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外麵的人有多怨念,寧雁織是看不到了。不過洞府裏麵的鼎德真君卻是難得愁眉苦臉了起來。


    “唉。”他歎了口氣,“是我害了你啊,給你選了這麽個徒弟。”


    寧雁織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當下就問:“師父怎麽這麽說,那衡柯不是修煉速度很快嘛,您還說他未來會追上我呢。”


    鼎德真君聽得出徒弟話裏的揶揄,也不生氣:“修煉速度快又怎麽了?品行不好,就算成為高階修士也隻會害人罷了。”


    他現在對衡柯的態度可和之前大不一樣了,寧雁織驚訝於鼎德真君忽然的轉變,就好奇地多問了幾句。


    鼎德真君便道:“你這個大徒弟今日一大早就過來找我,一邊說你是個好師父,讓他受益良多。一邊又說你將他帶去了比鬥台,還在不管不顧地對他動了手。我當時想著你們師徒倆可能有誤會,就想將你叫來,提點你一些師徒之道。誰知道,這小子是直接將我們兩個都算計進去了啊。”


    他並不討厭心思多的弟子,相反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心思多一些的人才能活得更長久。


    但他討厭連自己的師父和師祖都算計的人,若是連引領自己修道的人都不肯信任,還要花心思算計,而且是這麽沒腦子的算計,想來也沒辦法在這條路上走得長遠。


    想到這些,鼎德真君又多說了句:“好在你之前多了個心眼兒,沒有將他們記在宗門名冊底下,也沒正式行過拜師禮,衡柯也就不算是你的徒弟。暫且將人養在飛星峰上吧,過幾日等為師跟宗主說過之後,再將他放到外門去。”


    恢複了神智的鼎德真君現在再迴想起衡柯後,心裏就是無限的後怕。


    一個心思不正還修煉速度奇快的四靈根,怎麽想都讓人覺得奇怪,可自己到底是怎麽喜歡上他,還覺得他沒問題的呢?


    迴想起之前那個竭力將衡柯塞給徒弟當弟子的自己,鼎德真君忽地覺得脊背一涼,似乎有什麽籠罩在自己靈台上的東西正在漸漸消散。


    “還有這個!”鼎德真君從袖子裏掏出了個黑色的小盒子,“這裏麵裝的靈丹也是衡柯送我的,說是什麽續命丹。無功不受祿,這靈丹聽著就很貴重,我不好收,你還是送還給他吧。”


    如果說之前寧雁織還有心跟衡柯再玩一玩,那麽現在她就是徹底被激怒了。


    衡柯對她動小心思沒事,但這個人千不該萬不該拿拿這些東西來算計她師父!


    接過了那枚靈丹,寧雁織將其打開瞧了瞧。雖然沒看出什麽不妥,但她還是下意識對這靈丹產生了忌憚和不喜。


    鼎德真君或許不會信這枚丹藥可以續命,但寧雁織卻是知道那個係統的厲害的。


    既然說了是續命丹,那麽它定然是有續命功效的。隻是用這種丹藥延續性命,又要付出什麽代價呢?她相信係統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而說起係統,寧雁織的腦中又冒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她對這些前來完成攻略任務的異界之人實在太好奇了,但萬一驚動了係統,恐怕不等她從攻略者嘴裏問出些什麽來,係統就會直接將其抹殺。


    但如果,她困住的是係統呢?


    寧雁織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第11章


    寧雁織是個愛記仇的人,這一點幾乎是整個昊陽劍宗人都知曉的公開的秘密。


    但顯然,衡柯才剛剛知道這一點沒多久。


    鑒於他的告狀以及打斷師祖說話等一係列不尊師重道的行徑,寧雁織罰他在鼎德真君的洞府門前跪到晚上才能起來。


    衡柯倒是像反抗,但那僅剩10%的好感度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萬一又惹得寧雁織不高興,直接給他扣到0了呢?


