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小鬼你倒下了麽?你還有自己的使命沒有完成不是麽?你要堅強要活下去,你的夥伴你的朋友們都在等著你迴去,醒過來吧,去完成你的承諾。

    熟悉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一陣陣響起,昏迷的頭腦漸漸清醒起來,感覺臉上有些潮濕,一些液體順著我的臉頰流進我的口中,溫溫的帶有一些苦澀的鹹味。眼前模糊的一切也變得清楚,身前影影綽綽的站著幾個人是那麽的熟悉,他們看我醒來發出一陣歡唿,身邊的玲瓏坐在床邊攥著我的右手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卡倫布看著我醒來長出一口氣,冷酷的雙眼也露出一絲笑意。倔強的喬安娜又恢複了她軍人的冷靜,站在門口的她看到我望向她的眼神竟連忙轉過身去用手去擦拭眼睛,我知道她的內心還是和其他少女一樣是脆弱的。喬安娜身後的那名壯漢讓我想起在最後一刻擋在我身前的那個戰士。

    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的部下甚至是我最愛的人,雖然不知道今後大家的路會怎樣,但是現在在我的心中確實有一種很強烈的感情,已經把他們當作我最親近的親人。

    我偷偷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勢,被他們包紮過的傷口已經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愈合了,雖然還有一點點的疼痛但是已經不妨礙正常的行動了。左手插著幾隻管子,兩袋血漿和一些液體慢慢的被注入我的體內,看來我恢複體力全靠這些人類的設備了,隻是他們是怎樣判斷我的血型呢?我感覺了一下那兩袋血漿是o型血,看來他們沒有檢查我的血型直接用了這種通用的血型為我輸液,畢竟當時時間緊迫嘛。

    我看著他們關注的眼神先是詢問了一下喬安娜的傷勢,她聽到我蘇醒過來竟然第一個和她說話,臉竟然微微脹紅,汗腺分泌增快連瞳孔都有些放大了。當然這些隻有身為吸血鬼的我才能發現,想當初看到人類這種緊張的表現,心中得意非常像將老鼠玩弄於股掌之中的貓一樣,看到對方因為自己而害怕緊張是件很愜意的事情,而現在卻有這種閑心去揣測人類女性心理的變化,看來我的心變軟了。

    看著喬安娜隨意的揮動著胳膊,我知道她受的不過是小傷罷了,於是搽去玲瓏臉上的淚痕把目光轉向卡倫布,因為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不知道他是怎麽樣把那些地獄軍團趕走的。

    聽到我的詢問,卡倫布剛要說話玲瓏就在我身邊講起當時的情形,我知道她也是想讓我多注意到她的存在,所以拍了拍玲瓏的手向卡倫布報以道歉的微笑,而卡倫布也微笑著點了點頭聽著玲瓏對當時情況的講解。

    當時玲瓏非常快速的就找到了薩克村,拜戰會雷霆堂副堂主卡倫布又是最近聲望僅次於我的人物,所以通過幾個人的帶領玲瓏立刻就見到了他。卡倫布看到了我的獅王匕,這支匕首在我試煉的時候曾經使用過,所以卡倫布一看到它就知道玲瓏帶來的是我的指令。

    聽到玲瓏大概的描述之後,卡倫布迅速召集了全部一百二十六名會員(看來這段時間裏我們雷霆堂又擴大了),他們並沒有選擇向戰場方向的路線,而是先沿著山腳向首都艾堡的方向前進。說到這裏玲瓏的語氣中顯然充滿了不滿之情,但是我知道這是卡倫布的作戰計劃,這樣的安排一定會有他自己的道理。看著卡倫布尷尬的表情我沒有說什麽隻是聽著玲瓏繼續說下去。

    如果薩克村位於艾堡正北麵的話,那個被襲擊的村子大概就偏東一些,卡倫布帶領著部隊向東麵前進了十幾分鍾後才將行進方向轉向了那個村子。聽到這裏我大概明白卡倫布的意圖,如果憑著一百多人正麵的進攻,那麽結果會像我們一樣,會被耗盡體力而滅亡。他這樣的目的應該是為了製造聲勢,讓這些地獄軍團以為他們是從首都趕過來的增援部隊,那樣的話很可能不戰而勝。

    可是地獄軍團也不是等閑之輩,如果不是看到自己毫無勝算他們不會心甘情願的撤退的,卡倫布到底是怎樣布置才嚇跑這些混蛋的呢?我想應該聽聽卡倫布的正麵解釋,於是對玲瓏說:“我的口有點渴,能去給我到一杯水麽?我想喝拜戰會館裏的延龍泉。”玲瓏哦了一聲馬上跑了出去,我知道就算她速度飛快想找到賣這種泉水的地方也需要很久的時間,不知道為什麽,在我內心中竟然有一種感覺在排斥她,或許是我剛剛重傷過後,對這個北海龍王的女兒有些戒備心理,或許突然之間我害怕她知道我更多的秘密。

    看著玲瓏衝出房間,我心中長舒了一口氣,本來剛見到她的時候以為是位文靜的姑娘,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和我妹妹卡琳倒是天生的一對。我笑著說:“剛才這位姑娘是我這幾天在北海認識的,她是名門之後,希望大家今後多多照顧她,就拿她當做自己的妹妹好了。”大家聽了我的話發出一陣曖昧的笑聲,我不經意發現喬安娜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活了一百多年的我常常在女人中打滾,如果連這些都注意不到就白活了,我知道她已經對我產生了情意。

    從前很多的女性向我傳達過愛意,可是種族不同,我無法真正投入進去,不過現在我的心態似乎發生了變化,黑暗之神不但改造了我的身體還改造了我的心,讓我擁有人類的感情,我想喬安娜那種堅強的性格也在吸引著我吧。

