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指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厚重卻不清脆,本來就十分喧鬧的客人聲音沒有眨眼的功夫就掩蓋掉了,不過一直注視著自己大老板的店小二卻是眼尖的發現了這一幕,扭頭望了望四周,見沒有人發現,抄起櫃台上的托盤放上了兩瓶酒卻是悠悠噠噠的跟著向樓梯走去。

    見到四周的客人都埋頭用餐,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店小二立刻蹲下身子,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抓著褲腿假裝撓癢,卻是很快的撿起了那枚白玉扳指,轉身就交到了掌櫃的那裏。

    掌櫃的拿著店小二遞來的扳指隻是看了一眼,就急忙出了酒樓,至於去哪裏店小二可沒有勇氣去問了。

    富貴險中求,但是也要有自知之明。

    剛剛邁上二樓的樓梯,上官銳心裏的得意不言而喻,還有什麽比天時地利與人和更讓人興奮的嗎?

    “銳王爺,看這裏。”突然一聲穿破人耳膜的聲音響起,醉心樓裏瞬間沉寂了片刻,卻是在二樓的一個角落裏,一三十左右的女人搖著手臂唿喊,露出了一大截雪白的皮膚。

    上官銳這會子有種吐血的衝動,望著眼前那個招唿她的女人,心裏暗罵丟人現眼,卻是在女人旁邊落座的那個身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這世界太巧了吧。

    “段曉雅,你怎麽在這?”上官淩天也發現了王婆身邊的人,快步走了過去,目光在落到一旁的王婆的時候不禁有了些疑慮:“這位是?”

    王婆有些不高興了,她是想著喊王爺露臉的,卻沒有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而且還對她這般不客氣:“喂,小子,你哪來的哪涼快去,沒看到銳王爺來了嗎?還不快閃開?找死也不是你這樣的啊。”

    “噗!”段曉雅一口將嘴邊的茶水噴了出去,剛才見到上官兩兄弟相伴而來的時候,她就想當空氣,等著被忽略,卻沒有想到王婆嘴巴這麽快,卻又這麽的雷人,敢說皇上找死,她可真的是天下第一人了。

    上官淩天嘴角抽搐,頓時不知道如何接話了,對於這樣的小人物,他若是衝上去較真那也太有失風度了。

    不過卻苦了跟在後麵的上官銳,望著王婆的目光就快噴出火來了,如果手裏有把刀,上官銳絕對不會推辭的給王婆一個痛快,但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他卻是有苦難言啊,隻得狠狠的瞪著王婆。

    “好了王婆,他是我的朋友,你別亂說了。”對於這個口直心快卻沒有多少壞心眼的媒婆,段曉雅也懶得計較,是才出口替上官淩天解釋了一

    通。

    “原來是姑娘朋友啊,我說呢,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可惜老婆子沒有女兒,要不然一定嫁給他。”王婆的一張臉很快就換了模樣,頓時將上官淩天誇讚了起來,簡直就是天上沒有,地上僅此一個了。

    對於王婆這變戲法一樣的變臉,上官淩天也是欽佩之極:“見笑了,見笑了。”

    “王婆,這沒有你什麽事了,迴去吧。”上官銳是一刻也不想在看到王婆了,急忙揮了揮手,他真沒有想到這個王婆竟然這麽給他丟臉。

    “是是。”眼看著自家王爺臉色不對,王婆逃也似的跑出了醉心樓。

    段曉雅努了努嘴唇,有話噎在喉嚨,卻沒有膽量說,如今兩個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有種想逃的衝動,客棧裏一些女賓的目光看著她隱隱有些不善,這都讓段曉雅感覺到了不適應。

    “那個……咳咳。”段曉雅左右望了望,慢慢說了一句:“好巧啊。”

    “的確是好巧。”上官淩天笑著搖著折扇附和道,上官銳有些緊張,手心都有些汗水了,他心裏著急卻苦於說不出,不過好在下一刻段曉雅卻是給他解圍了。

    “那個……我已經吃飽了,看你們剛來,想必還沒有吃飯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段曉雅眼珠一轉,決定先走為妙。

    上官淩天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挽留,上官銳見此,也是笑著說道:“段姑娘,改日本王親自在王府設宴款待,到時候還要賞光啊。”

    “好說,好說。”段曉雅笑著迴禮,轉身就走了。

    望著段曉雅的背影,上官淩天慢慢的收迴了視線,轉過頭卻是對著上官銳笑著說道:“二弟,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了。”

    聞聽此話,饒是上官銳臉上不動聲色,卻也是心頭一震,自己的計劃可以說很大的成分都是臨時起意,莫非皇上有了防備?想到這裏,上官銳額頭竟然冒起了細汗,腳步也有些踉蹌,跟在上官淩天身後直接進了包房之中。

    四方檀木桌子,桌子上擺著一隻紫砂茶壺,四隻茶杯,早有小二衝泡好了上好的鐵觀音,陣陣香氣繚繞,整個屋子裏都是茶的香氣。

    上官淩天笑著坐了下來,桌子靠近窗邊,窗外便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景色優美:“二弟這裏倒是真不錯,真是讓人留戀顧盼啊。”

    “皇兄莫要取笑了,些許風景不足掛齒。”上官銳笑著擺了擺手,卻是執起茶壺為雙方添了一杯清茶,恭敬

    地說:“皇兄,請慢用。”

    美景香茶卻是不錯,不過上官淩天卻絲毫沒有品嚐的意思,而是話鋒一轉直接說道:“二弟這般閑暇實在是讓人羨慕,不過眼下朕還真有事要勞煩二弟了。”

    上官銳的手一頓,抬起頭來:“不知道皇兄有何差遣?”

