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梅樹,韓焱說起了梅妃?


    雲澈聽了一笑說:“如此說來,你傷感也是應該的,對於‘始亂終棄’這四個字而言,韓董是蠻有經驗的。”


    本來我看見這個沒開花的梅樹,的確沒生出什麽興趣來?更就沒心思多想了。


    他突然提起梅妃,我倒是還真是有點難過了。


    想來梅妃曾經與唐玄宗也算是恩愛了一場,沒想到卻因為楊貴妃的出現,而落得被打入冷宮的下場,還在安史之亂中不幸喪命。


    的確是可悲可歎,我倒是想當這個梅妃,可憐我是沒得這樣的本事,能夠請人做出《東樓賦》,更是沒得才華寫得出《一斛珠》。


    吹不了白玉蕭,更是跳不了《驚鴻舞》,所以,自然也沒有能力讓人心之牽念了。


    韓焱聽著也不氣惱,說:“你是拿我比唐玄宗嗎?那我可比不得。


    我隻是在想,這楊貴妃有什麽本事,能夠讓曾經那般受寵的梅妃失寵,又是如何做到‘三千粉黛無顏色,萬千寵愛於一身’的?”


    我搭嘴說:“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你們男人喜新厭舊,朝三暮四,還需要理由?”


    朱雲雀見我搭嘴,她也忍不住地說道:“那可不是這麽說的?夏小姐可能對我們這個職業很鄙視。


    但是,在我看來啊,沒得我們這些女人,男人該留不住還是留不住?


    隻是如今的女人,打著‘男女平等’的這麽一個幌子,日日想著與男人一較高下,非要在男人的職場裏插上一腳。


    認為這樣可以得到男人的尊重與敬佩,殊不知啊,這女人就算是當了女皇,還不是離不開男人的胯下之物?


    也不想想,男人爭權奪利為的是什麽?天性如此,自己沒本事留住男人,卻總是認為是外麵的誘惑導致男人失德,卻從未想過,男人的德就在這裏。


    不說古代那種一夫多妻的封建製度下,女人被男人棄之敝履,就說現在一夫一妻製,又有幾個男人不偷腥的呢?”


    她話說得如此露骨,讓人真是感覺到羞臊。


    我白了她一眼,順帶著掃了她身邊的韓焱一眼,韓焱明顯的不高興啊,這不是把男人脫光了,赤裸裸地暴露出他們的本性來嗎?


    他輕聲說:“這不是我要表達的……梅妃做過一首詩,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


    撇卻巫山下楚雲,南宮一夜玉樓春。冰肌月貌誰能似,錦繡江天半為君。


    這是梅妃暗諷楊貴妃的詩,人人都知道‘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恩寵,卻似乎也忽略了楊貴妃本是唐玄宗兒媳的事實。


    我所感歎的不是梅妃被拋棄,而是唐玄宗不顧人倫的事兒。


    男人愛女人本身沒錯,男人因為愛一個女人而放棄另一個女人似乎也沒大錯,但是,三綱五常都沒有,那就的確遭人詬病了。”


    雲澈聽著輕哼了一聲說:“原來,你要表達是這個意思?”


    “是要說這個意思?雲公子你認為如何?”


    雲澈想想說:“我認為三綱五常是害人的東西,人都是自由的,不該受這些所謂人倫所束縛,所謂的存天理,滅人欲,更是無稽之談。”


    “所以,你也覺得唐玄宗為了楊貴妃拋棄梅妃是對的?”


    雲澈一時有點踟躕,感覺掉溝裏,韓焱補充說:“總之,他們是沒錯的,對吧?”


    朱雲雀給韓焱倒了一杯水說:“這我就聽不懂了,韓先生,喝點水。”


    雲澈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說:“你這樣說的話,我又想到了日本的文學巨作《源氏物語》,不知道韓董看過沒?”


    “讀書的時候,略略看過一些。”


    “那你怎麽評價源氏與紫姬?”


    韓焱想想說:“源氏公子閱遍天下女色,待紫姬總是與眾不同。”


    “所以,你也認為他們是對的?”


    我暗自歎息,這兩個人怎麽越扯越遠了?


    紫姬是源氏公子從小養大的,可謂是“養成小說”的鼻祖啊?


    我是認為他們沒什麽錯的,可憐紫姬一生無兒無女,而這源氏公子待她與眾不同又怎麽樣,還不是不能全心全意地對她?


    最後啊,還娶了自己的親生侄女三公主。


    因為是公主,故此她必須是正妻,於是,一個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無解的問題出來了,紫姬到底是不是源氏公子的正妻?


    在我看來,廢話,當然是!


    韓焱說:“源氏公子風流,沒得什麽對與錯,隻是,把一個人當成另一個人的替身,那肯定是錯的。”


    韓焱朝我看來,我早知道今天我是不會玩得開心的,但是,沒想到這麽不開心?


    他們這麽明嘲暗諷的,現在又落在我的身上了?


    他是在諷刺我把雲澈當成榮柏的替身,順帶說點不顧人倫的事情。


    他出軌,他沒錯,是女人留不住男人,我移情別戀,我是錯的,我不顧人倫?


