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啊,那些晶瑩的淚珠滴滴掉落,順著臉頰從領口滑入了她的身體。


    冰涼的濕意觸碰著她身上的肌膚,言歡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他要把自己送走,他要親手將自己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


    他還真是大方。


    窗外淅瀝瀝的下起了春雨,第一場的春雨,來的這般的蕭瑟。


    手機嗡嗡的震動,言歡仰起頭,將眼眶裏的淚水倒迴眼中。


    拿過手機,她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點開後接通,“我考慮清楚了,我答應你,我現在就準備過去。”


    她轉過頭,看著這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如今她就要徹底的離開了,那些過往,一遍遍的像電影放映的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永遠都記得他出現在警局將自己領迴家的一幕,隻是那些曾經,早已經覆水難收。


    她沒有收拾東西,隻是簡單的將自己的證件錢包等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關上房門,屋子裏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腦海中。


    再見了,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從今起,他們之間再也沒有情誼。


    從樓上下來,客廳裏麵沒有人,言歡順利的就走了出去,打開大門的瞬間,卻是眼眸猛地縮了縮。


    眼前的男人,渾身攜帶著一股無法令人靠近的冷意。陸勵成低垂著頭,深邃的眼裏覆蓋了一層層尖銳的陰狠。


    猩紅的猙獰,讓她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雙腿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微微的眯起了眼,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讓人發寒,“歡兒,你這是要去哪?”


    “我……我想去看看琉璃。她受傷了,我……隻是想去看看她,然後跟時雨吃一頓飯。”她忐忑不安的抬起頭來,手指掐進在掌心裏,強忍著心裏的那股不安。


    低低的一聲嗤笑,從男人的喉嚨骨裏溢出,不屑的意味濃烈。


    陸勵成勾著那雙狹促的眼尾,扯著唇,似笑非笑,“是嗎?難道不是歡兒要離家出走,或者說要暗地裏捅我一刀?”


    “不是,我沒有。”


    言歡臉色猛地一白,心裏的想法被人看穿。他如此直白的開口,平靜無瀾的淡然,卻是一把不帶血的刀子插在了她的心髒處。


    她迅速否認,死死的咬著自己的雙唇,“你把我都送人了,難道還不允許我去見她們最後一麵。陸勵成,好歹我也跟了你這麽長時間,難道還不能滿足我這最後一個這麽小小的請求?”


    眼睛裏閃爍著晶瑩的濕意,那般楚楚可憐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陸勵成看著她這般的可憐模樣,眼裏黑白分明的眸,已經布滿了層層的蛛絲,裹的密不透風,讓人覺得窒息。


    他冷笑,“是嗎?要不要我放給你聽聽?”


    男人取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電話的那一瞬間,屬於她的聲音跟著慕斯年的對話全都暴露。


    言歡臉色驚變,她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那帶著極度的憤怒恨恨的盯著男人,“你竟然在我手機上裝了監聽器!陸勵成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不成!”


    難道他就真的這麽厭惡自己,非得要把自己送給其他男人嗎?


    難道他就不能看在以往的那些溫存而心慈手軟放過自己嗎?


    言歡的身體仿佛是被人挖開了一個大大的窟窿,此刻被風吹透,涼涼的空洞感侵襲了她的意識。


    “為什麽要這樣?難道你就不能對我心慈手軟一點?陸勵成你究竟有沒有心啊?”


    男人像似聽到了可笑的笑話,低低的嗤笑了一聲。


    他掀開眼,帶著譏誚的諷刺,“我可是商人,心慈手軟是懦夫的表現,我這顆心,早就是黑的。”


    他步步逼近,將顧言歡鎖在了他的胸膛中,“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這個大門半步,不然,我就讓慕斯年永遠都看不到明天的陽光!”


    “陸勵成——”


    言歡尖銳的叫著他的名字,眼裏全是驚恐的慌亂,“你已經害死了我父母,他們欠你妻兒的命也已經償還清了。我們已經不欠你了,為什麽你還要攥著我們不放。你已經毀了我,為什麽還不放過慕斯年!”


