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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馬……華槿想到上次梁姐夫受傷,他們兄妹連夜去大覺寺探望,就是騎馬過去的。


    等她上到山頂的時候,兩隻腳都是軟,連下馬都是二哥攙著她,走起路來更是艱辛。


    到廂房準備歇息的時候,紫菱還特地給她按了許久,第二天起來還是渾身都不舒坦。


    她現在對騎馬都有一種恐懼感了。


    她端了紫菱遞過來的茶,輕輕撥著茶蓋,以掩蓋內心的情緒,“那天可是二哥及冠的日子,你也不在府裏過嗎?”


    怎麽好端端想要去外邊騎馬呢……


    華霖搖搖頭:“府裏也就是一家人吃頓飯罷了,晚上迴來也是無妨的。”


    他一想到母親借著他及冠的由頭,約了不少世家夫人,帶著小姐來家裏玩,他就有些頭疼。


    府裏誰不知道母親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哪兒是給他過生辰,分明是要讓他相人。


    他抬眼看著麵前自己喊了十幾年的妹妹,她穿著湘色的雲紋褙子,一頭青絲隻綰了一個小纂兒,其餘披散到肩頭,更襯得她肌膚賽雪,眉目如畫,身姿又這麽纖細,仿佛一捏就能捏斷了……倒是更顯得她嫻靜柔雅了。


    以前常跟在他屁、股後頭爬樹翻牆的孩子,到底還是長成大姑娘了。


    且是這麽美的姑娘,美到連他這個****與她相對的哥哥,都忍不住晃眼,忍不住產生某種不該有的念頭……


    華霖很想給自己一巴掌,好讓自己清醒過來,卻又有些舍不得清醒。


    但他很明白,根深蒂固的世俗觀念,是不可能讓他稱心如意的……就算他可以豁出一切,甚至毀掉自己的名聲,來達成自己的心願。


    可槿姐兒呢,她是個女兒家,又有這樣受人爭議的身世,若再添上一項,她就算不死,也得被別人唾沫星子給淹死。


    何況,她根本還什麽都不懂……他怎麽能讓她陷入世人非議之中呢。


    這可是他疼愛了多年的妹妹,祖母捧在手心的孫女,他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為祖母想想……祖母年事已高,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裏了。


    他若再做出這種惹人非議的事來刺激祖母,那就是不忠不孝了……


    “你不想去嗎?”華霖靠近她,眸色深沉,卻看不出一點情緒。


    他溫熱的唿吸就這麽打在華槿眼睛上,若不是茶杯隔在中間,兩人很可能就要靠一起了。


    華槿有些不自在,忙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往身後挪了挪,退開一點距離,然後才把茶杯放了下來,說:“你都不要我給的生辰禮了,我哪還能不去呢。”


    轉頭讓紫菱幫她收拾一下,並讓人去馬房裏找匹溫順的馬來。


    華霖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這還差不多。”起身說要迴去了。


    華槿也沒多留他,紫菱看著手裏的楠木盒子,卻有些猶豫:“小姐,這白頭翁……”問她該怎麽辦。


    華槿歎息道:“二哥既然不要,我也不能強送……隻能再找別的東西送他了。”讓她擱迴庫房去。


    紫菱點頭應是,抱著楠木盒子就出去了,卻沒直接去庫房,而是快步趕上了要出抄手遊廊的華霖,“二爺,奴婢,有東西想給你。”


    華霖看她手裏還捧著那個裝著白頭翁的楠木盒子,就忍不住皺眉,“我剛剛是認真的,沒有說笑,這盒子你還是拿迴去吧。”


    紫菱注意到自己手裏的盒子,才知道華霖又誤會了,忙不自在地把盒子往身後藏了藏,“二爺誤會了,小姐沒讓奴婢拿這個給你……”


    她看著華霖,輕輕說:“是小姐親手給您做的生辰禮,您跟奴婢來就是了。”屈身行禮走在了前頭。


    紫菱舉止有些怪異,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真誠,倒一點也不像騙人的樣子。


    若是別的丫鬟,他還很可能懷疑她另有所圖,但紫菱跟了槿姐兒這麽多年,她是什麽樣的性子,他倒也算了解幾分,是不可能做出他想的那種事來的。


    華霖跟著她走在了後頭,紫菱把人領進了後罩房裏,來往的丫鬟婆子倒也沒一個過來詢問的,屈膝行了禮就離開了……華霖在沅芷院向來來去自如,紫菱又是華槿身邊得力的大丫鬟,她們自然不會去過問主子們的事。


    去的倒不是紫菱自己的屋子,而是隔壁的一間空房,留給小丫鬟們做針線用的,裏頭放了許多布匹和線,當然也有一些未做好的繡鞋,衣裳等。


    紫菱從擱著布匹的方桌上拿了雙皂靴出來,與他說:“是小姐做了許久的……本是想給您當生辰禮的,隻是小姐覺得自己做的醜,不敢拿給您。”


    她朝華霖屈了屈身,“是奴婢擅作主張了。奴婢隻是覺得,好歹也是小姐的一番心意,不該就這樣被浪費了。二爺若是實在不喜歡,那……”就當沒來過這兒吧。


    說著手就要縮迴去,華霖卻接了過來,與她說:“既然是槿姐兒送我的,我自然不會不要。”他把皂靴舉到麵前,認真地瞧了瞧。


    不得不說,這針腳,還真是粗糙……他幾乎一下就能肯定,這定然不是紫菱拿來糊弄他的。


    很快就拿著靴子迴去了,紫菱看著華霖離開的背影,卻在想他剛剛臉上的表情。


    看到靴子上的針腳時皺了皺眉,但讓她把靴子包起來,帶著離開的時候,臉色卻很平靜……完全看不出是喜還是怒啊。


    甚至對她這種擅作主張的行為,也沒說半句話……


    紫菱心裏有些憂慮,萬一二爺不喜歡,哪日拎出來笑話小姐,可怎麽辦……


    這靴子,可是小姐不打算送出去的……還說要鎖到箱子裏。


    可到底是小姐的一片心意啊,怎麽能說扔就扔了呢?


    紫菱一會兒覺得自己做得對,這麽做才沒辜負了小姐的一番好意,可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竟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等去馬廄幫著華槿選馬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一旁的月娘說了好一通。


    月娘是個會拳腳的,看上的馬自是高大威猛又能日行百裏的,可到底考慮到華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特地挑了匹個子矮,而且比較溫順的,迴去複命。


    華槿看到卻還是覺得這馬太高了,瞅著就覺得腿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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