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少餘早就知道去天空城會經過原始叢林,而對於原始叢林,盧少餘一直覺得自己還算是挺了解的,不管是以前在地球的時候從電視上了解的,還是現在來了多蘭大陸之後在黑龍的霧麵鏡界裏看到的,但當他們越過一片屏障般存在的灰白岩石之後,那鋪天蓋地往他視線裏麵襲來的綠色還是狠狠的震撼了他。


    他這才意識到,他之前看到的所有叢林,也許隻能被稱之為叢林,而遠遠不夠他看到的這樣......原始。


    盧少餘伏在黑龍背上,眯著眼睛向正前方看去。


    他們剛剛越過一片岩石,這些岩石從這裏看雖然就在他們腳下,但如果他現在站在地麵上往上抬頭,就會發現這些岩石每個差不多都有五六十米高,黑龍加速往上飛的時候,盧少餘都閉著眼睛不敢聽自己太快的心跳。


    但現在映入他眼簾的綠色樹冠有很多都比他現在所在的位置還要高。


    從地麵上長出來的足足有五六十米的樹。


    盧少餘覺得自己的嘴巴一定都張得合不攏了。


    那些墨綠色的樹冠一個連著一個,聚攏在一起,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那該是怎樣一副遮天蔽日的場景,它們欣欣向榮,相對的,被那片叢林覆蓋的地方,就有多暗無天日。


    “龍哥,那些獸族......就生活在那裏?”


    黑龍扇動了兩下羽翼,半眯著眼睛“嗯”了一聲。


    天上的雲已經越來越厚越來越低,再往後幾日,它們會因為厚重而慢慢的改變顏色,最後變成灰暗的雨雲,直到雨季結束,才會恢複原本的樣子。


    “那那裏還有獸族麽?”


    那片叢林像是一條緞帶一般阻截了他們的去路,從他們這裏也根本看不到盡頭,也就是說他們沒有任何可以繞過這片叢林的捷徑,隻能穿過這片叢林,才能到達天空城。


    如果再在這裏發現獸族,又免不了要一場麻煩。


    “雨季已經快要來臨,這裏的地勢相對低凹,就算這裏原本有獸族,現在應該也已經離開了,走吧,我們今天就在叢林裏休息,並且未來的幾天可能都要在叢林裏休息,因為這片叢林一定會大的超乎你的想象。”


    盧少餘沒說話,他還沉浸在吃驚的畫麵中迴不過神來,隻是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黑龍的脖子,黑龍十分滿意的甩了甩尾巴。


    如果一樣東西從很遠的地方看就已經讓你震撼驚訝,那當你就站在它麵前的時候,一定會震撼十倍,盧少餘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


    剛剛他們從遠處看到的叢林現在就在他們眼前,他們剛剛經過的岩石就是一道屏障,屏障之外幾乎看不見什麽綠色的東西,而屏障之內,綠色幾乎成為了這裏唯一的顏色。


    過了岩石之後,黑龍就飛的低了很多,所以現在盧少餘不得不仰著頭來看他麵前的這些高大的驚人的樹。


    跟盧少餘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樹。


    離盧少餘最近的一棵樹足足要三個他合抱才能圍住,但是因為它太過高聳的海拔,導致這棵樹看起來竟然十分筆直苗條,十米之下,樹上連一個多餘的分支都沒有,而十米之上才開始長出各種縱橫交錯的分支,就算是最細的,也差不多有盧少餘的小臂那麽粗,但這些靠近地麵的分支上麵並沒有樹葉,他從遠處看到時想象的足以遮住所有陽光的茂密樹葉都長在最頂端的樹枝上,雖然依舊遮天蔽日,但比起盧少餘想象中的場景還是已經好了太多。


    大樹的樹葉和荷葉很像,外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薄膜,大片大片的長在樹冠頂端,看起來就像是一把把隨風飄搖的巨大的傘。


    這棵樹生長在最邊緣的地方,而因為它壯觀的體型的關係,與他相近的第二棵樹則離它很遠,樹下地方很空曠,但卻長滿了快要到腰間的雜草與灌木,跟這棵樹比可能毫不起眼,但在盧少餘眼裏卻是不小的問題,落下去了可能連行走的地方都沒有。


