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喬並非那般不知事的小娘子,自然清楚用何種手段能讓瑞王的眼光時時放在她身上。眼下她不過隻是薄府一個庶出的姐兒罷了,若是要想將薄正那廝從戶部尚書之位上給拉下來,其中少不得瑞王的勢。


    思及此處,薄玉喬鳳眸之中透出的媚意更濃,但脊背卻是挺得筆直,未曾帶著半分越矩。畢竟她現下尚未及笄,雖說方才在宮宴之上已然被瑞王給定下了,但若是行為舉止太過放肆的話,傳入宮中貴人耳中,恐怕也討不得好。


    更何況,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眼下薄玉喬自然是要守些規矩,時時吊著瑞王這廝的胃口,方才能得著自己想要的結果。


    眼下楚崢並未答話,畢竟他亦是不知薄玉喬的心思。似楚崢這般倨傲的天潢貴胄,自然是從未將薄正這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放入眼中,如若薄正膽敢有半點開罪瑞王之處的話,恐怕都不必瑞王親自開口,旁人便能將其給處理了。


    不過此刻瑞王也算是著了薄玉喬的美人計,因而才出手對付薄正。所以暗地裏使些手段還成,卻不好做的太過露骨,畢竟崇文帝的顏麵仍是要顧及的。


    此刻楚崢鳳眸中含著火光,徑直上前一步,隨即便微微抬起雙臂,而後一把將麵前身量窈窕的小娘子給擁入懷中。


    楚崢的力道不小,兩隻結實有力的手臂便仿佛精鋼一般,將薄玉喬腰身處硌得生疼。


    “殿下,疼!”


    薄玉喬輕唿一聲,小手也用力推搡著瑞王結實的胸膛,這幅欲拒還迎的手段,雖說她自己極為鄙夷,但卻不得不承認,這手段著實好用的很。既然上天給了她薄玉喬一副如此得天獨厚的皮囊,不善加利用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上天所賜嗎?


    埋首在瑞王懷中,薄玉喬微微勾起菱唇,口鼻間噴灑的熱氣,便徑直唿在楚崢胸膛之上,帶著一股子難耐的酥麻,仿佛滲入了骨子裏一般,讓楚崢的身體不由的有些緊繃,隨即雙臂上的勁道便更添了三分,欲要將薄玉喬這柔若無骨的身子揉入骨血之中。


    此刻薄玉喬與楚崢的舉動,著實稱得上是放浪形骸了,不過因著瑞王是崇文帝唯一的同胞兄弟,又深得崇文帝信任,說是權傾朝野也不為過。在如此權勢之下,宮人們根本不敢抬頭瞧那榕樹下二人半眼,哪裏顧得上他們到底是越沒越矩呢?


    楚崢身長八尺,在大乾王朝之中,也是極為高挑的。因著如此,即便薄玉喬的身量在女子中算不得嬌小,卻仍隻到瑞王的肩頭。


    此刻楚崢手上微微施力,而後便一把將薄玉喬的身子給抱離了地麵。略顯冰冷的薄唇仿佛並非刻意一般,徑直輕輕擦過薄玉喬的耳際,隨即便仿佛天火燎原一般,讓薄玉喬身子在瑞王懷中不住的輕顫著。


    眼下薄玉喬真真羞窘不已,她現下被瑞王給徑直抱起,雙腳根本不能觸及青石板鋪成的地麵,所以便隻得用手緊緊摟住瑞王的脖頸,以防自己摔倒在地。


    感受到薄玉喬的主動,楚崢隻覺心下的一把火燒的更旺了,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起了反應。不過他亦是清楚此處不是任意施為的地界兒,也不好太過輕佻。


    楚崢眼下隻覺得欲/念馳騁,有些失了常態。畢竟麵前的小娘子如今方才一十有四,明年才會入瑞王府之中。但眼下,楚崢便察覺他有些控製不住胸臆之間的那股子邪火,恨不得將懷中的尤物藏在瑞王府中,在四肢上著鐐銬,緊緊製住,再也不讓旁人瞧見半眼。


    瑞王歎息一聲,道。


    “你怎的還不及笄?”


    薄玉喬此刻與瑞王貼的極近,自然是清楚麵前男子身體的變化。眼下的瑞王著實危險的很,便仿佛一頭極為饑餓的猛獸,麵對送上門的食物,定然是不會拒絕。因此,薄玉喬半點也不敢妄動,生怕瑞王這廝變得更加的放浪形骸。


    “迴殿下的話,還有一年,喬兒便及笄了,到時即可入瑞王府中。”


    聽得薄玉喬嬌軟的嗓音,楚崢隻覺得自己快要瘋魔了,要不然不過一個姿容豔麗的小娘子罷了,怎會讓他如此失態?


