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徒弟笑臉裏的古怪,鼎德真君就幫著說了幾句話,也將話題引入了正規:“乖徒啊,今天我們找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自己這場金丹典禮準備怎麽個辦法?”


    雲川界雖然曾經出過不少飛升的大能,但如今已然沒落了下來。哪個宗門能出一位金丹,就已經是值得全宗歡唿雀躍的事了。


    而那種五十歲以內結成金丹,更要被讚一聲天才,還要大辦特辦一場結丹典禮才是。


    像寧雁織這種不滿三十歲就結丹,還引來了那麽大一場雷劫的,更是幾萬年都沒出一個,昊陽劍宗自然就忍不住抖起來了。


    依照宗主和十位長老的意思,就該將整個雲川界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宗門都發一遍請貼,讓他們來看看自家真正的天才是何等的風采!


    寧雁織對此沒什麽想法,她也參加過昊陽劍宗舉辦的結丹大典,除了整個典禮現場都是俗氣的金色,她沒有什麽不滿意的。


    正要順口提一提這方麵的問題呢,一旁的溫然就直接搶在寧雁織前頭開了口:“這件事師妹也沒什麽經驗,她年紀也小,恐怕一時半會兒沒什麽好想法。不如宗主就將此事交給我來辦吧,也好讓我為師妹盡一份心。”


    說到最後,溫然又對寧雁織投去了一個眼神。


    她說不清那個眼神裏蘊含的深意,但卻看出了對方由內而外散發的迫人的自信。


    寧雁織有些茫然,她記得溫然師兄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溫然畢竟是宗主的弟子,如今也還沒到五十歲,不過看著估計很快也能結丹了。先前他不愛摻和這種瑣事,如今破天荒地主動開口接下了這個任務,宗主也樂得放手。


    於是幾句話的功夫,寧雁織的結丹大典就落到了溫然手中。


    解決了這件事,宗主又順便提起了不久之後的新弟子入門事宜:


    “雁織啊,你如今已經是金丹修士了,按照咱們宗門的規矩,你也擁有了收徒的資格,不如你這一迴就在新弟子裏挑個好苗子,先教著吧?”


    寧雁織想了想沒有拒絕,雖然她唯一的目標就是飛升,但在這期間養個徒弟也不礙事。


    兩件事都被完美地解決,宗主也不好再耽誤兩人的時間,就隨手打發他們離開了。


    寧雁織本來就是在練劍途中被急匆匆叫過來的,正想著趕快迴去把剛得到的新劍譜練習一遍呢,溫然就一抬手攔在了她麵前。


    “師妹怎麽走得那麽快,典禮的一些細節我們都還未商量過。再說了,師兄離開了這麽久,你就不想跟我敘敘舊嗎?”溫然衝她眨了眨眼。


    寧雁織瞬間攥緊了拳頭,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就練成了一片。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那股惡心:“溫師兄辦事我放心,隻要會場不是全部金色或者全部粉色,我就沒什麽意見了。”


    “這樣啊……”他輕歎了一聲,語氣裏有些失望“我還以為師妹會喜歡粉色呢,畢竟這個顏色與你很是般配。”


    硬了,寧雁織的拳頭又硬了!


    整個昊陽劍宗誰不知道她寧雁織不喜歡粉色,溫然這麽說真的不是故意過來找茬的嗎?!


    是因為曾經的築基期宗門大比裏,她沒有手下留情,而是毫不客氣地打贏了對方,所以這人幾年後才刻意過來折磨她麽?


    寧雁織覺得自己或許找到了溫然變得古怪的真相。


    她吐出一口濁氣,壓下了心裏的煩躁。


    而溫然也好巧不巧地提起了三年前的那場宗門大比:“說起來,我還沒恭喜過師妹結成金丹呢。三年前咱們倆的還在大比裏打得難舍難分,如今師妹已經是金丹修士,而我還在築基期掙紮,真是令人失落。”


    “不過我想我很快也能追上師妹的步伐,想來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好好地再比一次了。這一次,師妹定然能知曉我的真正實力!”


    溫然的話裏毫不掩飾他的自傲,他好像對自己結丹這事兒有著十足的把握。


    但寧雁織沒在意這些,她的全部注意都落在了最後那句“真正實力”上麵。


    這人不會是想說,先前那場比試,是他讓給自己的吧?


    寧雁織麵無表情地凝視著溫然,隻等對方吐出這個“讓”字,她就要約溫然去比鬥台上逛一圈了。


    好在,溫然終於還是知道些分寸,沒敢這麽講話,而是語氣可惜地道:“當初如果我沒受傷,也不知咱們倆誰會勝呢?”


