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瀟溪把經過告訴南風玄翌時,他微微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不好,大家都是聰明人,根據以往的接觸,多多少少會判定出來什麽,這樣一來,對你的關注也會多起來,豈不是將你放在風口浪尖上?”

    瀟溪淡淡一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無妨,我本身就不擅長應付這些女人,她們如果再來,還照此打太極也沒什麽不好。”既然要裝傻,倒不如一傻到底。

    南風玄翌看著她平凡的小臉兒,不由歎氣:“你呀,還是太小了,考慮事情尚且不夠全麵,你要明白,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他們想要做些什麽,簡直輕而易舉。曾經的我年少輕狂,以為擁有父皇的疼愛,就可以隻手遮天。可結果呢?還不是不明不白的中了噬心蠱?為了自救,隻能將毒素逼到腿部,這才是我真正站不起來的原因。”

    “什麽?噬心蠱?”瀟溪不禁顫抖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涼氣。

    “噬心蠱與你的寒蠱,同樣出自苗疆。你中毒十年,我又何嚐不是呢?”說道這裏,不由深深的望著她:“你太魯莽了,就算不擅長應對,東拉西扯、裝裝天真也是可以的,可難道你不知道之前誰見到過你的另一麵嗎?我總以為你會考慮到這些,沒想到...”

    “你說什麽,同樣出自苗疆?”明瀟溪心裏猛然一驚,拉著南風玄翌的手已經開始顫抖,為什麽如此巧合,偏偏讓他們兩人遇到,為什麽?

    “這兩種蠱毒隻有苗疆嫡親一脈才有資格相傳,這麽說,你大概已經明白我們的敵人是誰了吧?”既然為明瀟溪下毒的是東翰的薑後,而為南風玄翌下毒的,自然是她的嫡親姐妹,西祁薑後。雖然早先有過懷疑,但苦於沒有證據,直至明瀟溪告訴他,她身上的蠱毒來自薑後之手時,他才會肯定了心中所想。

    良久之後,瀟溪的內心才逐漸平靜下來,她看著南風玄翌,眸底盡顯歉意:“對不起,是我欠考慮了,原本隻是想混亂他們的思路,卻沒有往更深層次中想,真的很抱歉,為你添麻煩了。”

    南風玄翌揚起俊美的容顏,淡淡的看著她:“沒事,既然事情照著這個勢頭發展了,你以後暫且不要出門,若是她們請你過府,能拖就拖,不能拖我陪著你去。”

    “你的幾個兄弟,可有信任的?”康熙年間的九龍奪嫡何等的殘酷,難道他將來也要走這一步嗎?

    南風玄翌聽言,薄唇微微抿起,清泉般的鳳眸中也逐漸升起一層迷霧:“自從我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時候,我隻相信自己。”

    “那我...?”明瀟溪幾乎沒有思考的就脫口而出。

    沒想到男人拍著她的腦袋笑了:“你?你是我的王妃,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你?”

    沒有迴答,隻有反問,這讓明瀟溪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去迴答,隻是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看著他:“一個月前,對你,我隻有愧疚,一直想著讓你怎麽休了我。自從你接納這個孩子之後,我卻不知道該與你怎樣相處,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實意,你的確給了我孩子一個身份,這個恩情,我明瀟溪一輩子也不會忘,以後王爺有吩咐,妾身定當全力效勞。”

    “效勞就不必了,你好好帶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一個小丫頭,能幫上什麽忙?

    瀟溪麵對他的質疑,沒有做出解釋,隻是對他福了福身,轉身走進內室,但她眼底的那份執著,南風玄翌卻並沒有看到。當不久的將來,明瀟溪以另外一重身份為他掃除障礙的時候,他隻記得那抹純淨憂鬱的藍,卻至始至終都不知道,原來她就在那裏,靜靜守候。

    ***

    七日之後,南疆冰凝公主秘密進入西祁,南風玄霜、南風玄翌親自將她安排在西山別苑,然後共同進宮商量對策。

    又過三日,南風玄霜領著打扮成侍女的冰凝進入皇宮,在南風玄翌裏應外合之下終於讓冰凝探上了南豐霖的脈搏。由於皇後與二皇子看得周密,他們隻在寢宮中待了一刻鍾,便匆匆離開。

    浪眉不也。迴到西山別苑後,南風玄翌、南風玄霜一改往日的冷靜,紛紛激動的看著冰凝那張傾城之顏:“凝公主,我父皇如何了?”。

    冰凝眼底閃過一道暗芒,幽幽的看著二人:“如若所料不錯的話,這是一種極其嗜血的蠱毒,名叫...蠶蠱!”

    “蠶蠱?什麽是蠶蠱?”南風玄霜看著冰凝眼底閃耀的冷光,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南風玄翌則直接閉上了眼睛,拳頭不自覺握緊,這個女人...總有一天,他要將她挫骨揚灰!

