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們一夥人仍然在開個早會後往旅遊學校趕去。同事打趣道,“小劉啊,你那個小美人還來找你不,介紹一下認識吧。”

    “對對對,我說小劉你也別藏著掖著。”大夥附合道。

    “好啊,你不怕她難纏我就介紹給你們。”我笑道。

    我沒想到肖雨大早就在圖書館門口等著,大夥一看見就起哄。肖雨白了他們一眼對我說道,“你過來。”

    我對方曉軍道,“就擔誤一會。”

    跟著她走到一邊去我才問道,“你不用上課嗎?你不要上課我還要上班呢。”

    肖雨瞪了我一眼,我又道,“當我沒說。”

    肖雨又盯著我來迴晃了兩圈,才道,“你有沒有給我姐打電話?”

    我搖頭。肖雨罵道,“你怎麽這麽沒良心呢,我姐天天想著你,你連個電話都不打?我要是今天不來找你,你們完了工是不是又打算跑了再也不出現啊?”

    我點了支煙不吭煙。肖雨一把將我的煙搶過來扔在地上踩滅,“我們學校不準備吸煙。”

    “我們在圖書館也沒人叫我們不準吸。”

    “反正我說不準就不準。你說,為什麽不打?”

    我為難的說道,“小雨啊,我不是在考慮嗎?再說我連她手機號都忘了?”

    “你果然是個沒良心的。手機。”肖雨向我伸手。

    “幹嘛?”

    “拿手機當然打電話了,還玩啊?”肖雨沒好氣地將我手中的手機搶過來就撥號。

    我急道,“打給你姐我也不知道說啥啊?小雨,你就別鬧了好不好?”

    “誰跟你鬧了。”我看見肖雨撥了一串號碼就遞給我,“給我好好說,說到我姐高興為止。”

    我再沒說什麽接過手機,又響了兩聲,電話才接通。久違了的聲音,“誰啊?”

    我清咳了一下嗓子,“飛飛嗎?”我突然覺得我的聲音有點哽咽,又是一個因為我受苦的女人。

    “你是?……劉偉?”飛飛的聲音顯然也有些顫抖,難以置信。

    “不錯,我是劉偉。”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我的心情。

    此刻我覺得我可以感受到雙方的心跳聲,周圍的嘈雜聲都被我自動過慮掉了。

    “你還好吧?”良久,飛飛才淡淡地問道。

    “還行?你呢?聽說工廠倒閉了?”

    “嗯,是,我現在沒再找工作了,在家呆著。”

    “也好,有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我笑道,卻怎麽也覺得自己的笑很假。

    肖雨在一旁聽得煩了,“你都說些什麽啊?快說重點啊!”

    我瞪了她一眼沒理她。飛飛問道,“我怎麽好象聽見小雨的聲音?”

    “對,她就在我身邊。我們碰巧遇上的,我現在在一家裝修公司工作,正在她們學校給她們老圖書館翻新。”

    “難怪了。是她逼你打的電話吧?”飛飛微帶失望地說道。

    “其實我也挺想知道你最近的消息。”我尷尬地說道。

    飛飛自嘲地笑了兩聲,“也對,畢竟曾經是同事嘛。”

    我覺得一陣心痛,良久說不出話來,僅僅是同事嗎?

    肖雨見我不說話又急道,“我姐在說什麽?說什麽?”

    我又走到一邊去才道,“飛飛,聽說你要結婚了?”

    飛飛很自然地說道,“對哦,我本來是要通知你來喝喜酒的,誰知道你把手機號換了啊?現在正好了,你有空就過來吧,下個月五號,怎麽說我們當初也是玩得比較好的朋友嘛。一起來捧捧場啊。到時候記得多包點紅包就是了。”說完還傻笑兩聲。

    “嗬嗬,一定一定,有空一定過來。”我也像個傻子似的狂笑兩聲。

    “孬種!”我聽見肖雨在一旁罵道。

    我強忍著怒氣又對飛飛說道,“沒事我就先掛了,我還要上班。”

    “哦,那再見。”飛飛淡淡地說道,說完就掛了。

    肖雨又不屑地說道,“什麽東西,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又窩囊又沒良心……”

    我本來就壓了一肚子火,又聽肖雨再如此說,再也忍不住了,喝道,“肖雨,我警告你,我和你姐的事,你以後少管,不要以為你還小就可以放肆。”說完拂袖而去。

    肖雨在後麵一愣又道,“劉偉,你什麽東西?我就放肆你怎麽著?你還敢打我啊?……”

    我見周圍有不少路過的人注意到這邊來,懶得再理會她,徑直去圖書館上班。

    方曉軍看我臉色難看的走進來,不放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本想再擠出點笑容來,卻怎麽也擠不出來。我這究竟是怎麽了,不就是飛飛要結婚了嗎?又不是天塌下來,殷秀要訂婚我也沒見怎麽樣啊?至少我還有劉琴,不是嗎?我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卻怎麽也沒心情,大夥看我心情不好也不敢再拿肖雨開玩笑了。

    中午吃外賣那迴,我們一夥人坐在圖書館門口的花壇前,有幾個人經過的時候還對著我指指點點,“就是那個人,一早和肖雨吵架呢,還不知道因為什麽事。你說肖雨怎麽會和這種人不清不楚的啊……”

    “這難說,你別看肖雨漂亮,說不準人家就好這一口,你瞅民工那兩膀子多有力啊?”接著是幾個人哈哈大笑。

    我望著盒裏的菜竟食不知味,一旁一個同事看不過去一起身朝那幾個學生嚷道,“你他媽有種再說一次。”

    “你們幾個屁大的學生懂個屁啊?”一旁也喲喝道。

    那幾個人一看我們一群都是孔武有力嚇著一溜煙地跑了。

    一旁的同事還在罵罵咧咧,“都些什麽東西,你別往心裏去啊。”

    我又扒了兩口飯,實在沒味口,找了個垃圾桶往裏一扔,獨自先去工作了。

    下午收工挺早的,六點多就完成任務了,連外賣都沒叫。我對大夥叫道,“一塊喝酒去吧?”

