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華釗覺得今天女兒有些不一樣,以往來他書房都是不屑往他書案上瞧一眼的,今天卻過問起他朝堂上的事來了,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連他想不到的地方都替他想了……


    借兒媳迴家省親的由頭,讓栩兒去江府查案,確實比他不遠千裏地派人去湖廣強。不過江擎為人謹慎,在這麽緊要的關頭都能沉得住氣,即便栩兒去了江府,恐怕也是查不到什麽的。


    江擎隻會讓栩兒看到他願意讓人看的東西,旁的……就連他都束手無策。其實他早就有點懷疑江擎了,不過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罷了。


    這次湖廣貪汙案是李輔矩大人下令徹查的,他總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去查辦江擎,江擎就算再有牽連,李輔矩也會想方設法為他脫罪的。


    索性也辦不了他,那自己彈不彈劾他又有什麽區別,徒惹了李輔矩不快,還壞了與江家的姻親關係,得不償失。


    不過做做樣子還是要的,也免得讓人懷疑……華釗叫了貼身護衛鄭忠進來,悄聲囑咐了他幾句,鄭忠恭敬地聽完後就退下了,半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華槿說完那些話之後就有些後悔了,她以前在父親麵前都是極沒主見的,今日卻說了這麽多不該說的話,還自作主張給父親出主意……父親怕是該懷疑她了吧?


    不過比起讓華家陷入未知的危險中,她寧願選擇被父親懷疑。


    華釗囑咐完鄭忠就轉過頭來看她,目光一如既往的柔和,華槿卻覺得有些不自在,十指下意識地交叉在一起,拇指指腹來迴摩挲著,眼睛也隻敢盯著華釗腳下的皂紋靴看。


    也不知父親跟鄭忠說了什麽,改變彈劾江擎的想法沒有……


    華釗看到女兒對手指的小動作,就知道她是在緊張。


    可是她為什麽要緊張,是怕他責怪她多話嗎?可槿兒在他麵前從來都是口無遮攔,直言不諱的,比這還逾越的話也說得多了,也沒見她這麽緊張過……他感覺女兒病了一場,似乎懂事了不少,不但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還學會了察言觀色。


    華釗很欣慰,抬起手想揉她的頭發,卻又覺得有些不妥,女兒已經長大了……他苦笑了一下,把手收了迴來,含笑問她:“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父親居然沒懷疑她!華槿鬆了口氣,笑眯眯地說,“我就是來跟您說一聲我的病已經好了……”


    華釗看著她,嗯了一聲,覺得女兒說這話肯定是有下文的,她病好沒好自會有人來迴稟他。


    華槿果然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聽翠微說,您因為我的事跟母親置氣,搬來臨水榭好幾天了……母親咳嗽的毛病又犯了,因為跟您置氣,心裏也不舒坦,吃了好些藥也不見好。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憔悴極了……”,言語間說不出的心疼。


    華釗擰了擰眉,妻子咳嗽是老毛病了,隻要天氣稍微涼一些,她就時常犯病的,不過吃幾服藥也就會好了,而如今槿兒卻說她一直沒好。難道真的是因為心裏不舒坦?華釗有些不確定,卻不想這麽容易就原諒她,槿兒這次落水差點就醒不來了……如果不是她對槿兒不夠上心,槿兒又怎麽會從假山上摔下來,還傷得這麽重。


    她對槿兒不親厚他是知道的,但她除了不待見槿兒以外,其他方麵都把槿兒照顧得極好的,杋兒有的,槿兒一樣不缺,他也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裏想著有自己疼著槿兒也就夠了……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萬一槿兒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敢想。


    這樣想著,華釗就有些煩悶地坐在太師椅上,道:“你母親的事我自有主張,你就別操心這些了,安心把身體養好才是正經。”


    難怪母親也沒到臨水榭來,原來父親對她的誤會有這麽深!


    華槿心裏覺得愧疚極了,她繞到華釗麵前蹲了下來,很認真地說:“父親,其實這次槿兒落水,跟母親是沒有關係的……母親聽說我要爬上假山摘青梅,還遣了童嬤嬤過來勸說過我的,是我自己任性,非要爬上去的。”


    華槿頓了頓,聲音弱了下來,“我當時隻想著,外祖母待我們這麽好,她的壽禮自然要親力親為才能體現我的誠意,卻忘了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是女兒目光短淺,不自量力害父親為我擔心了。”


    華槿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父親,“但母親是無辜的,她不該受我連累,她一直盡心盡力的教養我,我出了事,她還不眠不休地守了我幾天,直到我蘇醒,她才離開……父親,您別跟母親置氣了好嗎?她還病著,不能多想的……”


    華釗很意外,他沒想到女兒竟然會為妻子說話,以前女兒多數時候都是來抱怨妻子冷落她的,像今天這樣想方設法地為妻子說好話,還是第一次。


    他心裏其實也明白,女兒落水的事跟妻子也沒什麽關係,但是看到女兒麵無血色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心就亂了,下意識就想找個人責問,而妻子是他最親近的人,很自然就成了他發泄的目標。說起來,也是他關心則亂了。


    華釗輕歎了一聲,問道,“你心裏真是這麽想的?”


    華槿重重地點頭,“女兒是真心希望父母親能夠和好的。”


    華釗有些欣慰,女兒真是長大了,都知道為他們考慮了……


    他彎腰把華槿扶起來,“父親本也不是真生你母親的氣,隻是最近朝堂上的事有點多,一直也沒時間迴去……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父親就算再忙,也會去跟你母親解釋清楚,也免得你心裏不安。”


    華槿雙眸一亮,“真的?”


    華釗瞪她一眼,“父親何時騙過你?”


    華槿抿了唇笑,“那倒沒有……擇日不如撞日,您現在就去碧霄院跟母親說清楚吧?”,說著就拖著華釗的手臂往外走,剛走了幾步,似乎又想到什麽,便又頓住,“不過母親這會子喝了藥,已經歇下了,您還是過一會兒再去吧……”


    華釗失笑,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腦袋,“我剛覺得你懂事了些,沒想到還是這麽毛毛躁躁……就算要去碧霄院,那也得等父親把手頭的事情先處理完,否則心裏惦記著政事,跟你母親又能說上幾句話。”


    華槿赧然,立刻就把華釗往書案推,“那父親快寫折子吧,我給您研墨。”,說著就拿了墨錠專心地研磨起來。


    華釗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沒拂了她的意,執筆就寫起了折子。落筆卻再無猶豫,很快就把呈報湖廣貪汙案的折子寫好了,他拿起折子細細檢查了一下,吹幹墨跡就放在了一旁,又拿了張空白的宣紙,把查案細節一一上報給大理寺卿顏大人。


    華釗專心地寫著,華槿就探頭偷偷瞄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奏折,見奏折上並未江擎的名字,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等華釗忙完已經接近晌午了,華槿怕父親留她用午膳從而耽擱了去見範氏的時辰,便也不敢多留,跟華釗說了幾句家常,就匆匆迴了沅芷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華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秦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秦琦並收藏華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