    說完,他還笑意盈盈地與寧雁織對望了一眼,眼底似乎還帶著兩人獨有的默契。


    “嗬!”寧雁織輕笑一聲。


    這人是在暗示她趁人之危、勝之不武吧?是在暗示她實力不夠打不過他吧?!


    攥緊的拳頭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寧雁織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這麽討厭溫然,但她很清楚,如果兩人不是身處宗門之內,她不是顧忌著那條“不可同門相殘”的宗規。


    今兒個,他們兩人中必定是要躺一個的。


    “師兄這話我記住了,且等師兄升上了金丹,我一定留足了時間跟師兄好好切磋切磋!”後麵那四個字,寧雁織是咬著牙吐出來的。


    說完這句話,寧雁織扭頭就離開了,她怕自己再不走,真的會當場對這人動起手來。


    你說好好一個溫柔師兄,怎麽突然就長了張嘴呢?


    寧雁織心裏的遺憾溫然不清楚,此刻他正看著師妹遠去的背影,在心中低聲詢問:“怎麽樣,她對我的好感度有沒有增加?”


    毫無感情的機械音應聲響起:“很抱歉宿主,目標好感度為30%,甚至比一開始還下降了不少。請宿主及時調整攻略方法!”


    “怎麽可能?!”溫然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扭曲,“她離開之前還對我笑得那麽溫和,怎麽可能沒有漲好感度?038,你再查一查。”


    機械音毫不留情:“係統是不會出錯的,好感度的確才到30%……哦不對,現在是29%、28%、27%……還在持續下降,暫時無法做出準確判斷。”


    溫然咬著牙,控製著不讓自己的表情更加難看:“這個女人是瘋了嗎?我一直在對她示好,還主動與她親近,更是用大比的事暗示了我的強大。這樣她都不喜歡?她瘋了嗎?!”


    “請宿主調整好心態,這是你進行的第二個任務,如果成功的話,你就將開啟位麵直播。請宿主認真對待攻略對象。”察覺到宿主的情緒受到了極大影響,038係統連忙開口。


    在係統的安撫下,溫然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了下來:“你說得對,這個攻略目標的能量很多,我得小心些才是。看來走青梅竹馬溫情路線是不行了,還是得用老辦法。”


    溫然眯了眯眼睛,已經開始盤算起,等成功攻略了寧雁織,搶走她所有的氣運後,要怎麽將他這個師妹好好教訓一番!


    ……


    淩厲的劍氣掃過飛星峰上那棵撐天樹,幾根繁茂的樹枝瞬間就被劍氣掃落了下來,險些砸到了在撐天樹底下乘涼的鼎德真君。


    他呸呸吐了兩口樹葉子,看著徒弟那素淨到可以去修佛的打扮,心裏又有些無奈:“你說說你,旁人在你這個年歲修成金丹,不得出去請客吃飯,好好玩樂?你倒好,偏偏陪著我這個老頭子在飛星峰裏練劍。”


    鼎德真君的語氣說不上是生氣還是高興,抬手招來一陣風將滿地的落葉一路吹往隔壁黑臉長老的斷嶽峰後,才悠閑地再次躺了迴去。


    “你覺得你那個師兄如何?”見徒弟不迴答,鼎德真君就又換了個話題。


    寧雁織行雲流水一樣的劍法果然一頓,還下意識收迴了劍鋒。


    鼎德真君不過是隨口一說,但看見徒弟這個樣子,就立刻緊張了起來。


    他雖然對溫然的感官不錯,平日裏也經常在徒弟麵前誇他,但這可不代表他就能接受這個徒婿啊!


    鼎德真君緊張了起來,他還在想要怎麽打消徒弟娶道侶的想法呢,先前還在兢兢業業練劍的人卻已經捏了個除塵訣,然後抬步往飛星峰底下走了。


    “你這是去哪兒啊乖徒?”鼎德真君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然而他隻看到了徒弟一甩一甩的馬尾:“溫然師兄剛剛傳訊邀我去商量大典的事兒。”


    “哦!”他明悟了什麽一般地又躺迴去,結果剛一躺下,“溫然師兄”四個字就立刻在他耳邊炸開了。


    “溫然?你是去見溫然?!”鼎德真君立刻緊張了起來,隻是他的那位乖徒弟卻早已經不見蹤影。


    那個被他念叨著“不會是真的對溫然起了心思吧”的人,正匆匆奔向別人刻意給她排演出來的好戲。


    第3章


    寧雁織本來是不打算理會溫然的,她練劍的時候最討厭有人打擾了。


    可溫然出去一趟,就好像忘記了她的好惡一樣,接連傳了十多條訊息給她。


    其用詞之曖昧,內容之油膩,等寧雁織咬著牙點開了宗門玉符隨便聽了幾句,都讓她想揍人的欲/望暴漲!


