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躺在床上,閉著眼,耳邊是寂靜的蕭瑟。


    門口處傳來輕微的聲響,言歡一下就驚的睜開了眼。她就見到了黑夜中走進的男人。


    氣息渾濁,帶著渾然冷滯的怒意。那雙眼,幽森的暗光,在這濃重的黑暗裏,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言歡抱著身上的被子縮了縮,“你怎麽進來的?你到底配了多少鑰匙!”


    明明她迴到自己房間時都鎖上了門,為什麽他總是會有那麽多鑰匙,總是輕而易舉的就闖了進來。


    陸勵成薄唇揚著諷刺的弧度,他幾步欺身逼近,雙手將她囚困在了床角牆壁跟著他的身體之間。


    “顧言歡,為什麽你要答應喬越然的求婚!你喜歡上了他是嗎?”


    他質問的冷厲,像自己的玩物被人給奪走霸占。淩厲的視線割在她的臉上。


    言歡被他這樣的眼神給刺得心驀地一痛,她扯著唇,輕輕嫋嫋的笑著,像似在講訴著別人的無關緊要。


    “難得有一個這麽愛我又願意娶我的人,難道我不該答應嗎?”她譏嘲的睨了他一眼,“難道你還會娶我?還是你既要娶喬蔚藍又要把我養在身邊當情婦?”


    男人深諳的眼孔飄散著一絲的暗色,他牽扯了自己菲薄的唇瓣,卻是無法開口。


    “陸勵成,喬越然跟我求婚時,哪怕你隻要站出來說一句話,我都不會答應。可是,我真的太自以為是了。”


    言歡眯著眼笑,覆著淺淺薄涼的痕跡,狐媚的一雙眼看著他。


    “這次,喬市長許了你什麽好處?陸勵成,你告訴我,讓我明白一下我顧言歡到底有多少價值。”


    她肆意的笑,沁著涼意的指尖輕掠過了他的下巴,那裏有著些許胡渣的堅硬,咯著她的手指。


    她是太傻了,才會把他偶爾的溫柔當做了救贖。


    卻始終忘了,他是一匹理智的可怕的狼。


    “陸勵成,你答應過我,不會把我送給別人。可是,你卻眼睜睜的要我答應其他男人的求婚。你還真是狠心得狠啊。”


    “你就不怕,這一次我離開,就真的不再迴來了嗎?你給不了我安全感,因為是你不愛我。我患得患失,是你從不在乎我的感受。”


    她淒涼的閉了眼,喉嚨哽咽的發疼,“陸勵成,我放棄你了。”


    腦袋猛地撞在了身後柔軟的靠椅上,她驚的睜開眼,男人兇狠的唇已經壓了下來。


    柔嫩的脆弱被他的手指掐的生疼,言歡憤怒的睜開眼,抓著他抓著軟嫩的地方,“陸勵成,不準碰我!當我決定嫁給喬越然的那一刻,我就不會在做對不起他的事了!”


    “對不起他的事?”男人不屑的冷哼一聲,那雙手卻又故意惡劣的使壞掐的她小臉都疼的緊緊皺了起來。


    “你這是要為他守身如玉了?你難道忘了每一次我都能讓你叫個不停。你早已經習慣了我,現在你想要換人?你都不怕它滿足不了你嗎?”


    陸勵成惡劣的咬在了她圓潤精巧的鎖骨上,她疼的沒有忍住叫了出聲。


    他嗤笑清嘲的斜睨著她,“我都還沒動作你都叫了起來,顧言歡,你看看你像什麽樣!你以為喬越然見到你現在這般的浪蕩,他還會要你?”


    嘴唇堵住了她,言歡連反駁都無法在繼續。就這麽被他兇狠的懲罰。


    言歡被折騰的喉嚨發啞,連話都說不出。隻是,她記得在迷迷糊糊陷入昏迷中,男人曾在她耳邊說過什麽。


    似乎是他告訴她,求婚不是結婚,他低低喃喃的讓她耐心等自己一段時間。


    那個時候,她是全身都疼,腦子裏也早已是火車般的轟隆聲覆蓋,隻當成了是夢裏的一場幻覺。


    言歡疼的連走動都覺得極其不適,她忍不住的咒罵了男人一句。


    不用去想,言歡都知道自己肯定是有撕傷。她自己單獨去了醫院,在醫生那鄙夷的目光下,拿來藥之後就匆匆的逃了出來。


    是啊,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去婦科看這樣的撕裂傷,人家隻會以為她是被人包養了的小三,然後為了討金主歡心把自己給弄成了這樣。


    言歡從醫院跑出來,準備迴去時,卻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失魂落魄拐到了後院的花園裏。


    杜時雨?


    她怎麽會在這?


