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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近申正才散,前來賀喜的貴客大多都迴去了,老夫人留範家的幾個小輩在華府小住。


    臨近年關,國子監的課業也結了,範家少爺在家也算無事,便依老夫人之言留了下來。


    來華府的有範循、範琪兩位嫡少爺,二房的範清嵐帶著長房的庶妹範清瑛。兩位少爺住在一處,範清嵐與範清瑛同住一個院子。


    晚膳時分,華老夫人便把女眷都叫到禧寧堂來吃飯,臉上能明顯看出十分歡喜。


    兒子剛剛升官,又有貴客登門,還是大過節,老太太會高興也十分正常。


    範氏出身名門,平日卻很孝順公婆,她與宋氏一道伺候老太太用膳。


    老太太擺了擺手,笑著說:“這兒這麽多丫鬟婆子,用不著你們伺候,且坐著吃。”


    兩人這才坐下,丫鬟上前給眾人布菜,老夫人盯著範家的兩個小輩直瞧。


    她們坐姿端正,舉止有度,老夫人越看越喜歡,就拉著範清嵐的手,笑得十分慈祥:“可及笄了?說人家了沒有?”她就坐在老夫人側邊,是老夫人特地要求的。


    範清嵐俏臉微紅,握著老夫人的手,和氣道:“及笄沒多久……母親說等過了年再給我說親。”


    老夫人輕輕地點頭:“範家這樣的大戶,倒是不必著急,你母親也是個有遠見的,將來定會給你說一門好婚事。”


    正一品五軍都督家的女兒,何愁嫁不出去……想到這,華老夫人不免又想起華家門第來,雖說華釗升了正四品的官兒,但比起範都督,還是差了一大截。


    而她的親身兒子華銓更是……老夫人輕輕歎了口氣,也明白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


    用過膳,華老夫人就請她們到房裏坐,“你們很少來宛平吧?明兒讓杋兒槿兒帶你們去街上走走可好?我聽說街上最近新開了幾家綢緞鋪,你們倒可以去看看。也要過年,買了做幾身新衣裳也是好的。”


    也知道她們不缺這些,但年輕人總歸是喜歡這些新東西的……既然她們來了華府做客,老夫人自然沒有怠慢她們的道理。


    範清嵐聽了倒是很開心。笑著說:“綢緞倒是不必,宛平與我們那兒的花樣子也差不多……我卻想到街上瞅瞅有什麽好玩的物件兒,好買迴去送給其他姐妹當禮物。本就想跟老夫人說的,沒想到老夫人先提起來了……”


    她看向下首的華槿、華杋:“那明日就有勞杋表妹和槿表妹帶我們兩姐妹去逛逛了。”


    華杋點了點頭,華老夫人笑著說:“什麽有勞不有勞的。來者是客,她們如果敢怠慢你,你就跟我說……我罰她們去房裏抄經書去!”


    年輕人好動,總歸是耐不住這性子來朝抄經的……蔣氏這自然是客套話,但範清嵐還是很感激地謝過了她。


    蔣氏便找了婆子們進來,囑咐她們把明日外出要用的東西都備下,還從私庫拿了銀子,說是給她們買零嘴吃。


    範家的兩個小姐自然不會缺這點銀子,但長者賜不敢辭,還是依言接了下來。


    迴了院子。範清嵐就跟範清瑛說:“華老夫人是個和氣的……我見過這麽多老人,就數她最知曉我們這些小輩的心思。”


    範清瑛身份比不得她尊貴,和老夫人也沒說上幾句話,但也很讚同堂姐的想法,點頭小聲說:“我聽說華老夫人信佛……不如我們明天帶尊佛像迴來給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範清瑛素來沒什麽主見,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範清嵐覺得已經很難得了,笑著說:“買的東西到底比不上親手做的有心意……我還帶了個繡好的抹額來,待會讓人拿給華老夫人好了。是宮中時興的樣式,外頭還見不到呢。”


    範清瑛臉色微紅。慚愧道:“還是二姐姐考慮周到,我來這也沒帶什麽禮……”


    範清嵐也沒說她什麽,問起池舒媛等人來:“池家表妹和蘇小姐可迴去了?”


