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想不到的是,我們還是走了挺長的一段路,才到一家名字“一品春秋”的茶館。走進去一看我就知道為什麽鳳姐會喜歡這裏了,首先入耳的是一陣古箏的聲音,正在彈奏的是“二泉映月”。茶館裝修古色古香,牆上張貼的古畫也不知是不是真跡,一間間地包廂之間是用古典屏風隔開的,窗口還坐落著幾盆植物,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我跟著鳳姐找了一個包廂忐忑不安地坐好,鳳姐笑道,“你別看外表挺高雅的,花不了幾個錢。”

    我嗬嗬笑了一聲。鳳姐又問道,“你喝過什麽茶?”

    “鐵觀音、碧螺春、龍井……都沒喝過,不過我喝過廬山雲霧茶,在廬山上麵一塊錢隨便喝。喝得最多的還是我老爸種的土茶葉,市價兩塊錢一斤。”我笑道。

    鳳姐也笑了,正好服務生過來,鳳姐便問道,“有沒有雲霧茶?上一壺。”服務生點頭稱是就退了出去。鳳姐轉頭對我說,“讓你看看,你在廬山喝的正宗一點,還是外麵喝的要好點。”

    我正想再開兩句玩笑,突然瞅著,包廂門口穿過一個熟悉的影子。我一驚,驚忙起身追了出去。

    一個身穿茶館服務生旗袍的女生,正端著一壺茶穿過我們包廂往裏麵走。劉琴?我輕輕叫了一句,我看她微微一愣,我更加確定是劉琴了,上前兩步拍她的肩膀。她急轉身“乒”的一聲將手裏的茶摔在地上了,我倆都嚇了一跳,我見熱茶濺在劉琴腳上,忙道,“你沒事吧?”

    劉琴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恍惚地搖搖頭,我顧不上其它,抓住她細小的手問道,“丫頭,說,你這是怎麽迴事?”

    劉琴嘀咕半天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我……我……”

    我怒道,“馬上走人。”

    正在這是一個男人走過來,“先生,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她是新來的,剛上班沒幾天,給你造成不便請原諒。”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男人,正是昨晚我送劉琴到公交站的那個,我最討厭的奶油小生,衣件不知道是清朝還是哪個朝代的服裝,靠!你以為拍戲啊?

    “先生,你沒事嗎?”

    “這麽護著她。你是什麽東西?”我冷冷地看了他兩眼,這時候鳳姐也出來了,看見劉琴顯然了解了大半。

    他尷尬地道,“我……我是她同事。”

    “同事?”我他媽最煩聽這個了,怒道,“同事了不起啊?我還是她男朋友!”

    劉琴卻在聽見我說是她男朋友之後就傻了。而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說什麽,半晌才沒底氣地說,“你?你這個人怎麽胡糾蠻纏?”

    我又冷冷地說道,“叫你們老板來,立刻給她結工資。”

    那家夥一聽就憤憤不平,“就這麽一點小事,你還要鬧得人家丟工作?你也太過分了。”

    “我看是你想丟工作吧?”我看著他冷笑道。

    那家夥這才滿臉怨氣地走了。我見旁邊已經引出些人來觀望了。又一把將劉琴拉過包廂,“進去”。

    劉琴低著頭不敢說話。我一個人在包廂裏來迴轉,“那家夥什麽東西,他以為自己是誰啊?丫頭是什麽人?”我又轉頭看向劉琴,“你需要他護著嗎?”

    “不需要吧?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這什麽裙子,開叉開得這麽高,你的腿很白是不是?有牛奶白嗎?”

    “這是旗袍。”劉琴低聲辯解道。

    “還敢頂嘴?我不知道是旗袍嗎?我不知道嗎?……”我憤怒地往椅子上一坐。

    鳳姐在一旁憋不住笑出聲來,我不解地望著她,很好笑嗎?

    鳳姐清嗽了一下道,“你剛才……樣子很激動。”

    我正在解釋,包廂裏走進一個三十來歲還留著長頭發的男人,後麵跟著那個小白臉,那男人一見鳳姐就笑道,“我說是誰脾氣這麽大呢?原來是小鳳來了啊,你來了也不招唿一聲,我這個老同學好盡盡地主之宜啊。你可是好一陣子沒來了。”

    “我脾氣大也不敢在豪哥這裏撒野啊,是我這個小朋友。”

    原來是同學啊,難怪整得跟個藝術家似的,隻可惜是個寞落的藝術家,淪落到開茶館的地步了。叫豪哥的這才轉頭看我笑道,“這個小兄弟別見怪,我們這個服務員的確是新來的,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您看在小鳳的麵子上放她一馬。”

    鳳姐笑道,“可沒這麽簡單哦。”

    豪哥又爽朗地笑道,“這當然,你們要喝什麽盡管點。我請客。”

    “我要你現在給她結工資。”

    豪哥為難的正要說話,劉琴便先道,“我不要”。

    “丫頭,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劉琴哼了一聲,“我才不是小孩,我就不要,我喜歡這份工作。”

    豪哥這好象才意識到我和丫頭認識,“你們?……”

    鳳姐笑道,“他們是情侶,他本以為他女朋友在什麽大公司上班呢,誰知被你拐到這裏來了,人家能不生氣嗎?”

