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陶陶原本是想要去湊熱鬧的,可是走到半路想著自己如果去的早了隻怕會引起懷疑,索性又半路折了迴來繼續呆在屋子裏和丫鬟賞月,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果然,沒多久老太君手底下的粗使丫鬟就來報信,讓她跟著走到了下人房的地方,屋子裏除了蘇零露和焦二之外就隻有老太君和她身邊的大丫鬟了。


    “這荷包可是你的?”老太君把一個荷包扔給蘇陶陶,蘇陶陶心中原本還未想過荷包如何處理,可一見到荷包心裏頓時就笑了。


    秋蟬啊秋蟬,你是害死了你的主子了,偷了半天最後還是拿了蘇零露的荷包……


    “祖母這荷包不是我的呀,的針線您是知道的,我可從來不鏽孔雀這一類的,倒是大姐才愛這東西,還有這針腳分明就是大姐的。”蘇陶陶把荷包特意湊近了些,生怕老太君分不出來。


    這下,蘇零露的頓時就怒了,說道:“蘇陶陶,你冤枉我,明明是你把我在院子裏麵打暈,然後讓焦二把我扛了來玷汙了我,你不得好死!”


    蘇陶陶怔了一下,然後說道:“姐姐休要胡說,我自己一個人困了便迴到院子裏小睡了一會兒,剛才起來和丫鬟在賞月呢,如何和這從未見麵的焦二陷害你!何況,我今日剛剛從莊子上過來,哪裏有時間和府裏的人謀劃?”


    老太君聽蘇陶陶分析的頭頭是道,又加上荷包和外麵的人證,頓時就對蘇零露十分的失望,說道:“罷了,如今你自己輕賤自己,何苦還要賴在你妹妹身上?你們既然已經是夫妻選個日子把事情給辦了吧!”


    老太君失望的起身,然後對府裏的人下了封口令,這才把事情給壓了下去,因為今夜蘇錦堂喝醉了的緣故,所以這件事他還未知曉,老太君想著明日再和蘇錦堂說一說!


    “不!”蘇零露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失去了作為大小姐最後的形象,等晴姨娘叫人將她扶迴房間人已經氣的暈了過去。


    蘇零露第二日方才醒來,抱著晴姨娘痛苦道:“母親你要相信我,我根本沒有去下人房,一定是蘇陶陶,是她把我拖去的!”


    “我的兒啊,我知道,我知道!”晴姨娘也心疼的安慰蘇零露,母女倆想著自己昨晚的憋屈硬是哭了好半晌才平靜下來。


    晴姨娘先擦幹了眼淚,說道:“兒啊,如今我們吃了這麽一個大虧可不能白吃了,今日你爹還在睡著,尚未知道我們的事情,我們要在你爹這裏扳迴一局才行,老太君她擺明了是護著蘇陶陶,可是你爹不同啊,他現在可是討厭蘇陶陶的。”


    蘇零露也止住了哭聲,用手絹拭幹自己紅腫眼眶旁邊的淚痕哽咽道:“母親說要怎麽辦?昨日那幾個下人都口口聲聲說是我自己走進去的,我又不能找出他們冤枉我的證據,就連那道長也說我沒有被下藥,可是若我沒有被下藥我為什麽會自己進去,而且我一點都不記得了啊!”


    “女兒莫慌,那幾個下人隻要給我一點時間總是會解決的,翻供而已隻是一點威逼利誘就行了,那些下人都是家生的奴才賣身契都在老爺的手裏,如果你爹偏向你害怕拿捏不住他們?再有那道長昨日看病並不知道裏麵是你,今日叫醒你爹之前我們先去跟道長通個氣,到時候道長是個明白人自然不會再說昨日的那番話。”晴姨娘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蘇零露又因為昨夜的虧今日也沒有主見便按照母親的話說了,收拾了一下衣裳故意沒有化妝顯得格外憔悴的見了蘇錦堂。


    蘇錦堂因昨日蘇陶陶在家宴上一句話都不與他說,想著她背後還有溫妃做靠山又不忍拋棄這枚升官發財的棋子,鬱悶之下就多喝了幾杯,今日一醒來這腦袋就有些疼。


    “老爺,老爺你可要為我們母女倆做主啊!”晴姨娘得了丫鬟給她的暗號,立刻拉著早就準備好的蘇零露衝進了屋子裏,挺著個大肚子和蘇零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動靜大的嚇人足足把蘇錦堂給嚇了一跳。


    “怎麽……這是怎麽了?”蘇錦堂一看晴姨娘那一臉認真視死如歸的架勢,又看蘇零露眼睛紅腫成了核桃一般,頓時慌了神心疼的想要把母女倆扶起來,偏偏兩人都固執的很就忙著哭。


