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顫抖著將盧少餘攬在胸前,像是怕把他碰壞了一樣,半天都不敢有所動作,過了好一會兒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退開了一點距離,將盧少餘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


    盧少餘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對上黑龍那雙寶石一樣漂亮的琥珀色的眼,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點羞澀的意思,問道,“怎麽了?”


    黑龍不說話,隻定定的看著他,好半晌才長出了一口氣,將胸腔裏這麽長時間淤積不散的恐慌擔憂和歉疚緩緩的吐了出來,然後四年後知後覺的滅頂而來,他再次將盧少餘攬進懷裏,這才悠悠的吐出見到盧少餘之後的第一句話。


    “我很害怕......”


    嗓音都是顫的,後麵的話也沒說出來,但盧少餘卻完全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鼻子又開始發酸,嘴角卻不受控製的向上彎去。


    被獸族圍困的膽顫心驚還沒有完全過去,他這時候卻已經收起了一腔惶恐和委屈,伸手摸了摸黑龍的臉,安慰道,“沒事,我已經迴來了。”


    黑龍閉著眼睛,努力的嗅著盧少餘身上獨有的氣息,這種盧少餘自己都沒有聞到過的氣息在黑龍的嗅覺中卻格外明顯,像是他躺在蘑菇岩上曬太陽時能夠聞到的那種溫暖的味道,語言不足以形容,卻從未有過的讓黑龍覺得安心。


    長期以來被他強製性埋藏在心底的暴躁被這種氣息一點一點的洗涮幹淨,卻又無端的滋生了另外一種患得患失的恐懼,他必須要把這個人抓的更牢,保護的更加嚴密,才能確保他不會再一次的像之前一樣,從他手中溜出去。


    黑龍理智的感覺到這種有些陰暗的情緒不大對,可他控製不了,就像盧少餘不見了的那段時間,他控製不了自己心裏想要殺人的暴躁一樣,現在他也控製不了這種想要將他牢牢抓住再緊一點再緊一點的想法。


    好在他迴來了,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迴來了,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再找不到他會變成什麽樣。


    黑龍顫抖惶恐的情緒是在是太明顯了,明顯的盧少餘這樣的粗神經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盧少餘輕輕的環住他,難以抑製的有些心疼,他還從來沒見過黑龍表現出這麽脆弱的樣子,跟他平日裏無堅不摧的外表大相徑庭,實在是讓他心疼壞了。


    “沒事了,沒事了,我已經迴來了......”盧少餘小聲的安慰著。


    黑龍卻突然出聲打斷道,“對不起。”


    盧少餘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更心疼了,這明顯不是黑龍的錯誤,但他顯然已經將責任全部歸咎於自己,雖然這些天流落在外的是他,但他並沒有受什麽罪,黑龍卻一天都沒停的在強烈譴責自己,明顯比他更不好過。


    “龍哥,你再這樣我可真要愧疚死了,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黑龍沒說話,突然扭頭在盧少餘脖頸上不輕不重的舔了一下。


    遍布著細小倒刺的舌頭觸碰到敏感的頸部肌膚,盧少餘瞬間就是一哆嗦,本來想說的話從腦袋裏呲溜一下溜走了,他張了張嘴,隻發出一聲低促的抽氣聲。


    莫名傷感的氣氛一下子變了調,往曖/昧情/欲的方向撒丫子跑遠了。


    偏偏黑龍還絲毫不知道注意,聽到盧少餘的抽氣聲仿佛被刺激到了一樣的,更重的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


    微微的刺痛帶著酥/癢,黑龍粗重的鼻息也跟著一起噴到他的脖子上,盧少餘腿軟的顫了一下,伸手推了推黑龍,沒推動。


    盧少餘不知道黑龍這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發了情,他雖然被黑龍這麽一撩撥,也有點飄飄然,但好歹還記得他們現在距離獸族敵營不遠,剛才身邊還聚集了好幾個獸族,哦,對了,還有一隻吱哇亂叫的嘟比獸。


    對了!獸族!!獸族!!


    盧少餘腦子裏剛升起來的那麽點情/欲一下子全下去了,他猛地扭過頭,目光越過黑龍,向兩邊看去。


    黑龍來之前圍著他的那幾個獸族已經完全沒影了,隻剩一個嘟比獸瞪著兩隻圓溜溜藍汪汪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被他的目光一注視,立馬嗖的將頭扭到一邊去。


    盧少餘:......