    盧少餘一邊低頭朝地麵看去,一邊在黑龍耳邊說道,“龍哥,我們下去吧,這個叢林看起來好像跟霧麵鏡界裏的叢林不怎麽一樣。”


    “當然不一樣,耐薩裏奧霧麵鏡界裏的叢林可不是處於這個地方,而且霧麵鏡界裏的叢林可沒有這裏那麽適合獸族居住。”奈斯利爾見黑龍已經開始俯身朝下飛,連忙也調整角度跟了上去。


    盧少餘這才想起來,龍族所擁有的霧麵鏡界都是被結界隔絕出來的真實存在的地方,那麽肯定也不可能隔絕在一個被獸族占領了的地方。


    快要落地的前一分鍾,黑龍朝著雜草叢生的地麵張著嘴就來了個火球,火苗迅速舔上了地上快要人高的雜草,很短的時間內就被燒為灰燼,然後像是燃料用盡了一樣,悄悄的熄滅了,地上一大團被火燒過之後的焦黑,黑龍慢悠悠的收攏羽翼,落在了焦黑下麵厚重的腐葉上,葉子被發酵的原始的味道撲麵而來,天色被上麵層層疊疊的樹葉遮住了大半,讓這裏大白天都有一種拍恐怖片一般的寂靜感,叢林裏靜悄悄的,除了他們之外,好像沒有任何活物一般。


    盧少餘抽出軍刀砍斷身前的雜草走了兩步,好像沒什麽好玩的,反而有點怵得慌,這也□□靜了吧。


    盧少餘迴頭看了看黑龍,卻發現黑龍好像很興奮一樣的看著斜上方某個地方,盧少餘順著他的視線往那邊看了看,全都是樹枝,卻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同。


    “龍哥,你在看什麽?這裏好安靜啊。”


    黑龍甩了甩尾巴,低下頭噴了噴鼻息,直接迴避了他的第一個問題,然後轉而迴答第二個,“不隻是獸族,很多獸類動物也一起遷走了,到雨季結束之前,這裏都會一直這樣安靜下去。”


    盧少餘努了努嘴,“嗯”了一聲,又開始轉過頭四處打量著往前走了。


    黑龍不遠不近的走上前去,在盧少餘背後搖著尾巴慢悠悠的渡步。


    兩個人自帶結界一般的屏蔽了其他人的做法讓不小心看到的奈斯利爾覺得有那麽一丁點刺眼,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近禁欲的太久,久到看到耐薩裏奧和盧少餘在一起竟然有那麽一丁點的羨慕。


    奈斯利爾嘖了一聲,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要知道他跟耐薩裏奧本質上的區別就在於,他可沒有耐薩裏奧那麽純情,他可是各方麵都繼承了龍族的優良傳統,堅決不會像耐薩裏奧一樣,為了一個什麽人,貢獻出自己漫長的可以肆意揮霍的生命,他有點懷念帝都排著隊想要和他共度良宵的雌龍了。


    周圍到處都是樹,各種各樣的千奇百怪的樹,不過跟之前所見過的別的地方的樹不同的就是,這裏的樹好像幾乎都不長果實,除了樹葉就是樹葉,再加上高的人寸步難行的雜草,盧少餘簡直沒辦法想象獸族居然就生活在這麽一個地方。


    “龍哥,奈斯利爾不是說獸族的生活習慣跟人類,跟我很像麽?為什麽我在這裏連有人生活過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更別說是跟人類生活習慣很像的生活痕跡了。


    這裏除了樹就是雜草,獸族在這麽一個地方到底是怎麽生存的。


    黑龍見盧少餘不停的揮舞著手裏的軍刀,砍斷雜草荊棘往前走,於是自動走到盧少餘前麵替他開路,巨大的爪子輕而易舉的將麵前的東西都壓個東倒西歪,然後一條古樸原始的路就這樣在盧少餘麵前露出來。


    然後才迴答盧少餘的問題道,“他們不住在地麵。”


    “不住在地麵?那住在哪兒?”


