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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霖似乎鬆了口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呢!”,說著後退了幾步,上下端詳了她很久,笑著說:“長高了,也好看了許多……就是瘦了點。”


    華槿也很快收拾好情緒,開始打量他,然後笑著說:“二哥倒還是這麽風流倜儻,風姿綽約。不過……二哥,你在外頭都吃了些什麽,整個人都看起來‘容光煥發’了!”,她刻意咬重了容光煥發幾個字,眼睛又盯著他頭上看。


    華霖立刻反應過來,舉起玉笛就要敲她的頭,“好啊,你二哥不過日夜兼程趕迴來看你,一時之間忘了沐浴,你就敢打趣起你二哥來了!越發沒規矩了。”


    華槿連忙跑出門外躲了開來,兩兄妹鬧了一會兒,許嬤嬤便端了碗藥走了過來,見兩人在鬧騰,忙喊道:“小姐,您身子剛好了些,可別又磕著碰著了。”


    華槿倒還笑得歡暢,華霖卻先停了下來,他眉頭擰成一條線問她:“我不在,你果然病了?”


    華槿神色也僵了僵,許嬤嬤看似無心的話,卻讓二哥為她擔憂不已。


    她走過去摟住他的胳膊,帶著他往次間走,“隻是受了點風寒,現在已經大好了。”


    華槿神色淡淡地把許嬤嬤手裏的藥喝了,看了她一會兒,終是什麽話也沒說,就讓她先退下了。


    紫菱用雪水泡了君山銀針端上來,華槿親自給他斟了一杯,“二哥可是迴來給外祖母過壽的……說起來你也沒怎麽參加過外祖母的壽宴,平常我們去範府請安,你也總能尋著法子避開,如今怕是連外祖母長什麽樣兒你也忘了吧?倒難為外祖母時常在我們麵前問起你……”


    華霖端了茶輕輕抿了一口,味道果然清冽爽口,甘而不澀,飲過後口中暗含梅香,他笑著看紫菱,毫不吝嗇地讚歎道:“紫菱泡茶的手藝愈發好了,我開始有點嫉妒你家小姐了。”


    二哥最擅樂,愛茶,喜香,凡一切風雅之物他都喜歡,凡文人雅士會的東西他都會,可偏生他卻不是一個文雅之人,身上也沒有半分的書卷氣,倒有一身浪蕩公子哥的味道。


    父親耳提麵命讓他讀書學製藝,他卻能把國子監五經博士氣個半死,鬧得五經博士義憤填膺地跑到家裏,跟父親控訴二哥在國子監的惡行,振振有詞地說二哥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把父親說得無地自容,再不敢送二哥去國子監讀書了。


    父親氣得要請家法,他卻還能巧舌如簧、引經據典地說一通大道理,愣是說得父親不敢打他,隻能罰他麵壁思過。


    盡管如此,華槿卻知道,二哥的四書五經、八股製藝都學得極好,他也不是不喜歡讀書,隻是不願致仕罷了。他總說,家裏有父親和哥哥做官就夠了,他不願再去湊這個熱鬧,寧願當個富貴閑人還更逍遙自在。


    紫菱俏臉紅了紅,道:“二爺您就別取笑奴婢了,是您給的茶好,哪是奴婢的功勞。”


    華霖卻搖頭笑道:“這話可不對,千裏馬還要有伯樂才能發揮功用,這茶雖好,卻也要在手藝精湛的人的手裏才能泡出好茶來。”


    紫菱不知作何應對,隻能笑著低下了頭,心裏卻想,二爺出去了一趟,嘴愈發甜了,說出的話都能溺死人的,若不是她在小姐身邊待久了,見慣了二爺如此,她此刻恐怕早就得意忘形了。


    華槿知道他有意扯開話題,便笑著說:“二哥可去見過父母親和祖母了?祖母前日還念叨你,說不知你何時迴來。”


    華霖笑著說:“你瞧我這蓬頭垢麵的,哪敢去見他們。”,說著又把身邊的小廝招了進來,他手裏捧著五六個雕海棠的木盒,二哥把它們都捧了過來,放到羅漢床上的雞翅木小幾上,然後吩咐小廝賦春,“你先迴鬆鳴院遣人告知老夫人和夫人,就說我快到家了,待會就去請安。”


    他一說這話,華槿就知道他不是從正門進來的,而是悄悄從角門過來的。他迴來本應先向祖母和父母親請安的,卻先來看了她……華槿心裏有些感觸。


    她笑著問華霖:“這裏頭都有什麽,可都是給我的?”


