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怡紅院離開後,張也因為對古代出行近乎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於是多方打聽之下才得知城東腳行有專門的馬車租賃。


    結果對方一聽張也要遠上京城,便表示一般的馬車、馬匹都沒辦法去這麽遠。


    就在張也苦悶之時,腳行的夥計告訴他,想要北上京城,要麽走官道租借沿途驛站的馬匹,但是租金極為高昂,非常不劃算,若是遇上官府征用馬匹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還有一種以方法就是跟著北上的鏢局一路,也是極為安全的。壞處就是鏢局一般不會帶人,而且腳程會慢許多。


    當然若是大戶人家就不用麻煩,直接用自家的馬車、馬匹就行。但是沿途補給就得找熟人了,否則走到荒山野嶺,人也沒食、馬也無料,那可真就悲催了。


    而且不走官道的話,還極有可能遇到劫匪。


    聽完這一切,張也不禁感慨:高鐵真他嗎的好!


    張也不知道何處能買到馬匹,幹脆就直接從腳行那裏買了一匹看上去頗為健壯的駿馬,雖然腳行夥計提醒過張也,腳行的馬匹由於多負責運貨,所以耐力好,腳程卻不快。但張也隻為能趕到京城,況且心情還未能從溫玉的事中恢複,便也顧不得那麽多。


    為了不被別人看出他根本不會騎馬,於是便用鬧市騎馬不合適的理由將駿馬韁繩牽在手裏。直到出了廣川城,又走了兩三裏地,看到四下已經無人,這才嚐試踩著馬鐙上馬。


    由於怕出什麽幺蛾子,張也在上馬之前先運轉了“先天罡氣”。


    上馬不難,駿馬似乎也沒什麽脾氣,任由張也騎了上去。


    但是左手握著韁繩,右手捏著馬鞭的張也有些糾結,因為他不清楚接下來該做什麽。


    糾結了一會兒,胯下駿馬都有些無聊地打了個響鼻,張也這才咬咬牙狠狠揮下了手中的馬鞭。


    “啪——”


    “唏律律——”


    駿馬長嘯一聲,瞬間奔馳而去,張也則由於慣性身體向後一仰,嚇得他下意識抓緊了左手的韁繩,凝聚起來的“先天罡氣”也瞬間散去。


    下一刻,駿馬立刻停住,前蹄瞬間抬起,張也緊緊地將韁繩拉在胸前,心髒撲通撲通猛跳。


    “啪嗒啪嗒——”


    駿馬在原地打起了轉,張也忙彎下身子用手順了順它的鬃毛,苦笑道:“馬兒馬兒,莫驚慌、莫驚慌……”


    “咯咯咯……”


    背後竟然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輕笑。


    由於馬匹還不安分,張也沒有空閑迴頭去看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何樣人,但是他卻知道對方是在嘲笑自己,老臉不禁變得通紅。


    “七哥,你看那人好好笑呀~”


    張也一驚。


    花擦,居然還有別人?完了,丟人丟大發了!早知道就買架馬車再雇個人替我駕車了……


    就在張也胡思亂想之際,而後忽然傳來了一陣破風聲,緊接著一個黑色的影子便從自己手中搶過了韁繩!


    “你……”


    張也話音未落,胯下馬匹竟然迅速安靜了下來!


    張也驚魂未定地看了看此刻握著韁繩、正在安撫駿馬的黑衣身影,臉色有些蒼白。


    確定馬匹已經徹底安靜下來,張也快速從馬背上下來,有些驚疑地看著那人。


    那是一個看上去比自己還年輕幾歲的消瘦少年,他的臉色同樣有些蒼白,似乎帶著三分病態。但一身黑色勁裝加皮質腕甲又顯得他頗為英武。


    最主要的是,黑衣少年一頭長發披在肩上。


    要知道,《武》的背景可是設定在清朝末年,天下百姓誰敢不結發辮?那可是殺頭之罪!哪怕叛逆紈絝如蘇燦,依舊在散發中綁了一根小辮。


    但眼前的黑衣少年,就沒有綁發辮。


    張也心中極為好奇,但此人先前幫過他,他也隻能先拱手致謝。


    “多謝這位兄弟。”


    張也抱拳的同時四下打量著,想要找到先前出聲的女子,但看了一圈卻隻發現了黑衣少年一人而已。


    咦?


    沒有人?那剛才的女聲是怎麽迴事?


    “客氣。”


    黑衣少年咧嘴一笑,將韁繩遞還迴去,道:“兄弟第一次騎馬?”


    張也紅著臉接過韁繩,然後點了點頭。


    “我看兄弟你這馬並非新馬,應是從別人手中買來的老馬吧?”黑衣少年問道。


    張也不禁一怔,旋即點了點頭。


    黑衣少年嗬嗬一笑,道:“這馬兒不同於貓狗。貓狗隻要你肯喂食便跟著你走,但是馬兒出力,尤其是買來騎乘的馬匹,你須得讓它服你,它才會聽你號令。”


    “服我?”張也一臉茫然。


    “兄弟,你買這馬匹時,原主是不是跟你說它性情溫順,很是吃苦耐勞?”黑衣少年問道。


    張也一怔,脫口而出道:“你……你怎麽知道?”


