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在食肉獸類貪婪兇殘的視線中弓起了身子,然後從喉嚨裏發出還尚有些稚嫩的嘶吼聲,獸類當然完全沒將這隻幼獸的警告放在心上,他滿心想的都是怎麽將這兩隻幼獸吃下去。


    獸類一邊打量著他們,一邊圍繞著這個洞穴口開始轉起了圈,洞穴口並不大,容納團團和圓圓兩隻幼龍已經是極限,並不能在容納一個獸類衝進去。


    那獸類大概也是注意到了這點,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衝進來,而是眼睛死死的盯住團團,打算找機會給他致命一擊,然後再將他拖出洞穴,那麽裏麵那隻再小些的獵物也隻能乖乖的當它的盤中餐了。


    團團卻像是知道這隻獸類在想什麽一樣,占據著洞口的地方一動不動,並且一雙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那隻醜陋獸類,不讓它有機會接近一分一毫。


    獸類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團團鬆懈,終於等不住了似的,吼叫了一聲,猛地張開爪子撲向團團。


    團團站著沒動,他不能挪開,如果挪開,就會將身後的圓圓和龍蛋一起暴露在這隻獸類麵前。


    但他也並沒有坐以待斃的任由那隻醜陋獸類撲到他身上來,盡管他還沒有長出堅硬的鎧甲一般的鱗片和足以撕裂一切的利爪,但他見過耐薩裏奧在他麵前殺死獵物時的樣子,況且他雖然從來沒有親手獵殺過任何獵物,卻牢牢記得耐薩裏奧教過他的獵物最致命並且薄弱的地方。


    這隻醜陋獸類一身長毛,他的爪子很可能沒辦法穿透他們,說不定還會被那亂糟糟的毛發纏住,但這個獸類並不是全身上下都覆蓋著這種毛發,至少有一個地方並沒有。


    團團眯起眼睛,將目光集中成一條細細的線,然後在獸類快速移動到他麵前的時候,鎖定上了他臉上那雙灰白色的眼睛。


    團團縮了縮爪子,像是在增加爪子的尖利度一樣,在地上輕輕蹭了蹭,然後在獸類撲上他的時候,他縱身一躍,借著翅膀短暫的拍打,躍到了那隻獸類的背上,一隻爪子死死的抓住了它的毛皮,而另一隻爪子在獸類一時的恍惚中,狠狠的刺進了獸類的一隻眼睛。


    獸類痛的一聲大吼,迅速的在地上翻滾起來,企圖用這樣的方式將團團從他身上甩出去,並且還死命的將頭往上揚,恨不能一口咬斷團團的脖子。


    團團被它顛的在身上站立不住,滾落到了一邊。


    獸類或許並沒有想到會在一個幼崽身上吃這麽大的虧,被團團戳瞎的那隻眼睛鮮血四溢,卻並沒有讓這隻饑餓的獸類感到害怕,反而更激起了它的兇性。


    它齜著牙,用僅剩的那隻眼睛兇光畢露的看著團團,或許是餓的急了,它伸出舌頭,連自己臉上留下的血液,都絲毫沒有浪費的舔了舔。


    團團嫌惡的在地上蹭了蹭自己的爪子,視線還是看著那隻獸類,那隻獸類沒有動作,他就也一動不動的等著。


    誰知道獸類卻突然一下子調轉了視線,朝另一個地方兇猛的撲了上去。


    團團大驚失色的扭過頭,果然看到圓圓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的鑽了出來,正推著一顆橢圓形的漆黑的蛋小心翼翼的往洞穴裏滾。


    原來那顆尚未出殼的蛋在團團和獸類打鬥的時候,不小心被不斷後退的圓圓給從獸皮口袋裏擠了出來,後來又在兩個人纏鬥產生的細微動靜中咕嚕嚕的順著洞穴口滾了出去。


    圓圓瞪大眼睛,連忙跟著悄悄溜出去準備將蛋悄無聲息的再推迴來,沒想到他這邊剛有了一點動作,就被那隻醜陋獸類看在了眼裏。


    圓圓的小爪子完全放在蛋上,聽到旁邊傳來的動靜再扭過頭的時候,那隻大張著嘴想要將他一口吞下的獸類離他已經隻有一丁點的距離了。


    圓圓嚇得身體完全都僵住了,一雙淡黃色的眼睛害怕的瞪得滾圓,小爪子卻條件反射般的將那顆小龍蛋護在了自己的身體下麵,牢牢抱住。


    團團來不及趕過去,恐懼擔心和怒火瞬間升至頂點,隻覺得一口怒氣憋在胸腔要出不出,他撲閃著翅膀,突然一揚脖子,怒吼出聲的同時,一團細小的火焰再次從他的口中噴射出來。


    雖然這次的火焰依舊隻有細小的一團,卻並沒有落地就熄滅,而是輕飄飄的落在了那隻獸類的皮毛上。


    帶有油脂的皮毛無異於是最容易燃燒的東西,剛一觸身,就如同星火燎原一般,迅猛的燒了起來。


    獸類腥臭的大嘴已經到了圓圓麵前,圓圓似乎是被嚇傻了,瞪著眼睛連躲避一下子都忘記了。


    好在那隻獸類的嘴最終也沒有機會落在圓圓身上。


    灼熱的溫度和燙傷的痛感伴隨著焦香的烤肉的氣息一起彌漫進了它的鼻子,他甚至還沒怎麽弄明白,就已經被火焰完全的包裹了起來。


    它“嗷”的慘叫一聲,又一次原地打了幾個滾,團團的龍息並沒有耐薩裏奧那樣不滅的威力,所以獸類在雪中打了幾個滾之後,最終還是慢慢被熄滅掉了。


    這次那隻獸類沒有再不知死活的撲上來,它聞不到團團身上的氣息,卻對這噴火的力量印象深刻,被火焰燒掉了一身皮毛的獸類一隻眼睛瞎了,身上全都是燎泡,厲害的地方甚至已經完全焦黑,但它卻生命力頑強的並沒死。


