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們的目光在蘇陶陶的身上打量,他們並不認識蘇陶陶,但心中猜測應該是王爺的女眷。


    “陶陶,你有什麽想法?”顧成禛知道蘇陶陶不會信口開河,給她端了一張凳子,免得她久站虛弱。


    蘇陶陶指著地圖上麵的河流說道:“這運城四麵環水,第一步就是掐斷源頭的水,然後再挖一個缺口讓護城河的水排出去……”


    “餿主意!那護城河的水體積龐大,水渠是能工巧匠用了三年才修建完成的,我們就是有幾十萬的精兵去挖,也要用一個多月,如今的情況可不能讓我們這麽做!”左將軍不屑的看了蘇陶陶一眼,婦人之見貽誤軍機。


    “我尚未說完,將軍就著急了,請幾位耐心的聽我說完。”蘇陶陶並不惱怒,隻是客氣的行了一個禮,然後接著說道:“我們隻需要動用三千人去挖這些就好,其餘的人去這幾個地方挖開暗處的水路,將讓人渾身無力的藥物投進其中,城中的人一旦發現水有毒時間久了就會出現內亂,這時我們再用火炮攻城必定事半功倍。”


    蘇陶陶的手在地圖上標記出了地下水脈的位置,因為沒有人看見鬼醫的緣故,他們並不清楚蘇陶陶是如何知道地下水脈的。


    在場的將軍們思考了許久,最後商議試一試蘇陶陶的方法,連夜就開始了動作。


    夜晚的運城外火光通明,顧成禛帶著蘇陶陶散步查看情況,一手牽著她,一邊的擔心的詢問是不是有不適。


    “夫君,我表哥的事情如何了?還沒有消息嗎!”蘇陶陶還記得自己與表哥分開時,表哥眼中的堅決,還有那身後不絕於耳的兵器碰撞之聲,如今她都夜夜噩夢,希望表哥能夠平安。


    “那些山賊因為我起兵的緣故,在路上已經被剿滅了,尚未找到這些人當中的知情者,我已經叫人去辦了,你別太擔心。”顧成禛看著蘇陶陶擔心的模樣,眼中的神色複雜。


    “若不是表哥,我根本無法來到你的麵前,過了運城我們就能和白鈺聯係上了,希望透過白鈺的情報我們可以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蘇陶陶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天上的星辰祈禱著。


    城樓上,運城的守城將領正在查看著顧成禛軍隊的動靜,看著顧成禛正在挖水溝,忍不住嘲笑了起來。


    “毛頭小兒異想天開,這護城河中的水豈是這麽容易就能排幹的,不自量力!”


    一旁的副將也哈哈大笑起來,眼中寫滿了對顧成禛的嘲諷,覺得顧成禛這位皇子一路上能夠這般順利的來到運城全屏的是運氣。


    一夜的功夫,溝渠已經挖了一大半,守城的士兵卻一點都不緊張,一如既往的吃喝。到了下午慢慢的都感覺渾身無力倦怠非常。


    “將軍,城中的百姓都中毒了,有人在水裏投毒!”小兵匆忙來報,將軍的神色顯得有些嚴肅起來。


    “傳令下去,讓士兵不許再喝水,全部戒嚴查看敵人動向。”時間又過去了一日,堅持不住的人喝了水暈了過去,沒有喝水的人因為口渴也暈了過去,城中一片愁雲慘霧。這時竟有的幾個保持清醒的士兵看見了城門外的火炮整齊的排列,一顆一顆的火球投到了他們的城中。


    城中火光衝天,但士兵們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無奈之下隻好開了城門投降。


    將軍們想不到不過是兩天半的時間,他們沒有損失一兵一卒就解決了運城這塊難啃的骨頭,一時間軍心鼓舞一路上勢如破竹直逼京城腳下。


    城牆上,蘇錦堂看著顧成禛的五十萬大軍壓境,頭上冒出了汗水,他很清楚京城這個彈丸之地根本守不了多久,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可是他要如何才能逃過一死呢?


    “你們給我守好,本將離開一會兒。”蘇錦堂吩咐了身邊的副將,急衝衝的迴了蘇家,此時老太君正跪在佛像前念經,聽見兒子的腳步聲皺了皺眉。


    老太君見蘇錦堂進了屋子來,身上穿著鎧甲一瞬間還以為是老太爺迴來了,眼神之中有些恍惚。


    “如今城外的情形如何?”老太君剛開口,蘇錦堂的臉色便顯得有些鬱鬱,叫人給自己的倒了一杯茶來,眼中帶著疲憊。


    “不好,我看雍親王是勢在必得,如今宮中零露雖然做了皇後,但皇宮已然是一座孤島,如此下去我看頂不住了。”


    老太君聽了蘇錦堂的話,跺了跺手裏的龍頭拐杖,眼中帶著怒火說道:“你這是要準備背主投降不成?”


