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幹年後。


    高樓聳立,柏油馬路上堆滿了車輛,人流如同奔波忙碌的工蟻一般,連抬頭看看那高樓之間狹窄天空的時間都沒有。


    行人的臉上滿是麻木和茫然,坐在車中的人則滿臉焦躁,緣由都是在路口處的一起車禍。


    一輛右拐彎的轎車撞倒了在人行橫道上騎自行車的中年男子,恰巧是上班高峰期,大家都著急,沒有誰想要避讓,於是造成了慘劇。


    騎自行車的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唿吸微弱,而圍觀群眾退避三尺,有拍照的,有用手機發短信、發**的,唯獨沒人上前幫忙也沒人願意錯過熱鬧就此散去。


    開轎車撞人的年輕男子忿忿罵了聲晦氣,坐在車裏探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伸手摘掉鼻梁上的名牌墨鏡,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讓一讓! 請幫忙打電話叫救護車!”一道清冷的女聲極具穿透力的響徹在眾人耳邊,隨即圍觀人群忽然不由自主豁開了一個口,然後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


    喧囂的馬路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緊緊跟隨著那道白色的靚麗身影,難以移開視線。


    酷暑難耐,生活工作那緊張的節奏讓人們的心更加燥熱煩悶,而這個年輕的女子卻猶如一汪清泉,讓大家感覺涼爽沉靜下來。女子長相平平,似乎沒有任何讓人眼前一亮可以記住的地方,可偏偏周身帶著一種空穀幽蘭、清冷脫俗的氣質,讓人不敢褻瀆。


    就知道會是這樣!跟在白色衣裙女子身後的一個身穿襯衫長褲的挺拔男子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嘟囔了一句,卻還是滿臉寵溺和無奈的站到了女子身後。替她擋住炎熱的陽光。


    “脾髒破裂,肋骨斷了三根……”年輕女子一邊嘀咕,一邊快速的伸手在失去知覺的中年男子身上點了幾下,隨即掏出一個外型古樸流光溢彩的瓷瓶,拔掉瓶塞。倒出一粒丹藥塞進中年男子口中。


    “kevin,幫他化開藥性。”收起瓷瓶,年輕女子頭都不抬的繼續忙碌,嘴裏低聲吩咐道。


    沒錯!這一男一女正是迴到世俗界的岑雪落和kevin。像這樣救人的場景已經出現了無數次,盡管有的時候被人誤會,亦或者有人訛詐,但是岑雪落依然故我的堅持著自己行醫救人的原則。


    幸好,盡管社會越來越現實。陷阱越來越多,但人心底的真善美並沒有被磨滅,大多數人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心存感激的。


    中年男子的妻子接到了電話通知自己的丈夫出了車禍,生命垂危時,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當她飛快的趕到醫院時,卻發現自己的丈夫已經脫險,而醫生介紹正是因為那名年輕女子的急救。才讓丈夫幸免於難,而那名年輕女子在搶救之後便悄然離去。心情大起大落的中年女人頓時忍不住淚流滿麵,跪倒在地。大唿自己的恩人是活菩薩,並且雙手合十的衝天祈禱恩人好人有好報,來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雖然遠在千裏之外,但是岑雪落和kevin對於感知醫院中的事毫不費力。看到那位病患妻子的行為,kevin忍不住打趣:“你再這樣突如其來的出現,悄無聲息的消失。會不會有一天有人把你當菩薩轉世啊?“


    岑雪落那張易容過的臉龐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們怎麽想沒所謂,我隻是想無愧於心。”


    無愧於心?那你是內心藏著什麽有愧的事,所以才想彌補嗎?kevin閉緊了自己的嘴巴,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黯然,忽然覺得一隻冰涼的小手伸進自己的手掌中,然後牢牢的握住。


    “對於冥離,我沒有愧疚。”對上kevin的眼眸,岑雪落微微笑著主動提起,十分認真的說,“煉化魔種雖然危險萬分,但最後的好處也畢竟都讓他得去了,甚至元嬰歸體,所以代替你成為魔殿之主,管理魔殿事務也算是一種補償。”


    “可是你知道,魔殿殿主不允許有結婚生子……”kevin急急的想要解釋什麽,卻被岑雪落伸出手指擋在自己的唇上。


    “這是他心甘情願的。”岑雪落何嚐不知如今kevin以及羅羅的自由,皆是因為最後冥離的自我犧牲,但是這些都是冥離願意去做的,“他看開了,是件好事。也是一種解脫。”


    kevin仔細觀察著岑雪落的神情,發現她確實是實話實說,心中所想,於是也放下心來,笑道:“出來行走了三五年,齊揚一直嚷嚷著咱們拋棄了他們三兄弟和莫一凡,下個月聽說羅羅和冷斬要結婚了,我們還要趕去觀禮。”


