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三節族員


    伯格森的辦公室不大,差不多也就五、六十平米的樣子。壁櫥、桌椅、沙發。。。。。。各種家具占據了屋內麵積的一半以上。雖然這些用木材或者金屬製成的器具價值昂貴,擺放位置與相互之間的銜接也緊湊有致,絲毫沒有淩亂感,也讓人察覺不到擁擠,但是在這些器物的填充下,整個房間裏的空餘地麵實在少得可憐,唯一能夠保持暢通的,就是從房門入口延伸過來,與書櫃和辦公桌方向連通,表麵繡有漂亮花紋圖案厚厚絨毯的小道。


    除了坐在辦公桌背後的伯格森,房間裏至少站著不下六十個人。狹窄的空間擠擠挨挨滿是攢動的人頭,老人、青年、不論男女,全都緊緊並貼身體,仿佛一把被捏攏塞進塑料餐具盒裏的筷子,腳並腳,勉強保持平衡,上身則完全散開,各自尋找對於自己而言盡可能舒服的位置。


    從天幕上投射下來的陽光越來越強烈,將凝淤在大地上的陰暗徹底驅除。無論視線範圍掃及荒野上的任何方向,都會感覺到一片白晃晃的,熾熱、刺眼的光。


    房間裏的溫度驟然升高。


    擠壓,加上無法通暢的唿吸,使窗戶外麵流入的氧氣瞬間就被爭搶一空。體溫與自然熱量相互混雜,催促著身體內部水份如雨般從皮膚表麵滲透出來,把浸濕的衣服掛喇喇地粘在身上。沒有縫隙,男人和女人擁擠得如同塞緊壓實的沙丁魚罐頭。這種時候,禮貌和不同性別生理避晦徹底蕩然無存————柔軟豐滿的/乳/房被來自各個方向的肩膀、胳膊狠命擠壓,飽受刺激而膨脹勃起的生殖器,死死頂住站在身前無論男女任何人的屁股。至於那雙永遠不可能保持安分守己的手。。。。。。不是插進別人濕漉漉的衣服裏上下亂摸,就是塞進口袋進行簡單有效的自我安慰。


    炎熱的天氣加上狹窄的空間,人們有絕對充足的理由對自己行為作出辨解。站在辦公室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親戚,被調戲和撫摸的對象也許是自己的大姨媽、姐妹、姑嫂,也可能是嫡親的爺爺、舅舅、叔父。不管有心或者無意,在這種情況,這種環境,身體之間相互接觸,的確能夠帶來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感官享受。廢土世界也不像舊時代那樣隨時隨地充斥著該死的“道德”,父女相/奸/或者母子同寢在荒野流民當中非常普遍。人們並非不懂得近親/性/愛/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他們隻是單純憑著**和身體本能行事。


    就好像現在————所有站在屋子裏的人,都是盧頓家族的直係或者旁親。但他們其實很少注意,甚至完全漠視彼此之間的身份與輩份,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一旦腎上腺素分泌旺盛,他們立刻就會在城堡裏找到最隱密的場所,脫掉褲子扒光衣裳,讓兩個形狀與功能各不相同的生殖器緊密結合、**。當頭腦中的狂熱隨著身體疲勞逐漸消失,漲硬感、空虛、以及需要填充的饑渴得到滿足,他們又會重新恢複成冰冷、漠然,甚至有些相互敵視的狀態。


    一句話,爽歸爽,做歸做,事前興奮,事後翻臉,在加爾加索尼城堡幾乎每天都有發生————大家都姓盧頓,按照祖訓,應該盡量保持家族內部的血脈純度。侄子娶姨媽,舅公找孫女之類的事情幾乎已經形成慣例。可是如果拋開各種繁瑣雜亂的親戚關係,他們都是同樣擁有繼承權,為了遺產和權力相互撕殺的對手。


    居住在加爾加索尼城堡裏的家族成員很多,加上旁支側係,總數已經超過三百。這還是從林翔上一次全麵襲擊之後僥幸存活下來的部分。單純從利益方麵而言,這些姓氏後麵能夠被冠加以“盧頓”的男男女女,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感激林翔這個狂暴、殘忍的殺戮者————如果不是他砍掉了絕大部分直係血親的腦袋,自己在家族內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獲得提升,更談不上什麽所謂的繼承。


    很少有人會主動走進伯格森的辦公室。他們對這名年輕的家主絕對保持信任,也認同伯格森在聚集財富方麵的特殊能力,以及在利益分配方麵表現出來的公平。也正因為如此,盧頓家族成員很少親自過問與生意和領地收益有關的各項事務。他們更多的時間通常花費在宴席和舞會上,以及各種自己感興趣,充滿刺激的遊戲方麵。


    像今天這種所有家族成員都擠進辦公室的情況,在加爾加索尼城堡曆史上還是第一次。


    足足三百餘名“盧頓”像潮水一樣從樓下蜂擁而來,填塞了辦公室狹小的空間,長長的人流尾巴,從敞開的房間大門甩出,一直拖到走廊上與樓梯相互連接的盡頭。


    他們在辦公桌前形成一個半圓,把神情冷漠的伯格森團團圍在中央。無數目光從不同角度投射到他的身上,貪婪、憤怒、疑惑、同情。。。。。。仿佛那是一塊人形磁鐵,以至於視線焦點一旦凝聚,就再也不會挪動。