    黑龍驟然被打斷,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然後也跟著扭過頭去,看了嘟比獸一眼,嘟比獸臉都已經轉過去了,卻還是分毫不差的接收到了耐薩裏奧大人眼光中久違的殺氣,嗷的一聲連滾帶爬的跑遠了,反正耐薩裏奧大人就在身邊,它就算躲遠一點也不用擔心有什麽危險,而且現在明顯耐薩裏奧大人要比那些獸族還要危險的多,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你看了它這麽多天,還沒看夠麽?現在看著我。”


    盧少餘目瞪口呆的發現他才離開幾天,他家龍哥就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撒嬌,還撒的如此清新脫俗不露痕跡。


    他還吃驚著沒有迴過神來,就突然被黑龍巨大的肉翼給從頭到腳的包了起來,黑龍在他麵前一點點的縮小變化,幻化成了一個身形頎長赤/身/裸/體的男人。


    男人長著一張足以入畫的俊朗的臉,細碎的黑發柔軟的搭在額頭,露出下麵琥珀色寶石一般的漂亮豎瞳,眉頭微皺薄唇輕抿,從未有過的不滿撒嬌的樣子簡直正中紅心。


    說起來也就十幾天,在看到這張日思夜想的臉的時候,盧少餘卻覺得簡直過了幾十年。


    他哪裏是不吃耐薩裏奧這一套,他簡直就是太吃耐薩裏奧這一套了,如果不是他骨子裏還有那麽一點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矜持,他簡直都要被耐薩裏奧現在這個樣子迷得尖叫了。


    耐薩裏奧閃電般的在盧少餘麵前完成了從龍到人的形變,看到盧少餘眼中毫不掩飾的情意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半點忍耐力和自製力。


    這麽長一段時間的失去,每次從夢中驚醒的惶恐,讓他就算死死的抱住盧少餘也還缺少了一些安心滿足,還是想要用什麽方式證明盧少餘真的迴來了,真的被他抱在懷裏,真的再也不會這樣突然的離開他。


    於是,情/欲的升起就更加的理所當然。


    狠狠的吻他,占有他,讓他喘/息著呻/吟著在他身下釋放出來,他才會覺得安心。


    耐薩裏奧想著,猛地伸手攬住了盧少餘的脖子,讓他微微仰起頭,做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勢,然後狠狠的吻了上去,力道大的像是要連將盧少餘吞下去一樣。


    盧少餘被他嚇了一跳。


    耐薩裏奧上一刻還是一副撒嬌賣萌的樣子,下一刻又變成了十足十的霸道總裁,盧少餘發個愣的功夫,已經叫他不留痕跡的攻城略地,快侵略到咽喉去了。


    舌尖和嘴唇都被他吮的發麻,似乎還有那麽點想要破皮似的疼痛,可疼痛之中有理所當然的開始升起更明顯洶湧的情/欲,就好像他原本就有那麽點意思,於是被耐薩裏奧這點星星之火一撩,瞬間就足以燎原了。


    這麽多天被他按壓在心底的焦慮統統都因為這個有些粗暴的吻而激發了出來,盧少餘這才手腳冰涼的發現,他不是不怕,是不能怕,不敢怕。


    他現在能夠平安歸來,一根頭發都沒損傷,一半歸咎於他的理智,另一半隻能歸咎於他運氣好,如果有一丁點的偏差,他或許就再也不能迴來了。


    他可以麵不改色的安慰耐薩裏奧,卻沒辦法徹底安慰他自己,而現在這個激烈的吻則將他掩藏的那些恐懼都釋放了出來,他隻愣了一下,就迴抱住耐薩裏奧,像是角力一樣的用力迴吻迴去。


    兩個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吻在一起,比打架還激烈一些。


    耐薩裏奧對盧少餘的情緒何其敏感,哪怕盧少餘什麽都沒說,他也依然能從他一個細微的動作中體會到他真實的情緒。


    他的歉疚和心疼更澎湃洶湧,這次卻什麽都沒說,隻是用力的抱著他,讓他感受到已經沒事了,他就在這裏。


    一加一的熱情加起來往往是大於二的。


    不過荒郊野外還麵臨敵人營地的熱情通常是不怎麽提倡的,因為兩個人還沒有真的發生點什麽,半天了還在親來親去的狀態的時候,淩空傳來了一聲並不怎麽和諧的聲音。


    “耐薩裏奧!”


    起初並沒有人聽到,耐薩裏奧或許聽到了,可是並不想理他,但很快那個聲音就再次傳來了。


    “耐薩裏奧!你找到魚了麽?你在幹什麽?”


    這次盧少餘也聽到了,兩個人吻在一起的動作戛然而止,盧少餘半天沒動靜的理智終於迴籠,血忽的一下從心髒湧到了脖子,再上了臉,他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是奈斯利爾的聲音。


    黑龍被強製性從沉醉中清醒過來,腦袋裏那條名為隱忍克製的筋嘎嘣一聲就斷了,他咬著牙將盧少餘被他揉的淩亂的衣服拉好,然後張開了羽翼,一寸一寸的扭過頭,聲音像裹著寒冰一樣從他喉嚨裏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


    “奈!斯!利!爾!”


    奈斯利爾人還沒落下去,就莫名感到了一股濃重的殺意,在看到盧少餘露出一角的臉和紅的充血的唇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二話沒說,順著嘟比獸剛剛逃跑的方向頭也不迴的就溜了。


    盧少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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