    豪哥尷尬地笑了笑,“清官難斷家務事啊,劉琴,今天你就不用上班了。”

    劉琴一聽就急了,“我不要,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豪哥笑道,“我是說你今天放假,你們商量好了,明天來上班還是來結工資隨你。”

    劉琴這才沒作聲。豪哥又道,“你們先慢慢聊吧,我叫人給你們上一壺好茶。”

    那個小白臉也憤憤地看了我一眼跟著走了。

    我盯著劉琴不說話,劉琴緊張地坐在我對麵鳳姐的旁邊,還扯了扯鳳姐衣服。鳳姐笑道,“劉偉,才多大點事,你至於嗎?”

    是啊?我至於嗎?我這到底是生誰的氣啊?因為自己沒用?要劉琴去做服務生養活?還是恨劉琴欺騙自己?還是看見那男的不爽了?我腦袋一陣暈。

    一會一個服務生就上來一壺茶,還給我們一一倒上,鳳姐端在手中滿足地聞了聞道,“脫你們的福,免費喝一迴好茶,極品碧螺春。請你的錢也省了。”

    劉琴也輕輕嚐了一口,“好茶,我在這裏做了這麽多天都沒享受過。”

    我沒好氣地說道,“是不是用長江三峽中遊的活水泡的?”也顧不上燙牛飲了一口,又道,“還行,就是不太解渴。”

    鳳姐一陣無語。

    我又對劉琴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怎麽迴事?跑到這裏來了?”

    劉琴望著我又喝了一口才淡淡地道,“那工作不好,我就換了一份唄。”

    我心想丫頭一定又受了不少委屈,但鳳姐在場也不便說便道,“迴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劉琴低著頭不敢說話,鳳姐拍拍劉琴勸道,“怕他做什麽?他心裏不知道多在乎你呢?你沒見他剛才撕牙裂嘴的樣子啊?”

    劉琴一聽又樂了,還帶著羞澀地看了看我。我心想,天哪,我不會真愛上了這個小丫頭吧。看她樣子毛都沒長齊,肖雨比她小看起來也比她成熟。

    接著是鳳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後來又說請我們吃午飯,我說,“算了,我現在一肚子的茶。”便拉著丫頭辭別了鳳姐。鳳姐跑去和豪哥打聲招唿,劉琴又迴去換衣服。

    我在門口點了支煙等丫頭,這他媽的鬼天氣,昨天晚下還下雨來著,現在又是熱得叫人恨不得能全脫光才好受。

    “你真是劉琴的男朋友?”

    我迴頭一看,是那個小白臉。我冷笑道,“你覺得不像嗎?”

    那家夥也不冷笑道,“可是我記得劉琴對我說過,沒有男朋友的。”

    “你為什麽不再去問問她?”我說完懶得理會他。

    正好劉琴也出去了,對那家夥說了親熱地說了聲,“明天見哦。”

    我看了不爽,拉上劉琴就走。劉琴這才轉頭看我,接著又反手挽住我。走了一陣我才甩開她的手,“你不嫌熱啊。”

    劉琴嘻嘻地笑道,“哥,你在吃醋。”

    “去,我會吃醋?丫頭,你的幽默有進步。”

    劉琴哼地一聲,走在前麵。

    我又問道,“別的女孩子,大熱天的都帶傘,你怎麽不帶啊。”

    “我忘了啊。再說了,我早上出來的時候又沒什麽熱,晚上迴去就更用不上了。”

    我心想也是。

    和劉琴坐公交直接到我們那鎮上,又被劉琴拉著去買菜,有些天沒吃到劉琴炒的菜了,我也嘴讒。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說的,俘虜了男人的胃就俘虜了男人的心,看來我是中招的症狀。

    看著劉琴又出現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竟然出現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劉琴轉身看到我笑道,“你餓了嗎?”

    我不由自主的點頭,劉琴嘻嘻一笑,從鍋裏夾了一片青菜到我嘴邊,我目光盯著劉琴不移的張開嘴接住了青菜。

    劉琴高興地又夾了一片給我吃。

    我笑道,“你再不把菜鏟出來,就炒爛了。”

    劉琴驚叫一聲忙動手。

    吃飯的時候,雖然沒有幾個菜但我還是很滿足,吃得津津有味。

    劉琴放下碗看著我,我不解地望著她,“吃啊?”

    “哥,你好多天沒吃過飯了嗎?”

    我嘴裏都是飯迴答不清楚,劉琴又道,“要不我就不去茶館了。我天天給你做飯好不好?”

    我吞下最後一口才說話,“算了吧,你覺得哪裏做開心就哪裏做吧。”我心裏也覺得我在茶館的行為有點神經質了。

    劉琴又道,“哥,你在茶館裏說的話還算數麽?”

    “我說什麽了?吃飯的時候少說話,有益身心健康。”

    劉琴噘著嘴生氣地看著我,“我就知道你拿我開心。”

    我夾了一堆菜往劉琴碗裏放,笑道,“好好吃飯,我說話什麽時候不算數了。”

    “真的?那你要親我一下。”劉琴羞澀而勇敢地看著我。

    “親你?沒毛病吧?我一嘴的油。”

    “我不管,你說過說話算數的。”劉琴撒嬌似的拉著我的手不放。

    我隻好胡亂地在劉琴臉上親了一口,她才興奮而又羞澀地低頭吃飯,這種矜持讓我心猿意馬,怎麽以前就沒這感覺呢?難道我天生有戀女情結,這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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