    “前幾日皇宮裏有刺客闖入了,不過朕已經將其擊退,受傷頗重,生死不明,事後朕發現上書房裏的皇宮地圖也早已經丟失不見了。”上官淩天搖著折扇,臉上的笑容消散不見,卻是多了幾分凝重。

    “什麽?地圖丟了?”上官銳大吃一驚,他當然知道地圖的重要性啊,可以說有了皇宮的地圖不僅可以在皇宮裏暢通無阻,而且就連皇宮裏的守衛何時巡邏,兵力幾何都可以知之甚詳,換句話說,地圖的重要性很大很大。

    “沒錯,朕此次出宮就是為了擒拿這個刺客的,上次讓他逃了,不過這次卻不會了。”上官淩天繼續說道,不過對麵的上官銳卻是手一抖,茶杯裏的水竟然撒出了少許。

    “二弟,你怎麽了?”上官銳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就是覺得這個刺客太可惡了,沒想到皇兄竟然有如此手段,可是知道了那刺客的藏匿地點?”

    上官淩天點了點頭:“如果沒錯的話,想必這會禦林軍已經出發了。”

    這麽一說,上官銳卻是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如果真的入上官淩天所說,那麽禦林軍趕到寒冰的住所想必也是一炷香的功夫,而寒冰那裏守衛雖多,武功也不弱,但是幾十個江湖高手對上成百上千的正規禦林軍,不說別的,萬箭齊射之下,恐怕都會變成刺蝟了吧。

    “皇兄,臣弟去安排點吃食,一會抓住了刺客助興。”上官銳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卻是再也坐不住了,告罪一聲,急忙閃身出了門。

    他雖然有心將上官淩天留在客棧,但是這種換將的辦法還是讓他難以承受,機會還可以再找,但是寒冰若是死了,恐怕就不能夠複生了。

    “王爺。”趙飛在暗室裏等候已久,上官銳顧不上那麽多了,直接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速速去寒冰的莊園,不管他有沒有醒來,都先將他帶走,換一個地方躲藏起來,小心禦林軍的追查。”

    “是。”雖然不知道為何上官銳突然改變了計劃,但是趙飛還是拱了拱手,轉身就離去了。

    交代完了這些,上官銳的一顆心也落迴了肚子裏,吩咐掌櫃的準備上好的酒菜,重新迴到了包

    房之內。

    解決了這件事以後,重新迴來的上官銳也輕鬆了不少,和上官淩天卻是談笑風生起來。

    如果說上官淩天愛笑的話那是他的本性,不如說那是他的樂趣罷了。古來聖賢皆寂寞,何況是萬萬人之上的君王呢,他的寂寞無人懂罷了。

    看著眼前的上官銳,上官淩天心裏湧起一陣疲憊,很多時候他都是裝作不知情,將自己困於其中,但是有些事情豈是那麽簡單的呢?

    小時候兩兄弟一起嬉戲玩耍的過去早就再也迴不來,隻不過有些感情並不是如同風塵風飛沙,至少上官淩天不會那麽認為。

    一頓飯就算都是美味佳肴,卻也是有些無滋味了起來,想到那個盒子一般的皇宮,上官淩天有些疲憊,淡淡的說道:“二弟,要不我們兩個換換?你做皇帝,我做個逍遙王爺?”

    上官銳大吃一驚,他不明白為什麽好端端的,皇上要這麽說,但是給他一百個膽子,這會他也沒用勇氣應承,起身撲通跪了下去:“臣弟不敢。”

    望著地上跪伏的人,上官淩天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起來,站了起來,推門走了出去,卻是留下了一句話:“既然不敢就好好做你的王爺吧。”

    如果這個時候還不明白上官淩天什麽意思,那麽上官銳也就白活了,後背濕了一層衣衫,風一吹,卻是冰涼透骨。

    離開了醉心樓以後,上官淩天遊走在大街上不知往何處去,卻好巧不巧的發現旁邊一家珠寶店裏有個眼熟的身影,隨即也走了進去。

    “真巧啊。”段曉雅放下了手鐲,卻是眼角餘光發現了一旁同樣看東西的上官淩天,有些無力的說道,真是爛到渣的偶遇啊。

    瞧著段曉雅有氣無力的樣子,上官淩天也不在意,點了點頭:“的確很巧,怎麽,段姑娘要買手鐲?不知看上哪一款了?”

    “諾,這個。”段曉雅也幹脆的指了指那隻打磨的光亮的翡翠碧綠手鐲,看那成色卻是到了冰種的程度了,想必價格也是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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