    “你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害死了他一次不夠,難道還要在害他一次?陸勵成你就不為自己積點陰德嗎?你就不為自己的子孫後代積點福嗎?”


    她失控的朝著那個深愛的男人大吼,眼眶裏的淚水唰唰的一直往下掉。


    他不但要把自己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他還要再一次對付自己的最後的一個親人。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如此殘忍狠毒。


    言歡不禁在想,自己到底愛他什麽?


    她怎麽愛上了一個這樣如財狼虎豹的人。


    “顧言歡,你給我閉嘴!”他陰鷙的眼,逼迫的鎖在他的眼中,一把扣住了她的下顎,猛地低下頭就咬住了她紅色的唇。


    嬌嫩的唇瓣被他咬破了皮,言歡吃疼的想要躲開,卻是被他鎖住了下顎,偏偏不能動彈。


    那熟悉的氣息竄入她的全身神經,言歡有些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直到她被他禁錮在了牆壁時,那粗糲的指腹落在她柔嫩的肌膚上,言歡才猛地清醒,她張口恨恨的咬著他的唇,那濃烈的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蔓延,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液。


    她抬腳,使勁了全身的力氣狠狠的踹向了他,陸勵成沒有防備,疼的一下就鬆開了手。


    言歡趁著這個機會一把將他推開,眼裏帶著憤恨的濃烈厭惡。


    陸勵成閉了閉眼,抬手擦了擦自己唇瓣沾染的血色,叫來了管家吩咐著不準讓顧言歡離開半步。


    ……


    慕斯年在約好了的地點等著顧言歡,門鈴響起,他見著是送外賣的女人,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狠戾的拳頭一下就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鼻梁骨都快被人給砸斷,他連連往後退開了幾步。


    鼻子上有溫熱的東西瞬間流了出來,慕斯年伸手一摸,一手都是鮮紅的鼻血。


    “慕斯年,你有本事就堂堂正正衝我來,別將言歡牽扯進來!你買通鑒定中心的人製造假證明,如果讓她知道,你以為她還會幫你?”


    陸勵成幾個大步就跨了上前,拽著慕斯年的衣衫,英俊的臉上毫無半分的溫和。


    “有本事你就去告訴她,看看是她信你還是信我?你現在在她心目中的信用度為零。”


    “慕斯年,言歡不是你的鐵盾,她承受不起你的利用折磨。如果她有什麽,你一定會後悔的!”


    陸勵成攥著男人衣衫的手指都緊了緊,猩紅的眸子帶著警告。


    嗤嗤的嘲笑出聲,慕斯年邪肆的挑起那雙風流的桃花眼,“她是我什麽人,後悔心痛的夜隻是你。”


    “混賬!”咬牙切齒的怒罵了一句,陸勵成一把甩開,隨身摸出了一疊照片扔在了他的臉上,“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出來,她還活著。”


    看著陸勵成離去的背影,慕斯年眯眼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照片,臉色瞬間驚訝。


    ……


    春雨唰唰的下個不停,一直到了傍晚時竟然開始打了春雷。


    言歡鎖在自己的那間臥室,害怕的蜷縮著自己縮在角落。


    她害怕這樣的天氣,如今更是害怕,那個男人將她囚困在這裏,她出不去,隻能眼睜睜的等待著自己像物品一樣被他送給其他男人。


    不隻是餓的太久,還是太過傷心難過。言歡隻覺得胃裏一陣陣的不適,那種惡心的反胃,讓她忍不住的想要嘔吐。


    可是,她卻又吐不出,隻是難受的堵在胸口處,讓她慢慢的絕望。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言歡驚的瞪向了門口處。她隻是愣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就跳下床,光著腳板衝了過去。


    雙手死死的擰住門鎖,她隻感覺手腕處一陣陣麻木的疼。


    門鎖被人打開,房門被人強勢的闖開。男人一身風雨的強勢闖入。


    他低垂著頭,頭發微濕,眼裏散發著如同野狼般尖銳的森冷幽光。


    言歡不由的往後退,“你……你要幹什麽?”