    “伯格森,我們需要知道最真實的情況。你不應該瞞著我們。身為家主,你必須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公開,如果隱瞞或者故意藏匿,我們將提前召開家族會議。到了那個時候。。。。。。哼。。。。。。”


    一個站在最前麵,年紀大約六十上下,身穿黑色緞袍的老者,傾斜身體分開雙手撐住桌麵,神情威嚴,居高臨下看著仰靠在皮椅上的伯格森。


    隱月城與索斯比亞之間的戰爭已經不再是秘密。隨著一座又一座城市陷落,原本屬於家族成員們的收益也徹底斷絕。對他們個人而言,這些物資可能是幾十噸食品,也可能是數十萬索斯比亞元,或者是從地下剛剛挖掘出來的大塊礦石。。。。。。不管是哪一種,都意味著可以從荒野和奴隸販子手中,換取到年輕美貌的處*女和能夠當作玩具的男孩,同時也意味著酒、美味的食物、維持自己揮霍生活必不可少的各種消耗。


    戰爭,距離家族成員實在太遠。他們並不關心戰鬥進程,僅僅隻看中那些本該屬於自己,現在卻再也無法得到的收益。長時間奢華的生活,已經讓他們當中許多人喪失對事務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除了吃、喝、玩樂,他們的大腦根本不可能,也不會去考慮與之額外的事情。


    伯格森慢慢抬起頭,把上半身從被牆壁遮擋住的陰影裏挪出。在強烈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人們清楚地看見————這個思維敏捷,手段狠辣的年輕家主,削瘦的臉上根本看不到絲毫血色,隻有死人一樣的慘白。


    “。。。。。。真實情況?”


    他神情恍惚地轉過身,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包括老者在內,站在辦公桌前所有的人。他仿佛剛剛才從沉睡中蘇醒,思維完全陷入困頓,無法理解對方剛剛所說的話。


    “對真實情況————”


    老者麵色陰沉地看著他,目光越來越冷,說:“我們的軍隊在哪兒?為什麽不發動反擊?那些已經陷落的城市和定居點,關係到整個家族所有人的收益。必須要把它們一點不剩全部奪迴來————”


    老者義憤填膺的話,在密集擁擠的人群中立刻引起陣陣亂哄哄的讚同。


    雖然不事生產,也不關心物資收集與貿易等方麵實際操作。然而成年累月居住在城堡裏的家族成員們,卻對權力和利益的更迭替換有著異乎尋常的濃厚興趣。他們在這方麵的嗅覺異常敏感————利用戰爭對旁支勢力進行打壓,借敵人之手摧毀不屬於自己直轄區域的經濟、生產係統,合乎邏輯的削減對方應得的好處,以此達到讓自己坐得更穩,無人可以撼動,永遠高據家主之位。。。。。這種事情在每一個家族機構都很常見。不僅僅是索斯比亞,也不單單是費迪南德,血腥、殘忍,卻非常管用。


    “真是難得,你們居然也會關心戰爭給索斯比亞帶來的威脅。。。。。。哈哈哈哈意外,真的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忽然,神情和身體似乎完全僵硬的伯格森,臉上突然露出令人心悸的猙獰冷笑。他分開雙手按住桌麵,從寬大的高背皮椅上一躍而起,不等對方有所動作,已經伸手抓住老者衣服領口,將他狠狠一把提了過來。


    這一係列動作實在太快了,旁邊的人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直到這個時候,站在房間裏的盧頓家族成員們才猛然想起————伯格森曾經接受過二級強化藥劑改造。他不是像自己一樣的普通人,而是比自己強大許多的異能者。


    “你們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懶鬼、賤/種。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你們關心的僅僅隻是和自己有關的家族領地和收益,至於戰爭本身,你們根本就不想知道,也懶得去管。。。。。。哈哈哈哈我說的對嗎?”


    伯格森拽緊老者的衣服,把他用力拖近身前,用意味深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對方,隻不過目光中包含的含義絕對稱不上友好。這種比刀鋒還要銳利的目光,徹底驅散老者身上年齡加身份形成的特殊威勢。他的臉色由鐵青很快轉向蒼白,被黑色緞袍包裹的肥胖身軀微微顫抖,緊盯住伯格森的雙眸中,猛然閃過一陣冰寒、怨毒的厲光,嘴唇卻死死閉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這間辦公室從未像今天這麽熱鬧。沒錯,你們就是一幫肮髒墮落的渣滓,可是身為盧頓家族的一員,你們的確有權力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伯格森毫不在意從老者和其他人眼中射出足以殺人的目光,他緩緩鬆開手,身體向後傾斜,慢慢坐迴到椅子上,用平淡得沒有絲毫語氣波動的聲音說:“我們遇到了*部、西部、南部三個方向,都遭到來自敵對勢力的全麵攻擊。包括荒土城和風鳴盆地在內的幾大產糧區全部淪陷,血石城、鐵壁城、莫索克裏特等礦石產區完全失去控製。根據四小時前獲得的情報,到今天淩晨為止,我們已經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大型城市,所有礦山、糧食產地和工廠所在的定居點被徹底封鎖。如果南麵阻隔六號公路的飛星城被攻陷,長驅直入的敵軍,緊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加爾加索尼城堡。”


