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喬身子不住的輕顫,楚崢自是感受的分明,登時薄唇便勾起了一絲淺淡的笑意,隻不過這笑意隱藏在夜色之中,看不分明罷了。


    薄玉喬此刻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妄動,否則再將這尊大佛給惹怒了,恐怕後果會更為嚴重。抿了抿唇,薄玉喬徑直開口道。


    “殿下,喬兒知錯了,還望殿下莫要慍怒。您如此動氣,真真是讓小女子惶恐不已。”


    聽得薄玉喬所言,瑞王心頭倒是舒坦幾分,這小娘子如此服軟,真真是極好的,哪裏似那些不識時務的東西,一個個明知前頭是死路,卻非要往前衝。


    “罷了,你這小娘子也是個心思靈透的,日後隻消去了這些烏七八糟的想法,本王也不會怪罪與你。至於你欲要除去什麽人,便自己動手罷,記得一點,莫要將事情牽連到瑞王府上頭即可。”


    楚崢原本答應薄玉喬要為了她除去薄正,那是他自己許諾的,而非處於薄玉喬的謀劃之下。楚崢原本便是天潢貴胄,且並非溫和的脾性,骨子裏的野蠻便仿佛兇殘的猛獸一般,不可能被綁縛任何枷鎖,薄玉喬今日舉動,著實是有些冒進了。


    薄玉喬聽得楚崢所言,也知曉事情是揭過了,登時便放下提著的心,輕聲吐出一句話。


    “多謝殿下寬宏。”


    大抵是因著放鬆了的緣故,所以此刻薄玉喬馥鬱的身子便徑直微微前傾,軟倒在瑞王懷中。過了笈禮之後,薄玉喬身上屬於女童的生嫩還未盡數褪去,再加之那副絕豔的姿容,讓楚崢也不禁有些心神蕩漾,原本鉗著薄玉喬下顎的手,此刻也微微移轉了方向,繞到了小女子細如凝脂一般的後頸處,而後微微用力,將帶著甜香的紅唇往前一送。


    兩唇相接,瑞王自是占了主導的地位,狂暴的含住柔軟的唇,輕舔撕咬著,如此猛烈的動作,讓薄玉喬都忘了唿吸,木然的瞪大雙眸,任由瑞王擺布。


    此刻薄玉喬還不知曉一件事兒,那件事在整個京城,恐怕也便隻有崇文帝以及月公主知曉了。


    瑞王嗜甜,大抵是因著安太後將將生下瑞王之時,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因著要防著後宮之內的明槍暗箭,所以之於楚崢的膳食,都與楚堯(崇文帝)相同,出自小廚房之中,生怕這兩個兒子被人給謀害了。


    當時楚堯年歲大了,自然是不好滋味兒甜膩的小點,但瑞王卻是不同,一個三四歲的娃兒罷了,整日用著清淡的飲食,一連便是四五年,以至於對甜點也生出了強烈的執念。


    楚堯、楚崢以及楚月三人一母同胞,感情自是親密非常,隻不過礙於安太後的野心,現下也不好多做接觸,省的安太後生了忌憚之心。


    瑞王嗜甜一事,薄玉喬自然是不清楚的,若是她知曉此事的話,恐怕也不會刻意在口脂之中添上了玫瑰汁子以及上好的蜜糖,如此甜香的口脂,被楚崢發覺,自然是毫不客氣的細細品嚐一番。


    良久,一吻方休。


    薄玉喬整個人都仿佛被抽幹了氣力一般,軟軟的倚靠在瑞王胸前,不住的喘著粗氣,與瀕死的魚兒也並無太大差別。


    楚崢現下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舉動也帶了一股子溫存,將薄玉喬的身子橫抱起來,也不顧懷中小娘子的驚唿聲,便將鵝黃的床帳給掀了開,把嬌軟的身子給放在柔軟的床榻之上。


    薄玉喬此刻也不禁略有些緊張,畢竟床榻這處著實是個極為危險的地界兒,若是楚崢真真行出什麽越矩之事的話,她該如何是好?


    不過楚崢到底也有些分寸,薄玉喬下月初八便會迎入瑞王府,他也不會急於一時,非要將這小娘子的紅丸給奪了。為薄玉喬整好錦被之後,楚崢便直起身子,隨即便自窗欞處離開了主臥之中。


    好歹楚崢也算是有心的,臨走之前還將窗戶給閉緊了些,否則這四月的天仍是帶著幾分寒意,薄玉喬不過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閨閣小姐罷了,自是受不住的。


    如此又過了幾日,薄府突然又收著了一張請柬,這請柬乃是原府送來的,說二小姐原雅珍在三日之後欲要辦什麽賞花宴,邀薄玉喬一齊去共賞牡丹。


    見著這張勾畫牡丹的請柬,薄玉喬杏眸微黯。


    原家。


    宴無好宴的道理薄玉喬自是清楚,但這請柬既然已經送來了,那薄玉喬去瞧瞧也並無不可。畢竟賞花宴可是放在明麵上的招數,若是自己推拒了,恐怕在暗地裏生出的陰私事情更會接二連三。