    “歡兒,你做了些什麽難道不知道嗎?”他逼近,身高腿長的他一下就將她逼到了絕路。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竟然真的背叛自己對付自己。


    陸家跟溫家投入了近乎一半的身家剛拿下了政府的項目,負責人卻是被檢舉抓到嫖娼包養,所有的項目被暫停。


    資金斷裂被凍結,項目又被暫停。


    陸家跟溫家此刻就是如履薄冰。


    而操控了這一切的幕後之人,他千算萬算,卻沒想到竟然是家裏養著的這個小東西。


    果然他是養了一條白眼狼,關鍵時刻,轉頭就是咬得他鮮血淋漓。


    身後就是那張大床,言歡無處可逃,想要從旁邊逃過,卻被他一手攥住,用力一扔就將她甩在了床上。


    她像一隻小雞,就這麽隨意被人丟棄。言歡皺著眉頭迅速坐起身,男人陰鬱的身影就覆蓋而來。


    “陸勵成你不要碰我,別用你的髒手來碰我!睡一個被你親手送給其他男人的人,你不覺得自己很孬很惡趣嗎?我不準你碰我!”


    她帶著哭腔的嘶吼,“我這樣肮髒的人,你就不怕送出去被人退貨。不要碰我,我嫌太髒!”


    “放心,蔚藍已經幫你約好了手術。”


    他眼裏炙熱似火,帶著濃烈的情欲,言歡怎麽能不清楚他此刻要做些什麽。


    隻是,這樣的他讓她覺得很惡心,又要睡自己又要將自己送給其他人。


    修長冰涼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睡了你又怎樣?做個修複手術一樣用,你,隻不過是我手中討好男人的工具而已!”


    心上被捅的窟窿漸漸擴散,言歡黯淡的眼光死寂。


    這就是她的價值,從開始他收養自己,就是等著這一天。


    她還自以為自己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原來,她比其他人更不如。


    腦子裏一遍遍響起李婷的那些詛咒,她覺得自己是傻到了極點。


    那個時候,隻怕這個男人就像是看著一條寵物般的在嘲弄自己。


    她閉上眼,淚水從她眼角滾落。


    男人重眸暗了幾度,他抿著唇,強勢而又粗暴的進犯,一遍遍的折騰著她。


    身體變的不像是自己,言歡很疼,那種心碎的疼,身體上的疼,讓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


    黑眸陰森,男人的臉上浮現著陰狠的戾氣。他看著身下那死咬著唇的女人,清冷的麵目,帶著絲絲厭惡。


    胸口盤旋了一口惡氣,陸勵成捏著她的下顎,讓她疼的忍不住低唿了一聲。


    “顧言歡,睜開眼看著我,看著我。”


    她不舒服的哼了哼,卻始終是閉著眼,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會是一種侮辱。


    男人惡劣的碰撞,使壞的抓著脆弱的柔軟。“叫出來,怎麽不叫!”


    言歡睜開了眼,清冷的眸子裏帶著淡漠諷刺的笑,“你讓我隻有厭惡,怎麽能叫。”


    男人受到了嚴重的挑釁,他冷哼一聲,隨即卻是像失控了的野馬,朝著那最終點瘋狂不停的馳騁。


    外麵,風雨交加,濕透了整個城市,帶著寒冷的涼意。


    言歡聽著那些風雨敲打聲,她想,如果自己就這麽死了,是不是就不會痛苦了。


    不知道到底持續了多長的時間,她也不清楚他到底嚐試了多少種的花樣。到了最後,她承受不住的昏睡了過去。


    言歡很累,她疲憊的撐不開有,隻想著就這麽一直睡下去。


    身上突然一涼,言歡被冷的從睡夢中醒來,她睜開眼,惺忪的眼前就映入了男人那張無情冷漠的臉。


    “起床,半個小時後離開上醫院。”


    “去醫院幹什麽?”言歡不安的眨了眨眼,她昨晚昏迷前才恍惚想起,自己生理期已經超過半月。


    她害怕的盯著她,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他冷蔑的揚了薄薄的唇,陰森無情,“蔚藍替你約了修複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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