    整個辦公室裏一片寂靜,所有“盧頓”臉上,都顯露出震驚、恐懼和難以置信的神情。在他們的記憶當中,索斯比亞是實力比任何對手都要強大的超級存在。雖然加爾加索尼城堡此前也被一幫該死下/賤/的家夥攻陷,但他們卻沒有造成太大破壞。至於現在。。。。。。如果情況真的像伯格森說的已經危急萬分,那麽盧頓家族的確是遇到前所未有的大災難。


    混亂與恐慌僅僅隻持續了不到五分鍾,滿麵驚恐的人們,又從倉惶無助的心理狀態中迅速恢複過來。他們竊竊私語,相互交頭接耳,聲音壓得很低,僅能在嘴唇湊近耳朵的距離範圍產生效果。然而無數個輕微的響動混合在一起,卻立刻交疊成龐大無比,仿佛成千上萬隻蒼蠅在空中來迴亂舞的“嗡嗡”聲。


    剛剛被按翻在桌上的老者整了整淩亂的衣服,他深深吸了口氣,咬了咬牙,目光陰沉地看著神情冷淡坐在椅子上的伯格森,耳朵卻在努力辨聽著來自周圍的輕微交談。。。。。。過了幾分鍾,他緩緩抬高右手,止住身後其他人口中發出的雜音,勉強擠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用盡可能平緩的口氣說:“那麽,我們的軍隊在哪兒?為什麽不發動反擊?”


    “軍隊?”


    伯格森抬起頭,目光與老者接觸的瞬間,臉上綻出慘然的苦笑,兩排整齊森白的牙齒從分開的唇間/裸/露/出來,說:“哈哈哈哈。。。。。。親愛的勞爾斯叔叔,你的智慧真讓我感到無地自容。正常情況下,隻有年齡不超過十歲的處*女,才會引起你足夠的興趣。想要把思維意識重點從皮鞭、蠟燭和橡膠生殖器上,突然轉移到戰爭、士兵、武器之類詞語的方麵,的確是一種令人驚訝的變化。。。。。。當然,我並非質疑你是否真正具有這方麵的能力,至於剛剛問到的軍隊。。。。。。我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你————所有陷落城市的守軍大部分都被殲滅,我們損失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軍事力量。除了負責城堡安全的進化人衛隊編製仍然保持完整,隸屬於索斯比亞的一萬兩千名正規軍,以及後備役地方警戒力量幾乎消耗殆盡。殘兵目前大多已經收攏在南麵的飛星城。聯合城內原有駐軍,我們能夠調動的所有軍力,僅僅隻有兩千八百餘人。”


    “這不可能————”


    一個身穿古典式塔夫稠寬邊長裙,身材高瘦,胸口“v”字領低凹到令人驚訝程度,甚至可以清楚看見凸出胸部五、六公分,襯墊在皮膚表麵厚厚乳托,麵皮幹癟皴皺,年齡至少超過八十的老婦用力擠過人群,狠狠看了伯格森一眼,尖聲叫道:“索斯比亞旁邊最強大的勢力就是費迪南德。阿雷桑德羅家族根本不可能具有如你所說那般強悍的武力。安東尼奧那個老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吝嗇鬼,他絕對不會做出兩敗俱傷的舉動。這不符合費迪南德的利益。我敢肯定————你在撒謊————”


    伯格森冷漠地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老年貴婦,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絲充滿譏諷意味的嘲笑:“艾絲卡姑媽,真沒想到,你居然願意離開城堡三樓的那個小房間,屈尊來到我這裏。怎麽?玩膩了年輕英俊的帥小夥,終於打算出來唿吸一下新鮮空氣了嗎?嗬嗬。。。。。。。我知道,你和費迪南德的關係不錯。雖然你長得實在不怎麽樣,但是阿雷桑德羅家族安東尼奧那個老鬼卻非常喜歡**的屁股。我能夠理解這種相互敵對勢力的可憐愛情,故事裏羅密歐和朱麗葉那兩個家夥就是最好的範例。不過,在指責別人並且發表意見以前,希望你最好先弄清楚事情真相————我什麽時候說過攻擊領地的軍隊來自費迪南德?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身上佩有阿雷桑德羅家族的特殊徽記?”


    貴婦臉上一陣青白,她狠狠按住本就不大,完全用襯墊托高的/乳/房,咬牙切齒地說:“既然不是費迪南德,那麽你的話就更加值得懷疑。除了他們,又有哪支軍隊比索斯比亞更強?難道他們是穿越重度輻射區突然出來的外來者?這種拙劣的把戲並不高明,如果你想以戰爭為借口,剝奪各個家族成員應該收取的物資,那麽我保證————用不了幾個鍾頭,你就會從家主這張椅子上給我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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