    蘇錦堂見母親隻一眼便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但若是這麽下去破城不過是早晚之事,如何能夠讓自己的以卵擊石,還不如早早開了城門跟顧成禛投誠免了罪過。


    “我怎麽就生養了你這麽一個不濟的兒子,我蘇家跟太祖打天下,一門忠烈隻侍奉君王,當今皇上乃是皇上親自的上稟太廟的太子所繼位,你卻要背叛君王做那辱沒門楣之事……”


    老太君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蘇錦堂攔腰截斷,一雙眸子裏罕見的帶了幾分強硬。


    “今日我來見母親不是為了和母親商量的,而是希望母親將手中的龍頭拐杖交給兒。”


    一聽蘇錦堂竟然打起自己龍頭拐杖的主意,老太君忙把自己的拐杖牢牢護住,卻見兒子越發逼近。


    “你幹嘛!你真的想要忤逆我,坐那不忠不義之人!”蘇錦堂和老太君隻不過爭執了幾下,便將拐杖搶在手中,眼中難得的神情嚴肅。


    “母親,事關蘇家生死,原諒孩兒忤逆母親!”蘇錦堂跪下來磕了三個頭,老太君眼中含淚,卻半句話也不再多說,待到蘇錦堂站起身來迴頭向外走,卻赫然發現蘇繼堂站在院中,身旁跟著好幾個陌生人,那一身的裝扮赫然是南疆服飾。


    京城之中,這般明目張膽的穿著南疆人的衣服,毫不避諱這些人必然底氣十足。蘇錦堂還未開口,就看見那人中走出一個頭領一樣的人物攔在了蘇繼堂麵前,對著蘇錦堂說道:“國丈大人這是要拿著龍頭拐杖去往何處?莫非是要去城外與雍親王議和?”


    “你們是誰,為何闖入我府邸,繼堂你帶這些人進來做什麽?”蘇錦堂一開口,就見其中一人將刀子放在蘇繼堂的脖子上,一條血痕明顯。


    “京城蘇氏國丈一家,本來就認定凋零,如今隻有這蘇繼堂一個獨子,將軍想要和雍親王投誠無非是為了保護這蘇家的香火血脈。可是我聽聞蘇大人已經不能生育子嗣,若是這獨子今日沒了,即使您求了雍親王平安,兩位無用之人又能做什麽?”


    聽這南疆人說了這話,蘇錦堂心中一冷,心知是要那蘇繼堂的性命做要挾了,蘇繼堂自與沈家小姐私奔之後便音信全無,如今出現卻是被人威脅做棋子,蘇錦堂心裏惱恨,卻也不得不問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大人也看見我的衣裳樣式了,與我南疆有利的自然是希望大人死守京城,斷絕不能放了雍親王的軍隊進來,不然無論大人如何都是要斷子絕孫的。”


    蘇錦堂聽了這話,胸口悶出一口鮮血,但強壓著不讓人看出來,硬生生吞了迴去,臉色蒼白雙眸帶著血紅。


    “哼,老夫就是死也不會……”蘇錦堂還想說硬氣話,卻見對方真的要在蘇繼堂脖子上割開血管,又不得不妥協下來。


    蘇陶陶到了京城,便想著法子的給城中傳遞消息,希望能夠幫顧成禛兵不血刃就將京城拿下。


    聽說是蘇錦堂的鎮守京城,蘇陶陶心中還有些高興,隻要給蘇錦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必然手到擒來。


    盼了兩日送出去的信件終於得到了迴複,卻見信紙之上赫然寫著“寧死不降”四個字,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蘇錦堂何時這般的硬氣,竟然說出了這番的話?蘇陶陶在屋中踱步,這時鬼醫卻出現了。


    “京城如何?我娘可還安好?”蘇陶陶心中擔心,外婆和母親是兩個女眷,如今在京城之中就如同兩個靶子一般,隨時都有被威脅的可能。


    鬼醫神色緊縮,卻並不擔心張氏他們,而是自己的得了小鬼的稟報,“蘇繼堂被南疆的人抓住了,如今京城之中四處是南疆人的細作。”


    “南疆人!”蘇陶陶頗為意外,京城之中是顧成德的地盤,顧成德就是再糊塗也不會讓南疆人這般的是無忌憚。


    蘇陶陶眸中一亮,“是不是宮裏也有南疆人?”南疆聖女不過就是無數個南疆人中的一個罷了,這局棋她如今方才想明白。


    一個南疆聖女在京城隱藏這麽多年,目的是什麽如今她才懂得,要讓整個大顧亂起來。


    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南疆人在京城經營多年,暗中離間顧成禛和顧成德的關係,讓兄弟二人自相殘殺,如此才能掠奪大顧的土地,無論是顧成德贏了,還是顧成禛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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