    一旁的黃鶯瞧著薄玉喬晦暗不明的神色,也便疑惑的望了一眼小姐手中的請柬,而後開口問了一嘴。


    “小姐,您要去這賞花宴嗎?若是不欲去的話,那奴婢便迴絕此事罷。”


    聽得黃鶯的聲音,薄玉喬輕笑著微微搖頭,而後又開口道。


    “不必了,你去告訴原府送信的小廝,讓其知曉屆時本小姐定不會缺席即可。”


    之於薄玉喬的吩咐,黃鶯自是不敢怠慢,登時便衝著前者福了福身子,隨即便退出了正堂之中。


    待黃鶯離去之後,素墨便在一旁蹙著眉頭,而後開口問道。


    “小姐,若是奴婢尚未記錯的話,那先前在萬安寺襲擊咱們的一夥人,是否也出自原家的手筆?”


    聞言,薄玉喬微微頷首,道。


    “正是原香玉派來,欲要毀我清白,隻是未曾得逞罷了。”


    見著薄玉喬眉眼處掛著的漫不經心,素墨心下真真更為憂慮,蹙著眉頭,不住的規勸道。


    “小姐,既然原家不是什麽好東西,為何您還要去勞什子賞花宴?若是她們又使出什麽陰私手段,恐怕事情便不妙了罷!”


    薄玉喬此刻微微抬眼兒,將素墨因著習武而帶著一層薄繭的手緊握著,而後拍了拍這小娘子的手背,輕聲道。


    “素墨你莫要憂心,到了賞花宴那日,我便帶上你與阿珠不就成了?如今你的傷勢已然大好,動武自然也並無不可,且還有阿珠,你們二人一齊處在我身畔,自是不會生出旁的事端的。這賞花宴我定然要去,畢竟還有半月有餘便要入瑞王府之中了,若是不提前瞧瞧這起子小娘子都有什麽醃臢手段的話,恐怕到後來我亦是會措不及防。”


    薄玉喬所言自是極有道理,素墨雖說仍覺得有些不對,但卻不知該如何規勸,隻得咬了咬唇,隨即不甘不願的輕輕頷了頷首。


    如今距素墨受傷,已然過了小半年,她的傷勢在悉心調養下,早便大好,便連原本留在身上的傷痕,也因著凝翠膏的奇效,現下已然消失不見,真真是極好的。


    素墨傷勢好了,之於薄玉喬而言,自是難得的喜事。不過美中不足的便是,來接替阿珠的阿月姑姑已然到了,還帶著一個瞧著約莫而立之年的男子,現下將阿珠給帶到了蓬萊樓之中,也不知何時會迴府。


    一晃便是三日之後,這日薄玉喬辰時便起身,開始梳妝打扮,上身穿著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下頭配著煙雲蝴蝶裙,發間的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在日頭下顯得分外剔透,一看便並非凡品。


    薄玉喬麵上並未擦粉,不過隻是在眉間著了一朵桃花罷了,唇上塗了一層薄薄的口脂,如此裝扮,更顯得她膚如凝脂,美豔逼人。


    在塗口脂之前,薄玉喬便已然用了不少小點,也喝了一些茶水。待一會子去到原府之時,最好便不要將吃食入口,否則恐怕便會被人趁虛而入。


    收拾好了之後,素墨以及阿珠便隨在薄玉喬身後,一齊出了瓊枝閣之中,往薄府前頭趕去。因著黃鶯這丫頭不會武,所以今日薄玉喬也未曾想要將其給帶上,省的萬一遇見什麽醃臢手段,事情便不好辦了。


    今日還是青衣這小廝駕車,薄玉喬踩著小杌子上了馬車,素墨與阿珠自是緊隨其後,也並未露出會武的模樣。因著那日在萬安寺之中的賊子已然盡數被瑞王給處置了,想必原府之人也不會清楚素墨會武一事,如此倒是好辦些了。


    上了馬車之後,薄玉喬便衝著素墨開口說了一句。


    “素墨,待會子若是我有何異常的話,你便徑直將我打昏,而後送迴薄府即可,萬萬不要再在原家多留,否則若是出了什麽不體麵的事情,恐怕便不妙了。”


    素墨自然是能分得清輕重緩急,登是時便徑直頷首,而後抿了抿唇,應聲道。


    “小姐您便放心罷,奴婢省的。”


    見著素墨眉眼處的謹慎之色,薄玉喬心下也是平穩的很,轉眼望著阿珠,問了一句。


    “阿珠,你那阿月姑姑現下還在蓬萊樓之中嗎?”


    聽得薄玉喬問話,阿珠登時便重重頷首,以往這丫鬟在瓊枝閣用的飯食極多,但身子半點也沒見發福,但將將去蓬萊樓之中住了兩日,連略有些圓潤的麵頰都消瘦了些許,瞧著著實是讓人心疼。


    “迴小姐的話,阿月姑姑是在蓬萊樓之中,與三當家、也就是月蕭姐姐處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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