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玉喬此刻微微察覺到到一絲不妙,畢竟她這輩子從未與一個男子如此親近的接觸過,這般動作,在大乾王朝之中,也讓算得上是越矩了。


    此刻瑞王手上的力道未減半分,反而猛一用力,便徑直將薄玉喬拉入懷中。薄玉喬隻感覺一股子淡淡的檀香與血腥氣混合,徑直撲入鼻中,包裹在她體周,濃鬱且帶著血腥氣的芳香,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薄玉喬現下尷尬至極,也不敢妄動,畢竟此刻她大半個身子都埋在瑞王的胸膛之中,若是抬手推搡的話,便會碰到那炙熱的胸廓,如此的話,才是真真有些逾越了。


    “瑞王殿下,您這個何意?”


    眼下男子的一隻大手放在她的頸後,小幅度的細細摩挲著,那略有些粗糲的掌心,也並未理會礙眼的襟口,徑直觸及了那白皙的肌理,好似在逗弄著小貓兒一般,時輕時重的揉按著。


    此刻薄玉喬因著瑞王的動作,也不能亦是不敢抬頭,稍稍一掙紮,便會感覺到頸後的那隻大手微微使力,繼續鉗製著她。


    陡然,薄玉喬隻覺左耳一陣溫熱,帶著淡淡的潮氣,登時便曖昧起來,讓薄玉喬周身都僵硬了幾分,她木著身子,耳中傳來瑞王的聲音。


    “我是何意,都做的這般明顯,你還不清楚嗎?”


    略顯喑啞的聲音透著淡淡的笑意,並不明顯,但薄玉喬仍是察覺了,她現下真真氣怒的很,畢竟麵前的天潢貴胄全然是將自己看做那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婦人,雖說她不過隻是身份不顯的庶女罷了,也不欲讓人如此輕侮!


    “瑞王殿下,敢問您一句,小娘子義父所在何處?”


    聽得薄玉喬的言語,瑞王的剛硬的身子略微僵硬了幾分,而後便徑直將薄玉喬給放開了,畢竟莫如青可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亦是如同長輩一般,所以莫如青的麵子瑞王自然是要顧忌的。


    掙脫鉗製之後,薄玉喬便徑直抬眼兒,看清了麵前男子那極為蒼白的麵龐。


    見狀,薄玉喬心下略微升起一絲譏誚。眼下這廝已然受了重傷,卻仍有力氣逗弄自己,看來是不要命了!


    “莫大夫去給本王熬藥,想必再過一會子便會迴來了。”


    瑞王徑直開口,微挑的鳳眸並未因著受傷而黯淡幾分,反而顯得更為晶亮,便仿佛夜幕中璀璨的星子一般,明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聽得瑞王的言語,薄玉喬這才明了為何義父不在主臥之中,顯然是因著這位瑞王殿下傷著了,義父要照看與他,畢竟瑞王身份貴重,入口服食的湯藥自然是不能生出半點差錯,所以莫如青便親自去熬藥,以免生出岔子,這才離開小院兒。


    薄玉喬一轉眼,便瞧見了瑞王那隻裹著厚厚一層紗布的手臂,方才自己進來之時,瑞王之所以側臥,想必便是因著這右臂受了傷,方才如此。眼下薄玉喬倒是心頭升起一股子疑惑,以瑞王的身份,究竟是何人都膽子傷了他?


    心下思量百轉千迴,但也不過隻過了一瞬罷了。迴過神來之後,薄玉喬便衝著瑞王恭謹的福了福身子,淡淡道。


    “多謝瑞王殿下告知小女,如若無事的話,小女子便先行退下了。”


    瞧見薄玉喬看似平靜,實則帶著幾分怒意的小臉兒,瑞王隻覺右臂上的疼痛也削減了幾分。麵前的小娘子真真是個不錯的,能讓他在此刻得了趣兒,看來他先前的想法並沒有錯,如若這薄玉喬當成了自己的侍妾,想必瑞王府中當真會是另一派景象。


    聽得薄玉喬急著要退下,楚崢劍眉一簇。略微抬了抬手,止住薄玉喬推拒的言語,便道。


    “薄小姐莫要急著離去,眼下莫大夫並未迴來,本王一人待在此處,真真著實無趣,如若薄小姐不介意的話,便留在此處陪伴本王一會子罷。”


    瑞王如此言語,讓薄玉喬登時便氣怒至極,但因著瑞王的身份,她也不敢徑直推拒,隻得佯作猶疑之色,為難的開口道。


    “瑞王殿下,男女授受不親,小女子留在此處,怕會汙了您的清名。”


    聞言,瑞王俊朗的麵上笑意更濃,好似發覺到了什麽趣事兒一般,鳳眸中現出一絲趣味兒。薄玉喬也不是個蠢得,自然清楚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產生趣味兒,恐怕同時也會生出些執念。


    且因瑞王的身份,這廝對自己感興趣之後,恐怕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薄正便會將自己乖乖獻上,畢竟開口之人可是當今聖人的嫡親弟弟,真真是極為尊貴,薄正區區一個戶部尚書,自然是開罪不起。


    瑞王眼下慵懶的倚靠在床榻之上,鳳眸微眯,抬手輕撫著光潤的錦被,漫不經心的答道。


    “薄小姐便坐下罷,想必你也並非在乎虛禮之人,畢竟宮宴獻舞都做得出,與我同處一室又有何為難之處?還是薄小姐瞧不上本王?”