    我說:“我可不認為源氏公子將紫姬當成藤壺妃子的替身,難道你不知道藤壺妃子是因為桐壺更衣長相相似而被召入宮的嗎?


    桐壺更衣可是源氏公子的母親,那如此想想紫姬是長得跟桐壺更衣相似了。


    那就不是什麽替身不替身了,隻不過是你們男人的戀母情結了,據說每個人男人都有這種情結,你不也有嗎?”


    我懟他,他沒話說了,又喝了點水,掩蓋了點尷尬說:“源氏公子三歲的時候,桐壺更衣就去世了,他知道他母親長成什麽樣子?哪裏來的戀母情結?”


    雲澈見我懟韓焱,他自然高興了,哈哈大笑說:“世界上的美都相似,隻有醜才各有不同。


    像我這樣的外在,就是‘帥’的表率,天下男人可能都想跟我長得相似。”


    可能又到了下一處景點,雲澈起身走出了船艙,韓焱“切”了一聲說:“他可真是自戀。”


    我沒理會他,跟著走了出去,朱雲雀說:“原來戀母情結是說喜歡跟母親長得相似的女子啊?我還以為男人喜歡的是成熟女人的風韻。”


    韓焱也沒怎麽理會她。


    我站在船頭,隻見岸上三亭五榭,錯落有序,依山型而建,中間有著城牆而連接,遠遠看去有點像個小型的長城。


    雲澈問道:“有沒有人要上去看看?這裏麵可是大有文章的。”


    於是大家就一起下船上去看看,走入其中,是個小型的園子,下麵有幾間可住人的廂房,院子裏也有好些花草樹木。


    有一顆好大的梧桐樹立在院子裏,枝繁葉茂,沿著青石樓梯往上走,就可到上麵的亭子裏去玩了。


    因為地勢高了些,便可將這聚賢山莊的風景盡收眼底。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望景亭’怎麽樣?”蕭總瞧著底下的風景取名道。


    林總說:“俗,俗不可耐。”


    “那裏俗氣了?嚴勇筆下還有一景為‘無題亭’呢?”


    蕭總不服說:“人生遇知己,何不秉燭行?攜手尋佳處,無題鑒此情。多麽的有意境?”


    可是卻沒人理會他,林總說:“跟你的紅顏知己另尋佳處吧,這裏不適合你。”


    “有梧桐樹在,還是叫梧桐苑比較好。”雲鶩提議道。


    林總說:“恭王府裏有個叫梧桐苑的地方,和珅住的時候,相當於冷宮,你取這樣的名字,多不吉利?


    你們女人眼裏就這些東西,論眼界還是不如男人的。”


    雲麓不服氣地說:“之一,你是要犯眾怒嗎?這話也敢說,我們女人的眼界哪裏不如你們男人?”


    “那你取個好名字出來?”


    雲麓慫了說:“我又不喜歡這裏,看你話這麽多,你取一個唄。”


    林總歎息說:“我已經想了許久了,但是,我也想不出好名字來,要不就留給我吧,待我想到好名字再補上。”


    周總說:“你又憑什麽?你是最大的,還是最小的?我們要這麽謙讓你?”


    “就是,不讓……”


    林總眼巴巴地瞧著韓焱說:“老同學,我知道你的文化底蘊比我強,你來取一個。”


    韓焱四下看看說:“這處景色與眾不同,大有中小,小中見大,氣勢磅礴。


    特別是我剛剛在船上看的時候,這三亭五榭如同一雙展開的翅膀。


    我看這個方位恰好是東南方向,不如就叫‘孔雀東南飛’如何?”


    話音一落下,眾人都鼓掌說好,林總高興地說:“不愧是我的老同學,那這一處就是我的了。”


    韓焱笑說:“誰說我幫你取的,我不是本地人,不可能閑著沒事兒跑到這裏來住。


    朱小姐可是本地,何況,她的名字裏麵有‘雀’字,我是為她取的。”


    朱雲雀又驚又喜,說:“天哪!那真是謝謝韓先生。”


    韓焱說:“叫得這麽生份做什麽,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說著他竟然伸手摟住了朱雲雀的肩膀,真是讓人看了生氣啊。


    林總也隻是無奈地笑笑說:“說什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這也沒錯啊,沒手沒腳,有什麽可怕,可你敢不穿衣服嗎?”


    大家聽著都笑了說,有人推了一把周曦笑說:“哎,這裏還有個小孩呢?”


    周曦也有點不好意思,靦腆的笑著,他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事兒,我家周曦也長大了,是時候給他找女朋友。。


    你們有沒有認識合適的女孩子,給我們周曦介紹介紹。”


    大家就起哄笑了起來,遊了一處,大家自然也有點累了,重新迴到船上,吃點零嘴說點笑話,休息休息。


    雲澈點評般地說:“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這個名字的確取得不錯啊。


    他日,若是這裏能為遊客開放,韓董與朱小姐的這段取名典故,必定能夠成為佳話的。”


    韓焱“嗬”了一聲,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麵無二色,靜靜地喝著茶。


    雲澈又說:“可惜,別說五裏一徘徊了,就算是一裏一徘徊,孔雀終究還是飛走了……是吧,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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