    它再次看向團團的時候,眼裏終於不再有殺氣,而是瑟瑟發抖的顫栗和恐懼。


    它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往後退了兩步,痛的不住嗚咽,看著團團的眼神卻像是見了鬼,謹慎提防著朝身後退去。


    最終完全消失在了團團的視線裏。


    它這樣子就算是逃開了其實也根本活不了多久,遍身傷口和鮮血淋漓的樣子對於別的獸類來說,無疑是一道送上門來的每餐,很快就會將它瓜分殆盡。


    團團目送獸類走遠,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之後,他才放鬆似的長出了一口氣。


    圓圓嗚了一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遭遇了一場巨大危急一樣,猛地朝團團撲去。


    ‘哥哥。’


    圓圓在團團身上尋求安慰似的蹭著,團團放鬆的迴蹭了他一下,卻突然不知道牽扯到了哪裏,疼的嗚咽了一聲。


    圓圓聽到聲音,連忙直起身子,最後在團團脖頸的地方,看到了一道抓痕,倒不是特別嚴重,不過已經透出了血絲。


    圓圓大驚失色,連忙離遠了一點不敢再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沒關係,快,先把蛋推進去。’


    圓圓擔心的扭過頭聽話的將小龍蛋推迴了洞裏,然後又出來了,看到團團正在用爪子撥亂那隻獸類留在洞穴口的血跡,也跟著用小爪子撥了撥。


    團團將血跡埋在白雪下麵,嗅了嗅沒有再聞到特別清晰的血腥味,才終於放心的領著圓圓一起進了門。


    進門之前他又將洞穴口擋著的一叢枯黃的草往中間拉了拉,將這個洞穴完全堵住之後,才放心的臥下了。


    圓圓小心的湊過來,嗅了嗅團團脖子上那道明顯的抓痕,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兩下。


    龍族唾液的消毒愈合作用與生俱來,團團縮了縮脖子,最後又幹脆放開,老老實實的讓圓圓給他消了個毒。


    這番打鬥之後,團團又有些困乏,在圓圓的注視下慢慢閉上了眼睛。


    睡著之前他還不忘叮囑瞪著眼睛毫無睡意的圓圓。


    ‘不可以出去,不可以離開這裏。’


    圓圓這次絲毫都沒猶豫的點了點頭。


    漫長的白日終於還是在時間的流逝中一點點過去,黑夜即將來臨,而團團他們藏身的地方還是沒有迎來一丁點他們想要聽見的動靜。


    最後那顆熟蛋也已經被他們吃光了,可還是餓,餓的他們不得不將自己蜷起來,不說不動以減少體能流失。


    直到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炸裂巨響,圓圓被這動靜嚇得猛地從夢中驚醒,驚慌失措的眼神直到看到團團就在他身邊臥著的時候才安靜下來。


    ‘哥哥。’


    團團豎著耳朵,努力的分辨這聲音到底來自於什麽地方,可這聲音一閃即逝,他隻能聽到個大概,卻並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隻能暗自警惕起來,看著洞穴口的地方安慰圓圓道,‘別害怕,離我們很遠,沒關係的。’


    圓圓乖巧的臥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瞪著眼睛看著前麵。


    這聲巨響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團團看著看著,最終還是忍不住放下警惕。


    可沒等他徹底放下心來,洞穴外麵就再一次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這次遠比那隻獸類的動作要大得多。


    團團咻的一下立起了身子。


    圓圓也跟著他著急忙慌的站起來,惶恐又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你別動。’


    團團小聲安置,然後再次走向前去想要查明究竟。


    他剛走到洞穴口,一個熟悉的略顯疲憊還帶著焦急的聲音就從外麵傳了進來。


    “團團,你是在這裏麽?團團?!!”


    盧少餘害怕極了,要不是看到那隻被巨喙鳥捕食剩下的獾獸身上還帶著被火焰灼燒後的痕跡,他也不會這麽順利的順著獾獸的腳印找到這裏來,他知道團團一定按照他的吩咐藏起來了,但他沒想到團團居然已經遭遇了一次襲擊。


    獾獸身上滿是傷痕,耐薩裏奧安慰他說團團一定保護好了自己,可盧少餘隻一想到團團可能也受了傷,正一個人蜷在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害怕的時候,他就難受的不得了。


    他顫抖的話音剛落,在他斜後方的一個被野草掩蓋的洞穴就猛地一下被扒開了,一隻小黑龍興奮大叫著撲出來,在盧少餘喜不自勝的目光中,猛地竄進了他懷裏。


    盧少餘猛地一下子抱緊了懷裏的小黑龍。


    耐薩裏奧也忍不住的將兩個人一起卷了起來。


    小黑龍團團卻不住的用小爪子撥著盧少餘的頭,示意他往洞穴處看。


    盧少餘不明所以,跟耐薩裏奧奇怪的對視一眼後齊齊向洞穴處看去。


    洞穴口安靜無比,半晌,才有一隻小小的爪子戰戰兢兢的從裏麵伸了出來。


    盧少餘和耐薩裏奧一起,瞪大了眼睛。


    小小黑龍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之下,一點一點鑽出來,視線左轉右轉,要哭了一樣的四處尋找,最後終於看到了在盧少餘懷中的哥哥,嗚咽了一聲,就也跟著竄進了盧少餘懷裏。


    盧少餘:......


    耐薩裏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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