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匈奴人和談的事兒還是交給了衛渡遠來辦,此事倒也簡單,也沒談多久這其中諸多事宜都弄得差不多了。


    這次的和談是匈奴人主動提起的,亦有匈奴臣服大昱的意思,匈奴自然是要吃虧些的,最後便定好了匈奴每年向大昱納貢。


    現今他們就圍繞納貢一事說了起來,一來二往,衛渡遠倒是提大昱賺了不少,不過,他們還有個條件。


    ——必須兩國通商。


    衛渡遠聽聞這消息後當即挑了挑眉,心道,萬野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他這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如今他心頭也有了底,當下就同意了,這和談條約倒是簽得快。


    對於餘錦瑟的事兒,萬野到底是不甘心的,在簽完和談條約後,他又提議同衛渡遠切磋切磋武藝。


    衛渡遠自是曉得萬野的意思,他也想好好同萬野較量一番,教教他,讓他別總惦記著別人的媳婦兒。


    兩人的功夫都是極好的,這廂切磋,在場的士兵無不起哄,看者皆熱血沸騰起來。


    “好!”


    “將軍,厲害啊!”


    兩人交手倒不像是一般的切磋,而是打著全副精神在對敵。


    萬野一拳向衛渡遠麵門而來,衛渡遠見招拆招,迎麵而上,一把握住了他的拳頭,然後上半身往後一錯,再捏著他的手往後一拿。


    萬野見狀,忙伸出另一隻手來格擋,又將局勢拉了迴來。


    兩人你來我往一番,始終沒分出勝負,眼見著天黑了,時辰也不早了,一旁的明副將忙叫停兩人。


    “既然是點到為止,今兒就作罷吧。”


    兩人扣著彼此的的手臂,對視半晌,終是沒再繼續。


    萬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笑道:“還真是老了啊。”


    衛渡遠禁不住嗤笑出聲:“承認我的功夫不錯很難嗎?”


    萬野萬沒想到衛渡遠會說出此番話,愣了半晌才豪爽笑道:“沒成想大昱還會出你這樣的人。”


    衛渡遠斜了萬野一眼,也不怕他生氣,不客氣道:“大昱地大物博,人自然也是不一樣的,個人有個人的個性,哪裏就能一概而論了?這可不是萬野將軍的眼界啊!”


    萬野搖了搖頭,道:“是我狹隘了。”


    要說衛渡遠為何這般,一是因著他知道萬野的脾性,是斷不會去計較這等事的,二是萬野有謀算,更是不會因著這樣的微末小事斷送了兩國的和談。


    “如今也晚了,萬野將軍若是不計較不如留下來用飯?”


    萬野到底是搖頭拒絕了,頓了頓,他複又開口道:“恕在下冒昧,不知衛將軍你同念雪姑娘是什麽關係啊?”


    衛渡遠不悅地掃了萬野一眼:“知道冒昧你還問?”


    萬野嘴角牽起抹苦澀的笑意,這輩子他大抵是第一次這般低聲下氣了吧。不為旁的,就為著這久久無法平息的悔意和不舍。


    “別人的媳婦兒,你還是甭惦記了。”


    衛渡遠不是個軟心腸的,看著萬野這般放低姿態的模樣就能說出什麽好話來,他能迴答他不過是想讓他死心罷了。


    他還不忘火上澆油道:“別做不厚道的事兒。”


    餘錦瑟在這兒的時候他定然是不會這樣說的,要是說了隻怕她要跟他鬧脾氣了,說他不顧全大局。


    確是,為了以絕後患,最好是不要將錦瑟的身份暴露出來,但他就是想告訴覬覦錦瑟的那些個人,這是他媳婦兒,誰都甭想動。


    萬野沒再說什麽,當即就告辭離開了。


    既然這邊事兒了,衛渡遠就打算拔營紮寨往京城趕了。其實,這也是皇上的意思,說是隻要和談妥當了,直接帶著龍行軍迴去便罷,不用再寫奏折上報。


    衛渡遠倒是樂得這樣,畢竟現今京城局勢緊張,他沒跟著錦瑟一起迴去,他著實不放心。以前種種更是讓他釋懷不得,他們分別了太久了。


    話分兩頭,這廂餘錦瑟已趕到了離京城最近的縣城。她一路上緊趕慢趕的,這會子要進京城了,她自然是要好好拾掇一番的。


    換迴女裝,戴上一副淡綠的耳墜子,再在頭上戴一根白綠的玉簪,將頭發簡單地半挽起,淡淡地再塗抹一層胭脂,這便作罷。


    明月邊為餘錦瑟梳理著頭發,邊道:“夫人就是好看,不論多簡單的頭飾都是別有一股風韻。”


    明玉也在一旁附和著:“是啊,夫人生得好看,怎樣都是好看的。”


    明玉現下跟餘錦瑟鬧熟了,話也多了起來,在餘錦瑟和明月的雙重影響下,時不時還會開些玩笑呢。


    餘錦瑟在房間內歇了會兒,就下樓去同人一起用飯了。不過念著錦瑟的身份,到底是沒直接大喇喇地坐在大堂用飯,而是要了個隔間,隔著一張屏風的。


    這是錦瑟要求的,為的是打探京城的消息,又不至於暴露自己。


    果真,幾人沒吃幾口飯外麵的人就小聲鬧起來了,似乎人人都在說這事兒。


    “你們聽說了嗎?京城的天兒變了!”