    看到他微微頓了一下,華槿便知道不是,便笑道:“你拿到我這兒,難道就不怕我全看上了獨吞嗎?”


    以前她確實這麽幹過,害他連夜跑到外頭去買其他東西送人。


    華霖卻覺得沒什麽,不在意道:“不過是些小玩意,你若喜歡全給了你也無妨……大不了二哥再出去買些珠釵玉飾送人就是了。”


    他把盒子一一打開,累絲嵌寶石金鳳簪、攢珠青玉笄、紫檀木佛珠、金鑲玉手鐲、赤金盤螭瓔珞圈等,最後是象牙雕的小木馬……還把手裏的玉笛放在了小幾上。


    華槿一眼就看出他手裏的玉笛才是真送給她的,她拿起玉笛說:“祖母信佛,這串紫檀木佛珠送給她倒是十分有心,三姐過了年就及笄了,這攢珠青玉笄與她正好相配,纓絡圈、木馬等可以送給五弟和笙哥兒,累絲嵌寶石金鳳簪給二姐,金飾手鐲珠釵都給五妹,她最是喜歡金銀。”


    華霖果然笑了起來,“還是四妹最懂我……這些都不是什麽稀罕玩意,我馬車上還有不少土儀,待會我讓人送來給你。”


    又指了指華槿手中的玉笛,說:“這玉笛是二哥好不容易從別人那討來的,你也別小瞧了它。”


    玉質玲瓏通透,觸感微涼,二哥給的東西自是極好的。


    她聽到由來卻不敢收,推遲道:“君子不奪人所好,二哥還是把這玉笛還迴去吧。”


    華霖擺手,笑眯眯地說:“我說要拿來送我四妹的,他二話沒說就割愛了……他是個不通音律的,這玉笛落在他手裏反倒糟蹋了。”


    她其實也不大懂……但聽出二哥口中的他怕是與二哥要好之人,也沒再推遲就收了下來。


    華槿又問他這段時間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趣事,他都十分耐心的答了,還告訴她,“此次最大的收獲就是去浙江杭州府觀了天下第一潮,‘八月十八潮,壯觀天下無’,東坡居士這話果然一點不假!潮湧還未開始就能聽見驚濤拍岸、巨浪翻滾如雷霆忽至一般的聲音,等到潮湧時,數丈高的山石都被淹沒了去,若不是我早得了信,知道要潮湧了,還不知道要被嚇到如何呢……”


    華槿前世倒是聽他說過一迴,說得時候也是這麽澎湃激昂,激動萬分,她甚至都能想象出那澎湃壯觀的景象來,當時隻覺得十分羨慕二哥,暗暗可惜自己身為女兒身,不能前去杭州府觀潮。


    此刻她除了羨慕之外,更添了幾分向往……甚至去觀潮的衝動。


    不過這幾年家裏會發生很多事,她怕是沒有機會去那裏了,等她設法將家中禍事一一化解了去,她一定要去杭州府觀一次潮。


    華霖又問她過得好不好,可有人與她為難,她說好,不曾,他又問起她的繡藝,華槿卻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這麽多年,她什麽都學得不錯,唯獨繡藝仍然十分平庸。


    又跟他說了一會兒話,賦春就迴來了,說祖母已經在房裏等他了。


    華霖便笑著跟她告辭,拿著送給眾姐妹的禮,先迴了鬆鳴院梳洗,再去拜見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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