    範清瑛點了點頭:“聽婢女說,跟池三公子一道迴國公府了。”


    範清嵐略顯失望:“池表妹鬼點子多。我本來還想邀她一道去外頭走走的……沒想到這麽早就走了。”


    池舒媛在範府住了大半個月,和範府的幾位少爺小姐都混得很熟,範清瑛也很喜歡她,想到婢女來迴稟的時候她們還在收拾東西,便說:“國公府的馬車應該才出華府大門不久,二姐姐若是派人追。應當是可以趕上的。”


    這裏是華家又不是都督府,她哪裏好貿然派人去追,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兒呢!


    她瞥了範清瑛一眼,也不說什麽,就喊了丫鬟進來伺候梳洗了。


    範清瑛感覺到二姐似乎有些不高興,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跟範清嵐說了一聲,就低著頭,悶悶地出了房門。


    …………


    華槿姐妹與範氏商議了一會兒,才各自迴了院子。


    紫菱伺候她梳洗,華槿讓她把月娘叫進來,跟她說:“我想見見你家男人。”


    月娘明顯吃了一驚,張著嘴半天都沒合攏。


    華槿坐上羅漢床,紫菱幫她絞頭發,她輕聲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聽說你家男人是個教書先生,想讓他幫我打聽點事。”


    教書先生心思一般都會比其他人縝密……月娘又是二哥送來的人,她信得過。


    月娘這才鬆了口氣,剛剛可把她嚇壞了,什麽叫想見她家的男人,這一聽就會讓人誤會,幸好隻是打聽點事。


    她有些遺憾說:“我男人平時除了在學堂,便是在家裏呆著……小姐要跟他打聽事情,恐怕是打聽不出什麽來。小姐想知道什麽,不如奴婢去幫您打聽?”


    她怎麽說也會點拳腳,還在武館做過事,人麵肯定比她家男人強……


    華槿卻想著月娘今天幫著二哥欺瞞池三公子的行為來,覺得她雖是二哥派來保護她的,但也不可否認是二哥的眼線……知道二哥這是為了她好,也不會傷害她。


    但她想打聽的那些事,還是暫時不要讓二哥知道好。也免得他胡亂猜測,卷入到不該卷入的事情當中……關心則亂這話可不是說假的。


    她搖了搖頭說:“我想打聽的事你恐怕幫不到我。”


    小姐都這麽說了,月娘也不好再說什麽,當晚就迴家跟她男人說了。


    她男人聽了也很驚訝。問她:“四小姐是想跟我打聽什麽大事嗎?怎特地讓我去見她……讓你來問我不就行了。”


    月娘哪裏知道小姐的心思,搖頭說:“我覺著小姐打聽的事不想讓我知道……這才找了你過去。”


    她男人就更加驚訝了,很不安地在家裏轉了好幾個圈,後來想想四小姐再怎麽說也隻是個婦道人家,眼界有限。想必也不會是什麽大事,這才安下心來歇息。


    到了第二天,紫菱給華槿穿了雪青色纏枝紋冬襖,素色繡蘭竹鑲襴邊綜裙,打扮得十分素雅。


    臨行前桂嬤嬤還拿了手爐給她,叮囑紫菱要照看好小姐。相處了這些日子,紫菱也知道桂嬤嬤考慮周到,點頭應了。


    馬車早已等在門口,這迴華槿倒是第一個到,遠遠地看到華杋領著範家的兩位表姐過來。華槿躬身給她們行禮。


    兩位表姐先上了馬車,華杋緊跟著上去,華槿看到華枚沒來,有些奇怪地問華杋:“五妹妹不來嗎?”


    往往這種場合都少不了她……今日怎麽不來湊這熱鬧了?


    華杋也沒瞞她,直言不諱道:“聽說是被郭姨娘拘在房裏做女紅去了,昨兒就沒出來見客。”


    郭姨娘還有這樣的覺悟?華槿暗暗好笑,扶著紫菱的手,就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就出發了,她與範清瑛坐在了一起,範清瑛沒有來過良鄉。平時也很少出門,掀開車簾直往外瞧。


    街上很繁華,行人匆匆,叫賣的小販到處都是。範清瑛看得眼睛都直了。


    冷風透過車窗吹到華槿臉上,她覺得有些冷,但看到清瑛表姐興致勃勃,也沒說她什麽,而是含笑問她:“表姐沒怎麽出過門吧?這兒已經算不得繁華了……若是在大興,一到年節。滿街都是人,那才是真的熱鬧。”


    範清瑛臉上露出豔羨之色來,“母親管得嚴,姨娘也不大讓我出門……我倒也聽母親提過,大興確實是個繁華的去處,綢緞莊,成衣鋪,糕點鋪,胭脂水粉鋪,古玩店……盡是京畿數一數二的,可惜我沒機會看到,隻能宛平這兒飽飽眼福了。”


    她口中的母親,是華槿的大舅母靳氏,靳府就在大興……華槿真想掌自己的嘴巴,怎麽好端端就說到大興了,那個地方發生過這麽多令她悲痛欲絕的事,她怎麽還會想起,真是一點也不長記性!