    這人怕惹禍上身,特意壓低了聲音,可就算如此,餘錦瑟幾人也聽得明明白白。尚不說這時候用飯的人少,就說還在用飯的幾人顯然也對此事很是好奇,都靜下來豎著耳朵聽著呢。


    那人顯然既怕惹禍上身,又想著在旁人麵前露個臉,待人問了才願意接著往下說。


    “這幾日京城城防愈發嚴了,還換了好幾撥人,都是不常見的。”


    “嗨呀,這事兒算什麽?這守城的士兵上百人,你個個都認識?”一人滿不在乎道。


    那人不服氣了,當即拍桌子道:“守城的士兵是不少,可守在門口的就那麽幾個,將領也換了。我這消息來得可靠,是我一在城防營當差的遠方親戚說的。”


    一自作聰明的人又駁了那人的話:“那更是不可能了,要是有大事發生,還不有人將他們看管起來?有你們說話的份兒?”


    餘錦瑟知曉事情並不那般簡單,她不知道這人是如何從他當差的親戚口中得知此事的,但她知道,恭親王該是要動手了。


    餘錦瑟飯也吃不下了,隨意地再夾了筷子菜就迴自己的房間去了,隻是這注定是輾轉反側的一晚。


    翌日一早,丁實就偽裝成馬夫帶著餘錦瑟幾人往京城裏去了,至於被衛渡遠派來保護她的人皆盡隱匿了起來。


    到了城門口,餘錦瑟探頭往外瞧去,就見有不少人被攔在了外麵,隊伍排成了長龍,盤查得很是嚴密。


    明月有些急性子,看著這副境況不禁皺起了眉:“夫人,你說這得排到什麽時候啊?”


    餘錦瑟麵色凝重,小聲叮囑道:“到了京城便不許再喚我夫人了,隻能是小姐。”


    明玉和明月兩人雖都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表示聽進去了,甚而明月還不忘掀起車簾子探頭對坐在外麵的丁實囑咐此事。


    餘錦瑟見狀,很是滿意,不忘玩笑道:“看你表現如此好,也不讓你等了,就讓你享受一番特權。不過,僅此一次,插隊的舉動委實不好。”


    話罷,她便讓丁實直接將馬車趕到了城門口。


    明月見狀,甜甜應了,嘴裏還道:“我還從未享受過如此待遇呢。”


    走到盤查士兵近前,他們立時被士兵給嗬斥了。


    餘錦瑟也沒有說什麽,直接讓丁實塞了一錠銀子給盤查的士兵,士兵見狀,雙眼發亮,當即改了口,也願意讓他們插這個隊,不過他們還是得排查。


    餘錦瑟這會子敢斷定京城裏是出了事兒了,說不得已經變天了,不然這些個士兵不至於謹慎至此。


    好在她手上還是有個信物的,是恭親王給的一塊兒玉佩,說是他的子女皆有的,她幹脆將這塊兒玉佩拿了出來,讓丁實遞給盤查的士兵瞧。


    那士兵一見,果真認得,忙垂首行禮:“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小姐,是小人的錯。”


    餘錦瑟抬抬下顎,示意明玉開口。


    明玉會意,當即開口道:“小姐說無礙,你們也是盡忠職守罷了。”


    那士兵又是一番千恩萬謝,躬身送餘錦瑟的馬車離開才繼續盤查要進城的百姓。


    而這會子的餘錦瑟卻是愈發肯定京城出事了。


    這塊兒玉佩她拿出來原不過是為了試探一番,看看這些個守城的士兵是不是恭親王的人,如今他們既然識得這玉佩,想必是他的人了。


    她心內百感交集,麵上卻是不顯,隻讓丁實驅馬往恭親王府去。


    到了恭親王府門口,就見門口守了不少人,餘錦瑟讓丁實上去打探一番,那些個人隻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餘錦瑟卻是立時猜出其中意味,這是皇上發難了。


    餘錦瑟當下下了馬車,吵嚷著說是要進去,還說自己是恭親王的女兒。守在恭親王府外麵的士兵一聽,又找了恭親王府的下人盤問了一番,終是將她給放了進去。


    她也沒閑著,一踏進府門就讓人帶著她去尋恭親王了。


    到了恭親王府住的院子,管家見了她很是驚訝了一番,但到底是經過風浪的,也知曉她在恭親王心中的地位,當下也不敢怠慢,立時轉身進屋去通稟了。


    沒等一會兒,就聽裏屋傳來動靜,餘錦瑟一抬頭就見恭親王滿臉欣喜地往她這邊行來,胸中陡生出一股窒悶之感,最後不過是化作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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