    心下對自己的反應有些不虞,楚崢便徑直撤了手上的力道,因此,薄玉喬的身子便沒有了支撐,徑直落在地上。


    因著瑞王的舉動先前顯然全無半點預兆,所以薄玉喬頓時也是心下一驚,而後身子便微微一踉蹌,再度摔到了瑞王的懷中。


    薄玉喬此刻尷尬不已,隨即便伸手扶住楚崢的手臂,兀自站穩,而後也不言語。畢竟她現下著實是極為羞窘,明明方才她並無半分勾引瑞王的意思,偏生又主動投懷送抱,真真是太過巧合了。


    此刻薄玉喬徑直低眉斂目,左顧右盼,全然敢將眸光投注在瑞王身上。


    瞧見麵前的小娘子這幅別扭的模樣,楚崢突然覺得心境豁然開朗。他既然看上了薄玉喬,即便略有些失態又如何?這小娘子是他的人,也隻是他一個人的!如此尤物,若是不動心的話,方才不正常罷?


    心下如此想到,楚崢的心緒倒是平複了幾分,而後薄唇徑直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仿佛方才那副瘋魔了的樣子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一般,真真稱得上是公子如玉。


    見狀,薄玉喬心下暗自譏諷一聲,但麵上的笑意卻是越發濃鬱。眼下她便是真真切切的將瑞王看做是金主,隻消能討得瑞王歡喜,伏低做小也並無大礙,畢竟當年在公司打拚之時,亦不是事事順心的。瑞王身處高位,自己欲要他手中的權勢,隻用些美色,著實稱不上什麽代價。


    “罷了,你便先迴薄府罷!之於薄正,最好還是身染重疾臥病在床才成,如此他方才能保住戶部尚書的位置。此事你便不必經手了,若是讓人發覺端倪的話,反倒不美。”


    聽得楚崢略顯冷淡的聲音,薄玉喬此刻倒是怔楞住了。


    瑞王這是在……替她著想?


    如若不然的話,他為何還要在意薄正是否在任上?隨意給薄正安上個罪名,恐怕這廝便吃不了兜著走了。這般迂迴的法子,真真是有些費心力。不過瑞王口中的法子,亦是深得薄玉喬歡心,畢竟臥病在床身染重疾比之殞命恐怕也強不了多少。


    讓薄正那般一個有野望的男子便仿佛廢人一般,終日消磨在床上,那滋味兒想必也不好受罷?再者說來,薄正與封氏之間早便生出了齟齬,如此的話,封氏這個嫡妻便是二房真真正正的主子,磋磨薄正一段時日,想必也不在話下。


    思及此處,薄玉喬菱唇微勾,杏眸中劃過一絲狠色。她是很想讓薄府眾人殞命,但生不如死的話,亦是極好的。


    畢竟若是薄正現下去了的話,她薄玉喬還要替那個醃臢東西守孝三年,如此在三年之內,便入不得瑞王府中。


    陡然,薄玉喬心下轉過一個念頭,瑞王不是因著怕她守孝,所以才留薄正一條性命的罷?若真是如此的話,薄玉喬也隻能歎息一聲罷了。


    即便知曉楚崢為她著想,薄玉喬亦是清楚,如此情景不過是互相利用互相交易罷了,但之於這廝如此周全的思慮,薄玉喬隻覺心下一暖,隨即便微微低頭,衝著薄正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子。


    “喬兒在此先謝過殿下了。不過喬兒希望殿下能快些出手,畢竟喬兒現下已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說著,薄玉喬眉眼處便劃過一絲淩厲之色,那毫不掩飾的殺意,並未使得薄玉喬瞧著有多猙獰,反而為她添了幾分張揚的姿態,讓瑞王對她不禁更為滿意。


    “我自會處理,你現下便迴正陽門處去罷。”


    話落,楚崢便喚來在一旁候著的內侍,而後吩咐其帶著薄玉喬往正陽門處趕去。


    跟著前頭的內侍,薄玉喬也並未迴眸。饒是如此,脊背之處流連的那一道炙熱滾燙的眸光,仍是讓她身子有些發軟。


    薄玉喬腳步未停,過了好一會子,那股灼熱滾燙的眸光才消失了。待她行至正陽門處之時,便瞧見先前薄府的馬車也在正陽門前,幾個小廝提著燈籠候在女眷所乘的馬車下,顯然是在等著薄玉喬。


    踩在小杌子之上,薄玉喬徑直掀開車簾,上了馬車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薄玉禾略有些哀怨的眸光。對此,薄玉喬徑直視而不見,隨即便乖巧的衝著老太太對封氏行禮。


    見著薄玉喬如此恭順,老太太的麵色倒是不錯,徑直開口問道。


    “瑞王喚你去有何事?”


    說完這話之後,老太太一張略微帶著幾絲皺紋的麵龐上也顯出一絲尷尬之意,畢竟孤男寡女同在一處,若是真真生出些不要麵皮之事,也著實是不好出口。


    薄玉喬自是不知老太太的心思,徑直開口答道。


    “迴祖母的話,瑞王殿下尋喬兒也並無何事,不過是因著先前在宮宴上,瑞王殿下並未瞧清喬兒的臉,方才細細打量一番罷了。”


    聽得此言,老太太這才微微頷首,也不多問。隨即馬車上便又是一片靜默,久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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