    幸好清瑛表姐沒問她去沒去過大興,不然她就算有幾張嘴都說不清了……趁她還沒想到這層上,華槿笑著轉移了話題,說起範家的幾位表哥來:“他們如今都在國子監讀書嗎?是打算參加明年的春闈?”


    範清瑛說:“琪堂哥倒是參加了鄉試,也中了舉人,隻是名次比較靠後,叔父覺得他就算參加春闈也考不上,倒不如專心研讀,等下一次再考……循四哥年齡小,父親還沒讓他參加鄉試,說要多磨幾年性子再去,也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範循性子比範府其他幾位少爺都活潑,鴻大舅舅會這麽打算,也頗為正常……


    說到範家的幾位少爺,範清瑛就問起華霖來:“我聽老夫人說,你二哥帶我兩位哥哥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裏……說不定待會還能遇到呢。”


    二哥帶兩位表哥出去了?華槿竟然也不知道……不過二哥的去處倒是不難猜,無非就是妙舞館,食仙居這些有吃有玩的地方,又或者是畫舫、琴坊,古玩店……說不定還真可能遇到。


    他人緣好,到哪兒都有一群貴公子哥跟著,也不知兩位表哥會不會被他帶歪了……想到這,華槿又笑了。


    心裏暗暗慨歎二哥就是個小禍害……


    她們先去了宛平最近新開的綢緞鋪,華杋攜著範清嵐進去,挑了幾匹妝花緞、幾匹織金妝花絨,皆是時興的花樣,華杋示意香芹付錢,範清嵐卻阻止了她,笑著讓身邊的婢女付了銀子:“我這次來也沒帶什麽見麵禮,這幾匹布就當是我給你見麵禮好了。”


    哪有讓客人付銀子的道理……華杋幾番推脫,範清嵐卻執意如此,她到底無法,便說待會請她吃酒樓。


    範清嵐笑盈盈地說:“那敢情好,正好給我們介紹介紹這兒新鮮的菜式,我迴去也好讓廚房做了給祖母嚐嚐。”


    華杋挑了布又問華槿要不要,要就一起買了……華槿房裏還有不少,便說不用了。


    範家兩姐妹都嫌綢緞太重,拿迴良鄉麻煩,皆沒有買。


    四人又相攜去了首飾鋪,清嵐表姐又送了華杋一枝木笄,說是她明年及笄可以用……送了華槿金簪,皆是推卻不掉,也隻能收下了。


    幾人還買了些首飾,清嵐表姐說想去脂粉鋪瞧瞧,華杋便陪著她們兩去了脂粉鋪,華槿則走得有些累了,就在一個較近的古玩鋪等她們。


    她看到壁上掛著一幅仇英先生的《梅石撫琴圖》,料想二哥會喜歡,便讓店家拿下來給她看……畫得十分逼真,落款也對的上。


    店家是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很有眼力勁兒,看她盯著那幅畫看,料想是有興趣,就笑著走過來跟她介紹起那幅畫來,滔滔不絕說了一堆。


    華槿隻輕輕頷首,等他說完了,就問他:“這幅畫怎麽賣?”


    店家一聽生意有望,頓時喜上眉梢,朝華槿伸出了五個手指。


    華槿笑盈盈地說:“才五十兩?”也不待他說什麽,就轉頭跟紫菱說:“給他五十兩,這幅畫我要了!”


    紫菱就要開始掏銀子,店家嘴角一抽,急忙攔住了她:“小姐,這可是真跡,你想五十兩就買到?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華槿挑了挑眉,“你適才自己說五十兩,可不是我說的。”


    “我說的是五百兩啊!”店家隻覺得頭疼,“您五十兩上哪兒買這樣的真跡去!”


    華槿哦了一聲,“原來是真跡啊?我怎麽瞧著是贗品中的下品呢……賣五十兩就很足夠了,您還賣五百兩,我瞧您是看我年齡小,好糊弄吧?”往人多的地方走了過去,大聲道:“大夥兒過來評評理,這贗品中的次品還敢賣這麽高價,這兒與其說是古玩店,倒不如說是黑店。”(未完待續。)


    ps: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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