    那他也不用掙紮了,直接當場被送去懲罰位麵算了。


    好在寧雁織也沒有狠心到那個地步,說是跪一日,其實隻過了兩個時辰就好心讓他起來了。


    在扶著寧雁織的手起身的那一刻,衡柯竟然意外地有些感激麵前這個人。


    他假裝腿軟地踉蹌了一下,想借機往她身上靠一靠。誰知衡柯才剛要斜倚在寧雁織身上時,就被對方強而有力的手給穩穩拖住了。


    “乖徒,你這是做什麽?”寧雁織歪了歪腦袋。


    她的模樣本來就長得好看,有一種冰雪美人的感覺。要不是性格太過惡劣,也正是衡柯會喜歡的樣子。


    衡柯沒有在意她的抗拒,對她虛弱一笑:“弟子沒什麽,師父別擔心。或許是弟子身體有些弱,又跪的太久了,所以才會有些站不穩。不過若是能被師父扶著,弟子就算再難受也甘心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乖徒你應該早說才是啊。為師最擅長的就是治療體虛了!”寧雁織一拍巴掌,順手將衡柯給丟到了地上。


    不過此刻的衡柯已經沒心思在意這些了,因為他從寧雁織的話裏聽出了不對勁。


    “師父這是什麽意思?”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寧雁織微微垂首,在他滿懷期待(不是)的表情裏開口:“體虛什麽的,跟為師去一趟比鬥台就好了。”


    “不必了師父,弟子剛剛隻是有些就腳軟。”他趕緊掙紮著站了起來,但寧雁織的手已經拽住了他的衣領。


    “乖徒,諱疾忌醫可不好啊。”那張讓他頗為喜歡的臉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可那一刻衡柯卻仿佛聽到了惡魔的低語。


    於是這一天,他又學到了一個昊陽劍宗弟子必備的知識點——永遠不要試圖反抗寧雁織,永遠!


    等衡柯從比鬥台上下來之後,哦不,是被人從比鬥台上拖下來之後,他甚至有種不兌換大還丹,直接死亡離開這個小世界的衝動。


    但係統的警告讓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懲罰世界可不是那麽好去的,但凡進入了懲罰世界的攻略者,一百個裏恐怕隻有一個能安全迴來。


    而且就算迴來了,腦袋也不如之前靈光了。


    衡柯不想讓自己走到那一步,他隻能繼續努力地完成攻略任務。


    “係統,我讓你傳給魔界的信你到底傳過去了嗎?為什麽這麽多天過去了,魔界的人還是沒來接我?”夜風吹得衡柯瑟縮了一下,他躲在自己臨時挖出來的洞府裏,但因為沒有恆溫陣法,像他這樣的低階修士還真沒法忍耐住飛星峰上巨大的晝夜溫差。


    係統很快給了他迴複:“根據迴饋信息顯示,宿主你送出去的信都被看過了哦。”


    “這怎麽可能?他們都看過了為什麽不來救我,我可是魔尊的兒子!他們難道是想脫離魔尊自立為王?”衡柯忍不住發散了一下思維。


    但係統立刻打消了他的想法:“按照係統給出的信息來看,其他魔族自立為王的可能性為0。宿主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他們根本不在乎你呢?”


    衡柯:……好了,你可以閉嘴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生氣的次數真是一天比一天多。


    “看來魔族那邊是靠不住了,師徒路線也走不下去了。我們換個攻略方法吧。”


    他這麽一說,原本還死水一樣的彈幕突然就活躍了起來:


    【主播這是要支棱起來了呀,主播加油,不要浪費我給你的打賞啊!】


    【主播衝啊,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


    雖然隻有寥寥幾條,但也讓還關注著這個直播間的人對衡柯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原本還有些猶豫,卻在注意到直播間稍稍迴升的觀眾人數時堅定了想法:“0667,幫我在係統商城裏兌換一縷魔氣。”


    “這需要耗費兩千積分哦。”這類屬於修仙界麵的東西,所需的積分都非常多。


    但衡柯如今已經騎虎難下,哪怕扣掉這些之後,他僅剩下最後的一千積分,他也還是點擊了確認。


    那縷魔氣很快到了他手上,像黑煙一樣的魔氣裏帶著股濃濃的不詳味道。仔細聽一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到怪物的咆哮和人類的慘叫。


    “等到明天我找個理由去見一見寧雁織,你幫著我把這縷魔氣打進她的丹田裏。”衡柯對係統吩咐道。


    這縷魔氣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害怕,要是被打進了一個修士的丹田裏,估計用不了幾天那人就會在魔氣的引導下直接入魔。


    昊陽劍宗是個嫉惡如仇的宗門,就聽“昊陽”兩個字就知道,這個宗門是絕對不會接納一個魔修弟子的。


    等到時候他再編出一些似真似假的謠言,把寧雁織的入魔說的更加不堪一些。就算鼎德真君想要護住這個徒弟,恐怕都沒有辦法了。


    當寧雁織被趕出昊陽劍宗之後,他再假裝對對付情根深種,然後自己退出師門,帶著寧雁織一起離開。


    這麽一來,就算寧雁織是鐵石心腸,估計也會被他暖化了吧?