    她自認不是個性格衝動的人,有時候麵對魔族都能心平氣和講幾句,連宗門裏那些不會練劍的蠢貨……哦不,是後起之秀,都能耐心教導。


    可偏偏對上這個剛剛曆練迴來的溫然,寧雁織就控製不住脾氣。她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溫然的問題。


    這個劍是練不下去了,先去揍對方一頓才是正事!


    寧雁織很輕易地說服了自己,當場就收了劍下山找人去了。


    也不知溫然是不是看透了寧雁織的小心思,所以特意將她約到了宗門外去。這麽好的打人機會,她怎麽會放過?


    於是沒過多久,寧雁織就順利地離開了山門,出現在了下山的必經之路上。


    躲在暗處的溫然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在寧雁織剛踏出山門之際,就悄悄給自己聯係到的人傳了信。


    “這一迴,我應該能從她這裏得到好感度了吧?”溫然不放心地問了係統一句。


    係統以它從未談過戀愛的處理器簡單思考了一下,很快給了溫然迴答:“以上一次宿主攻略成功的經驗來看,這次的行動應該有很大機會能得到攻略對象的喜愛。請宿主繼續努力,早日完成第二次攻略任務!”


    得到了係統的肯定迴答,溫然再次被安撫了下來。


    他緊緊盯著那道禦劍飛在半空裏的身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對方被自己攻略後的表情了!


    而就像溫然計劃的那樣,寧雁織才禦劍飛到一半,不知從哪個方向丟出來的飛廉就纏上了她的本命劍。


    飛廉的主人猛地一用力,幾乎直接將寧雁織的本命劍給拽了個趔趄。


    寧雁織抿著唇,也沒有要抗爭的意思,就順著飛廉的力道降落下來。她要看看是哪家的蠢貨,敢在昊陽劍宗山門前偷襲他們家的金丹修士!


    等她落地一看,卻差點當場笑出聲來。


    這群迅速將她圍起來的魔修,分明就是如今修真界通緝榜上排在第五十位的那夥惡徒啊!


    據說這夥人走的是拿人靈石,替人/消災的路子。隻不過他們五人修為不高,所以能做的惡事也有限,一般接下的任務也都是些小打小鬧。


    如今能排在第五十位,都是因為他們這些年的罪的人太多,眾人的賞金累積起來,才將他們送上了排行榜五十以內的位置。


    好,很好!她要的就是這種能力不強,但賞金多的。


    寧雁織忍不住感激起了那個給自己找事的人,她非常樂意用自己給宗門掙些外快。


    打頭的那個叫崔老大,修了這麽多年也不過是個築基巔峰。他和自己那四個兄弟從前沒聽說過寧雁織的名聲,等他發現自己看不出寧雁織的修為後,還以為她是帶了什麽遮掩類的法寶,並沒將這位劍宗弟子放在眼裏。


    “小丫頭,將你的儲物袋和靈劍都丟出來,我們興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崔老大第一個站出來,略顯生硬地念完了自己的詞兒。


    寧雁織聽得想皺眉,她從未想過修真界還會出現這麽沒牌麵的打劫。


    本命劍控製不住地往劍鞘外挪了一寸,崔老大五人的飛廉就猛地顫抖了起來。


    寧雁織還未想好是該直接拔劍,還是丟自己的手搓雷團子,就有人想不開地擋在了她麵前。


    “你們這些惡徒,休想傷我師妹性命!”換了身俊俏黑衣的溫然不知從什麽地方鑽了出來,一臉毅然決然的將寧雁織護在了身後。


    他也不等自己的師妹開口,就側過臉對著寧雁織溫柔一笑:“師妹你放心,隻要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到你!”


    說完,他便拔劍衝進了崔老大兄弟幾個的包圍圈裏,預備要展開一段“殊死搏鬥”。


    若是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這無疑會是一場成功的英雄救美。但偏偏,寧雁織就是個不按計劃行事的。


    溫然衝入包圍圈的腳步被寧雁織拖延住了,她一把揪住了溫然,將視線從崔老大幾人的臉上,掃向了溫然這身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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