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那會才知道,燕子是走迴來的,因為車子載不下這麽多人。大夥拿他好好笑了一通。後來聽燕子講,老胡跑到派出所,見到所長後,雙方都客客氣氣的,沒一點意思。

    可笑的應該是,派出所來了廠裏後的事,吳總給人家亮出一本軍官證,囂張地說:“我有一本這個也要辦暫時證嘛?”誰知人家幽默地頂他一句,“你就是有兩本也得辦。”

    從張誌嘴裏學出來,暴笑全場。誰知吳總從後麵湊過來問道:“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我們光顧著笑了,沒注意吳總什麽時候出現了,大夥全愣了,張誌尷尬地說道:“正講一成人笑話呢,吳總今天不進包廂吃飯啊?”

    “噢,那個何總今天忙,所以我也不好搞特殊,和你們吃一樣嘛。”吳也尷尬地迴道。我心想你平日是進去沾個光,今天何總不在,人家不鳥你吧。

    大家都嗬嗬地傻笑,吳總又道,“哦對啦,下午你們別迴去太早,幫我搬個桌子迴去,我放電視,小劉你們以後看電視也方便啊。”

    我操,從你有這個電視我們就沒有去看過。

    大夥心裏不爽也沒辦法,隻得答應。

    誰知道下午上班那會,老胡給我們三坐標測量室搞來一張髒兮兮的桌子,樂嗬嗬地道,“那個誰,這個桌子就給你們用吧,擦幹淨點還是蠻新的。”

    我一想不會是吳總的那張吧,陳智利聽我一說,“沒這麽巧吧,管他呢,正好這裏沒有,我們裝做不知道就是了。”好不容易我們將桌子抹了個一塵不染。乍看還看不出來就是剛才那桌子呢。

    正當自豪期間,吳總就牛屁哄哄地推門走了進來。我裝做什麽也不知道地叫了他一句,他臉色很難看地左顧右盼,之後才瞄準那桌子,摸了摸上麵還有水,是我們擦過還沒有全幹。激動地說道:“就是這張,就是這張,怎麽跑你們這了?”

    我心想,一張桌子而已,有必要這樣大動靜嘛,這就是某些人的劣根性。沒辦法。

    我不解道,“什麽就是這張啊。”

    吳總氣憤地說道,“這張桌子就是我中午要你們給我搬迴去的桌子。你們什麽時候偷過來了。”

    靠,我心裏很生氣,有用詞這麽用的嗎?陳智利無辜地說道:“我們不知道啊,是胡總搬過來的。”

    我也笑道,“哦,這就是您說的那張桌子啊,我說怎麽這麽巧啊,廠裏一下閑出兩張桌子來了,這也容易,你和胡總說一聲就是,他一定不會和你搶的。”

    吳總也聽出了我的譏諷,丟下一句,“我去找你們胡總”就跑了。小小不屑道,“沒見過這麽貪小便宜的人。”

    我一興起,將吳總的曆史全鬥出來了,笑得小小肚子痛。

    過了不久,吳總又跑過來了,頤指氣使地對我們說道,“我已經和你們胡總說過了,下午你們幫我把這桌子搬迴去。”這神情就像國內某演員在肥皂劇裏演的皇帝一樣讓人惡心。

    我皮笑肉不笑地答應了。

    我見他走後才狠狠地罵了一句“shit”。小小問我什麽意思,我訕訕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罵人的,你看誰不爽,你罵shit就沒錯。”

    小小也狠狠地罵了兩句“shit”才解氣。

    吃晚飯的時候吳總又跑過來交代一句,我看著他的背影說道:“你能不能讓我吃完飯再說,搞得我沒味口。”

    還好小小給了我鑰匙,我強迫陳風了好一會才答應來幫我們搬,三個人累了個半死,才弄迴去。

    陳風道:“媽的,廠長老爸給我們的跑步機我們懶得搬,結果給別人搬東西累了個休克。”

    “操,還藝術家。”我將桌子朝吳總房間門口一扔。開了自己房門扒在床上不想動了。

    陳風也進來問我,“你說這日子我們還能幹三年嗎,現在還沒到一個月,我他媽就受不了了,老胡說的高手高手到現在還沒個影。那兩個小子天天弄七弄八,理都不理我們。”

    我給陳風發支煙歎口氣道,“你就別指望什麽高手了,自己慢慢摸索吧。”

    “摸個雞毛,我們幾個到現在還沒一點頭緒,老胡自己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唉,要是有許亮他們以前做的東西拿來看看就好了。”陳風躺在床上點燃自己的煙。

    我無奈地說道,“這許亮不給有什麽辦法。”我也點著狠狠地抽了一口,媽的最近太鬱悶了。突然心中一動,急道:“許亮以前旁邊那台電腦現在誰在用?”