    大家都是一愣,平時都是他們叫我,我都不去,到後來也懶得叫我了。現在一聽我喊,都附合道,“好啊,我們一起去聚聚,老大也去吧?”

    方曉軍笑道,“我能脫離組織嗎?”

    一群人開著公司的麵包車先把家夥都送迴公司,結果正好被陳怡美撞見了,大家嚷著叫她一起去,她先是怎麽也不肯,後來聽說我也去後,立馬屁顛屁顛地擠上車。令我一陣鬱悶。

    麵包車停在一家比較小型的飯店門口,叫啥“好再來”,俗得不能再俗的店名了。老板一看見我們就高興地迎了過來,“今天收工有點早了哦,你們的包廂,我還給你們留著呢。”

    大家也不客氣,一齊擠進了二樓一個包廂裏頭。大夥都顧著點菜,我喊道,“怎麽不上酒啊,先上兩打再說。”

    老板一聽忙答應,方曉軍笑道,“不用了不用了。”又轉頭對我說道,“來這我們就吃飯,吃完飯,我們再去個好地方喝酒。”

    我一陣不解,還好這裏的菜不錯,中午又沒吃什麽全倒了,味口很好,也不像失戀了的樣子。隻是為找酒喝找個借口罷了,不喝點酒怎麽能顯示我很痛苦。我心裏邊自嘲道。

    這群人果然沒有說謊,吃過飯後,我們去了一個叫“刺客”的酒吧,距這個“好再來”飯店不遠。男人門票十塊,女人免費。

    一進去就是震耳欲聾的感覺,勁暴的音樂讓人心血能沸騰起來,陳怡美在一旁解釋道,“這裏八點才開門,你看現在才開門不久就這麽多人,生意很好的。一直到晚上兩點才關門。”

    我哦了一聲,跟著他們在靠牆找了兩張桌子坐下,有幾個人就已經忍不住了衝進舞池亂扭起來,我見裏邊跳舞的什麽人都有,魚蛇混雜。

    喝酒的確很有氣氛。我叫服務員給我來兩打啤酒。服務員很快就給我送過來了,我二話不說操起一瓶就狂飲了半瓶,“對不起,先生,請當場付錢。”我瞪了他一眼,將酒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忽地站了起來,“我他媽還會少你他媽幾塊錢是吧?”這種氣氛總讓我想發泄一下。那服務員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了,“不好意思,這裏是我們酒吧的規矩。因為有些人總是喝醉了酒忘了結帳。”

    我一陣不爽地說,“我是這種人嗎?我像這種人嗎?……”陳怡美忙拉我坐下來,方曉軍也道,“不錯,你是第一次來這裏不知道,有些人經常喝了酒趁亂逃跑的。”說著就掏出錢包要結帳。

    我忙說,“不用不用,老大,說好今天我請客的。”

    方曉軍佯怒道,“就你那點錢?交完房租怕就沒有多少了吧。”

    我臉一熱,不好意思再說什麽,剛才的飯錢還好說,因為大夥經常在一起吃飯,所以都是aa製,畢竟誰也不比誰錢多。

    我也懶得想太多,先是和各個沒去跳舞的同事幹了幾杯,後來都顧著泡妞沒人理我,我便自個喝,陳怡美勸我別喝那麽多。我不屑地說道,“你誰啊你,我用得著你管嗎?”

    後來,再也沒人理我,隻是仿佛有人偶爾陪我喝了一杯。我看我都還是蠻清醒的,便又要了一打啤酒。再後來,好象我也跟著去舞池裏轉了兩圈。陳怡美的影子又在我周圍轉來轉去,一會變成飛飛,一會變成劉琴,一會又變成殷秀,轉得我頭暈。

    再後來,我仿佛聽見什麽“送他迴去……”之類的便再也不記得了。

    等我有知覺的時候,我感覺一陣頭暈,狠狠地拍了兩下,習慣性的起身要往衛生間跑。一起身才發現這裏完全不是我家。顯然是一個女生的閨房。想了半天應該是陳怡美。打開房門,正好陳怡美從客廳沙發上爬起來,眯著眼睛問道,“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你昨晚可吐得很厲害。”

    我一陣難為情,“謝謝,我現在就是覺得頭暈。衛生間在哪邊?”

    我走進衛生間後便用涼水狂衝了兩下臉,頭暈才稍好一點。又見衣服上全是汙漬,想必昨晚陳怡美沒好受過吧。我正在清洗的時候,陳怡美也起來了,在客廳對我喊道,“劉偉,昨晚你的電話一直響,我看你又醉得不醒人事……”

    我從衛生間衝出來,從她手上搶過手機,“你,你接了?”全是劉琴給我打過來的,看來是擔心我這麽晚沒迴去。

    陳怡美委屈地道,“我本不想接的,但看一直響,我怕有什麽急事,我就接了。”

    “然後呢?”我麵無表情地問道。

    “然後,我說了一句,誰啊,對方就掛掉了。”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我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頭。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是不是還嫌不夠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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