    “老爺,我們零露委屈啊,被人玷汙了清白不說,還被人冤枉成了不知廉恥的蕩婦!”晴姨娘一邊哭,一邊喊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蘇零露的也埋頭哭的悲切,讓蘇錦堂足足愣了三秒


    “你們說什麽?什麽玷汙了清白,昨日零露怎麽了!”蘇錦堂睜著一雙大眼睛,右眼皮跳了跳,心中忽然緊張起來,希望自己聽錯了。


    “老爺要給我們做主啊,昨晚零露好心好意的送二小姐迴去,誰知半道上被人給打暈了,還被人下了藥帶到了下人房裏麵,讓一個廚房的屠夫給……”晴姨娘說道此處哽咽了一下,蘇錦堂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給怎麽了?”蘇錦堂其實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可是太害怕自己的想法成真,還殘留著那麽一絲的希望,哪怕已經十分渺茫。


    “給玷汙了!”晴姨娘和蘇零露抱在一起哭了起來,那聲音震耳欲聾,而蘇錦堂更是青筋凸起,狠狠的拍在了床頭上,硬是把床頭給拍斷了兩根雕花木頭,嚇得晴姨娘和蘇零露愣了一下繼續哭。


    “別哭了!”蘇錦堂被吵得煩心,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在屋子裏來迴踱步,忽然停下來問道:“這事情老太君知道嗎?”


    “祖母聽信了讒言,又有兩個奴才誣賴我說是親眼看著我進去的,所以祖母要把我嫁給那屠夫,父親女兒真的是被人下了藥,所以才會變成這樣的,你要為我做主啊!”蘇零露擦了一下眼淚,可是眼淚還在如同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你說你被下藥,為什麽昨日老太君沒有查出來,你就不知道反駁嗎?”蘇錦堂皺著眉頭,母親的手段他是一清二楚的,當年跟著父親在沙場上滾打什麽陰謀詭計沒有見過,怎麽會輕易就冤枉了蘇零露。


    “昨日或許是因為藥效隱秘的緣故還未發散出來,所以今日我們特意當著幾個丫鬟的麵又叫清虛子道長查驗了一遍,果然找到了一種迷藥,名叫十裏香。這藥剛開始發揮效果的時候是查不出半點蹤跡的,可是若是過了一夜之後如果用銀針紮虎口穴然後放在堿水裏麵那麽一泡銀針就會發紅,可見這下毒之人的居心何其毒辣。”晴姨娘已經和清虛子事先商量好了,蘇零露也吃了十裏香,一切都已經在算計之內。


    “去把清虛子道長給請來!”蘇錦堂還是心存疑慮,如今蘇零露沒了清白太子是定然不會要了,自己想要靠攏太子的心思怕是沒戲了,就隻能想著法子往溫妃那邊拉拉關係,至少也要把承恩將軍換成承恩候才行。


    自從在戰場上迴來,蘇錦堂身上的傷就越發的讓他身體虛弱,已經不能再上戰場了,他提過幾次想要卸下將軍的頭銜換一個文官當當偏偏聖上卻並不表態。


    做了侯爺他可以拿到比承恩將軍多上兩倍的俸祿,而且還不用勞神費力隻需要例朝的時候報個到就行了,簡直是比神仙還風流快活。


    清虛子不消片刻便來了,按照蘇錦堂的要求當著他的麵把蘇零露身體裏的毒給又驗了一遍,果然是中了十裏香,這一次蘇錦堂的眉心卻是越發的皺了。


    蘇零露雖然沒有明麵上指正是蘇陶陶害她可是字裏行間卻處處透著痕跡,就希望自己把蘇陶陶給拉出來問問,偏偏如今蘇零露已經不中用了,蘇陶陶和自己的關係又不好,自己沒必要為了無用的大女兒再去得罪二女兒。可是又瞧了瞧晴姨娘那大起來的肚子,若是自己不給蘇零露出頭晴姨娘勢必不會罷休,到時候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什麽意外自己豈不是更加難過?


    思前想後,蘇錦堂便決定求老太君不要把蘇零露許配給那莽夫,畢竟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屠夫,蘇零露再不是黃花閨女按照她葉家大小姐的身份也可以找一個寒門子弟,隻要把這個醜遮過去以後待那女婿好一點給他納妾彌補一下,也比這一無是處的屠夫好了千萬倍。


    蘇錦堂心中打定了注意,正準備往老太君的院子去,偏巧這時外麵的小廝過來稟報道:“老爺,前麵來了皇上的口諭,請您進宮一趟。”


    既然是聖上口諭,蘇錦堂自然沒有拖延的道理,隻好轉身安慰晴姨娘母女說道:“我去去就迴,你們好生等著我迴來!”


    說罷,蘇錦堂便換了朝服匆匆騎了馬往宮裏去,晴姨娘和蘇零露兩個忙收了眼淚用事先準備好的雞蛋把眼睛敷了敷,以免眼睛太紅腫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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