    “不知道,可能是燕子吧,你知道上次老何來了看那桌子擺得像教室一樣,當場就叫我們給重擺了,那時看老胡的臉色才解氣啊。那些新電腦都沒注意,亂移了一通。你想到什麽了?”陳風驚喜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神秘地道,“嘿嘿,我還藏了一個法寶,你們一定用得上,走,我們尋寶去。”

    我拉上陳風去加班。

    誰知剛跑下樓就遇上飛飛,我傻笑道,“嘿嘿,你好啊,好久不見哦。”

    飛飛一怔,“你好……對了,我正有話和你說……”。

    我突然覺得沒勁,“我現在有事,以後聊吧。”就和陳風朝廠裏去。

    陳風問我,“你怎麽一點也不熱情啊。”

    我說,“你沒看人家對我都冷冰冰的,我有必要一張熱臉往冷屁股上貼嗎我?”

    “這倒也是,你也想想辦法,這樣拖下去對生殖器生育不好。”陳風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操,你這什麽想法。”我毫不留情地給了陳風一拳。

    迴到辦公室的時候,隻有燕子一個人在,這樣也好,正方便。

    我直奔燕子,“讓我看一下”,說了一句就搶過鼠標,查看最後一個盤已使用空間。操,空的。

    我問陳風,還有可能是哪台,陳風也記不清楚。燕子一問清楚情況卻也不知道是哪台,我隻好一台一台的試,結果三台下來都沒有。我記得當初我把許亮的東西拷過去後沒刪啊,難道我記錯了,還是他們不小心刪掉了。

    陳風又問我看什麽,說他也看看他的電腦有沒有。

    我沒理他,直接走過去一查看,二十多個g,罵道:“我操,你是豬啊,硬盤裏少20個g都不知道啊,我修改好屬性,打開來一仔細找,果然找到了許亮以前設計的所有東西。

    陳風也知道我在幹嘛了。燕子他媽的更爽叫我直接共享,我這說這樣不好,到時候叫陳風挑一點共享好了,畢竟裏麵還有所謂的公司機密。

    陳風問我什麽時候搞過來的,我把當日那事一講就想起來,罵我奸詐。

    我笑道,人在江湖豈能不留一個心眼。

    這個時候其它人也陸續迴來了,我說晚上迴去再討論吧。他們也鄭重地點點頭。

    當晚老胡沒來,我去下麵看老王開銑床,老王問三坐標我學得怎麽樣了。

    我說還好了,獨立操作沒什麽問題。

    老王也替我高興。

    我又問老王“你以前說的那個那上海大眾的高手什麽時候過來教我們啊。”

    “哦,他啊,我上個星期打過電話給他,他這陣沒時間,我下個星期再打個電話給他看看吧。”

    既然都這麽說了,我有什麽辦法,看來指望高手是沒戲了。我又和老王去廠外抽煙聊天聊了許久,差不多就下班了。陳風他們來叫我迴家。

    路上告訴陳風老王的話。陳風輕鬆地道,“沒關係,現在我有他們以前設計的原稿了,我還不信搞不出來,我看檢具再難也難不過模具吧,那邊設計部的不是說了嗎?簡單得要死。”

    我也替陳風高興。

    和他們迴到家的時候,我見吳總房裏亮著燈,便叫上二樓所有人上四樓開會去。

    四樓的人都無聊,在打牌聊天,見我們上來,張誌笑道,“幹嘛?全上來了,開會啊。”“說對了,我們要召開第一次無產階級代表大會。”陳風道。

    我也笑道,“沒什麽事,就是上來聊聊天,下麵吳總在,隔牆有耳。張誌,你那模具怎麽樣了。”我看他比較會吹牛,隻好先問他了。

    張誌,“我這邊能怎麽樣,天天就打光,拿張破紗紙磨同一個地方,磨了好幾天了,我怕再過一陣子,我就什麽忘了怎麽裝pro/e。”

    另一個人說道,“我是根本沒事做。”

    一聊開,大夥都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尤其是我們做檢具地那個慘啊,經常遭老胡罵。又什麽也沒學到。

    陳風見大夥沒這麽吵了才對檢具設計的那幾位講了一下我藏寶的事,大夥一聽都有歡唿,我聽了心裏覺得悲哀,這都21世紀了,還要搞得跟封建社會一樣,偷師學藝,也真夠可笑的。

    張誌在大家高興之後又說道,“我可能過幾天要走了,我已經和家裏聯係過了,迴河北那邊工作。”

    大家一聽都很沉重。如果是真的,那張誌就是我們之間第一個逃兵,如果這是一聲戰爭而我們是戰士的話。

    其它人也有幾個表示了正在考慮要不要走,又走去哪。

    有時候我總在想我們如果就這樣走了到底是對是錯,你說這學不到什麽東西,又發揮不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我要走。可是麵對困難的時候我們不是應該迎頭趕上嗎,要不然以後會造成陰影,一遇到困難首先想到的不是克服而是逃。

    唉,生活總是矛盾的,我也動搖了我要呆三年的決心,如果我呆三年,我將一輩子做一個高級打機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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