    聽得瑞王言語中淡淡的威脅之意,薄玉喬略微抬了抬眼,她倒是半點不奇怪這人是如何知曉自己要去宮宴獻舞的,畢竟不過一個薄府罷了,有瑞王的眼線也是正常。


    如此,薄玉喬也不好推拒,便徑直落座在一旁的紅木凳子上,微微低眉斂目,也不看床榻之上的男子。


    主臥之內一片靜默,楚崢倒是覺得不錯,雖說瑞王府中並不缺佳人,但似薄玉喬這般讓他如此掛心的,卻仍是少數。眼下瑞王府中,有身份的小娘子不過四個,其中最為尊貴的便是靖國公府上的嫡小姐,名為原香玉,現下是他的側妃。


    餘下的三個小娘子都是侍妾,一是安陽侯的庶女孫清荷,一是忠勇伯府上的嫡女,名為王鸞,最後一人的身份自是不顯,不過是美人榻的花魁罷了。原本瑞王倒是並不欲將這花魁帶迴府中,不過因著此女素有才情,且模樣極美,這才動了心思。


    待迴到瑞王府便發覺,這蘇醉月真真是個傲氣十足的,連自己這瑞王之尊都瞧之不上,好似自己辱沒了她一般。楚崢也不是個好性兒的,既然蘇醉月不是抬舉,他也不差這一個侍妾,索性便仍在府中,以至於這蘇醉月現下還是個處子之身。


    眼下,楚崢現下倒是對這薄府的小娘子動了心思,因著薄玉喬並非似那般蠢笨的婦人,納迴府中打理內宅也是不錯,畢竟是自己手下之人,用著也算放心。


    不過薄玉喬這薄府庶女的身份,未免有些低了,側妃自然是得不著的,不過區區一個侍妾的位置,倒是不難。待到日後入了瑞王府後,再慢慢籌謀側妃的位置,想來也便成了。


    瑞王現下仍在端量著薄玉喬,而後才淡淡的開口問道。


    “薄小姐,聽說你欲要自己挑選婚事,此事可否屬實?”


    聽得瑞王的問話,薄玉喬微微怔楞一下,不知瑞王為何有此一問,畢竟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開口閉口便提及婚事的話,真真有些逾越了。


    薄玉喬一張俏臉上顯出一絲尷尬之色,眸光落在瑞王身上,瞧見後者那炙熱的眸光,登時便心頭一顫,也不言語,微微頷首便算是應了此事。


    見狀,瑞王薄唇微勾,即刻便現出一絲邪肆的意味兒,配上那張俊美無鑄的麵龐,真真是禍亂人心,隻見瑞王輕笑一聲,道。


    “既然薄小姐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的話,不知之於本王,薄小姐可看得入眼?”


    聞言,薄玉喬麵上雖說未變分毫,但心底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畢竟瑞王如此開口,便是為了將自己納迴府中,如此的話,以她薄玉喬的身份,恐怕不過隻是個侍妾的位置,王府侍妾,未免有些鄙賤。


    薄玉喬微微蹙眉,唇畔掛著一抹輕笑,恭敬的答道。


    “瑞王殿下,小娘子何德何能,竟能得到殿下的垂青?不過您王府侍妾的位置,小女子真真消受不起,您還是另尋佳人罷!”


    聽得此言,瑞王也並未發怒,畢竟他也識得薄玉喬有八年時間了,對這小娘子身邊之事也是知曉一二,自然也明了薄玉喬這是瞧不上侍妾的位置。心念一轉,瑞王麵上的笑意更濃,道。


    “如若本王能保證你側妃的位置呢?即便入府之時不過是個侍妾,但隻消你讓本王滿意,側妃的位置也並非不可籌謀,畢竟你入宮獻舞之後,再想尋高門大戶嫁過去的話,恐怕也不過是個妾室了。”


    瑞王現下真真是看的分明,也將薄玉喬心下憂慮之處盡數道出,撕破那層淺薄的遮掩,讓薄玉喬的心思無處可藏,隻得*裸的曝露在人前。


    薄玉喬心下也略微思量一番,她知曉瑞王所言屬實,甚至她現下的處境要更為困窘,畢竟議親之事都是由家中長輩做主。眼下封氏對她厭惡至極,而老太太前日也與她撕破了臉,如此情景,老太太定然不會帶著薄玉喬出府參宴,便由得她自生自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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