    “噢?羅羅終於把冷斬拿下了嗎?”提起羅羅,岑雪落便忍不住想笑。這個潑辣至極的九尾狸貓麵對愛情還真是勇往直前,之前因為變身成kevin的模樣管理魔殿所以有所收斂,現在冥離拯救了她之後,她便立即定向了自己的性別,變成一個嬌俏玲瓏的美女,然後毫無顧慮肆無忌憚的開始了自己的追求之路。冷斬也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男子,對於羅羅修為比自己高深之事耿耿於懷,幸好最後終於想開了,也成就了這段姻緣。


    “是啊,連羅羅都把冷斬拿下了……”kevin的語氣有些幽怨,淒淒哀怨的瞅著岑雪落,語氣頗有些欲言又止。


    岑雪落豈會不知道kevin這副德行是什麽意思,不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快步朝前走去。


    一個月後。魔殿殿主宮殿。


    無數彩色絲帶在天空中拚出一個大大的y圖案,魔殿殿主宮殿也一掃往日莊嚴肅穆的風格,到處掛上了大紅的燈籠,一派喜氣洋洋。


    距離魔殿殿主宮殿百裏之外,從各地趕來的修真者便下了飛劍或各自的法寶,步行而來,以表示對魔殿殿主的恭敬之意。


    沒錯,此次羅羅的婚禮,正是由新任魔殿殿主冥離廣發請帖,並於魔殿殿主宮殿舉辦。


    天空中,一個娃娃臉青年愁眉苦臉十分苦逼的站在飛劍之上,而他最最深愛,每天都要擦拭許多遍的飛劍,此時正被一堆大紅色的絲帶纏繞著。他看著自己腳下的絲帶,那正是組成y圖案頭部蝴蝶結圖案的顏色之一,表情不由更加悲催:“為什麽我們要浪費內息,飛在這裏當裝飾品啊?喬守,這是為毛?”


    “西迪,如果你不願意,可以現在走人。”遲喆麵無表情,那張漂亮的過分的臉龐上也寫滿了不耐煩。


    其實同樣不解的還有身旁一直沉默的阿殘,但是很明顯他並沒有同伴可以討論一下自己站在這裏的目的,隻得默默的再次把殺招的招式在腦海裏演練一遍。自己明明是無影閣的人好不好,是那種見不得光幹些殺人勾當的殺手啊!為毛自己也會出現在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而且還被人觀賞……阿殘打量了一眼站在地麵上仰頭望著那巨大y圖案嘖嘖稱奇的賓客,悲壯的閉上眼睛自我催眠進入修煉狀態。


    岑雪落從來沒見過冥離這麽帥氣的樣子,一襲白袍陪著那樣令天地失色的俊顏,氣質陽光幹淨,比一襲紅衣的冷斬更加炫目。


    “喂,不就是一身臭皮囊嗎?而且,他有我帥?”被岑雪落強行要求改變了自身相貌,低調行事的kevin十分不滿的嘟囔著。


    齊龍默默打量了kevin一眼,然後又望了望冥離,十分肯定的總結:“沒我酷。”


    “那是!齊龍你是最酷的!”岑雪落淺笑吟吟的衝著齊龍伸出大拇指。


    齊龍、齊揚、齊凱和莫一凡都改變了容貌,岑雪落也變成了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子隱藏在人群之中。不過縱使容貌改變,齊龍依然是一副酷酷的模樣,引得旁邊不少女修真者偷偷打量。


    kevin的臉色更黑了。


    齊揚和齊凱在一旁勾肩搭背笑的十分歡樂。


    “我們真的不打個招唿嗎?”莫一凡望著高台之上穿著大紅新娘裝的羅羅,有些猶豫。


    “不了。”岑雪落微微搖頭,十分欣慰的望著羅羅和冷斬,“隻要看著他們幸福就好。”


    煉化魔種之後,冥離一同意接手魔殿殿主之位,kevin便十分利索的帶著岑雪落還有齊龍等人消失了。聽說這些年羅羅一直到處打聽著kevin和岑雪落等人的下落,但始終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羅羅一直以為自己和冷斬大婚,主人和主母一定會趕來參加,可是望眼欲穿,在人群中搜尋的眼睛都有些幹澀的羅羅依然沒有看到自己記憶中熟悉的那一張張臉龐,不由有些低落起來。


    “今天是大喜之日,不許不開心!”腰間一緊,冷斬的大手緊緊摟住了羅羅的腰,說話間吐出的氣息噴灑在羅羅的耳垂上,惹得她俏臉嫣紅。


    沒錯!今天是大喜之日,一定要開心!不遠處的冥離默默重複了冷斬的話語,望著那一行六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然後收迴了視線,麵帶笑容的高聲喊道:“典禮開始!有請新郎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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