    黑龍再一次抬起頭來看了看旁邊一棵參天大樹的頂端,伸出爪子指了指,“住在那兒。”


    盧少餘順著他的視線又看了一遍,還是出了黑漆漆的樹枝什麽都沒看到,一條龍的視力和一個人類的視力之間的差別他還是知道的,不過知道歸知道,再知道也不免沮喪。


    人家都能看到的東西他卻看不到,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我看不到。”盧少餘有些無奈的看了黑龍一眼,嘴角輕輕撇著,有點無奈好像又有點委屈,就像是在跟他撒嬌一樣,黑龍一下子就起了點反應,連忙將頭扭到一邊,解釋道,“那是一個巢,獸族都住在巢裏。”


    盧少餘像是聽到了什麽新奇東西了一樣睜大眼睛,“什麽?巢穴?獸族都住在樹上?鳥窩麽?”


    “鳥窩?”黑龍被這個稱唿逗的笑了一樣,然後又趴了下去,示意盧少餘爬上他的背。


    盧少餘駕輕就熟的一個翻身就坐了上去,筆直修長的腿搭在黑龍的背上,搞得黑龍又是一陣心猿意馬心潮澎湃,黑龍默默的用尾巴在盧少餘的腿上撫了好一陣子,才一臉滿足的張開羽翼飛了上去。


    五六十米的距離對盧少餘來說算是挺高的,但對於黑龍來說,不過是扇兩下翅膀的事,幾乎隻是盧少餘眨了兩下眼睛的時間,他們就已經躍上了這棵樹的第一個分支。


    這個分支足足有盧少餘的大腿那麽粗,但黑龍落上去的時候,還是有些支撐不住一樣的狠狠的晃動了兩下。


    黑龍甩著尾巴將盧少餘卷起來小心的放在分支上,然後迅速的幻成了人類的樣子。


    “我抱著你上去?”


    再往上的分支縱橫交錯,用龍形想要上去根本不可能,但如果是耐薩裏奧的話,則完全不用擔心他上不去。


    但盧少餘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要。”


    他才不要被光溜溜的耐薩裏奧用公主抱的姿勢抱到鳥窩上去,他雖然某方麵一向有點遲鈍,但剛剛黑龍用尾巴貼著他的腿蹭來蹭去的那兩下他可是感覺的清清楚楚,什麽都沒幹就激動成這樣,要真被他抱著上去,還不得又沒羞沒臊的滾在一起去啊。


    其實也不是盧少餘故作矜持,他對讓自己舒服或者讓耐薩裏奧舒服這件事情還是看的挺開的,畢竟第一次都沒能讓他太羞澀,之後也完全沒有羞澀的必要了。


    所以在他們發生了第一次關係後不久,在耐薩裏奧有意安排下的一個小山洞裏,他們發生了第二次......咳咳,關係,然後後麵兩天坐在他背上飛行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屁股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長著一張麵無表情禁/欲臉的耐薩裏奧,怎麽在床上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所以從那天開始,盧少餘就堅決抵製在趕路的時候和耐薩裏奧發生點什麽,畢竟神清氣爽的是他,倒黴的是自己。


    耐薩裏奧顯然沒料到盧少餘會拒絕他,還是這麽明顯直白的拒絕,豎瞳都驚訝的微微放大了,看著盧少餘竟然還有那麽點很受傷的意思。


    盧少餘給他看的頭皮發麻,說道,“龍哥,你可千萬別這麽看著我,你再看也不行,我們明天還得趕路,我可不想再像那次一樣在你背上跟痔瘡犯了一樣坐立不安。”


    耐薩裏奧一愣,然後猛地轉過臉,黑色碎發下卻露出一點紅透了的耳尖。


    他實在是不敢承認,盧少餘把他想的都說中了,但盧少餘就在他麵前能親能摸不能做,他確實是太難受了。


    看著耐薩裏奧百年難得一見的羞澀委屈樣子,盧少餘簡直覺得紅心正中一箭,差一點就心軟的說“睡就睡吧”,幸虧最後一點點理智拉住了他,輕咳了兩聲就連忙別過身就朝上爬去。


    耐薩裏奧一邊沉默一邊默不作聲的扇動羽翼跟了上去,最後幹脆落在盧少餘身後,收攏羽翼,也跟他一起用手往上爬。


    就算隻能看不能吃,保護老婆也必須盡心盡力。


    耐薩裏奧看著盧少餘的背影,露出深沉寵溺的微笑,這要是被奈斯利爾看到了,估計下半輩子的調侃都不會少了,“護妻狂魔”,不知道這個稱唿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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