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個通宵的工作累得我是四肢無力,陳智利已經表示不想幹了,燕子也決定發了工資後迴九江。其它人也都心神不定,誰也說不準什麽時候會一個決定就跑了。曹哥走後打電話給我們,一個人去了邯鄲。老李也來過電話說在昆山找了上海一份搞設計的工作,還行。

    之後我又去找過飛飛幾次,不過態度不冷不熱的,讓人很泄氣。

    這些天燕子他九江的老婆又打電話給他哭了幾次,更加堅定了他迴九江的想法。他見我猶豫不決更是每天見麵都要說服我和他一起迴去。我隻能敷衍了事。我是一個很感性的人,雖然有時候又理性得可怕,隻能說馬克思他老人家說的人是矛盾的綜合體是正確的。

    快到發工資的那幾天,整個公司更是彌漫著一種複雜的氣息。燕子去人事部拿辭職報告的時候還順便幫我拿了一張。後來老王知道了,叫燕子也幫他拿一張。我們聽說後都認為不可思議,卻又覺得情理之中。老王怎麽說也是一個老模具師,來黃岩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幫老胡,結果受到待遇卻也是經常通宵開銑床,和一個普通銑床工人沒什麽區別。況且自從上次出現失誤之後又出現過幾次,雖然老胡不會當麵罵他,卻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我心道,散了吧,全散了吧,無所謂了。

    這天,在測量室,再次領教到老胡的胡纏蠻纏。我們在測空間一個三維不規則部件的時候。因為有個一弧度,所在我們決定用測弧的方法會比較準確一點。可是結果測出一大串數據給付師傅,他看不懂。當時老胡也在裏邊,付天明大概是覺得很沒麵子,於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們在外麵測可從來沒有這樣測過。”

    我心裏也有氣,自己看不懂還怪別人。我便道:“一個點一個點測不如整個圓弧一起測來得標準。”

    老胡一聽就教訓我:“我搞三坐標搞了八年,我隻相信打點,你們給我好好打點,沒叫你測弧,你測什麽弧啊?你以為你很懂了是不是?有我懂嗎?我搞了八年三坐標還會不知道怎麽測最標準?對吧,小付。”

    我心裏極度鄙視,上迴還說搞檢具搞八年,現在變成搞三坐標八年了。

    我沒再說什麽,隻好規規矩矩的一點一點測。

    老胡又道:“別不服氣,年輕人要謙虛。罵兩句怎麽了,上海大眾那個誰,就是被我罵了兩年,現在怎麽樣了?還是到處都在搶的人才啊。昨天還打電話請我過去玩,我懶得去。像你們這樣的大學生啊,什麽也不會,就要多罵……”

    我徹底失望了。

    誰知吃飯那會,老胡跑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多吃點肉,年輕人多吃點肉。”說著就給我飯盆裏夾肉。

    我更是鬱悶得不行,老胡啊,你學別人一張一弛,可不可以學像一點啊。我看到旁邊陳風他們都一副嘔吐的樣子看著我。結果是整個葷菜,包括我的,我都沒有動。

    我對陳風道:“我快要崩潰了,老胡就是一變態更年期,總一天我會被他整成精神分裂的。”

    陳風說,“劉偉,你不會真想走吧?”

    我黯然地點點頭道,“是想走,隻是現在還放不下飛飛。”接著我又笑道,“不過也沒什麽,反正她對我也是愛理不理的,沒什麽意思。”

    陳風看著我歎道:“偉哥,我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忘記你高中那位,我倒真想見見是什麽樣的人。”

    “很普通的一個人,不過也很怪的一個人。”我笑道,心裏卻想著真有這麽一個人嗎?

    “你真不應該為了一棵樹,讓整片森林失望了。你說你走了這麽多桃花運,哪次你好好珍惜了。要不是不歡而散,要不就是你逃走了。以前大學還可以說你是玩一玩,現在都出來工作了,你還想這樣混下去啊。”陳風問我。

    我聽陳風這麽一說我,我也真不認識自己了。我鬱悶地找煙抽,火機居然不知道在哪,陳風給我點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才無力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陳風教訓我道:“每次你都這麽說,這麽想的,結果每次你都要讓幾個人傷心。”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也許我該找飛飛聊聊。

    可是每次遇見她的時候,飛飛都不冷不熱地給我打聲招唿就走了。眼看就到發工資的那天了,拿了工資燕子就要交辭職報告了。

    沒想到這時候飛飛卻發短信來,叫我晚上去她那裏,有事相商。

    也不知道飛飛是打聽了我這個晚上不用通宵還是怎麽的。我去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

    門沒有關實,我沒敲門就直接進去了。這次我在門口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手機關了。

    飛飛見我進來,便叫我把門關上。我看她氣色還好。

    我關上門,飛飛用她的杯子給我泡了一杯茶。

    我坐在床邊問道,“你說有什麽事和我商量?”

