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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東棹當場怔住了,等反應過來,就譏笑道:“父親是在與我開玩笑嗎?池晏怎麽可能向華四小姐提親。”


    池晏可是看著他差點把華四小姐輕薄了的,怎麽可能還向華家提親呢。


    “父親就算想讓我死心,也沒必要編這樣的謊話來騙我。”靳東棹轉身要走了,“我都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娶她了,會老老實實聽你們的吩咐,娶了顏家小姐。但即便如此,這樣的話,我也是不想聽的。”


    靳都禦使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百般疼愛的兒子,會說出這樣一番鬼迷心竅的話來,氣得胸口都起伏了,“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有什麽好騙你的。上迴你姑母帶你去見華三小姐,想替你們說親,你迴來態度卻十分冷淡,我就猜到你有別的心思了,卻怎麽也沒想到會是華四小姐。”


    他連連端了茶,灌了好幾口,才把心中那股火氣給壓下去,“要不是李家橫插一腳,你恐怕在那時候就鬧起來了。你如今已經跟顏家小姐定親了,很快她就要嫁到我們家來……我特地把這事告訴你,就想讓你早些死心。論家世人品,你都比不得人家平國公的長孫池晏,你也沒什麽好不甘的。”


    他看著兒子的臉由青變白再變黑,模樣看起來分外可憐,不由得歎了口氣,慢慢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朝他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顏家小姐是個好姑娘,你以後就好好跟她過日子吧,別再想華四小姐的事了。”


    華槿那孩子,也確實不適合棹兒。


    靳東棹抿著唇,很久都沒說話。


    想到池晏,他腦海裏最深的印象,就是披著讀書人外表的淡然出塵、高深莫測的隱士,他不是天天在寺裏與和尚們呆一起吃齋念佛嗎,這樣的人不是早就應該清心寡欲了,怎麽可能還會想娶華四小姐呢。


    還請了德高望重的沈老夫人去提親……那天他差點輕薄了華四小姐,他站出來替華四小姐解圍的時候,也沒見他有多緊張,隻麵無表情地站在華四小姐前麵,擋住了他的視線。


    直到他離開了,池晏臉上才隱隱流露出關懷來……靳東棹有點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過失,才導致池晏向華四小姐提親的。


    畢竟那樣的事,傳出來對華四小姐的名聲也不好……這婚事,會不會是華四小姐為了不讓自己的名聲受損,自己求來的?


    靳東棹想到這些就是一陣心煩,低聲與靳都禦使說:“多謝父親告知於我。”作了個揖,就匆匆離開了書房。


    靳都禦使站在原地,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輕輕揉了揉眉心,重重地歎了口氣。


    靳東棹讓人套了馬車就要往華府去,姚氏派來的大丫鬟攔在了他麵前,“這麽晚了爺還要上哪兒去?”


    “與你無關。”靳東棹不耐道,伸手推開她,“走開。”


    “夫人說了這幾天不讓您出門。”丫鬟很堅持,“二少奶奶就要進門了,夫人怕您出去會節外生枝。”


    靳東棹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其實她也算不得有多美,可母親就是看重他,既然顏氏要進門了,她也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丫鬟被他這眼神看得冷汗直冒,卻還是固執地擋在他麵前,靳東棹不怒反笑,“你既然知道二少奶奶要進門了,怎麽還敢忤逆我?難道你就不怕她進來後,就再沒有你的地位了嗎?”


    靳東棹還沒碰過她,新夫人就要進門了,以後若沒靳東棹護著,她的日子確實不會好過。


    這時候更應該要討好靳東棹了……她低著頭,沒說話。


    靳東棹推開了她的手,“別不自量力,免得以後怎麽死都不知道。”


    語氣很冷,不帶一絲感情,丫鬟有些害怕,不敢再攔他。


    靳東棹一路疾馳去了宛平華府,好巧不巧今夜守門的,就是華霖派去的人,一見到靳東棹那張臉,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趕緊就把府門給關上了。


    其實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難怪二爺要特地派人來守門,還真被二爺料對了,靳家公子真的上門了。


    雖然他也不清楚二爺和靳家公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何時,但主子的吩咐,他哪裏敢不聽呢。


    靳東棹拍了好幾次,門衛就是充耳不聞,最後實在煩了,才隔著門板,說了句:“還請靳公子見諒,我家二爺說了,今夜誰來拜訪都不許開門。”


    果然是華家二少爺的傑作!靳東棹氣得一腳踢到華府府門上,門闕重重地響了一下,守門的家丁嚇了一大跳,怕他要砸門,趕緊背靠在門上,雙手死死地抵著門板,一副死守的模樣。


    靳東棹受了挫,心情愈發得不好,迴去的路上就讓人買了兩壇酒,窩在馬車上一杯一杯地灌。


    等差不多迴到靳府了,靳東棹已經喝得有些醉了,看到府門前掛著的紅燈籠,就是一陣煩悶,對車夫說:“去普濟寺找池大公子。”


    車夫滿臉疑惑,大半夜去找什麽池大公子啊……但剛剛二少爺就已經失態地踢人家的府門了,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也不敢違抗,駕著馬車就去了普濟寺,幸好他以前也帶靳東棹來過這裏,還不至於找不到池大公子的住處。


    等到了普濟寺,他就轉身把靳東棹扶下了馬車,靳東棹已經喝下了兩小壇子酒,此刻走起路來都有些晃晃悠悠的,但卻很堅持地要往後山去。


    車夫隻能將馬車上的燈籠取下來,一手照著前路,一手就攙著靳東棹往後山走。


    天色已晚,寺裏隻能聽見幾聲清晰的鍾聲,路上看不到什麽人,幸好道路兩旁還點了幾盞燈,他們才不至於迷路。


    靳東棹半醉半醒,一路跌跌撞撞直往池晏住的小院落裏去,快要到的時候,還嫌車夫礙手礙腳,把他給趕走了,“迴去告訴父親,我找池大公子喝酒呢。”


    車夫怕他一個人會出什麽意外,杵著好半天也沒動,靳東棹卻突然睜開了眼,冷冷地瞪了他一下,“怎麽,如今連你一個車夫也敢不聽我的命令了嗎?”


    車夫連忙低頭說不敢,到底聽他的吩咐離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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