克城堡的突擊人員,隻有四十二名星級不等的寄生士。與多達上萬名家族聯盟士兵相比,其數量微弱得可以不計。但,他們調有普通人無法匹敵的質量。


    “那幫混蛋總共有十七個。除了正、副隊長,以及六名銜級相對較高的軍官,其餘的,都是四級左右的進化變異人。他們裝備精良,帶隊的寄生士擁有高達七星左右的實力。他們簡直就是一群冷血殘圝忍的瘋圝子,除了海因裏希少爺,艾拉布勞克家族其餘的成員被全部殺光。佛烈爾家族也不例外,從族長到剛剛出生的嬰兒,幾乎都被他們砍掉腦袋掛在城牆頂上。骷髏騎士團一定是瘋了,我們從不違逆他們的命令,日常供應的物資數量也從來沒有短缺。他們居然會讓卡拉撒微森和克雷默多兩個家族成為聯盟新的統圝治,從而用來取代艾拉布勞克與佛烈爾的位置。這幫天殺的雜圝種,難道就不知道這樣做會在聯盟境內引起混亂,死更多的人嗎?或。。。。。。這就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破舊黑色製圝服,管家裝束的老人。他靠坐在一堵表麵布滿彈孔的磚牆背後,抬起手中的突擊步圝槍,瞄準正麵走廊盡頭那扇通往艾拉布勞克城堡會圝議大廳的厚重木門。沾有點點血跡,同時密布著花白胡須的嘴唇微動著。與其說是在介紹情況,更像是在用最惡圝毒的語言拚命詛咒。


    很少有人在必死危局麵前,仍然能夠保持著對曾經主人的絕對忠誠。尤其是像老人這種連整個效力家族幾乎全被殺光的特殊個例,更是少之又少。


    林翔神色凝重地望著走廊盡頭緊閉的房門,沒有對老人的話表任何意見,更沒有刻意更正對方話語當中對於骷髏騎士團與“救贖”兩個集圝團的概念混淆。


    他們都穿著相同的戰鬥製圝服,卻分別屬於不同的勢力。如果將其套用於生物類型的解釋,“救贖”顯然屬於潛伏圝在骷髏騎士團內部,或說是寄生在其體圝內的病毒。它們不可能共生互促。作為宿主,特士團方麵也許並不知道“救贖“的存在,卻也不排除想要通過這個潛在勢力達到某種目的的意圖。但不管怎麽樣,正如索克上尉提供的情報所說-——一這次對於家族聯盟的全麵清洗完全是阿芙拉個人意誌的體現。


    其目的隻有一個—以更換最高權力的血圝腥方式,逼圝迫家族聯盟從北麵向龍騰領動突襲。


    從聖洛卡城行來,沿途,林翔一直在反複思索著上尉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克勞德說過,你的身上。。。。。有光。”


    他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究竟代表著什麽?


    光?


    中年傭兵猛然轉過頭,怒目死盯著站在麵前的衛兵,放開嗓門大聲咆哮:“你們這幫外來的狗崽子知道個屁。那些守在會圝議大廳裏麵,身上有骷髏標誌的家夥比誰都曆害。聯盟答應支付的酬金連一毛錢也沒有給過。老圝子憑什麽為他們打生打死?別以為,的拳頭夠大就能站在這裏說話。信不信這裏所有人一起開圝槍,現在就把你打成篩子?滾——老圝子要錢,別站在這裏礙事————”


    “砰——”粗圝暴的槍聲,蓋過了瘋狂野蠻的吼叫。瞪著殘剩的左眼,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整顆頭顱被轟碎半邊的中年傭兵搖晃著身圝子,慢慢歪倒在地麵上。已經塞圝進口袋的骷髏元被鮮血浸透,毫無阻攔地滑落出來。撿起鈔票,扔進車廂,衛兵神情冷厲地環視四周:“還是剛才那句話——殺光卡拉撒微森和克雷默多家族的叛逆,卡車上所有東西,你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一”


    。。。。。


    催淚彈散出來的濃圝密白煙,仍然籠罩著被團團包圍的會圝議大廳。


    戴上防毒麵具,聞嗅著那股從豬鼻形狀過濤器中散出來的橡膠氣味兒,透過橢圓形的聚脂護膜,林翔一直默默魁艦著擊廊時麵那個門壁早已破碎的寬敞房間。


    眼睛,是人類身上最直觀、有效的外界感知器官,也是最為脆弱的五官構成部分。


    催淚彈散出來強烈的辛辣刺圝激,不僅僅隻是針對鼻粘圝膜組圝織產生效果,更能使得視網膜瞬間充圝血,在短時間內喪失最基本的探知能力。


    寄生士擁有比人類更加高級的細胞特質。但究其根本,仍然屬於“人類”這一範疇。


    遙望著白霧籠罩的房間,林翔不需要任何儀器,已經能夠清晰感覺到潛藏於其中一百多道強弱不等的生物氣息。


    普通士兵不會與骷髏騎士交手。不僅僅是因為彼此實力差距懸殊,更重要的,則是骷髏騎士團對於新生代人類上帝般的締造感,以及從最早期培養人投放身上遺留下來,一直保留在後人身上,無法用語言說明的本能畏懼。


