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詩染躺下後玉蘭曦把燭火吹滅,借著外麵走廊照進來的昏暗光線她才摸迴了床上,詩染睡在裏麵,背對著她。


    玉蘭曦在心裏長長歎了口氣,望著周圍一片黑暗,翻轉一個側身,與詩染背對背,似在賭氣又似刻意迴避。


    黑暗中所有的塵囂在慢慢落定,玉蘭曦卻是一直睜著眼睛沒有絲毫睡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隻是很多人的臉此刻都在她的腦海中盤旋。


    玉蘭曦終於受不了了,她忽然一下坐起身來,垂頭喪氣的歎息一聲,然後又躺下,翻轉側身,麵朝詩染,裹著被單像隻毛蟲一樣緊貼詩染後背。


    詩染其實也一直未能入眠,被玉蘭曦提及起自己心底深處的那個名字,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複。所以玉蘭曦忽然向自己靠近,他自是感覺得非常清楚的。


    詩染隱忍了一會,終是翻轉過去,麵朝玉蘭曦,厲聲道,“蘭曦,你幹什麽?”


    玉蘭曦整個頭部都用被子蒙住,聽見詩染說話,她才終於探出小腦袋,答道,“咦!染姑娘你還沒睡的!”


    詩染無語,一股蘭香幽幽的彌漫在他和玉蘭曦之間,還有那令人喪失理智的體溫也在傳染,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表情,玉蘭曦卻不知他在隱忍,隱忍他此刻的衝動。


    沉默一陣,玉蘭曦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懶聲道,“染姑娘,晚安。”


    她倒是合眼睡去了,詩染卻是清醒得緊,平穩地唿吸漸漸變得急促,在這沉靜地黑暗中顯得尤其粗獷。


    詩染有些嘶啞地喚了聲“蘭曦”,玉蘭曦隻迷迷糊糊地輕應了一聲。


    詩染舒了口長氣,聽著她淺淺的唿吸聲,怦然而跳的心漸漸恢複平靜,滾燙的身子也慢慢穩定,但是那種想把身邊這個女人壓在身下的衝動意念卻總是揮之不去。


    詩染心想下次還是要與這個女人分房睡的好,其實今日他亦是不願的,隻是吃飯席間,玉蘭曦一直淚眼汪汪的看著他,一個勁的說怕鬼。


    詩染又長歎了口氣,聞著玉蘭曦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蘭香,他總忍不住想多吸進一些進肺腑。


    第二天天色還蒙黑,外頭走廊已有來來迴迴的腳步聲。


    玉蘭曦惺忪睜開眼,首先不見詩染蹤影,她坐起身來,轉身下榻,原來詩染已經換了衣服,正趴在桌子上一臉哀怨的看著她。


    玉蘭曦不知,詩染幾經輾轉難眠,聞著那蘭香本是已經消火的身子又漸漸滾燙起來,無奈,詩染隻得下榻遠離玉蘭曦,雖說他的定力足以能夠把持住,隻是那種感覺太折磨人了,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玉蘭曦穿好鞋子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飲下,然後走去開門,首先看見嚴連城站在門外。


    玉蘭曦問,“連城,怎麽了?”


    嚴連城抱拳迴道,“少主,駱駝群送到了,蒙罕其大人和達達寇大人正在下麵清點。”


    玉蘭曦眼睛向外麵瞅了瞅,點頭道,“好的,我這就換衣下去。”


    合上門後玉蘭曦就去到屏風後麵換衣,詩染則百無聊賴的在挑著燈芯玩耍。


    玉蘭曦換好後與嚴連城直接下到一樓,客棧門口熙熙攘攘的擠著許多人,但見玉蘭曦下來,皆讓出了一條路來。


    玉蘭曦走到蒙罕其身邊,看著駱駝群,問,“就是這批嗎?”


    蒙罕其行完禮後,點點頭說,“是的。蒙罕其這就安排手下把需要的物資都掛好在駱駝上,請王妃也收拾下吧,天際破曉就動身。”


    玉蘭曦點點頭,與嚴連城又上了二樓,房門是打開的,走進去看見公孫羨既然也在,玉蘭曦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就立即轉移開了。


    等收拾好了行當,蒙罕其又安排人將早飯送了上來,用完早飯後天色依舊灰蒙蒙地,他們下到一樓,達達寇說所有的駱駝都已準備就緒,現在隻等所有的人用完早飯就能出發了。


    天際終於破曉,在第一縷陽光降臨大地之時,他們進入了沙漠。


    這時空氣中到處彌漫著刺骨的寒意,風刮在臉上,就像是刀一樣。但用不著多久,這寒氣就消失了,隨著太陽越升越高,熱氣漸漸地從沙漠裏蒸發出來,熱得令人恨不得把身上衣裳都脫光。


    玉蘭曦坐在駱駝上,隻覺搖搖蕩蕩的,又像是在坐船,公孫羨,嚴連城和詩染,也坐在駱駝上,瞧見玉蘭曦坐駱駝的樣子,他們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


    其實任何人坐在駱駝上都不會好看的。


    等到太陽漸漸西沉,夜幕降臨,冷得刺骨的寒氣又再次襲來。


    玉蘭曦冷得牙齒咯咯地發抖,蒙罕其終於找到一個避風的地方,在沙丘後一行人就搭起了帳篷,生起了篝火。


    達達寇將駱駝圈成一圈,駝峰擋住了火花。


    因為人數較多一共生了三堆篝火,火上各煮著一鍋熱菜,他們圍著火,喝著酒,嗅著那胡椒,辣椒,蔥薑和牛羊肉混合的香氣。


    玉蘭曦緊裹著一層厚厚地毛毯,接過嚴連城遞來的馬奶酒,連喝了三口才覺得舒服許多。


    到了晚上,除了幾個守夜的人外,其他人都迴到帳篷中睡覺了,因為在沙漠之中自不比在中原住客棧那番方便,所以詩染又不得不和玉蘭曦住在了一個帳篷,公孫羨則和嚴連城一個帳篷。


    睡到半夜,玉蘭曦忽然醒了,翻轉一個身,卻發現詩染不在帳篷內,她一骨碌坐起來,發現詩染的確沒在,於是披著毛毯出了帳篷外,居然看見詩染一個人坐在一堆篝火前發呆。


    玉蘭曦舒了口氣,走過去坐下,說,“染姑娘怎麽了?大半夜不睡,坐在這外麵天寒地凍的,嘶~”說著,玉蘭曦不由抖了個激靈。


    詩染望著篝火,淡淡道,“既知外麵天寒地凍的你還跑出來做什麽?快迴去睡吧,我等會就進去。”


    詩染心裏的等會其實是要等到天亮,對於詩染來說,呆在帳篷內他亦是難以入眠,腦中還總是浮想聯翩,但凡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這無疑都是一種折磨。


    玉蘭曦將毛毯裹得更緊了些,看著詩染側麵,說,“染姑娘,你可是還在生我的氣?”


    詩染微微皺眉,偏頭與她相視不語。


    玉蘭曦癟癟嘴,垂頭喪氣的說了句“好吧!”然後起身就要迴帳篷,走出幾步後,又忽然折迴,把自己裹住的毛毯為詩染披住,自己則冷得不停地在原地跳,一邊嘶嘶的吸著冷氣,一邊道,“染姑娘,早點休息。”說完,她就哧溜的鑽進了帳篷。


    詩染的眸子忽然變得黯然,明明剛才她說話的聲音都變了。他摸著她留下的毛毯,心底第一次有種後悔陪她到這該死的沙漠,雖然說他是別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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