    黑衣少年卻嗬嗬一笑,道:“馬是桀驁的動物。雖然你這馬兒已被馴服,但馴服它的卻並非兄弟你,而是它的原主人。更何況,你這馬兒看上去應該正值壯年,更是桀驁難當。所以兄弟想要騎乘,須得再次馴服它才行。”


    “還……還得這樣?”張也懵了。


    黑衣少年卻笑道:“這便是買馬須馴馬的道理。你瞧驛站中的馬匹,那是專門供人騎乘的,自然沒這麽多麻煩。倒是兄弟你這馬,看上去以前不像是載人之馬。”


    張也徹底拜服,道:“敢問兄弟如何稱唿?可否教教在下騎乘之術?”


    黑衣少年一怔,旋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瞧我這記性……在下沈七,白鹿涯映雪山莊弟子。”


    白鹿涯?映雪山莊?


    《白鹿原》我倒看過,這白鹿涯是啥?


    “沈兄,在下張也。”


    “張兄!”沈七笑著抱拳。


    “對了,沈兄,你的頭發怎麽……”張也隱晦地指了指對方的頭頂。


    沈七卻一臉茫然,“我的頭發……有什麽問題嗎?”


    噶?


    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好嘛!老兄你是不怕被砍頭嗎?


    看到對方不像是撒謊的模樣,張也心中不禁更加好奇。


    “七哥,是不是這方天地頭發有什麽禁忌?”


    清脆的女聲再次響起。


    “誰?誰在說話?!”


    張也不禁一驚,忙四下看去。


    沈七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張兄弟,說話的是阿肆。她是陰靈,所以你看不見她。”


    張也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麵露尷尬的沈七。


    騙……騙人的吧?這是那個犄角旮旯出來的野人?不綁發辮也就罷了,還說什麽……“陰靈”?豈不是說……有鬼?


    張也驀地升起一股寒意,倒退了兩步。


    沈七張了張嘴,然後輕輕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七哥,這人和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樣。”


    清脆的女聲再次憑空響起。


    張也不禁心中一緊,暗道:對啊!我一直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若非那沈七故意搞鬼,就真的隻有可能是……有鬼?!


    “那個……阿肆姑娘對嗎?請問你身在何處?”張也大著膽子問了句。


    “我就在你麵前呀,你看不見我而已。”清脆的女聲果然從前方傳來。


    能夠正常交流,看來真的是白天見鬼了……


    張也不禁咕嚕咽了口唾沫,臉色有些僵硬。


    沈七卻看向身體左側,問道:“張兄弟有何不同?”


    “他的內力很強!甚至可以和七哥你當年殘留在體內的內力相媲美。”阿肆清脆的聲音響起。


    張也卻是一愣。


    內力很強?


    我?


    難道是趙無極傳我的“先天罡氣”?


    但是阿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隻不過……他的內力好像被封印了。隔得太遠,我看不清楚。”


    我的內力……被封印了?


    我原本有內力?


    不對啊!


    我又不是魂穿過來的,現在的我裏裏外外都是張也本也啊!而我過去的二十幾年裏可絲毫沒沾過跟武術相關的任何東西啊!哪裏來的內力?


    就在張也疑惑不解的時候,沈七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會不會是‘源力’?”


    阿肆卻沒有迴答。


    張也卻皺著眉頭冷聲道:“等等!你們說的這些可不像是清朝人嘴裏會出現的東西!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來自何方?到這裏有什麽目的?”


    笑話!


    不綁發辮、陰靈、源力,這些單獨拿出來一個都和《武》世界格格不入好嘛!何況格格不入x3?


    沈七卻眉頭一挑,沒有迴答張也的問題,反問道:“青……朝人?這方天地喚作‘青朝’?難道與我萬靈天大青王朝有什麽聯係?”


    “等等、等等……‘萬靈天’?”張也一臉蒙圈,“那是什麽地方?你是……穿越者?”


    “唔……其實我是在追殺腐……某個很壞的壞人時誤入了一片禁地,然後稀裏糊塗就到了這……呃,‘大青’。”沈七解釋道。


    臥槽!


    雖然張也已經猜到對方不是《武》世界的人,但是除去自己之外還看到了來自不同世界的人,這種感覺真是讓人太過驚訝。


    不過轉念一想,桃畫、紙人她們這些管理員,不也是身處不同世界的嗎?


    貌似也不是什麽……很了不得的事情……


    才怪嘞!


    《武》世界是個真實存在的世界還是虛擬世界,張也現在還分不清,但卻被突然告知眼前就有兩個來自其他世界的人……


    這種遭遇已經……超出張也的預計了!


    究竟是怎麽迴事?


    未來的劇情會走向何方?


    我還能不能迴到現世?


    張也的心中一瞬間閃過了許多念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有一座奇珍博物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戾十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戾十四並收藏我有一座奇珍博物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