    將自己的計策又迴想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漏洞之後,衡柯才在寒冷的夜風裏睡了過去。


    等到了明天,寧雁織,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懷著激動又期待的心情,衡柯很快入了睡,第二天又一大早就被係統叫醒過來,十分殷勤地堵在了寧雁織的洞府門前。


    他知道寧雁織每天都要早起迎著朝陽練劍,今天肯定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衡柯沒有等多久,一道素白的身影就從洞府裏走了出來。她手邊拿著那柄將自己擊飛過無數次的劍,這讓衡柯一看到就心驚膽戰地想要往後退。


    寧雁織也在走出的洞府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而在看見這人臉上明顯的心虛和激動之後,她原本想要趕人的動作就停住了。


    “乖徒啊,你怎麽這麽早就來找師父了,是又想跟師父去比鬥台了嗎?”寧雁織一邊問著,一邊悄悄掃過他頭頂那比從前稀少了好多的彈幕。


    衡柯被她這麽一問當場就打起了退堂鼓,但彈幕裏的觀眾還在催促,更是直言他今天如果沒有把事辦成,就直接取消對他的關注。


    這怎麽行,他能攢下那麽多積分,有不少都是觀眾打賞給的。沒了這部分進項,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把自己在這個世界損失掉的積分給掙迴來。


    受到這些人的刺激,衡柯不斷退縮的腳步終於停住了:“師父,我今日不是來跟你比劍的。我這幾天修煉的速度太快了,所以想和師父你聊一聊,來穩固一下根基。”


    “劍修的根基不就是練劍嗎?跟我聊有什麽用,你得練啊!別說了,咱們師徒倆直接去比鬥台吧。”寧雁織仿佛看不到彈幕上那一句“你隻剩一千積分,要小心點用啊”,非要將麵前這個人給薅禿了不可。


    這衡柯怎麽可能答應,他連忙避開了寧雁織伸過來的手,趕緊退到了一邊。


    “師父!”他的聲音在觸到寧雁織可怕的眼神時,驟然小了許多,“我今日真的不想練劍,師父你還是跟我說一說你之前修煉的舊事吧。”


    要是兩人能麵對麵坐著聊,那就更好了。


    在他的堅持之下,寧雁織最後還是妥協了:“好吧好吧,既然你非要這樣,那咱們就進我的洞府裏聊一聊好了。”


    背對著衡柯搶先走進洞府的寧雁織勾起了一抹笑,進了她的洞府,再想出去恐怕就難了。


    “不過先說好了,為師我的修煉經曆很單調啊。咱們雲川界的人一旦被測出靈根,最早可以五歲時開始修煉。等我被師父領進門之後,每日就是練劍、打坐、突破……也就是近幾年多了項曆劫,沒什麽可說的。”寧雁織隨便在屋裏找了張椅子坐下,並對她的便宜徒弟露出了屬於逼王的可惡表情。


    衡柯很想對此扯出一個笑來,但那太艱難了,他做不到。


    在成為攻略者之前他隻是個各方麵都很一般的普通人,而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所謂的天才。


    要不是他們總在自己麵前炫耀,他也不會因為一時衝動,就對他們下了手。


    不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成為了攻略者,擁有了最好看的皮相可以穿越到各個世界去攻略氣運之子。


    而今,又有一個天才即將在他手中毀滅,他感到很高興。


    都沒聽清寧雁織在說些什麽,衡柯在心裏對係統發出了命令。


    那道黑色的煙霧像被釋放出去的毒蛇,扭曲著身子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衡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道黑煙,當黑煙探到了寧雁織身邊,馬上就要鑽進她的丹田時,衡柯也緊張地屏住了唿吸。


    魔氣感受到了新鮮的幹淨靈氣,它化作了猙獰模樣,正待一口吞下麵前這顆美味的金丹。


    隻是它剛一下口,紫色的電光就猛地從那顆漂亮的金丹裏躥了出來,照著魔氣的腦袋狠狠抽打了數十下,然後毫不客氣地將它丟迴了自己原主人那裏。


    當衡柯眼睜睜看著本該進入寧雁織體內的魔氣,竟然慌不擇路鑽進了自己的丹田時,他的腦海裏隻迴蕩著一句話:


    寧雁織,我xx你xx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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