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師太“嗯”了一聲,似乎認為她說話得體。

    紀曉芙續道:“那人笑了笑,說道:‘一個人的武功分了派別,已自落了下乘。姑娘若是跟著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學中別有天地。’”

    滅絕師太聽紀曉芙轉述的那人的話,就覺得挺有道理的,問:“那你跟他了沒有?”

    紀曉芙臉上一紅,道:“師父,他是個陌生男子,弟子自然不能跟他去。”

    “可弟子千方百計,躲避於他,卻始終擺脫不掉,終於為他所擒。”說到這裏,紀曉芙聲音越來越低。

    滅絕師太心裏有了猜測急忙問道:“那後來怎樣?”

    紀曉芙低聲道:“弟子不能拒,竟失身於他。他監視我極嚴,教弟子求死不得。如此過了數月,忽有敵人上門找他,弟子便乘機逃了出來,不久發覺身已懷孕,不敢向師父說知,隻得躲著偷偷生了這個孩子。”

    滅絕師太沉吟片刻,道:“可憐的孩子。唉!這事原也不是你的過錯。”

    窗外,張小魚與小不悔在偷聽,張小魚瞧了瞧小不悔,小聲道:“原來你爹是這樣子的”

    小不悔瞪了他一眼,生氣道:“不許你說我爹壞話。”

    “好~好~不說,不說!”張小魚雙手投降。

    屋內,滅絕師太歎了一口氣,道:“那你如今怎麽打算?”

    紀曉芙低頭垂淚道:“弟子由家父作主,本已許配於武當殷六俠,但此遭變故,隻求師父恩準弟子出家削發為尼。”

    滅絕師太搖了搖頭,似乎在替自己這徒弟不值,“那個害了你的混賬男子是誰,你若果出家了,你女兒怎麽辦?”

    紀曉芙低下頭,吱吱不敢語。

    滅絕師太師兄孤鴻子是楊逍‘害’死的,紀曉芙知道若是報出楊逍名字,她師父定然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想想也知道,自己師兄被楊逍‘害’死,如今最疼愛的徒弟又被楊逍給‘害’了,她如何接受的了。原著裏,滅絕師太逼著紀曉芙去殺楊逍,紀曉芙不肯,滅絕師太便已峨眉金頂綿掌印在紀曉芙天靈蓋。

    紀曉芙不敢說話,張小魚也猜到她所思,小聲叮囑小不悔一句,接下來他無論做什麽,讓她都隻管點頭,或者不說話也行。

    張小魚看紀曉芙額頭冷汗都冒出來的,當即也不敢躲耽擱,擁著小不悔腰肢,輕身一躍便落到房間裏麵。

    滅絕師太與紀曉芙似乎都沒想到旁邊還有人在偷聽,見張小魚和小不悔出現頓時嚇了一跳。

    不過紀曉芙如今心裏發虛,擔心滅絕師太殃及到張小魚和小不悔,在張小魚出現後趕緊給他遞眼色,想讓張小魚帶小不悔走。但張小魚竟像是沒看見,反而目光直直的盯向滅絕師太。

    紀曉芙的異狀,她自然也看在眼裏,心裏奇怪紀曉芙為什麽不把那男子的姓名告訴自己,難道是她對那男子有情,怕自己去尋那男子的麻煩?

    小不悔想去叫‘娘’,卻被張小魚牢牢拉住,不過她想到張小魚之前的話,便不再掙紮,反而安靜了下來。

    張小魚看著滅絕師太道:“師太,紀姑姑既然不想說,你就不要難為她了”

    滅絕師太看紀曉芙如今的樣子,張小魚又出來阻止,原本還沒什麽,但此刻見兩人瞞著她,她就越想知道,“她既然不想說,那你替她說!”

    “讓我替她說,那也行!”張小魚一臉得意,繼續說:“久聞峨眉有一掌法,名叫‘金頂綿掌’,你若不用劍法,能勝得過我,我便告訴你。”

    說完,滅絕師太耳邊似乎傳來一道虎嘯鷹啼之音,雙眼一凝便見麵前這少年竟招唿也不打便朝自己攻來。她眼睛盯著張小魚雙爪,見其手指之上似凝一層金色真氣,心裏很是訝然,口裏道:“小子,你小小年紀竟已經突破先天之境!”

    她雙手也不含糊,張小魚既要看她峨眉的金頂綿掌,她便讓他看。金頂綿掌本是剛中帶柔,柔中帶些剛,她見張小魚直來直去,也不想占了這小孩的便宜,以峨眉九陽功運轉綿掌至手心,猛然間朝揮出。

    砰~

    電光火石間,張小魚似乎沒想到老尼姑反應這般的快,爪掌相擊誰也不可後退,這一退便弱了氣勢。

    茅舍裏,桌子椅子被內力引的翻飛,滅絕師太的綿掌若是碰到桌角,這些角角邊邊應聲而碎,張小魚鷹爪若留在地板上,便是幾道抓痕。

    滅絕師太內力比張小魚深厚,但聽耳邊時時傳來虎嘯鷹啼之聲,便往往內力提不到最高點,兩人三四招已過,心下皆暗歎對方功夫了得。

    紀曉芙瞧見張小魚竟與自己師父鬥的有來有往,不由得驚奇,小不悔不懂這些,但卻一點都不怕,不過心裏不怕,人卻躲在了她娘親身後,也算是機靈。

    倏忽間,便聽房間有些搖搖欲墜的聲音,原來是兩人把房間房梁給砸折了,房間沒了房梁便沒了支柱,張小魚頓時不敢再打。

    廢話,這房子,這小院如今都是他的,要是弄塌了,那他可就虧大發了。看滅絕師太那吝嗇樣子,估計也不會賠他錢財,忙說‘不打了,不打了’!

    滅絕師太對一小孩出手,本已失了道義,贏了也沒人會誇讚她,輸了那就丟臉丟到家了。見張小魚不想打,也就停了下來。

    不過峨眉最出名的乃是劍法,當年峨嵋派開山祖師郭襄郭女俠劍法名動天下,相對來說峨眉金頂綿掌倒是沒劍法那般厲害。

    “小子,這下你可以說了吧?”滅絕師太依舊沒忘記詢問的事。

    “喂,師太!”張小魚瞪了她一眼,“這你就不講道理了,我又沒打輸,你也沒打贏,我隻是怕這房子被打壞了!”

    見滅絕師太又一著急,張小魚趕緊說:“告訴你也行!”

    張小魚的嘴騙人的鬼,他看了看滅絕師太,本來就沒打算告訴她實話。實話實說是要命的,有時候善意的謊言反而更適用。貌似金庸的小說裏多是老實人,而古龍的小說則多是人精狐狸的多,很多時候把人騙了你還在給人家倒數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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