    飛飛點點頭,靠在桌子旁邊站定才淡淡地說,“聽說你們打算迴去?”

    我掏出煙正要點,想了一下,這裏是飛飛的閨房,正要放迴去,飛飛又說,“你想抽就抽吧,沒關係。”我一聽這才點上。

    吸了幾口,我才說,“暫時決定過幾天發了工資就辭職,因為怕老胡一分錢也不給,這樣至少還可以要迴一個月工資。至於後麵的那點錢,再說吧。”

    飛飛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半晌才失落地道,“也好,反正我男朋友也快迴來了。”

    我黯然地說,“可以講講你和你男朋友的事嗎?”

    飛飛想了一陣道,“他比我大兩歲,住在我們家不遠,和我一起長大的,從小到上學他一直就照顧著我,後來我高中輟學後,他才告訴我他想娶我。那時候他已經在這邊模具廠工作了一年,我當時還小什麽也不懂隻是覺得他對我很好,就什麽都聽他的,線切割也是那時候去他們廠開始學的。後來,他嫌這邊工資低了,便去了東莞。再後來我就來這這個廠做了一個組長。前一陣子,他老說不放心我想迴來,我則叫他在那邊安心工作。”說這一切的時候飛飛始終是以一種平靜的語氣說出來的。

    可是我心裏卻透不過氣來。抽著煙沒說話。突然想起很多事,第一次見肖雨的時候她就告訴過我飛飛有男朋友的,再後來飛飛幹脆說把她妹妹介紹給我,還要我等幾年,以及第一次吻飛飛的時候,她也告訴過我她有男朋友的。隻是我不以為然罷了。

    想了許久,我見煙已經燒完了,才在鞋底弄滅煙蒂,扔進垃圾筒裏邊站起來說道:“天晚了,我迴去休息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要開門,飛飛從背後緊緊地抱住我,輕輕地說,“偉,為了我你會留下嗎?”我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迴答。

    飛飛又轉到我前麵,雙手搭在我勃子上,飛飛看了我幾秒鍾,就墊起腳尖,將她那一對熱唇向我滿是煙味的嘴上貼過來。這是飛飛第一次主動吻我,以前就是有點迴應,也完全屬於被動。而這次被動的換成是我了。飛飛熟練地向我展示她的吻技。

    我頓時心裏激起了一團欲望之火。我們雙雙倒在了床上,彼此都很默契,沒有一句多餘的話。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完全是我一個人在動,而這次飛飛的主動讓我很快進入了狀態。

    我們幫助彼此更快地將衣服脫光,很快我們就坦誠相待了。飛飛將我壓在身下,再次向我展示她的唇技,飛飛的紅唇熟練地像雨點一般紛紛落在我的脖子上、胸膛上。我心裏一陣痙攣,太爽了。

    “熟練”我心裏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字,讓我一下從巔峰的頂點上摔了下來,全身變得毫無欲望。我自認為不是一個有處女情結的人,但我仍然有著傳統的大男子主義。或者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麽想的。總之我是一秒鍾間徹底無欲望了,仿佛從欲望的巔峰跌入了穀底。

    我輕輕地推開飛飛,找到我的衣服,穿了起來。將飛飛平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對於飛飛默默流下的淚水,我裝做沒看見。我淡淡地說了一句,“早點休息。”轉身走出了飛飛的房門。整個過程飛飛都沒說一句話,隻是默默地看著我流淚。我心裏邊一痛,但更多的是失落。

    我的人生我究竟在追求些什麽,或者說我想得到什麽。我萬分低落地走出飛飛那棟樓。在樓下抽了兩根煙,覺得應該沒什麽事了才迴我們那棟樓。

    陳風見了我問我去哪了。

    我笑道:“不是說要走了嗎?我不過是和飛飛商量商量罷了。”

    陳風那小子色色地問,“你們怎麽個商量法。”

    我又笑道:“你能想到什麽法就什麽法。”

    “靠,不說算了,你和燕子要是走了,我就幫你把飛飛,還有那個賣衣服的,也叫什麽燕子的一起收了。”陳風囂張地說道。

    “你有本事你收便是了。”我懶得理他,點了支煙抽了起來。雖然我強迫自己笑嘻嘻的,可還是不太盡人意。畢竟我不是天生的演員。

    陳風問我,“你不會又被飛飛拒絕了,還是又搞了一個強奸未遂?”

    我鄙視地看了一眼陳風,對著燕子的房喊了一句,“燕子,過兩天我和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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