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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晏喝了一口湯,輕輕嗯了一聲。


    華槿就有些好奇,笑著問他:“既然他對媛媛有意,伯娘當初怎麽沒把媛媛許配給他?”


    兩家也不是沒有這意思,是媛媛當初不願意。


    池晏看著她笑,“他不想勉強媛媛。”


    倒真是情義深重了……華槿哦了一聲,就聽到池晏突然問她:“你有乳名嗎?”


    華槿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小時候父親倒是給我取過乳名,隻是後來大家都覺得不好聽,便一直沒人喊……”要麽叫她槿姐兒,要麽槿兒。


    要不是他問起,華槿都快忘記自己的乳名叫什麽了。


    “叫什麽?”池晏放下碗箸,饒有興致地問她。


    華槿低聲說:“朝客。”其實就是木槿花的別稱。


    華朝客?確實不是特別好聽,而且讀起來有點像……


    華槿瞧他表情似笑非笑,就道:“你想笑便笑吧,總歸是父親給我取的。”


    池晏勾了勾唇,輕聲說:“寓意很好。”跟她的槿字很相配。


    華槿明知他在說違心話,卻還是笑了。


    午歇過後,池晏又被都禦使叫了過去,華槿心裏頓時有些不安了,難不成是朝堂上出了什麽大事?


    她立刻就讓月娘去打聽,月娘迴來稟告她:“倒是沒聽到有什麽風聲,許是大老爺讓姑爺幫著查都察院的案子?”


    華槿想想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但心裏到底放心不下,等晚上池晏迴來,華槿邊伺候他將外袍拖了,一邊問他:“伯父找你,可是有什麽事?”


    她記得的一些大事都不是在這個時候,也不知是她記岔了,還是她的重生改變了曆史軌跡……畢竟這一世,華杋沒有嫁到靳家去,反而嫁給了李輔矩之子李秋湛。


    她前世不曾嫁人,這一世卻嫁了,到底是不同了。


    池晏點點頭,緩緩道:“韃靼部落首領被瓦剌人所抓,瓦剌勢力壯大,頗有南起反抗之勢,皇上有意讓祖父重迴朝堂,北上鎮壓……但祖父年事已高,又多年不涉朝政,伯父喊我過去商量對策。”


    華槿難掩驚訝,她記得前世李輔矩宮變就是從瓦剌進犯邊境開始的!


    當時她心係靳東棹,撲在他身上,對這些朝堂大事知之甚少,具體細節已經記不太清了,她隻記得,皇上派了猛將到北邊鎮守。


    但李輔矩就是趁著京中防衛鬆懈,聯合李家舊部,以及先皇後黨羽,一舉攻下皇城,扶懦弱無能的二皇子上位,從此天下易主,他則做了攝政親王,把持朝政,在朝中大開殺戮,斬殺了大半不服他的官員。


    皇城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之中,官員提心吊膽,弄得底下的老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難道這一世竟然提前了?到底派誰去的瓦剌,華槿並不知道。


    池晏看她沉默,以為她不想聽這些,就道:“這些都是朝中之事,倒和你沒什麽關係,你好好待在內宅,剩下的事,我和伯父會處理。”問她今天遊園遊的怎麽樣。


    華槿想著瓦剌一事,漫不經心地說:“還好。”


    池晏讓人把飯菜撤下來,跟她說:“我今日到書房去睡,你早些休息。”


    晚點伯父叫了同僚過來,讓他也去拜見,他怕在房裏睡,待會起來的時候,會吵醒她。


    華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並沒多說什麽,池晏讓丫鬟伺候她早些安寢,就先出去了。


    …………


    靳家二老知道靳東棹對華四小姐還未死心,嚴令下人不能把華槿成婚的消息告訴他,他是在華槿成婚的第二日,聽到父母親因為給華四小姐添箱禮的事爭吵,才知道原來她已經嫁過去了。


    他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在門外沉默了一會兒,就抬步離開了。


    小廝頗為擔憂,戰戰兢兢地跟在他身後,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他反常地去了華姨娘的院子,也不知怎地,這個華姨娘自從進門,就沒出過這個小院子。


    隻有二少奶奶偶爾會到她院子裏坐坐,也都待不久,喝半盞茶便走了。


    他們這些下人,還沒見過她長什麽樣……夫人也不知與她有什麽深仇大恨,撥到她院子裏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別處挑剩下的,要麽好吃懶做,要麽貪婪成性。


    進門半年多了,二少爺也從不去她的院子,也不知那姨娘平日裏是如何過的。


    華枚的確過的不好,姚氏三天兩頭就差人為難她,一個好好的姨娘被當成丫鬟來使喚,成日不是替這房洗衣裳,就是替那房抄書,要麽就遣她去後院劈柴。


    不過萬幸的是,姚氏並沒有要她的性命……她望著這一方小院子裏碧藍如洗的天空,覺得再也沒什麽比活下來更重要的了。


    活著她還能偶爾聽到郭姨娘的消息,聽到丫鬟議論華家的事。


    以前總覺得華家上下除了姨娘,沒一個人待她是真心的,直到來了靳家,她才明白,家裏有多麽好。


    好吃好喝供著她,還派人一堆人照料她的起居。


    院子裏還擺著滿滿幾大銅盆的衣服,她看了一會兒,就不敢再看了,低下頭默默地幹起活來。


    今天衣服怕是洗不完了,她晚上估計又得挨餓了……可這有什麽辦法呢,都是她自找的,再苦再累也得自己受著。


    靳東棹推開院門,就看到一個麵容憔悴的女子在不停地搓衣服,二月的天,還帶著涼意,她穿得是陳舊的麻布衣裳,頭發隨意用布帶綁著,稍微動一下,就散到臉上去了,可見是未留心打理。


    他腳步微微頓了一下,華枚感覺到光線似乎暗了一下,就抬起頭來看,便看到靳東棹一副失神的模樣站在門口。


    她這段日子想了很多,明白了很多事,見到靳東棹顯得十分平靜,對他笑了一下,“你來了?我這兒簡陋,恐怕要招待不周了。”


    小廝見她連行禮都沒有,就要上去嗬斥,靳東棹擺了擺手,淡淡地說:“你出去吧。”


    華四小姐嫁進國公府後,他恐怕是沒有什麽機會能見到她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來了這裏。


    或許是因為,她是靳家唯一一個,和華四小姐有關係的人吧。


    靳東棹默默地想著,走到她旁邊的一張矮凳前坐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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