    我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把目光集中在卡倫布身上,向他詢問當時到底是怎樣做才把地獄軍團嚇跑的。卡倫布的表情馬上變得非常嚴肅,看著他的模樣一定在迴想著當時的情景。

    “我聽到那位小姐描述的情況當時也有點慌亂了。”卡倫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繼續說:“當時在我麵前有兩條路:力攻和智攻,盡管當時我的心情也很急切,但是擔心我們這些人冒失的趕過去非但沒有救出堂主,反而白白送死,所以我隻好賭堂主可以支持到我們完成智攻這個計劃。”

    當時我雖然在戰鬥中也很焦急,但是心裏卻明白來的越晚越有準備,如果援軍過早到來隻能說明他們是緊迫中增援,沒有計劃的戰鬥是絕對無法取勝的。

    “我盡量讓大家加快了速度,不過繞過山腳還是需要浪費很多時間的,越是接近目的地越是害怕,真的擔心因為我的計劃造成什麽對堂主不利的結果。等到接近村子的時候我們已經可以隱約聽到打鬥的聲音了,於是我讓兩隊騎士拖著樹枝反複奔跑,造成很大的塵土讓敵人以為首都派來大隊的人馬救援,然後讓幾十個戰士分散開,每隔數十米站一個人,在騎士揚起的沙塵中利用武器造成反射的光芒,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們法師剛剛研究出來新的群體技能起到了一錘定音的效果。”

    聽到法師的新技能連喬安娜都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起來,卡倫布在我的示意下繼續說:“從前法師總是自己攻擊自己的目標,那樣的話力量過於分散,於是在練習中有人提議將各自的魔法控製在半空中互相融合起來,然後作為整個一個魔法球釋放出去,那樣的話不但威力增強而且攻擊麵積也相對增大了,雖然控製上還有些困難,但是經過努力大家已經掌握了這個新的群體技能。那天就是他們釋放出一個強力魔法球,可能是敵人以為我們有超級魔導師帶隊吧,所以還沒等我們釋放出第二次魔法它們就迅速逃跑了。”

    看來卡倫布他們故布迷陣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啊,我看到其他人對卡倫布也露出讚賞的目光,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還沒有詢問清楚,所以連忙向喬安娜詢問:“對了,當時你們招受到攻擊為什麽沒有拉響警報呢?和敵人戰鬥應該盡量占據有利地形,看你們情形卻是被驅趕出來的不知道又是什麽原因。”

    喬安娜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她慢慢的述說起當時的情形:“那天我們剛吃過午飯,準備休息一下就去操練,誰知道這時候聽到外麵有人大叫起來,我以為是村民之間互相打鬧也沒太過注意,誰知道頃刻之間聲音越來越大,竟有人在臨死前發出的哀號聲。我帶著大家衝出去,看到漫天的血紅色烏鴉在襲擊著村民,這些人被烏鴉啄得頭破血流隻好拚命往家裏跑,但是剛剛進入家門馬上又跑出來身上沾滿了不知從哪裏爬出來的巨型水蛭,那些被巴掌大的水蛭吸住的人沒跑兩下就身體萎縮倒在地上了。我尋找著守在村子周圍的當值哨兵,可是他們全部身中一種像是標槍一樣的東西,顯然是一擊斃命,我就知道村子是遭受了其他種族的攻擊了。”喬安娜一邊說一邊露出不忍的表情,顯然對當時的情況還耿耿於懷。

    我聽完她說的話才知道原來地獄軍團出來放牧的不隻是地獄犬而已,看來還有血烏鴉和變異水蛭,那麽投擲標槍瞬殺哨兵的又是什麽家夥呢?

    喬安娜繼續講起來:“我帶著大家衝到村子中央的警報發射塔中,因為我們人比較集中並且有遠程攻擊的緣故,所以那些烏鴉並沒有襲擊我們,當我衝進去準備拉響警報的時候我徹底絕望了,因為擺在屋子裏的大型警報發射器已經沒有了,隻有村長在角落裏麵瑟瑟發抖,顯然是受了驚嚇。他看到我隻是大喊我的名字,對了我們這些人是世代守備在那裏的,我的爺爺我的父親都是在這裏娶妻生子,而我也是在這個村子裏長大,所以這個村子就是我們自己的家,村長就是我們的長輩。不過當時由於激動我用力的搖晃著他問警報發射器哪裏去了,村長精神受到刺激,已經說不成一句完整的話了,但是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裏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說到這裏眼中出現一絲怒火,恨恨地說:“不久前首都傳來消息,因為要打仗所以向每個村子征收了一大筆錢應對戰時之需,我們這個村子加上我們也不過五六百人,上哪裏去找數以千計的金幣去上繳呢?於是稅收官竟然鼓動村長賣掉警報器以上繳稅款,可能是已經很久沒打過仗了吧,並且誰曾想敵人會攻擊距離首都如此近的我們,於是村長便糊裏糊塗的背著我們賣掉了警報發射器。接下來我知道求救無望,隻好帶著大家邊打邊退,希望可以引起首都守衛的注意,敵人太狡猾了,竟然在雨後發動襲擊,我們連放火發信號這種最原始的求救也不能實行了。可惜那些村民竟然連逃出村子都不可以,他們以為逃離了烏鴉和水蛭的襲擊就安全了,沒想到村外等待他們的是另一夥實力強大的怪物,我眼看著他們在我眼前慘死卻無能為力,這些人是和我一塊長大的夥伴啊。”喬安娜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眼中濕潤起來,站在她身後那個大漢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原來國王軍守備都是世襲的啊,那麽村子被毀這些戰士今後要怎麽辦呢?我突然有了招募那些人的想法,這些人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都活了下來,那麽他們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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