    言歡跟了上前,她循著堵時雨走過的地方。卻見到了她蹲在地麵上,壓抑得哭得不能自己。


    “時雨,你怎麽了?”言歡上前,杜時雨一聽到言歡的聲音,整個人猛地一震,迅速將手裏的一張檢查單子藏了起來。


    “我沒事,就是心裏有點難受。”


    杜時雨站了起來,用著另一隻空著的手擦了擦自己眼裏的淚水。


    言歡靜靜的盯著她,許久才輕聲的歎了口氣,“時雨,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可是我是把你當成朋友的。如果有什麽你可以告訴我?”


    時雨的眼眶徒然又控製不住的噙了淚水,言歡上前握著她的手,“上次到底是誰抓了你,發生了什麽事?”


    淚珠清脆的掉在了地上,時雨忍不住的一把撲進了她的懷裏,抱著她,哭的渾身都在發顫。


    她不敢去迴憶那晚的一幕,她被抓走後就送到了那男人的麵前,然後被人強行灌下了藥物,她好不容易從裏麵逃了出來,可是之後的事情她全都記不清楚。


    隻是,她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物一絲不掛,身上遍布了斑駁的痕跡,身下也是火辣辣的刺痛。全身都是被人施暴後的殘痕。


    她不敢去報警,也不敢告訴任何人。她害怕被男友知道後就嫌棄的拋棄了她。


    隻是最近身體有些不適,她害怕自己會感染性病艾滋,這才偷偷跑到醫院做檢查。


    “言歡,我這輩子都毀了。我連那個男人是誰都不知道,我……不敢麵對蕭陽,我甚至害怕他的觸碰。他一直以為我都是幹幹淨淨,可是我……”


    “我覺得自己好髒,我快活不下去了。”


    ……


    言歡不知道自己在外麵漫無目的的閑逛了多久,她腦子裏全是杜時雨抱著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畫麵。


    那麽一個精靈可人的人啊,怎麽就會被人給沾汙了身子。


    她在想,如果當時,隻要陸勵成一句話,隻要他派人去搜尋,杜時雨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街旁兩邊的路燈都亮了起來,發出昏黃的暗色。


    她不知走了多久,雙腳都酸軟發疼,看著大街上一片喜慶的紅色,她才發覺竟然都快到春節了。


    家家戶戶都期待著團圓,可是她卻沒有這樣的期待。


    她沒有家,陸家老爺子對她雖然好,但是畢竟不是親人,何況陸家有著一個極其不待見她的陸夫人。


    陸勵成,那個她喜歡了這麽多年,她曾想過生死不渝的男人,卻沒有任何可以在溫暖她的地方。


    坐在藥店外麵的椅子上,寒風唿唿的吹在她的臉上,冰冷的涼意如如同皮鞭抽在她的臉上,硬生生的疼。


    她不想迴去,卻又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宋琉璃被溫晏霆那個瘟神給囚困在了身邊,杜時雨如今都快崩潰絕望。


    她就像個沒有家的流浪者,不知道終點。


    一輛黑色的熟悉車輛在她麵前停下,言歡眼眸顫了顫,車窗落下,男人那張深邃冷硬的側臉,讓她忍不住的想要逃。


    “顧小姐,陸先生在車上等你。請跟我們過去,如果不去,那隻能得罪了。”


    言歡被高大的保鏢拎著手臂就塞進了車裏,她伸手去開門,卻是車門被人迅速給鎖上。


    “放我出去!我不要跟你走!我要下車!”


    言歡轉過頭,如血侵透的眼眸都裹著層層密不透風的暗色。


    她憤怒的瞪著他,雙手打不開車門,惱怒的抬腳踹了幾下車門。


    車子停下,言歡坐在車裏一動不動。男人打開自己身側的車門,冷聲低斥,“下車!”


    “我不下,打死我都不下去。這裏不是我的家。”


    言歡冷冷的勾著頹然的弧度,淬了冰的冷意,一粒粒鑽入了他的血液裏,涼得沁骨。


    男人抿著唇,臉上淡漠的神色終是有了幾分的不耐,他眯了眼,手指緊了緊,“下車,最後一次。”


    “我不下,這裏不是我的家我進去幹什麽?”


    難道要繼續迴去給他當免費陪睡的陪睡女?


    砰的一聲,車門被他甩開,發出了刺耳的聲響。言歡怔了一秒,她就被人給強行抱了出來。


    “放開我,陸勵成,我現在是喬越然的未婚妻,你不能碰我!”


    言歡被他抱在懷裏,她掙紮著想要從他懷裏逃開。


    啪的幾聲,脆生生的在客廳響起。


    言歡臉頰猛地紅透,這個男人竟然就這麽在客廳,當著李媽的麵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臀上。


    她隻覺得自己快要羞恨欲死,這個男人,她真懷疑他是不是神經錯亂。


    挫敗的被他抱上了樓,言歡隻覺得身心疲憊。


    “陸勵成,難道你跟喬蔚藍結婚了,你還打算把我養在身邊?在你眼底,我到底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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