    “想來瑄王殿下已經知道是什麽了!”看著南風玄翌陰沉無比的俊臉,冰凝挑起唇角,這個瑄王,真不簡單!

    “六弟,你知道這是什麽毒?”南風玄霜黑如墨夜般的眸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六弟既然知道,那是不是意味著...有救?

    “如今到了哪個階段?”南風玄翌倏地睜開眼睛,直直的盯著冰凝,薄唇有著他不曾察覺的顫抖。

    冰凝遺

    憾的看著他,“末段!”

    “還有多久?”南風玄翌突然靠坐在軟椅上,一臉悲慟。

    “如果對方罷手,我隻能保他半年。”冰凝深深的望著他,白希秀美的臉龐勾起一抹自信的淺笑。

    “如此,謝謝凝公主了。”南風玄翌清泉般的鳳眸中溢滿感激。

    “冰凝,我的名字叫冰凝。”公主公主的,聽著實在是不舒服。

    “那冰姑娘是否要跟你哥哥交代一下?”既然要保他半年,勢必要在西祁待上一段時間。

    “無妨,我自有安排。”看得出她是一個自立的女人,南風玄翌也不好再說什麽,朝她微微頷首:“宮裏我會去安排,屆時來接姑娘。”

    聞言,冰凝淡淡的點了點頭,徑直越過二人,朝為她安排的梧桐苑走去。

    南風玄霜這才有機會插嘴,看著南風玄翌逐漸黯淡下來的臉,緊張的看著他:“六弟,是不是...很棘手?那究竟是什麽毒?”

    “哥,父皇中的毒,比之我的,要兇險很多。如果我身上的毒是慢性,那麽父皇的毒就是急性,這種毒一旦沾染上,少則一月,多則三年,就會血盡人亡。下毒之人許是怕人發現,才格外謹慎。蠶蠱,蠶食血液的蠱蟲,最初時,這種蠱蟲肉眼根本看不到,需要下毒之人在父皇的飲食中放入益於這種蠱蟲生長的毒藥,隨著時間的增長,蠱蟲慢慢長大,長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蠶食中毒之人的內髒,吸食血液,直至死亡。”說到最後,南風玄翌緊緊的攥著拳頭,眼裏充斥著憤怒的火光。

    “你說什麽?是誰,究竟是誰這麽殘忍?究竟是誰?”南風玄霜細長的桃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忽然,他猛地轉過頭看向南風玄翌:“為什麽太醫院那些人診斷不出來?父皇這些年可是沒少喝藥,難道喝的全是毒藥不成?”

    “那些太醫尚且還沒有這種本事,蠱毒也並不是一般人能夠診斷的出來的。父皇的身體早已虛弱不堪,再加之他們每日不斷的進補,即便是補藥,也變成了致命的毒藥。”說到最後,他英俊的臉龐已經布滿了凜冽。

    南風玄霜沉默半晌,忽然抬起頭,直直的盯著南風玄翌:“六弟你當年究竟中的什麽毒?為什麽八年的時間都沒有徹底根治,以前你尚且能夠站起來,現在呢?每日坐在木椅之上,難道你準備這樣坐一輩子?”

    南風玄翌冷眼凝視著前方,清泉般的鳳眸中,凝聚著一股難以言明的頹廢之氣:“不甘又如何?如今毒素已

    經深入骨髓,即便有一天毒解了,腿能不能複原,還是個大問題,更何況...我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麽毒!就連對症下藥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少年時期武功有所修為,怕早已挨不住了。”

    南風玄霜細長的桃花眼微斂:“這些年,你難道就沒查出什麽嗎?”

    南風玄翌睫毛微顫,抬起眼皮,不冷不熱的看著南風玄霜:“五哥難道覺得我應該查出些什麽嗎?”

    “你到現在還不信任我?”南風玄霜拔高聲音,眸底閃過一抹哀傷。

    “五哥說笑了,我們是兄弟..。。”深邃的眸裏閃過一道冷芒:“時間不早了,我們迴吧!”話落,不再去看背後那道如炬的光芒,黑霧驀然出現,推著他緩緩離開。

    陽光灑在南風玄霜的身上,將他的背影拉的很長,抬頭望著刺眼的陽光,唇邊掛著一抹嘲諷:“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如此這般,什麽時候,你才能真正的打開心結?”

    黑霧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麵無表情的南風玄翌,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之際,麵前的男人突然幽幽開口:“你想要說什麽?”

    黑霧微微一愣,旋即鬆了一口氣,低沉清冷的聲音在南風玄翌背後響起:“爺,璟王殿下,是真心待您的!”

    ***

    中午才知道,今天是七夕情人節,祝美人們節日快樂喲!

    一更送上,二更可能會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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