    “放毒氣吧。。。。。。既然他們不願意出來,那就讓這個房間,成為封閉所有人的墳墓————”


    林翔被防毒麵具遮擋住的臉上,露圝出一個無法被旁人看見的冷笑。右手抬高,做了個重重朝下按圝壓的舉動。守候在旁邊的兩名衛兵會意地點了點頭,不約而同舉起手中的突擊步圝槍,扣下扳機瞬間,安裝在槍口的兩枚卵形光氣彈頭,在強大動能驅使下,筆直地穿過煙霧,消失在走廊盡頭。慘叫、哀嚎,一具具身圝體在彌漫的煙霧中變得僵硬。沒有攝像機,也沒有進入被死亡氣體籠罩的範圍,林翔與環侍周邊的寄生士衛兵們卻能夠感覺到————就在對麵,肉圝眼無法看到的地方,一個個用濕毛巾掩住口鼻的守衛,正綣曲著身圝體,滿麵痛苦在地板上來迴翻滾。他們用雙手拚命圝根摳著咽喉,口圝唇大張,舌圝頭凸伸出令人難以想象的可怕長度。被毒素滲透的皮膚表麵,密布著一層粘漿狀的淡黃胳液。越來越多的人無法忍受這種恐怖折磨,紛紛拚盡最後的力氣,將握在手中的槍掉轉方向,對準自己的胸口或頭部,扣下扳機。


    “蘭德沃克是對的。。。。。。正常意義上的變異人,隻擁有肉圝體與骨胳突性的強化力量。他們會進化,卻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自然產生擁有過濾作用的第二肺部與具有強化解毒功能的肝、腎。皮膚不會主動滲出汗液對毒塵進行清洗,衰竭的心髒也無法提供動力維持血液循環。盡管改造戰士在力量與體質方麵不如自然變異個體那麽優秀,但他們卻是最適合戰場,也能夠在任何複雜環境下存活的士兵。。。。。。看來,我大概也需要做上那麽幾次手術。隻是不知道。。


    。。。。蘭德沃克這個家夥,究竟會把我改造成什麽樣子?更帥?還是更醜?”


    喃喃著,林翔搖了搖頭,輕輕圝按下擺在腳下大功率鼓風機的扭鍵。頓時,一股夾雜著電動馬達“嗡嗡”轉音的機械氣流,立刻在狹長的走廊裏,吹開一條強勁無比的無形通道。


    即便隔著厚厚的防毒麵具,仍然能夠聞到充斥在空氣中談淡的血圝腥。


    一個黑色身影,從炸開的房門中跌跌撞撞地出現,在遍布瓦礫碎石與彈殼的地麵上,歪歪扭扭地踉蹌著。身上一直流著血,腳下的浮土被踩出一個個半幹不濕的血泥印。剛剛走出大廳,未能邁出幾步,笨重的身圝體驀然傾頹,重重滑倒在一截殘斷的石柱前。


    看了一眼已經被鼓風機漸漸吹散的白色霧塵,林翔從沙袋壘成的掩體背後走出,徑直來到兀自在地麵上勉強掙紮的逃亡身前。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軍官。滿臉都是血汙,蓬亂的頭上已經落滿厚厚一層灰。他睜圓雙眼,臉上肌肉一邊顫圝抖,一邊在神圝經牽動下,擠圝壓、分圝泌圝出安密麻麻的黃圝色膿液。察覺到站在麵前,攔住去路的林翔,他拚盡力氣用雙手撐住地麵,將身圝體側翻過來,用難以置信且充滿無限恐懼的目光,死死盯住麵前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漂亮男人。


    雖然奄奄一息,對方身上卻散出七星寄生士特有的生物氣息。對比已知情報,不難推斷出,他就是據守在大廳裏所有骷髏戰士的隊長。


    “你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艾拉布勞克家族所有的人幾乎都被殺光。你和你的部下,應該得到嘉獎————”


    說著,林翔抬起頭,看了一眼已經完全沉寂,卻仍然還有淡淡煙霧籠罩的會圝議大廳,談淡地說:“他們都死了,你不應該,也沒有理由繼續活下去。”


    死亡的壓力,很快超過恐懼的束縛。軍官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哀求,卻被旁邊衛兵手中的突擊步圝槍抵上腦門。未等出聲音,對方已經重重扣下扳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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