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爹爹說的那個,父母雙亡所以被抱迴來的姐姐嗎?”


    當時,左晴歌眨著閃亮亮的大眼睛,托著下腮,蹲在池塘邊問著她。


    也就是這樣,她覺得左晴歌特別傲慢無禮,甚至覺得她是故意來嘲笑自己沒有父母的……


    於是不等左晴歌迴頭再問,她就著那個小小的背影,將她推下了池塘……


    等她躲到暗處,靜靜地看著左晴歌在池塘裏撲騰的身影,心裏沒來由地一陣暢快。


    “淹死她,淹死她!”


    隻有淹死她了,她蘇以萱才是寒冰宮最得寵的小仙女……


    可是,他出現了……


    她親眼看見他躍進池塘,將左晴歌抱了出來。


    那時候,她看見他默不作聲地和她擦肩而過,連正眼不再瞧她一眼……


    她以為自己要被告發,要被趕出寒冰宮……


    可是他並沒有揭發她,就連左晴歌……也失憶了。


    她覺得這是老天在幫她,讓她得以在這兒生存下去……


    於是十歲,她戴上麵罩,左旬賦予了她左護法的頭銜,並收她為義女。以全新的形象,出現在寒冰宮所有的弟子麵前。


    這十年來,蘇以南從不提及那件事,她以為他忘了,她就像從前那般跟在他身後,他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沒想到……


    會變成這樣……


    憤怒,心痛,恨意,百感交集……


    扭頭望去,五極門內,那一排排的弟子住房處,唯獨左晴歌所在的那間是那麽的礙眼……


    站起身,重新戴上麵具,緩緩步往前方。


    “左晴歌!”


    *


    “嚕啦啦嚕啦啦……”


    歡快地洗完澡,換上一身幹爽的衣服後,準備吹幹頭發,就歇下了。


    梳直了頭發,打開門,任憑晚風吹來。


    “哇——”


    好久沒這麽身心舒服過了……


    感覺自己每天都過著非人的生活,現在祈禱著時間趕快過掉……


    抬眸看了一眼門外的天空,雖然寒冰宮四周濃霧嫋嫋,但是天色卻是出奇的澄淨。


    今晚,星星們也都全出來了。


    就連月亮,都圓得令人發顫。


    月……亮……


    隨即,她衝向門口,再次目不轉睛地盯著月亮看……


    月圓了!


    圓月之夜?!


    天呐,那個女魔頭又要上身了嗎?


    不對,她還沒照鏡子……


    又或者,她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說忘記了,不知道月又圓了……


    “六一,你今天怎麽不說話了,快給我想想辦法啊……”


    奇怪了,六一今天一整天也都沒聲音。


    不過,她早就習以為常了,心想可能是它又去找東西吃了。


    走迴桌旁,她鬱悶地張手掩住自己的整張臉,“怎麽辦怎麽辦……”


    放下手,眼角很快瞥到一抹白色的身影飄了進來。


    “啊啊啊——”


    她嚇得反跳起來,不是還沒照鏡子,這突然出現的又是什麽鬼啊?!


    再定睛一看……


    有手有腳,還戴著麵罩。


    這倍兒熟悉的身段,不是左護法還會是誰!


    “你……怎麽是你啊?”


    她拍了拍胸脯,“人嚇人會嚇死人,大半夜的穿得一襲白衣,走路還沒聲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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